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再苦一苦後人,罵名我來背!(1 / 1)

相比於前兩尊黑影,這一道身影更恐怖了,傲古淩今,睥睨諸世,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道韻,如同……諸果之因!

祂恍若曾立身在諸世不存、時光不現之虛無,那似乎是永恒的寂靜,又似乎是兩部徹底斷裂的古史之間的刹那間隙,於一尊精神病人抽風發癲的時刻,展開無上的神通法力,在空洞虛無中潑墨,創造萬物!

在此之前,不存諸世,隻有一片高原,一片厄土,孤零零的懸浮在虛無中,似乎除此之外的一切天地、道、大千世界、所有時空、宇宙之外、混沌之外……全都被“祭”掉了,消散成空。

在此之後,則有上蒼被創造,有諸世被演化,有時空被演繹,命運的車軲轆開始了轉動,曆史的篇章翻開了全新的頁麵,文明的帆船由此起航!

玉石俱焚的上蒼道祖被驚悸,直麵這種大勢的衝擊,讓他的靈魂都要幻滅了。

——這是怎樣至高無上的存在?

“假的!都是假的!”

他嘶吼,讓那座仙城焚燒的更璀璨,刺目的光芒,擊穿了歲月的長河,在曆史的天空上劃過,驚顫不同時代的生靈,讓他們惶恐不安。

哪怕是準仙帝,都需要如臨大敵,疑惑是什麼人在發瘋。

他們向著歲月長河望去,卻隻看見一片迷霧。

而那迷霧籠罩的時光節點處,有一隻手掌正在抬起,很緩慢,卻也很有力,向著一座已經化成了熾烈神陽般在炸開的仙城托去!

轟!

無量殺劫爆發,一枚又一枚被加持在仙城中的道祖烙印、仙帝烙印閃耀,顯化出曾經烙印者的身影,引來他們那早已鐫刻在上蒼天地山河中的進化路,共鳴、交融,於此有最絢爛的仙道之光流淌,像是有血在燃燒,向著黑影衝來,而後……紛紛炸開!

這些身影義無反顧,沒有一點猶豫,全都化成最燦爛的劫光,是為上蒼劫光!

光華照亮了古今未來,閃耀了世外的黑暗,成為一股巨大的洪流衝擊向前,殺向最可怕的敵人。

或許,早在當初,這些仙城被建造、諸強加持、留下烙印的那一刻,就是為了這一日。

道祖級殺伐,仙帝級波動,全在這裡肆虐,讓歲月長河都決堤了!

“噔噔!”

恒宇天帝在退,將他所召喚出來的第三道黑影護在身前,去扛起一切。

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縱然有如諸世傾覆、歲月成空一般的毀滅浪潮洶湧席卷,這道黑影雄偉的身軀卻毫無動搖,區區烙印所再現的殺伐,於祂而言都不算什麼,祂早已超越了凡間的一切,是真正的蓋世無敵,隻要有祂的存在,就沒有哪一種力量可以跨越!

祂萬法不侵,萬劫不滅,怎樣的殺伐都磨滅不了祂的身影。

而祂的手掌,還在那毀滅的浪潮中勢不可擋的托舉而去,任由劫光衝刷,都不能傷其分毫,若中流砥柱,橫斷江河,一切都要為之改道!

似慢實快間,這隻力可擎天的手掌,粉碎了所有阻礙,平靜而穩定的托住了不惜一切代價燃燒、毀滅、墜落的上蒼仙城。

這一刻,亙古悠悠,時光都仿佛為此止步了。

下一個瞬間,仙城中,回響著一尊道祖不甘的咆哮,“動啊!動起來啊!”

他竭儘全力,催動整座仙城,可……無用!

當那隻手掌觸碰到仙城的一刹那,便有一種無上的大勢衝擊,摧枯拉朽的破滅了這尊道祖的權限,想要玉石俱焚都做不到了!

哪怕這尊道祖竭力調動殘存的古老強者烙印,化作符文,化作劫光,如同一道道驚世神虹,萬世不朽,神擋殺神,佛擋弑佛……但都像是以卵擊石,眨眼間便都灰飛煙滅了。

這讓人絕望。

“蚍蜉撼樹。”

終於,這道黑影開口了,祂竟如有完整的靈智存在般,能與人交談!

仙城上,上蒼道祖的虛影目眥欲裂,“花粉天帝若在,我上蒼諸帝若在,豈容爾等逞凶!”

他憤怒,他不甘。

“那就讓他們來。”這時,恒宇天帝施施然走來,他昂首挺胸,兩道黑影護衛左右,那後人的智慧依舊值得他相信。

恒宇天帝無比從容,“你等儘可來試試看,哪怕我衝擊上蒼,需遣一後人隻手托著上蒼仙城,我恒宇一樣無敵世間!”

他淡淡的笑著,似乎極度的自負,蔑視上蒼群雄!

當然,這裡麵很難說是不是因為他洞悉了上蒼此刻的現狀,知道如今的上蒼天地徹底落魄了,最頂尖的強者儘數隕落、消散,再無祭道與仙帝,無人能製裁他……這就說不準了。

畢竟,恒宇天帝的前科……還是不少的。

——我有一個朋友、“遠走”中州、凰血赤金釣天皇結果“順手”打死一位禁區至尊……

知情者,莫不唏噓感慨,對此一言難儘,感覺心中的偶像形象要幻滅了——這特麼就是我人族的大帝?

好吧,這並非是特例。

嚴格來說,人族大帝中,正經人才是少數。

如太皇,饞人家棺材板,將不死天皇的棺材有借無還。

如狠人,這更是演都不帶演的,成道路上放飛自我,有啥吃啥。

如無始,看起來很正經,卻養出了一條缺德冒煙的大黑狗,且將不死天皇的信仰身一壓十幾萬年,等待著哪天用來獻祭。

……

太多了,讓人對九天十地的人族風氣很難評價。

即使是那堪稱唯一的道德閃光——虛空大帝,在他臨死之前,卻也拋棄了節操,秀了一把演技,將兩尊禁區至尊給釣出來,用準備好的後手坑殺!

在以前,這些人中絕大部分都倒下了,倒在了歲月中,不能讓上蒼與諸世的生靈感受一點小小的九天震撼。

可如今,他們早已逆天歸來,在苦葉的試煉中被打磨到極致,開始綻放自己的光彩!

如恒宇,本性流露,顧盼左右,睥睨上蒼。

——縱使他儘情口嗨,難道上蒼還能有仙帝跳出來打他不成?

即使出了意外……

看看他薑恒宇這張臉啊……哈!誰才是誰的意外?!

“上蒼,不過如此。”

他邁步而行,登天而上,到了被黑影定住的仙城前,隨手一推,那原本關閉的門戶便徹底打開了!

“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哈哈哈!”

恒宇天帝大笑,“諸天的子民們,隨我——入主上蒼!”

“嗷嗷嗷!”

在那通道前,緊張關注的一尊尊仙王熱血沸騰,一個個道統的修士更是激動到極致。

“舉界飛升,就在今日!”

他們狂熱的呐喊,自主彙成大軍,開始向上蒼進發!

可有人不同意,還在試圖掙紮、抗衡。

“休想!”

仙城中,那尊道祖虛影失去了一切能對抗的手段,但他還有自己,此刻咆哮著,動用最後的法力神通,一隻金色大手猛然砸下,試圖毀滅通過那條通道的無數生靈。

“沒有了仙城這烏龜殼,還敢紮刺?”

恒宇天帝冷漠側身,“一具化身罷了,誰給你的勇氣?”

“上蒼的生靈,你們驕傲的太久了!”

說罷,他都不用驅動聽話的後人,自己便出手了。

一根手指點出,與那金色大手碰撞在一起。

隻是刹那間,便有金色血雨濺起,金色手掌竟被打的破破爛爛,四分五裂!

緊接著,那根手指繼續碾壓過去,落在了這尊上蒼道祖的化身之上,一聲轟鳴,血光爆碎,他被轟殺了!

“無需依靠後人,我將超……”

恒宇天帝收回手指,輕哼著,想要順嘴說點心裡話。

不過,當他左右看看,看到兩大護法,一位托城天王……頓時,有些話便再說不下去了。

畢竟,那可太有難度了!

“成也後人,敗也後人……”

恒宇天帝嘴角抽搐,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得了天大的好處,可也因為這張臉,沒少挨揍啊……”

“唉!”

他歎息著,往事不堪回首。

他與某位逆天的魔祖,有相同的容顏,這可……太不妙了。

某些存在,他們尋思著,自己打不過魔祖,難道還能打不過某位人欲道祖師?

——上!套麻袋!揍他丫的!

午夜夢回,恒宇天帝總是被驚悸而醒,感覺自己的臉好痛。

“沒道理啊!”

他唏噓長歎,“血脈上,魔祖與很多人都有因果,我、虛空、太陰、太陽、太皇、九黎、神州……大家都能高呼‘相信後人的智慧’,借來魔祖蓋世偉力。”

“可為什麼,就我踩了雷,被牽連的那麼慘,因為一張臉拉足了仇恨?”

恒宇天帝很鬱悶,對比同僚,一個個都能悶聲發大財,“白嫖”後人的智慧,還不用擔心打擊報複。

他就悲劇了,總感覺時不時就有某些危險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

因此,他對“相信後人的智慧”,一點都不節省——總不能光挨揍,不吃肉吧?

“難不成,先有的薑逸飛,後有的蓋世魔祖,我挨揍挨的一點不冤?”

恒宇天帝慨歎,不著調的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逝。

隨後,他不再糾結,一邊鎮守通道,護持兆億生靈進入上蒼;一邊極目遠眺,像是感應到了怎樣洶湧的大勢,在上蒼天地的最深處爆發。

“秋後的螞蚱,使勁的掙紮,不過是徒勞的……”

他低語,“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如何?是否都攻破了各自的通道,打穿了上蒼的防禦?”

“那位吞天大帝的布局,真的是……凶殘。”

“或許,真會叫她應了那‘吞天’之名。”

“模擬‘維度飛升’的格局不說,還要將諸天的力量送入其中,請眾生意誌入上蒼……”

一座座諸天,舉界飛升,真的是降臨這些諸天的九天強者好心嗎?

當然不是!

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不忍這許多生靈,在諸世合一的大碰撞中毫無意義的死去,乾脆送入上蒼。

但,亦有某些布局的需要,攪亂這上蒼諸世!

諸天共擊,這是維度飛升的演繹。

諸天的生靈,鮮活的,靈動的,成群結隊的湧入上蒼,這是在打亂原有的族群結構,不再是某位路燈古帝的一言堂。

同時,這還乾擾了幾位仙帝霸主的布置,借鑒他們的理念,反過來成就自己的道路。

如命運道主對“遁去的一”的演繹,收束命運因果。

亦有大乘山王佛的“普度眾生”——這裡是真的普度眾生了,全都給送到彼岸——上蒼了!

恍惚間,若有一尊魔祖在崛起,以一人之才情智慧,與幾位古仙帝霸主進行對決,如她當年對決那開創了九秘的九大天尊!

上蒼,將成為最大的戰場,絕世的黑手在其中揮灑智慧,進行大道之爭!

“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呢?”

恒宇天帝很好奇。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哪怕是能“相信後人的智慧”,對他來說,準仙帝也差不多到頭了,想要真正成仙帝?很難。

不過,能去見證,乃至於參與到仙帝甚至是祭道層次的博弈,即使是作為棋子,也足以讓他熱血沸騰,激動無比。

朝聞道,夕死可矣!

“希望她能成功吧……”

低聲感歎後,恒宇天帝抬手,按在了左右護法中最牛馬的那位黑影身上,口中誦起魔咒,頓時間讓上蒼的這一角山河蕩起了血雨腥風,更有鬼哭神嚎。

“後人,再為我戰上一次吧!”

“燃燒你的青春!燃燒你的奮鬥!”

“為我借來輪回大勢,合並眾生意誌,去……衝擊上蒼!”

恒宇天帝念念有詞,像是借此溝通了怎樣偉大的造物,而此造物之權柄有主。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權柄固然是有主,卻不能隨意而為——它在天地中紮根太深了,一舉一動,都有莫大的反饋,乃至於是……反噬!

不過,若有人願意“擔保”,當個“法人”,一個人,背負起所有,卻……也不是不能走走後門。

就如此時,就如此刻,冥冥中,有什麼事物動了,激蕩萬古輪回路,讓古今歲月哀鳴震顫!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上蒼不同的角落。

一尊尊從不同諸天而來的天帝,還有人行類似之法!

相信後人的智慧——再苦一苦後人,罵名我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