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言簡意賅答他,“沒鞋。不會梳頭。”
裴知聿四周轉了一圈,毫不客氣的翻翻找找。
從沈晏清的櫃子裡翻出一疊絲帕。
開始一條一條的裹在扶搖的小腳上,一邊還絮絮叨叨,
“不裹好,等會冷風一吹,肯定要生病。”
沈晏清低垂著眉目,不死心,還想去拉扶搖的手,“搖兒,我........”
扶搖一把將自己的手收回,縮在懷裡。
低下頭,看也不看他,封心鎖愛~!
找通房的臟男人!
沈晏清心裡酸澀,此時看見影風就更火大~!
影風看扶搖不理表哥,心裡又舒服了些,也想湊過去給裴知聿幫忙,“陛下,我來幫你.......”
扶搖橫眉冷對他,“走開~!你在朕這裡上了失信名單。”
影風縮著脖子,委屈到一邊,此時,看表哥也極為埋怨,自己都是給他背黑鍋。
裴知聿一層一層的纏好扶搖的小腳,最後滿意的打了個蝴蝶結~!
然後把扶搖的長發梳開,分成三股,擰了一個又粗又醜的麻花辮,發尾處也用絲帕係了個蝴蝶結。
他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又在沈晏清衣櫃裡,找了一件看著像是新做的大氅,從頭到腳蒙住了扶搖。
想了想,他又拿一塊絲巾,在她眼下係了個口罩,嘴裡囉囉嗦嗦著,
“路上風大,彆吹著臉,喝著風了。”
都弄好了,他就朝沈晏清客氣道,“大哥,我這就先帶陛下回去了~!”
沈晏清眼神晦暗,從頭到尾認真盯著裴知聿的一係列騷操作。
扶搖也向沈晏清客氣點點頭,“多謝太傅招待。朕先回宮了。”
說完,她向裴知聿伸出手。
裴知聿橫抱起扶搖,就下樓了。
影風緊緊跟著,還在後麵說,“裴兄弟,你馬術一般,我來帶著陛下吧~!”
裴知聿說,“無妨。我練過一陣兒了,等會騎得慢些就行,再說陛下也受不得顛簸。”
扶搖也冷情的對影風說,“朕不要你帶~!”
沈晏清頓了一瞬,也拿起大氅,跟了下去。
院子裡,影風正吩咐福伯把馬牽來。
沈晏清趕緊把雪玉神駒喚來,低聲哀求般的跟扶搖說,“搖兒,讓雪麒麟送你吧~!它通靈性。”
扶搖緊緊摟著裴知聿的脖子,搖頭拒絕,“朕不會騎馬。太傅還是留著自己騎吧~!”
沈晏清眼角泛紅了,手腳麻木,一顆心都如墜冰窟,他感覺自己僵在了那裡,似乎也沒什麼力氣掙紮了。
帝王多涼薄!她輕易就能如此絕情,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人~!
裴知聿安慰了下沈晏清,“大哥,回頭有機會再說吧~!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先送陛下回宮。你要是不放心,一道跟著就是。”
他說著,就把扶搖推到馬背上,自己再翻身上了馬,從後麵摟住扶搖,嘴裡依然絮絮叨叨,“你可要自己扒拉緊了,我技術也就那樣,勉強帶個人吧~!”
扶搖點點頭,側坐著緊緊摟住了他的腰,頭貼在他胸膛上,一動不動了。
裴知聿挽著韁繩,輕夾馬腹,那馬兒慢慢的走了起來。
影風騎著馬在前麵帶路,沈晏清騎著雪玉神駒在後麵跟著。
裴知聿行得太慢,影風騎一會兒,就要停下等著他。
過了一會兒,影風就開始抱怨,“你這樣,天黑透也到不了盛京。”
他狐疑的盯著裴知聿,“你不會是想多抱一會兒陛下吧?”
裴知聿嗤之以鼻,“不要拿你那點淺顯的齷齪心思去考量彆人,我跟你腦容量不是一個維度的,OK?”
影風沒聽清,“歐什麼?”
裴知聿不再理他,他帶著人騎馬難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維持平衡,還怕把她摔了。
扶搖也難受,腰酸脖子疼,這裴知聿騎術太爛,馬也不行,又顛又難受,而且他還一身汗味兒。
她想想,還是坐沈晏清的馬比較舒服,他抱得穩,馬也騎的穩,身上也香。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必為了置氣委屈自己?
她伸著脖子,朝後喊了一聲,“太傅~!”
沈晏清跟了上來,滿眼憂鬱,一雙眸子深深哀怨,欲訴還休。
扶搖頭皮麻了麻,他怎麼也會用這招?
“那個。”她咳嗽了一聲,“你那個通房,用了嗎?”
她有潔癖,彆人的男人,堅決不碰。
影風這會有了些眼色,趕緊替他解釋,“祖父剛說的這事兒,還沒定,事先表哥也不知道。”
扶搖朝沈晏清伸出手臂,“那你抱朕吧~!朕有原則,堅決和有婦之夫保持足夠遠的社交距離~!”
沈晏清下馬,從裴知聿手裡接過扶搖,抱穩了,炫技似的淩空而起,輕輕落在馬上。
裴知聿立馬捧場,“大哥好輕功~!”
影風撇撇嘴,酸溜溜道,“陛下,我輕功不比表哥差~!”
扶搖冷漠開口,“可你是朕的叛徒~!”
影風瞬間泄氣。
沈晏清抱穩扶搖,駕著雪玉神駒,一瞬間就奔遠了,他騎得穩,馬兒也好,扶搖一下就安心下來,虛虛靠在他懷裡。
“搖兒。”他低聲又解釋一遍,“我真的從沒要過通房,便是祖父安排了,我也不會要,我可以指天起誓!”
“嗯。”扶搖點頭,“我相信太傅~!”
沈晏清一時被堵住嘴,心裡又翻江倒海的難受起來。
他覺得她根本沒有相信~!
事情又一下回到原點。
他不甘心還想掙紮一下,“搖兒,我知道你心裡有我~!”
扶搖點頭,“嗯。太傅永遠活在我心裡~!”
沈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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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官道。
數十名紅色飛魚服的錦衣衛,高頭大馬守住官道。
當中一人正是墨色麒麟服的錦衣衛指揮僉事張千。他鳩形鵠麵,蓄著小胡子,神情嚴肅,不苟言笑。
今日午後,高敏突然尋來,說陛下又跑了。
他立刻去查訪,所得結果,應是被首輔連夜帶走,且裴知聿已去追了。
此事,還不敢告知主子。
但高敏尤其不悅,還大逆不道的僭越道,“她早已和首輔暗通款曲,肯定是出去私會了。”
張千眯起眼睛,心裡沉著氣思忖。
主子心裡牽掛她,尋,肯定是要一根頭發不少的尋回來。
至於她水性楊花、好色昏庸……
那也都是主子自己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