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勇不好意思笑笑,“都是行軍打仗的大男人,埋汰慣了,不想竟汙了陛下的耳朵?是末將口不擇言,請陛下責罰~!”
扶搖瞠目結舌,怪不得會得細菌性肺炎?
她忍不住想了想畫麵,一群糙漢,光著屁股,快樂的跳進水潭裡……
搓搓這裡,搓搓那裡,又洗澡又喝水又唱歌........
突然有人唱高興了,一時興起蹦個屁,蹦出了一彈濃濃的細菌.......
再有人唱著唱著口渴了,一個猛子紮進去,喝了一大口水.......
這不糞口傳播麼?嘔~!!!
扶搖胃裡一陣兒不適感襲來......
她眼神古怪,慢慢看向身邊跟著的沈影風,又腦補了一出這廝快樂洗澡的畫麵,然後使勁兒踢了他一腳,
她萬分嫌棄的向他發起靈魂拷問,
“你怎麼知道潭水甜絲絲的?你不會也這麼惡心吧?你以後不準跟朕講話。”
影風陡然被扶搖嫌棄,立馬慌亂了,也顧不得臉麵了,心急如焚的解釋道,
“陛下,臣沒有。臣是陛下的人,絕不在外麵洗澡給彆人看!”
“那你喝沒喝生水?”扶搖雙眼直視著他,似要看透他脆弱的靈魂。
影風癟了一瞬,結巴回道,“臣,都是喝熱茶。”
扶搖翻了個大白眼,又狠踢了他一腳,怒斥道,“叛徒,你還敢欺君?”
影風可憐兮兮的縮了縮脖子,本來還跟他勾肩搭背的裴知聿也立馬針紮似的收回手,眼神鄙夷的後退了半步。
那幾個參將看連沈指揮使如此豐神俊朗的神仙人物都被嫌棄了,也都窘迫的縮了縮。
扶搖強忍下不適,皺著眉又問這幾人,“那打回去的水,你們都燒滾了再喝嗎?”
那幾個參將,都紅著臉,互相看看,勾著腦袋,搖了搖頭。
如今天氣又不冷,誰還費那時間燒水?費柴不說,也不能飲個痛快~!
但是誰也沒勇氣看著陛下那烏黑清亮黑葡萄似的眼睛說出來。
扶搖想想也知道答案,因而無奈的點點頭。
她鄭重的交代樊勇說,“建個鍋爐房供應煮沸的飲用水,此後,朕的將士們不準喝不乾不淨的生水!容易生病!”
樊勇剛剛見識了暴君喜怒無常的脾氣,立刻唯唯諾諾道,“末將遵旨!”
但他聽得一知半解,也不敢問,隻好一臉疑惑的四處看人。
裴知聿好心提醒了一下,“就是將井水燒滾了再喝,放涼了也無妨,但是要乾淨。”
樊勇點點頭,抱拳道,“多謝神醫提點~!”
他今日可是大大的對昏君.....啊呸.....對陛下改觀,陛下真是愛兵如子的明君啊~!
那邊扶搖可是滿心的憂慮,如今是找到汙染源了。
但是,這些病號的問題還是要解決啊!
青黴素肯定是不夠用,製作過程麻煩且漫長,而且成功率也不高。
扶搖耷拉著眉頭,有些喪氣。
夥房裡,夥夫們已經開始做飯了。
樊勇心虛的問了一聲,“陛下,晚上要在此用飯嗎?”
扶搖正在出神想事情,她盯著夥夫老頭兒“啪”一下、“啪”一下的拍大蒜,拍完就直接扔進蒜臼子裡。
裴知聿看扶搖發呆,就替她回答,“陛下晚上不在這裡用飯。”
樊勇鬆了口氣,現下也確實沒有招待天子的條件。
扶搖仍然盯著拍大蒜,那聲音頗為治愈…
大蒜?? ……!!!
“有了。”扶搖忽然一拍裴知聿的胳膊,“朕想到了。”
她激動的搖著裴知聿,“朕想到了呀!裴裴,你的蒸餾瓶都帶了嗎?酒精還有嗎?”
“帶是帶了。”裴知聿一把按住了激動的扶搖,“陛下不會是想……”
“做大蒜素啊!裴裴!方便、快捷,細菌真菌雙殺啊!”
“雖然效果差點兒,但是輕症足夠了啊!”
裴知聿寵溺笑道,“陛下真聰明!”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
隻見那裴妖妃諂媚的握緊了女帝的手,往馬車那邊去了。
沈指揮使則是委屈著臉,擠到了女帝的另一側。
都知道他先前也是女帝寵妃,平叛立功才被封為神機營指揮使的。
但是看今日這模樣,他大約是要失寵。
裴如茶見怪不怪的也跟著走了。
餘下樊勇和幾個參將麵麵相覷,小聲議論著,
“剛才陛下說了一堆什麼話?”
“陛下說要殺誰?還雙殺?”
“鄭留平!和九經!”一個耳聰目明的參將高深答道。
樊勇驚心,“咱們營裡,有這兩人嗎?”
幾人腦裡搜索一圈,一概搖了搖頭,忐忑著,繼續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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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和裴知聿從馬車上拿下幾個細口瓶子和管子下來。
一邊叫來了焦軍醫。
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
焦軍醫頻頻點頭,吩咐人把瓶子都拿到一間乾淨的營房裡,又命人去尋白酒、白醋和大量大蒜。
女帝對焦軍醫說,“此處就交給你,朕明日再過來,剛才交代的事情你可都記清楚了?”
焦軍醫點著頭說,“陛下放心吧~!我已都拿炭筆記下了。”
“好。”女帝滿意點頭,“朕還要再去神機營看一眼。”
樊勇一乾人等,立刻跪地,“恭送陛下!”
扶搖和裴如茶進了馬車,裴知聿駕車,影風又跟著跳了上去。
裴知聿有心攆他,但看他一臉可憐,就翻翻白眼,忍了他。
布加迪威馬又一路在錦衣衛護送下,威風凜凜到了神機營。
此處是沈影風的地盤,因而他格外殷勤,招呼著衛兵開了門,直接就到了收治病兵的營房。
遠遠的,竟然看見還有一輛馬車。
影風嘟囔著,“這馬車,真眼熟……”
上麵還寫著“沈”字。
再仔細看看,坐在車轅子上打盹的,正是沈府的侍衛衛疾。
裴知聿笑容堆了一臉,殷切道,“這不是沈府的馬車嗎?難道我大哥也來了?”
影風皺了皺眉,酸溜溜道,“裴兄弟,你為何不認我做哥哥?我表哥性格差,脾氣壞,他小時候腦子有問題的。”
裴知聿敏感的問,“有什麼問題?”
影風突然堵了一下,“我說錯話了,他不是小時候腦子有問題,他是現在腦子也不正常。”
門上的小窗被打開了,扶搖灼灼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叛徒。你表哥腦子都怎麼不正常了?”
影風說,“他從小就有頭疼病,暴躁易怒。被裴賢弟治好了後,雖然不暴躁了,但是神經又開始不正常。”
扶搖笑眼彎彎,“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