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暴打(1 / 1)

王聚勝家是個什麼情況,陳淩以前就知道。

不隻陳淩知道。

全村誰不知道?

但從來沒鬨到像今天這麼過分。

明目張膽的幫老二欺負老大。

王來順好歹也是當村支書的,居然也能跟著婆娘這麼胡來?

還叫兩個親娘舅過來合夥打老大。

這真正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你換不換?換不換?”

“不換今天就打死你。”

瓜田當中,兩個年過五十的老頭子,凶神惡煞的跟在小外甥王聚翔身旁,合夥抽大外甥王聚勝的耳光。

“連你娘的話也不聽,你個不孝順的東西。”

兩個舅舅打著罵著。

王聚翔還在邊上咬著牙狠狠地踹他大哥。

王聚勝連反駁的話也來不及說,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鼻血橫流的倒在地上。

氣急之下,就要撐著身子去摸溝邊的石頭。

卻不料才剛摸到石頭,旁邊他那親娘梁桂珍就衝了過來,一邊罵著‘你個不孝順的東西,還敢撿石頭’,一邊舉起鐵鍬向大兒子拍了過去。

王聚勝又哪裡躲得及?

被他娘一鐵鍬拍在後背上。

這一鐵鍬下去,這婆子好像還不解氣,喊著罵著又是兩鐵鍬拍下去。

鄉下婆子力氣不小。

三鐵鍬下去,把王聚勝拍得差點背過氣去。

丈夫挨打,受欺負。

張巧玲氣得差點想殺人。

把兩個娃娃托給在河灘放牛村民照看,就去幫丈夫。

結果被梁桂珍那惡婆子帶著王來順攔了下來。

張巧玲氣急,噙著淚,差點把牙齒咬碎,望著公公道:“爹,你也是當支書的,就不怕讓人笑話?!”

王來順陰沉著臉沒說話。

梁桂珍卻拄著鐵鍬,跳腳罵道:“哼,河灘這塊耕地本來就是聚翔的,讓一人一年你們不乾,還想獨吃獨占?

以後一年也不給你們種。”

“梁桂珍!你還要不要臉!”

張巧玲頓時氣瘋了,哭叫著就撲上去跟這惡婆子撕扯。

但這惡婆子多狠毒啊。

張巧玲年輕力壯歸年輕力壯。

卻比不過這惡婆子手段多。

上來就衝大兒媳臉上一通抓撓。

抓臉,扯頭發。

扯得張巧玲頭發一縷一縷的掉。

臉上也全是一道道指甲撓的血印子。

婆媳在地上打著滾打。

丹丹和大頭兩個在河灘上望著這邊哇哇大哭。

王聚勝聽著兒子閨女的哭聲,媳婦也在挨老娘的打,忍不住頂著滿臉血,崩潰的哭叫道:“達,這瓜田俺死也不換,你讓聚翔打死俺吧!”

這場麵真是讓圍觀的村民搖頭歎息,連原本看笑話的人,那份湊熱鬨的心思也澹了。

對王聚勝這個老大一家心裡多了幾分同情與悲戚。

有心軟感性的婆娘甚至跟著掉淚。

陳淩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趕到現場的。

他騎著小青馬剛到。

就被眼尖的村民發現,叫了一聲‘富貴來了。’

一夥人齊刷刷轉頭往土路上看,就見陳淩跳下小青馬,提著一根黑漆漆的火釺子,邁著大步走進了瓜田。

“汪汪汪”

瓜田的拴著鐵鏈的老黃狗是王來順養的,被王聚勝牽到瓜田看瓜。

見陳淩來勢不對,就抻著鐵鏈子衝他狂叫。

陳淩看也不看,一腳踢過去。

怒極之下,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那老黃狗嗷嗚慘叫一聲,卷著鐵鏈子飛進了草裡,再也沒動靜。

梁桂珍這婆子還正跟大兒媳撕扯,見陳淩來勢洶洶,頓時橫眉豎眼的就要張嘴說什麼。

卻被陳淩鐵青著臉一巴掌扇到了一旁。

王來順見到陳淩第一眼就知道不好,但還來不及反應,就見自家老婆子被一耳刮子甩到了地上。

這時候連忙急切的攔上來:

“你乾啥富貴?這沒你的事!你彆摻和!”

結果話剛說完,也被陳淩一把推搡的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陳富貴,你敢打人!”

梁桂珍坐在地上,捂著臉大叫。

“打得就是個你死老婆子。”

陳淩二話不說,薅住這婆子的衣領子,就是‘啪’‘啪’連續幾個大耳刮子。

打完還不解氣。

一腳將其踹飛到一旁,踹得老婆子趴在瓜田溝邊,在大兒子王聚勝的不遠處嗬嗬的喘粗氣。

“富貴,你是一點情份也不念了是吧?”

王來順臉色難看至極,眼睛仿佛要噴火。

王聚翔見老娘被打,更是憤怒大叫:“陳富貴,我草泥馬。”

丟下王聚勝,帶著兩個舅舅就要過來打陳淩。

拿著鐵鍬、扁擔,往陳淩身上招呼。

陳淩怎會怕他們。

拎著黑漆漆,一米多長的火釺子,掄起來就打。

他來的時候就憋了一口惡氣。

趕到這裡,見到瓜田這個情況,更是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所以是一點也沒留手。

再說了,他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火釺子純鐵的,一米多長,冬天捅火用的。

一火釺子掄過去,是頭牛也得讓他打趴下。

彆說是人了。

一個照麵王聚翔就讓打得嗷的一聲撲倒在地。

直接一條腿被陳淩打斷。

可能這時腿剛斷,還不算太疼。

王聚翔還有力氣罵人。

“陳富貴你個沒娘的狗雜種,老子日你十八輩祖宗。”

他以為兩個舅舅在。

陳淩怎麼也招架不住的。

沒想到,陳淩連看也不看那兩個老頭子。

任由那兩個老貨手裡的鐵鍬、扁擔落在身上。

就認準了他一個人打。

在他正罵人的時候,就拽起他衣領子,大耳刮子左右開弓。

“讓你放臭屁。”

“放臭屁。”

“放臭屁。”

“學什麼不好,學你娘滿嘴噴糞。”

“就他媽會窩裡橫,騎在你大哥頭上拉屎你挺驕傲啊,以後再敢亂噴糞,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陳淩一股把王聚翔打爛嘴的架勢,甩一巴掌罵一句。

直把王聚翔打得眼冒金星,滿臉是血。

頭昏腦漲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這還不解氣。

抓著王聚翔的頭發往後一摜。

王聚翔哪裡受得了這麼大力道,直接撲通一下,腦袋直愣愣拱在地上,大臉蛋子著地,摔了個滿臉桃花開。

撅著屁股趴在那兒,吭哧吭哧想站也站不起來。

在這期間。

王聚翔的兩個舅舅拿著鐵鍬、扁擔也在往陳淩身上招呼來著。

幾乎全落在他背上。

但陳淩就跟一頭發瘋的猛虎一樣,這點力道,根本招架不住他。

而且。

這時候見王聚翔被打成這個模樣,陳淩還要去打。

兩個老貨嚇得趕緊扔掉鐵鍬和扁擔。

撲過去攔他。

“滾開!”

結果陳淩雙肩一晃,直接把撲過來的老家夥甩飛到一旁。

把滿臉是血的王聚翔從地上抓起來。

掄起拳頭,又是一頓暴打。

王來順和他兩個舅舅想來攔他。

卻被趕來的王立獻等人擋了回去。

整個過程說來話頭長。

其實從陳淩趕過來到現在也沒多長時間。

梁桂珍這時才剛剛緩過勁兒來,見小兒子被陳淩暴打,這些人攔著他們不讓上去,就腫著老臉叫罵:“王立獻、陳大誌,草泥們十八輩祖宗,你們今天敢多管閒事,就跟陳富貴這狗雜種一樣,全家沒一個好死。”

這婆子是見人就罵,但這些人就是攔著他們不讓去陳淩那邊。

就是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王聚翔挨打。

氣得梁桂珍沒辦法了,號喪一樣的哭叫起來:“……嗚嗬嗬嗬,俺滴個天啊,俺滴個地啊,陳富貴打人了,陳富貴打死人了,老天爺打個雷劈死他全家吧……嗚嗬嗬嗬,俺沒法兒活了……”

梁桂珍一把鼻涕一把淚,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哭開了,聲音抑揚頓挫,跟唱大戲一樣。

正哭喊的起勁。

一隻大手拽起她的衣領子……

‘啪!’

一巴掌抽過去,直接把這死老婆子抽懵了。

“啊”

“陳富貴你個狗雜種,老天爺劈死你……”

‘啪!啪!’

“我讓你放臭屁,讓你滿嘴噴糞,剛才沒打夠你是吧。”

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得這婆子披頭散發,嘴角帶血,牙都不知道打掉幾顆。

倒在地上疼得弓著身子吸著氣,哼哼唧唧的來回打滾。

王來順大急:“桂珍,桂珍,你沒事吧……”

“叫喚啊,怎麼不叫換了?”

陳淩看這死老婆子就來氣,拎著巴掌還要抽。

王來順怒瞪著他:“富貴,你是一點情分也不念,非要把你五叔一家折騰得過不下去,是吧?”

“五叔,你是沒對不住我的地方,但我不能看著聚勝哥白挨打……”

陳淩冷硬著臉:“我爹娘雖然都沒了,但我也知道,這做老人的,不能太讓人寒心了。

今天,我就是來給聚勝哥出頭的。

你要記恨我就記恨去。

廢話就不要多說了。

再多說一句,我連你一塊打。”

他對王來順心裡一直有一份敬意。

但今天這事兒實在過分,不替王聚勝出一口惡氣,他這個兄弟白當了。

“你……”

王來順瞬間眼前一黑。

讓圍觀的村民見了,紛紛露出譏諷笑意,暗暗啐罵他。

他這支書當的不算差,就是在對待兩個兒子上麵讓人看笑話。

王聚翔的兩個舅舅在旁邊咬牙發狠:“來順,彆跟他廢話,叫人過來,打死這忘八羔子。”

陳淩聞言冷笑:“嗬,我還沒跟你們算賬呢,你們倒是蹦出來叫喚了。”

“……呸,小王八羔子就會說狂話!俺們一家的事,輪得到你管?!”

兩個老東西其實在心裡有點怕陳淩了。

這下剛才挨了他們那麼幾下,還跟沒事人一樣。

而且這小子力氣大的,他們剛才想攔,那感覺就像攔一批受驚的大牲口一樣,被他胳膊一晃,直接把他們晃飛了出去。

力氣大還那麼抗揍,怕不是鐵打的。

“我踏馬今天就管了!你能咋著?”

說罷,不顧兩個老貨驚恐的眼神,捏著拳頭就直挺挺的揍了過去。

直接把一個高個子老家夥打的口鼻噴血,滿臉桃花開。

仰頭栽倒了下去。

圍觀人群頓時驚叫一片,既覺得解氣,又有點被陳淩嚇到。

陳淩卻不管不顧,又伸手一把將另一個矮個子老家夥薅了出來,一下把他扯了個踉蹌。

重重的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然後又拽著他衣領子,把他提起來,又往旁邊地上一甩,老家夥頓時踉蹌著又摔倒另一處。

連續幾次,這老家夥直接暈頭轉向,滿臉混著血和泥,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不動彈了。

陳淩這才瞄向那個高個子的老家夥,卻把這老貨嚇得一哆嗦。

“你、你乾啥?”

見兄弟被這麼折騰,他害怕了。

“我乾啥?你們剛才怎麼打親外甥的?忘了?!”

陳淩邁步過去,撿起火釺子掄過去。

卡察一聲脆響。

伴隨著慘叫,一條腿廢了。

“兩個老不死的,還敢來我們村打人。”

“還踏馬來打親外甥,真他嗎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今天不打斷你們狗腿,老子跟你們姓。”

陳淩陰沉著臉,說把兩個老貨的腿打斷就一點也不含湖。

打完兩個老家夥。

又把王聚翔拽過來。

“叫啊,怎麼不叫了?剛才打你哥的時候,不是叫的挺凶?”

王聚翔斷了一條腿,又挨了陳淩一頓暴揍,這時隻有慘嚎的份兒,哪還能說出一句話來。

被陳淩甩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跟一條死狗沒區彆。

“梁桂珍呢,怎麼也不叫喚了?”

“剛才掄著鐵鍬往大兒子腦袋上拍,不是拍得挺歡?”

梁桂珍腦袋趴在地上,腦袋都不敢抬起來,小聲的哼哼著,屁也不敢放一句。

河灘上圍觀的村民見到此景,差點忍不住大聲叫好。

麻痹的。

早就看王聚翔這娘倆不順眼了。

今天可算有人治治他們了。

旁邊,王來順臉色難看,一聲也不吭。

他看出來了,不能跟這犯渾的小子對著乾。

對一般人充兩下長輩,擺擺支書威風還可以。

陳淩不一樣,一言不合就下狠手。

小兒子,兩個舅子都被打斷腿了,他哪裡還敢再多嘴。

陳淩剛才就直說了,再多嘴連他一塊打。

今天臉麵算是丟光了。

以前他和陳淩也算老少相宜。

實在沒想到今天會鬨到這種地步。

“富貴啊,怎麼鬨成這樣啊。”

這時,王來運、王聚坤等人姍姍來遲。

趕到這邊,說場麵話。

“就算有事也要先找俺們啊,你五叔對你沒啥不好的地方吧,你咋這麼鬨?”

其實他們一大家子人丁多,彆扭的地方也多,沒人願意摻和這事兒,不然早來了。

“來運叔,聚坤哥,這河灘的瓜田,跟高壓線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肯定比我更清楚……”

陳淩把火釺子往地上一插:“這當老大的從小就讓著兄弟,啥好處都讓兄弟占,這都結婚成家了,還要讓著小的。

小的還一點不記老大的好。

不給就搶,還要打……

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這話說完,他們一下子不吭聲了。

也沒誰說陳淩下手狠。

其實村裡打架就是這樣。

為耕地,為宅基地,弄出人命不在少數。

再往前數,王春元的老子,二柱的老子為啥不敢在村裡待,非要搬到縣城住?

不就是橫行霸道多年,老了怕被報複嗎?

這時候黑燈瞎火的沒個路燈,夜裡遇到了,給你一刀,砍你一斧頭,誰知道是誰乾的?

畢竟得罪人太多了。

說有仇的,大半個村子都有仇。

……

圍觀的村民越聚越多。

知道陳淩替王聚勝出頭,扇死老婆子梁桂珍耳光,打斷了王聚翔舅甥三人的腿。

直呼太解恨了。

忍不住稱讚他是好漢子,鐵金剛。

王立獻等人之前還為他擔心,現在看來不愧是能擒豹子的人。

王素素這時也趕了過來,聽說後擔心得不行。

看到陳淩不僅沒事,還威風凜凜的拿著火釺子要跟人較勁,這才放下心來。

隻和大嫂蘇麗改一塊拉著張巧玲和兩個娃娃到一旁安撫。

“桂珍那婆子真不是東西,欺負巧玲不會打架,看把巧玲臉上撓的。”

“可不是,俺看那死老婆子抓著巧玲頭發,繞在手指頭上往下扯,一扯就是一大把,巧玲腦袋上都是血,頭皮都拽下來了。”

“富貴打他們也活該,就該治治他們,真是解氣。”

“對,解氣。”

河灘上鬨哄哄的,陳淩已經顧不得他們在說什麼。

來到王聚勝身邊,準備把他背回家。

王聚勝這時就躺在瓜田的溝邊,滿臉是血,眼睛腫得睜不開了。

也看不見東西。

而且他這渾身有傷,剛才被打趴在地上,連站也站不起來。

但聽還是能聽得到的。

知道陳淩過來了,他嘴唇顫動,想說話,卻說不出一句話。

隻是渾身打哆嗦,在不斷的顫抖。

不知是氣得,還是怎麼,但覺嗓子發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睛也在往外流淚。

臉上的傷碰到了淚水,一片生疼。

但王聚勝的淚水卻忍不住。

三十好幾的漢子,都是兩個娃的爹了,要不是被親爹親娘親兄弟逼的,又怎麼會成這樣?

村民們都不忍心去看。

陳淩也是一聲歎息,什麼話也沒說,把他背起來往他家走去。

本章內容已於更新當日晚間11點略作修改,故事情節,評論不一,大家輕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