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夢 莫憧夢往事,再見允濁……(1 / 1)

臨天記 金糖 3744 字 10個月前

清清受傷了!清清被多冥城血刃刀所傷,傷口久久不愈,血流不止,聽聞世間隻有幻誅草可愈。

“崎寧山一脈均地勢凶險,也不知道那些巫士是作何想的,竟來如此之地修習。”飛閔的感歎莫憧也有些認同。但是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們日夜兼程從多冥城趕路至此用了九日,幸虧傷口小,而現在清清已經快要昏迷,再這樣下去,她就要撐不住了。

當他們終於趕到崎寧山下的小鎮時,內心按捺不住的激動,上山極其順利,畢竟崎寧山雖險峻,卻也是巫士常來常往之地,修習之人從不畏懼艱險。

但是求藥之路並不順利,外人隻知幻誅草可愈血刃傷,因血刃刀名貴,不常出現在世間,受其傷者甚少,而有人被傷後用幻誅草治愈,之後便得以相傳此草可愈血刃傷。幻誅草長滿了崎寧山,隨處而見,這便導致了人們以為血刃傷並不難治,去崎寧山上采來幻誅草便是。

他們也是這麼想的,於是在當地百姓的幫助下,他們很快找到了幻誅草,但即使他們將采來的巫草全部敷在傷口上也不起半點作用。當地的百姓也告訴他們,外麵將這幻誅草傳得多麼神奇,其實在當地人眼裡就是普普通通的草藥,去除淤血倒還行,凡是受了血刃傷來此尋藥的,沒看過哪個被救活的,三百餘年前倒是有一個,不過是去了崎寧府,被府主允言救下的,聽聞崎寧府主鮮少見客,看他們有沒有那運氣吧。

聽到那人這樣說,莫憧又有了一絲希望,他將飛閔和清清安置在一戶人家便獨自上山了,看到崎寧府偌大的牌匾時,莫憧沒有遲疑,向詢問他來意的巫士說明了情況,並說他叫重末。

“人命關天,煩請速速稟報!”他懇切地看著那個男孩。

“您請隨我進府吧。”那侍者說著示意他入府,走在路上他說自己名叫塵非,是剛入府的門徒。

走進崎寧府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顆參天巨樹,塵非告訴他那樹名叫正明,乃崎寧府聖樹。他被安排在外堂等待通傳,不一會兒塵非便回來了,還給莫憧端了一杯熱茶,放在他麵前後說道,“一路辛苦了,喝口熱茶潤潤喉吧。”

沒有心思喝茶,他隻想知道怎樣救清清,塵非卻說師父遊曆去了,崎寧府由大弟子允褐統管,剛才他已經向褐師姐稟報了此事,她的答複是,與鎮上百姓的知曉彆無二致。

聽到這話他不由心急起來,“可我聽說三百年前府主曾用幻誅草救下一人,可有此事?”

“三百年前塵非還未入府。”塵非聽說過這則事,但是現在他不敢多說什麼。

他沒有辦法向如此有禮貌的塵非表達自己的著急,他要見允褐,塵非也很通情達理地帶了路,但是允褐忙於處理府中事務,無暇接見,直到他闖入了風止堂。

“在下重末,魯莽闖入,並非有意冒犯,實在是救人心切,萬望見諒。我妹妹被一個名為血刃的利器所傷,傷口無法愈合,以為幻誅草可愈此傷,千裡迢迢趕來崎寧山,誰知竟是謠言。重清已然虛弱昏迷,這樣下去怕是命不久矣。”莫憧向允褐解釋著自己的無禮。

“無妨,今天的事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可剛才塵非已經表達過我的意思了。”允褐沒有反感。

“聽聞崎寧府主曾用幻誅草治愈過血刃刀割出的傷,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那也就是說這幻誅草真的可以治血刃傷?”

“不知道。”

“什麼?”他不理解允褐的話,她明明知道這件事,卻說不知道幻誅草是否能治血刃傷。

“你應該也看到了,普通的幻誅草並不能治愈血刃傷,師父當年所用乃崎寧山脈極險之地鳳冠處滋養的幻誅靈草。崎寧山因地勢凶險,數萬年無人踏足,直到師父那一代人才發掘了此寶地。鳳冠處的靈草自然被他收入府內,不成想那數株靈草離開鳳冠後竟無法存活,師父用內力將其封存至淬合鼎才保住一株,三百年前用在了那人身上,這世間便再也沒有可治愈血刃傷的幻誅草了。這便是我知道的一切,你不信的話大可去山脈鳳冠處尋,若信便儘早尋求他法吧。”允褐說完便示意塵非送客。

“重末願以家傳至寶伏墜奉於座前,懇請府主搭救。”他單膝跪地,雙手作揖拜向允褐,眼睛懇切地望著允褐。

“罷了,不撞南牆心不死。”允褐知道這又是個倔強的年輕人,不由心想幾百年來每隔若乾年總有人上山求藥,哪個不是心碎而歸?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失血而亡,痛苦絕望,倒不如本就沒有這個期望,這或許也是師父當年為何在搭救那人之後竟對她說自己有些後悔的緣由吧。

允言並未下山遊曆,而是在後崖教習不爭氣的徒弟,隻是允褐知道了莫憧的來意後覺得不用驚動師父。二弟子允青私放穹鳥,以致方圓數百裡果樹遭殃,那穹鳥野性未化,竟傷了數十人,致使當地百姓膽戰心驚。允青被貼禁止符百日,立於懸絲,一動不動得站在極細的絲線之上,稍有偏移全身便如針紮一樣疼,莫憧看到允青之時他已經大汗淋漓,幾近虛脫。

他跪拜在銘心洞前訴說著自己的求藥心切,允言的回答和允褐的說法沒有差彆,莫憧有些害怕了,即使允褐將百年前是用幻誅靈草救了那人已經說明白,但他還是想著允言會不會有自己的辦法,但是現在允言親口告訴他,這世上沒有可以治血刃傷的幻誅靈草了,慕然間他信了允言所說。

“重末在此拜謝府主接見之恩。雖無濟於事,但我仍要去那鳳冠處尋一尋。”重末向銘心洞鞠了一躬便要離開了。

“且慢。”這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他回過頭,隻見那姑娘緩緩從銘心洞走了出來,她的麵容由暗到明,待那張臉完全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時,他愣在了原地,這姑娘,似曾相識。

“去往鳳冠之地要經過寒淵和赤峰,寒淵中的寒針樹,密密麻麻都是劇毒之刺,赤峰上花赤蝶個個都能要人命,你還要去嗎?”那姑娘望著他問到。

“要去。”他沒有遲疑,如果因畏懼艱險放棄了救清清的機會,他會後悔的。

那張美麗的麵容上浮現出淺淺的笑,他幾乎要淪陷其中,但凝了凝神後便告辭了。

他去到了鳳冠之地,經過了寒淵和赤峰,這兩個地方的名字和環境截然相反,寒針林竟是一片赤紅,每一個寒針都透著詭異的紅色,末梢又呈現透明暗紅,不止樹上的寒針要命,山坡上也滿是落葉,根根寒針鋪滿了整個山麵,沒有落腳之地,他的家傳寶物伏墜可以幫他懸浮於空中,靠著源源不斷向伏墜輸入內力,保證他可以浮遊前行。

過了寒淵他的內力已經消耗到需要休養的程度了,剛入赤峰時他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直到一隻冰藍色的蝴蝶飛到了他的麵前,在他差點死於這隻看似無害的蝴蝶之前,用利刃將蝴蝶劈成了兩段,然而那蝴蝶死後散發出來的香粉還是讓他中了毒。

到了鳳冠之地,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要死在這兒了。來到鳳冠之地後,莫憧才知道這一趟來得的確不值,這裡不光沒有幻誅靈草,這靈氣聚集之地,竟除了那毒針毒蝶之外什麼都沒有,隻幾塊巨大的石塊平鋪於此,向心中的希望一樣荒蕪。

他閉上了眼睛,緩緩倒下,心想,這裡也是個不錯的葬地。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知道有人救了他,除了崎寧府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鳳冠之地。但是他沒有心思好好向他們道謝,清清的情況肯定很糟,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可是他翻身下床時,雙腿竟無力到無法站立,心口竟有傷,被他的動作撕裂開來,痛到不能言語。

突然闖進一個少年,嚴厲地說道,“重末!你不能動!你中了花赤蝶毒,差點就沒命了你知道嗎!我姐姐找到你的時候毒已經要攻入心脈了,她給你放了血,喂了淨脈丹,用了愈符才保住你的命。”

“我妹妹還在山下鎮子等著我救命。”他著急解釋,突然發現眼前的人很眼熟,“是你……你是……允白?”

“是我。我們曾經遇到過,在曠夜城花市上。”允白扶著他坐下後回答道。

他的心口為何會如此疼,似乎不是放血的外傷帶來的,而是由內而發,曠夜城花市上,他遇到的不止允白,還有他的……姐姐。

“你妹妹已經被我師父救了,她現在就在府內,你也不用太擔心,還有你的大哥重閔也在我們府上。”允白讓他躺下後說道。

莫憧忍著痛苦走出了房間,他著急看望清清,想確認允白不是在安慰他,因為允言說這世上已經沒有幻誅靈草了。

經過一個院子時,院內的桃樹下有一個女子在練習劍法,她身姿輕盈,出劍時卻勁道十足,地上的粉白花瓣被翻飛而起,讓他想起了曠夜城花市遇到的女子,他長久的駐足終於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她停下動作,花瓣緩緩落下,她的麵容漸漸清晰,是她。

那女子似乎有著巨大的吸引力,讓他不由地走向她,卻被一聲“二哥。”叫住,他轉過身,是清清。

她站在自己的麵前,拉著他的手告訴他,她的傷已經好了,清清眼如彎月,笑靨如花。

但是此時他的心似乎被桃樹下的女子係著,他很想問問她的名字。

他抽出自己的手,轉過身,走向那姑娘,卻無論他如何努力也走不到那棵樹下,走不到她的麵前,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是他隻能看見她臉上淺淺的笑,他們之間的距離卻一點沒有縮短,他著急,緊張,發怒,心似乎要被撕裂。

“啊……”他愕然驚醒,雙眼猛然睜開,是無儘的空洞。

又是一場夢。

陪侍走近後發現城主滿頭大汗,以為他生病了,想要傳召巫醫,被莫憧喝住,稍息片刻後隻說,“讓明央來見我。”侍衛剛想退下又被叫回,“將飛閔從天之境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