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喜的這個小插曲,從頭到尾花費的時間不算長,統共就十幾分鐘,司機擔心蘇時酒上班遲到,不動聲色加快了車速,隻可惜正值上班高峰,有心無力,蘇時酒抵達周氏集團的時間依然晚了些。
他推開車門一路小跑,緊趕慢趕,終於在八點五十九分成功打卡。
“呼。”蘇時酒鬆了口氣。
外出打電話的李哥剛好回來,見狀詫異看蘇時酒一眼,不動聲色道:“我看你也不差錢,還缺那八百的全勤?”
蘇時酒一怔,笑道:“缺啊,怎麼不缺。”
李哥見蘇時酒沒反駁那句“不差錢”,笑了聲。
一進辦公室,蘇時酒便察覺裡麵氛圍不同,有幾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些許探尋,不過很快便錯開眼。
蘇時酒腳步一頓。
不過,他們不開口,蘇時酒便當作沒看見,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屁股剛坐在凳子上,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陳楊站在門口,她今日大波浪的卷發散著,包臀裙,瞧著依然是那副風情萬種的模樣,隻一雙眼眸銳利:“蘇時酒,你現在有空嗎?聊聊?”
蘇時酒挑眉:“好。”
兩人一道去了茶水間。
此時茶水間沒人,陳楊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
蘇時酒坐了。
陳楊目光落在蘇時酒無名指的戒指上,臉色好了些:“你應該也聽說了,這兩天公司在審查整頓。本來你是周董親自帶來的人,肯定沒問題,不需要這麼麻煩,但如今畢竟也是公司一員,不好太過特殊。”
蘇時酒頷首:“我理解。”
陳楊拿出一張表讓蘇時酒填,隨口問:“對了,昨天晚上見你上了時鈞科技顧總的車,怎麼,最近有跳槽的打算?”
蘇時酒筆尖一頓。
“沒。”他搖頭,“上顧總的車是私事。”
陳楊一雙美目盯著蘇時酒:“方便說一下嗎?”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隻是希望陳秘書知道後不要宣揚出去。”
蘇時酒抬眼,晃了下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就是我之前向你提到過的,我的……妻子。”
陳楊:“!!!”
陳楊:“??????”
誒——???
妻、妻子???
誰?
顧殊鈞?顧總?
……顧總是誰的妻子?蘇時酒的!?
饒是陳楊這麼多年跟在周明祈身邊,見過不少大場麵,此時也不禁目瞪口呆,忍不住盯著蘇時酒看。
來找蘇時酒之前,陳楊心中有多種猜測,卻獨獨沒有這一種——他們兩個竟然是夫妻關係!
蘇時酒埋頭唰唰填表,寫完後抬頭看陳楊的表情,輕聲解釋:“同性之間畢竟不算正統,不少人都不能接受,我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一般都會這麼稱呼他,何況,這畢竟是我的家事……”
陳楊:“……我懂。”
彆說蘇時酒,換做是她,如果有這麼一位位高權重的愛人,出於多方麵考慮,也不會隨便宣揚出去。
“看來昨晚他來接我的事,被同事看到了。”
蘇時酒垂眸,心想,怪不得之前那群人看他的表情有些怪異。
“你放心,我不會再告訴彆人,更不會宣揚。”陳楊開口,想起什麼,又問,“對了,這件事周董應該知道?”
蘇時酒回:“他知道我和顧總的關係,但不知道我們已經領證。”
陳楊點了下頭,看向蘇時酒的眼神溫和許多。
說來也是不好意思。
之前陳楊看到蘇時酒嫌棄家中妻子過於粘人,連通話都不接的時候,心中直接給蘇時酒下了“渣男”的定義,之後更是對蘇時酒沒幾個好臉色,但此時明白蘇時酒的愛人是那一位,兩人地位瞬間倒轉,陳楊再回想蘇時酒不接那一位電話,突然覺得情有可原,完全可以理解了!
是的。
做人就是如此雙標。
她將表拿起來大致掃了眼,沒什麼問題:“行了,回去工作吧。”
見蘇時酒起身,陳楊想了想,又補充道,“同事之間私底下喜歡八卦是人之常情,你彆放在心上。過段時間他們就不會再關注這個了。”
蘇時酒性格散漫清冷,高中開始就受過許多流言蜚語,即便陳楊不提點,他也從不糾結這些,聞言笑了聲:“好。”
而樓下。
等待許久的司機,終於接到了顧殊鈞的電話。
他事無巨細,將之前蘇時酒與蘇安喜的會麵說了:“顧總,蘇小先生雖然那麼說,但我覺得人心叵測,萬一蘇安喜狗急跳牆……”
“聽他的。”
電話那頭,顧殊鈞低沉的聲音響起,打斷司機的話。
“相信他看人的眼光。”
“何況,退一萬步講,也有我兜底。”
*
蘇安喜隻來找過蘇時酒這麼一次,之後便銷聲匿跡。
也不知道他那筆錢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時間一晃就到周六。
早上十點半,蘇時酒才將將睡醒。
十二月的天,溫度隻剩下個位數。
蘇時酒縮在暖融融的被子裡,舒服地蹭了蹭枕頭,又磨蹭了幾分鐘,才慢吞吞掀開被子,露出顆腦袋,掃了眼身側靠坐在床頭看書的顧殊鈞,還未說話,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顧殊鈞翻過手中的書頁:“還沒睡醒?要不要再睡會?”
蘇時酒:“……”
嗬。
顧殊鈞還好意思問?
昨天晚上,顧殊鈞借口周末不用上班,可以好好睡個懶覺,從蘇時酒進門起,便抱著蘇時酒不撒手。
原本每日的鍛煉計劃再一次被擱置,蘇時酒心中又雙叒後悔,又因為想著明天還有正事,要回媽媽的那吃飯,隻能討饒。
然而——
顧殊鈞這個狗東西,看他嗓子都啞了,微微哽咽,眼尾落淚的可憐模樣,反而……
更興奮了。
直到現在,他還覺得蝴蝶骨被牆壁硌得疼。
想到這裡,蘇時酒懶得搭理對方。
他伸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臂,摸出枕頭下的手機掃了眼時間,當即眉頭一蹙,從床上起身,往盥洗室走。
“不睡了?”
“嗯,今天說好了去咱媽那,不能遲到。”
臨到門口,蘇時酒想起什麼。
他望了眼洗手台與鏡子,腳步一頓,轉身下樓,去一樓洗漱。
顧殊鈞:“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