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宴席(1 / 1)

特好不信邪,起身向門外走去。身後傳來主母懶散的聲音:“關門~~。”之後,她在前院找到二甲,二人向洗秋閣走去。

望著緊閉大門的洗秋閣,二甲先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見此特好鬆了一口氣,笑道:“我就說嘛,侯爺怎麼會什麼都不管像少夫人一樣偷懶呢!”

就在二人正要離開時,屋內傳來孟星惟的聲音:“是何人?”聲音帶著些許睡意,顯然是被吵醒的。

特好與二甲對視一眼,想也沒想撒腿就跑,待孟星惟推開門後,沒見半個人影,還以為自己睡昏頭,產生的幻覺呢!

好吧,孟長輝大婚,老婆偷懶睡覺,叔父也偷懶摸魚,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再說孟長輝接到新娘向鎮遠候府而來,一路上臉黑的好似不是在娶親,而是要上戰場。

宋百年隻好小聲的勸慰:“將軍,好歹是奉旨成婚。您這般凶神惡煞著實對皇帝不敬!小心被不懷好意之人看到參你一本!”

孟長輝怎會不知,自己的不情不願在有心人眼中便是對皇命不滿……可又如何,他就是不滿!一想到要娶波托女子,就渾身難受,心裡發堵。

說是這麼說,臉色稍微放霽,從黑臉到冷臉,已是他最大的讓步!

宋百年摸了摸身下的馬,扭頭看了一眼,低聲問:“將軍,您說轎子旁邊送親的男人是什麼身份,穿的比其他波托人要華麗不少,長的也出眾,不會是波托王子吧!”說著,又扭頭看了一眼。

查莉兒的花轎左右旁邊有八九個男人,錦衣華服,容貌昳麗,都是個頂個的美男子。

聞言,孟長輝的臉瞬間鐵青,不用想,那些男人都是她裙下之臣!

一路上吹吹打打,鑼鼓喧天,迎親的隊伍回來了。

門口守候多時的宮人拿出一托盤桂圓、花生還有銅板,往圍觀的百姓裡拋灑,一邊扔一邊說著吉祥話,什麼早生貴子、百年好合、舉案齊眉……小孩子們高興地一擁而上,還有不少大人也沾沾喜氣。

這時,鴻臚寺的官員拿著嫁妝禮單開始唱喏:“波托隨嫁黃金五萬兩、白銀五萬兩……”隨著唱喏,波托的士兵抬著一箱箱真金白銀往府裡而去。

每一次唱喏都引來圍觀之人的驚歎聲,想來這般豪氣的陪嫁品簡直聞所未聞,就是前朝廢帝最疼愛的金夢公主,成親時陪嫁的黃金不過一萬兩,而波托公主一出手則是五萬!不愧是盛產黃金的波托國!

宋百年望向身後十來輛馬車以及數不清的紅漆箱子,驚歎不已,扭頭看向孟長輝,見他臉色比剛才還青,連忙低聲問:“您怎麼又不高興?這麼多金子呢!您說我以後要不要也娶個波托女子?”

“住嘴!”孟長輝冷聲喝道。彆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當初在夏黑,那女人曾大言不慚說要用黃金迎娶他,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這會兒心頭火大,恨不得給宋百年三腳!

見他眼神發狠,宋百年識相的勒著馬往後退了兩步。

唱喏還在繼續,無數口大紅色箱子不要錢的往候府抬起,讓許多暗地裡嘲笑孟長輝是個綠頭王八的人眼紅,直到嫁妝抬完後,波托公主從轎子裡出來那刻,所有的男人都嫉妒了……

與大門口喧鬨不同,落櫻園很是清淨,屋內的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田園園裹著被子睡得正香,直到被小晴好與三甲叫醒,她才迷迷瞪瞪坐起身。

“少夫人,你快去看看吧!金子,好多金子!”

小晴好激動地無與倫比,她被院子裡成山的金子閃花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山一般的金子。

連向來鎮定的三甲也是眼睛冒光:“真的,好多好多金子!一輩子用不完的金子!”

還在瞌睡的田園園一聽金子,好多金子,頓時清醒無比,連忙套上鞋,對二人一揮手:“你們的帶路!”隨即,三人風風火火地向黃金出發。

直到來到前院,看著整個院子裡排列整齊的紅漆箱子,田園園激動地掀開蓋子,隻見裡麵排列著整整齊齊的金元寶,金燦燦、黃澄澄的大元寶!!

“哇啊!是真的嗎?”小晴好發出驚歎聲。

田園園撈起一個放在嘴裡一咬,驚喜地看著二人,笑道:“是真的!真的”

三甲也拿出一個,讚歎:“這麼多?!”

波托的士兵還在源源不斷地往院子裡抬,田園園像個小孩一樣,挨個打開,打開一個。三人就驚歎一聲,打開一個歎一聲,直到三人聲音裡夾雜著其他人的聲音。

田園園立刻合上箱蓋,警惕地看向來人,身後孟星惟和海納正探著身子往箱子裡看,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看來剛才和他們一起發出聲音的正是二人……

田園園:叔父,你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你可是侯爺,不要發出這麼丟臉的聲音好不好!

孟星惟:我是侯爺不假,可是家窮人貧,我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多金子!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繼續開箱子。

就這樣,抬嫁妝的波托士兵看到五個人挨著個把箱子打開,打開一個發出一聲驚歎,打開一個歎一聲,還以為這是大周的習俗,殊不知是這幾人沒見過什麼大世麵。

過了半炷香,有禮部的官員過來找孟星惟,儀式就要開始了,他這個候府主人怎能不在場。

等孟星惟與海納離開,小晴好問:“夫人,您不用去嗎?”

田園園合上箱蓋,笑道:“我是他夫人,又不是他長輩。波托公主成親,流程規格與大周公主等同,自有禮部與鴻臚寺的人一手包辦,我若是出現豈不是礙眼,再說今日又不是納妾,是正經的娶平妻,又不用敬主母茶!晚些家宴時再去不遲!”話落,又打開下一個箱子。

看著她一點都不關心前院之事,小晴好與三甲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看著她。

公主地位非同一般,少夫人你可咋辦!

儀式剛一開始,宮裡來人送來皇後及後妃給公主的添妝,其中之意昭然若揭,即是恭賀又是敲打,一是恭賀公主大婚之喜,二是敲打一品國夫人。

若是自己的夫君娶一個地位超然的公主,放在她們身上,不但會嫉妒的發狂還會想儘辦法使壞,這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送來賞賜,讓她注意身份,今日不許鬨事!然而田園園正在後院數銀子,壓根不在意。

快到正午,儀式結束,公主送入洞房。田園園這才過去赴宴,忙了一上午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她過去的時候剛剛開席,青娘和兩個孩子都在園子裡吃的,這般重要的場合孩子是不會來的。

田園園掃了一圈,最後隨意找了個位置和幾個麵生的小娘子擠在一桌。

這幾人應該是某些芝麻小官的正頭娘子,衣著首飾比起主桌的人略顯寒酸。

還沒有上菜,幾個小娘子喝著茶說些閒話,仔細一聽主角正是自己。

她端起茶碗,裝作若無其事,其實豎著耳朵偷聽。

其中一個長臉小娘子低聲笑道:“你們說那小孟夫人是不是正在後頭院子哭呢?”

她旁邊的女子嘲諷一笑:“定然。她一個鄉野女子一時命好做了將軍夫人,又得了誥命,如今夫君尚可真公主,她又算什麼!不哭難道笑啊!嗬嗬!”

其他人都掩唇而笑,田園園低頭喝茶,心道:鹹吃蘿卜淡操心,我可沒哭,正陪你們吃席呢!

然後,又一個女子道:“我不曾見過她,長的好看嗎?”

田園園旁邊的女子道:“我倒是見過一次,長的是粗眉小眼,塌鼻大嘴,甚是難看!也不知小孟將軍看上她什麼了!”說完,還看了一眼旁邊沉默的女子。

田園園與她對視一笑,心道:你不是見過我,怎麼沒認出我!

這時,她另外一邊的女子附和道:“可不是,小孟將軍俊挺高大,怎麼會看上她呢!這般醜陋,一定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長臉女子接過話:“我聽聞二人相識於山村,想必是她勾引在先,要不然小孟將軍怎麼會娶她!你們說是不是?”

其他女子點頭稱是,田園園為了合群也點點頭。

“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

“什麼手段?肯定是些狐媚子的手段!”

幾個女子開始各種意淫,田園園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殺人不見血,生生把她說成一個水性楊花,到處勾引人的蕩婦,許是平日裡房事不和諧,攢了一腔欲火,無處發泄,便全跑到嘴上,簡直不堪入耳,直到小宮女們開始上菜,這幾人才開始住嘴吃菜,也不知道嘲諷彆人後是不是飯菜更香。

這時,陳王的兒媳婦周餘氏路過此處,認出了田園園,笑問:“怎麼坐這兒?不到裡麵呢!”

她說話時看著田園園這裡,讓旁邊的小娘子誤以為跟她說話。周餘氏可是陳王府的媳婦,是真正的皇室之人,居然屈尊降貴與她講話,頓時得意地看了一眼目露豔羨的眾人,隨即起身行禮:“夫人安好!”

誰知,那周餘氏連看她都不看一眼,徑直看向她旁邊的女子,笑問:“你怎麼在這兒?”

那女子正在吃飯,聽到她的問話才回過神,笑道:“是您呢,我隨便吃幾口,一會兒後院還有事呢!”

聞言,周餘氏眼神一變,略含譏諷:“你今日倒是忙,不過日後公主嫁過來以後,滿京城的主母可沒有你悠閒!”

田園園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可不是,就怕公主不願意。”

誰知,周餘氏提高音量道:“公主怎麼會不願意呢?想來是你不願意吧!”說完,自以為是的笑了起來。

一個鄉野女子也配與她平起平坐!癡人說夢!

田園園心裡膩煩,滿京城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也不知當個管家娘子能成仙不成。

殊不知,周餘氏心裡記恨著田園園,周一臻原是養在陳王府,一直由她照顧著。後來周廷禕將孩子從陳王府帶走交給她照顧,因為此事她被婆母狠狠斥責一頓。又因田園園在收養一臻幾日,送學開蒙,城裡便有謠言說她要把秦王長子養廢,故而遲遲不肯送學,後來傳到公爹耳中後,奪了管家之權。這才有今日的嘲諷!

田園園也不讓她,放下手裡的茶碗,笑道:“彼此彼此。對了多謝你家李姨娘送來的禮品,沒想到一個姨娘送的禮物能如此妥當,比一些正頭娘子辦的事還要規矩。”

周餘氏冷冷一笑:“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子,一個妾室也值當能掛在嘴邊。”

“沒辦法,誰讓陳王府執掌中饋是她呢!”田園狠狠在她心上紮了一刀。

二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讓這幾個小娘子噤若寒蟬,戰戰兢兢地看著二人。

周餘氏氣結:“你!”接著眼神一轉,冷笑道:“有你笑不出來的時候!”隨後,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田園園提起筷子繼續吃菜,彆說禦廚就是禦廚,做的菜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待周餘氏走遠,旁邊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問:“不,不知姐姐府上是?”

田園園咽下嘴裡的肉塊,微微一笑:“我啊?我就是你們剛才說的那個水性楊花、勾三搭四、會使狐媚手段的鄉野村婦!”

話落,幾人瞬間僵硬,再沒有比此時尷尬的事啦!剛才幾人興致勃勃的意淫她,沒想到正主就在旁邊,那是聽得一清二楚,真是大型社死現場!

最最最主要的是,她們的夫君都是芝麻小官,若是被她記恨上,再像孟將軍吹個枕頭風,那真是茅房裡打燈籠,找死!

然後,幾人找了一個借口紛紛起身正要離開。

田園園用手絹擦擦嘴,掃了一眼幾人,不冷不熱的說:“你們不是參加婚宴,若是此時離開,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聞言,幾人隻好再次落座,低著頭誰也不敢說話。

此時,前院幾個年輕的將領正拉著孟長輝喝酒,勢必要把他灌醉,其中一個喝多了,大聲嚷嚷著要鬨洞房,公主的美貌傳遍京城,眾人也想一睹為快,於是紛紛起哄說要鬨洞房。

孟長輝冷哼一聲:“想去儘管去!”

而他旁邊的宋百年幽幽的說:“你們確定,是你們占波托公主的便宜,而不是她占你們的便宜!”

話落,幾人胯下一緊,紛紛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