扶搖和裴知聿又擠在一處吃火鍋。
沈晏清為了躲晚飯，早早離去了。
裴知聿評價，“沈晏清真汙。看著光風霽月的，一肚子豔書。”
扶搖吃吃的笑，“明天不聽了，耳朵都黃了。”
桃桃突然進來了，“陛下，裴醫女求見。”
扶搖一愣，難道是落衢宮那邊有事？
“快讓她進來！”
桃桃應聲而出，裴如茶即刻就進來了。
扶搖招呼她，“茶茶吃飯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點？”
裴如茶一下跪她麵前，神色有些惶恐，“臣女來請罪。”
扶搖心裡“咯噔”一下，“你又乾什麼了？”
裴如茶臉紅了。
扶搖問她，“你又騷擾誰了？”
裴如茶慌忙擺手，“這次真不是臣女主動的。是沈閣老……”
扶搖一下氣息到逆。
裴知聿也滿臉震驚。
他難得對裴如茶語氣溫和，“你有什麼就說，陛下會給你做主。咱們誰也不怕！”
裴如茶小聲道，“臣女是怕陛下生氣。”
扶搖穩了穩神，“你說。朕肯定給你做主。”
裴如茶道，“沈閣老去找臣女父親議親，庚帖都已交換了。”
扶搖：“議親？”
裴如茶低頭，小聲道，“臣女自知配不上首輔，又怕陛下生氣。”
扶搖睜大眼睛，問她，“給你？和首輔議親？”
裴如茶點點頭。
扶搖心裡又“咯噔”一下，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裴如茶抬起頭問，“陛下不生氣嗎？”
扶搖愣了一下，答她，“不生氣。恭喜茶茶得償所願，朕會給你備份大禮。”
裴知聿也意外道，“不簡單啊你。還真能拿下？”
他突然態度謙遜，鄭重對裴如茶道，“五妹妹，先前失敬了。要不要坐下一起吃點火鍋？”
裴如茶有些詫異，女帝竟然不生氣？
看來她跟爹爹說得是對的，陛下不是那樣的人。
扶搖問裴如茶，“你怎麼沒有想象中開心？”
裴如茶為難道，“其實，臣女如今也不是那麼想嫁首輔了，隻是父命難為……”
扶搖會意到，“你又看上影風了？”
裴如茶臉紅了。
裴知聿插嘴道，“五妹妹，見好就收吧。影風死心眼子，他喜歡陛下，舔狗無下限的那種。你追不到的，該放手時就放手吧！”
裴如茶點點頭，“我知曉了。”
她又朝扶搖說，“臣女還要去落衢宮一趟，先告退了。”
扶搖說，“趕緊去吧！”
又殷殷囑咐了她一句，“嫁了人，也要好好工作。事業才是你永遠的依靠！”
裴如茶道，“臣女遵旨。”
然後起身匆匆離去了。
裴知聿觀察著扶搖的臉色，“搖搖，生氣難過嗎？”
扶搖神色如常，“難過什麼？以後對茶茶好點，她萬一真有皇後命呢？”
裴知聿摸了摸她的頭，問，“真沒事兒？”
扶搖搖搖頭，“沒有。”
裴知聿道，“吃飯吧？”
扶搖說，“飽了。”
又說，“沒事兒，你吃，我陪著你。”
裴知聿也沒了胃口。
扶搖托著臉頰衝他笑笑。
“不吃了就回去吧？”
“我吃完火鍋還要洗澡的。”
然後，她衝外麵喊，“桃桃，備水沐浴。”
裴知聿歎口氣，握住她的手，“搖搖，不管彆人如何，我總是陪著你的。”
扶搖聲音低沉，“那也沒必要陪我死。沈家既然和裴家聯姻，肯定自有他的道理。但幸好你姓裴，隻要你不輕舉妄動，應該無事。”
裴知聿和她抵著頭，“咱倆誰也不會死。放心。真有那天，我一定帶你走。”
他又給她分析情況，“沈閣老用心頗多，既想拉攏我爹這兵部尚書，又怕我爹當上國丈，再位高權重成為趙賢忠。所以，找了我二叔這五品的太醫院院使結親。”
他捧著扶搖的臉，輕磨著額頭，小聲說，“他是想要一個有家世，父親官位不高又好拿捏的皇後。不然以沈晏清這種，怎麼可能輪到裴如茶？”
扶搖也小聲說，“沈家都屬蜂窩煤的，心眼子多。”
裴知聿頓了頓，“影風兄弟除外，他是個實誠人。”
扶搖點點頭。
桃桃進來了，“陛下，水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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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房裡，蒸汽嫋嫋。
扶搖泡在水裡。
滿桶的豔麗花瓣，更襯的她肌膚如白玉。
她伸手搓了搓臉。
將腦袋整個沒入浴桶裡。
她能…
憋氣三分鐘。
-
沈晏清心神不寧而歸，卻聽說家裡來了貴客。
因而又匆匆忙忙趕到祖父的西院。
新月初升，夜幕星辰寥寥。
他邊走邊愁著如何能回應搖兒給他吃補藥的心意？
上次答應她要侍寢的......
但是裴知聿時時跟在陛下身旁，
他找不到機會下手。
他跨進祖父書房，就聽見裡麵言笑晏晏。
他進去一看，竟然是裘真人？
沈閣老熱情道，“清兒快看看誰來了。”
沈晏清有些意外，但仍然上前見禮，“真人來了。”
裘真人立刻起身，恭謹道，“公子回來了。”
他身後一個女子也趕緊起來行禮，“妙真拜見公子。”
沈晏清敷衍道，“妙真姑娘不必多禮，坐吧。”
裘真人春風滿麵道，“公子請坐，山人正好給公子請個脈。”
沈晏清小時候的身體一直是裘真人調養的，因此也不意外，就勢坐下，伸出手腕。
裘真人蹙眉，“公子氣血壅盛，急火攻心啊。這……”
沈晏清道，“已在吃平肝熄風的藥丸。”
裘真人笑，“怎能光吃藥丸呢？還需紓解的好，堵，不如通。”
他轉頭向沈閣老，“也該安排些人服侍公子，公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如此陰陽失和……”
沈晏清黑了臉，抽回手腕來，“此事無妨。不必安排了。”
妙真聽此話，低頭，臉上微染紅暈。公子是謫仙玉人，還如此潔身自好。
裘真人笑起，“公子端方清正，是山人粗野了。”
沈閣老也道，“既然你妙真妹妹來了，明日得了空，你就帶她在盛京裡轉轉，買些首飾衣裳，你幼年醫病時，也多賴她照料。”
沈晏清擰上眉，嚴肅道，“痘災至前，孩兒如何有時間去閒逛？早朝一乾事宜要議，下了朝還要去宮中看陛下痘苗種的如何了？”
他又道，“妙真姑娘自己去逛吧！喜歡什麼儘管拿了記在沈府的帳上，不行就讓衛疾陪她去吧！”
妙真咬住了唇，低頭不語。
裘真人此時打圓場說，“公子是心係天下蒼生之人，自當以生民為重。”
他又道，“山人倒是有法子治痘災，公子可將我引薦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