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發壓歲錢~(1 / 1)

藍毛青年心中已經預想得到,這位“男兒媳”即將會受到怎樣的嚴厲對待。

一想到之前在大廳,他好不容易見到的母親沒有任何柔情,反而出聲苛責他,說他一頭藍發不成樣子,在這樣的場合,顯得很不穩重,還不如那個站在顧殊鈞身側,靠身體上位的蘇時酒看起來像個貴公子。

再想到剛剛麵對他們三個,蘇時酒那張麵容精致,卻平靜無波,高高在上,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的表情,藍毛就有點想磨牙。

他從小生長在顧家,是真正的眾星捧月。

顧殊是商業奇才,從小就高他一頭也就算了,這個蘇時酒憑什麼!?

憑他在床上伺候顧殊鈞的技巧很嫻熟嗎?

想到等下,蘇時酒會在顧霍的訓斥中露出如何難堪的表情,藍毛青年唇角便忍不住勾起,露出一個帶著惡意的笑。

可誰知——

蘇時酒主動喊道:“爸爸。”

在場人都是一頓。

疊詞這種東西,聽起來總是讓人感覺黏黏糊糊,像是在撒嬌。

所以,這個蘇時酒,是在跟顧霍撒嬌?

這……

這人也太膽大包天了吧!?是因為之前跟顧霍不熟,所以不知道顧霍最討厭什麼樣的人,才會精準踩中雷點……嗎?

藍毛等人麵容古怪。

蘇時酒可不在意周圍人怎麼想。

他快步走過去,站在顧霍身側,當著他們的麵直接告狀,卻沒提之前聽到的對話,隻將最後被攔的事情說了:“您剛剛也看到了,他們罵我不說,還想伸手攔我,也不知道想乾什麼……”

顧霍視線落在三人臉上,回想看到的一幕,臉色鐵青,冷冷道:“蘇時酒的身份,還用我再強調一次嗎?”

——顧殊鈞是顧家的家主,跟他領了證的蘇時酒,即便性彆是男,也是名正言順的顧家家主夫人,是整個顧家平輩和小一輩的人,都需要尊重的人物。沒看之前在大廳裡,連顧殊鈞的長輩們,麵對蘇時酒時都樂嗬嗬的,沒人說一句不是嗎?

哪裡輪得到這三個人,對蘇時酒嗆聲了?

顯然,他們的意識還沒轉變過來。

既然他們不轉,顧霍就幫他們轉。

顧霍當即出聲訓斥道:“顧家的家訓家規是怎麼寫的?背!”

藍毛等人登時瞪圓了眼睛。

靠!

怎麼回事?

顧霍竟然會站在蘇時酒那邊!?

為什麼?他不是最應該討厭這個“男兒媳”的嗎???

……難道撒嬌真的有用!?

而且這個蘇時酒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本來他都打算好了,如果蘇時酒複述剛剛他們三人的對話,他就立刻喊冤,說蘇時酒是想故意離間他們兄弟感情,剛跟顧殊鈞領證,就妄圖攪和的顧家家宅不寧,不是什麼良配,剛好正中顧霍下懷,矛盾就能順利轉移。

反正蘇時酒手頭肯定沒什麼證據,而顧家向來要求家庭內部團結和諧,這事鬨大了對誰都不好。

但蘇時酒不是個傻的。

他絕口不提“絕後”那事,隻把剛剛顧霍親眼看見的,他想拉蘇時酒的場景說了,還造謠他們想打他!

搞得他們想辯駁都底氣不足……

無法,三人隻好硬著頭皮站在走廊裡,在顧霍冰冷威嚴的注視下,勾著頭,開始磕磕絆絆地背組訓。

許久沒背過,三人都有些生疏。

而顧家傳承好幾代,祖訓從最開始的幾句話,慢慢根據時代進行調整,且之後的每一任家主,似乎為了彰顯自己的存在,都會更改那麼一兩句,或者添一段,漸漸進展成如今的小一千字,簡直是煎熬。

再看蘇時酒,筆直的如同小白楊般,乖乖巧巧地站在顧霍身側,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簡直把“狐假虎威”這四個字發揮的淋漓儘致!

過分。

太過分了!

藍毛忍不住咬牙。

之前在他們麵前,蘇時酒可不是這樣的!

這人竟還有兩副麵孔!怪不得能把顧殊鈞迷得不要不要,寧願跟顧家作對,也一定要跟人領證!!!

“顧殊欽。”

顧霍突然點名,冷哼一聲,“怎麼不背了?連祖訓都忘了?”

被點到的藍毛頓時一個激靈:“沒有沒有,記得的。”

他不敢再多想,連忙苦著臉繼續背。

接下來就是酷刑。

一旦他們當中有人停下來,顧霍就出聲譏諷,一旦背的磕磕絆絆,顧霍還出聲譏諷,甚至還罰他們抄家訓十遍,下個星期交給顧霍……在場三人登時有種學生時代,被班主任單獨拎出來背課文罰抄的恐懼……

不!

甚至比那時候還恐怖!

畢竟班主任看在他們的家世上,也不會太為難他們。嗚嗚嗚,真是太丟臉,太沒有麵子了!

還不如蘇時酒打他們一頓!

終於背完,三人才終於鬆了口氣,你推我我推你,著急忙慌地走了。

顧霍回眸看了眼始終安靜站在他旁邊的蘇時酒,臉色同樣不太好:“顧殊鈞那臭小子呢?平時不是黏你很緊,去洗手間竟然不跟著你?”

蘇時酒麵露茫然:“……啊?”

哪有人上廁所都要手牽手一起去的啊?

……又不是女孩子。

“嘖。”顧霍恨鐵不成鋼地看蘇時酒一眼。

他沒再多說什麼,隻打算回頭敲打一下顧殊鈞——連自己的愛人被欺負了都不知道,還得他這個當爹的護著,是個男人嗎?

他還有事要辦,正準備走,又想到什麼,作勢要從口袋裡掏什麼東西,又一頓,問,“你媽給你壓歲錢了沒?”

“給了。”蘇時酒乖乖回。

“給了多少?”

“我還沒來得及看。”

顧霍:“那你現在看看。”

蘇時酒:“……”

蘇時酒慢吞吞從口袋中拿出林遇霞之前遞給他的紅包,薄薄的,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張一百萬的支票。

顧霍了然,將口袋裡的支票和隨身攜帶的一支鋼筆拿出來,正準備當場簽一張,鋼筆筆尖突然一頓,將最開頭的數字1改成9,鎮定自若地簽出的支票——比林遇霞給蘇時酒的壓歲錢隻少了一塊錢。

“好了。”顧霍遞給蘇時酒。

這個數字……

蘇時酒眼眸禁不住一彎,笑盈盈道:“謝謝爸爸的壓歲錢。”

顧霍冷淡且矜持地“嗯”了聲,腳下虎虎生風地走了,看得出來心情不錯。

蘇時酒回到人群所在的大廳。

他一眼就看到位於中心的顧殊鈞。

後者神色始終淡淡,直到目光掃到蘇時酒,好似周身都活泛過來。

他目光灼灼,微微抬手,拒絕了一位和他年紀相仿的人的搭話,堅定地朝著蘇時酒走來,中途視線緩慢地上下掃了掃蘇時酒全身。

像是X光掃描。

有那麼一個瞬間,蘇時酒覺得自己仿佛在大庭廣眾下被顧殊鈞扒光了衣服。

……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他抿了下唇,待人走近後低聲說:“住眼。”

顧殊鈞悶笑一聲:“怎麼住?”

蘇時酒順手從身旁走過的侍者托盤裡端了杯酒,擋住自己的臉:“彆看我。”

“那不行。”顧殊鈞毫不猶豫拒絕。

他又問,“去個洗手間,怎麼那麼久?”

蘇時酒:“。”

因為顧殊欽他們三個背家訓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不過這件事,他有點不太想告訴顧殊鈞。

新年麼,就應該開開心心的。

蘇時酒便開口:“遇到爸爸了。”

他背對著廳內眾人,偷偷將放在西裝口袋裡的紅包摸出來一個角,給顧殊鈞看,眼眸亮晶晶的,“給我發了壓歲錢。”

想起顧殊鈞似乎沒收紅包的事,蘇時酒補充道,“我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