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不由得怔了下，是什麼事還沒問出口，就見周淮軒掏出手機來。他手指著微博的幾條熱搜說：“看這個。”

#懷星預備男團黑幕#

#現主唱宋眠or前主唱寧康年#

#Penguin宋眠#

#寧康年疑似被迫跳槽#

眼前的書生泰然自若，與平常無半分不同，可周淮軒就是感覺那對眉眼一點點冷下去。

江凜稍稍蹙眉，思忖片刻，挑重點問：“薑姐知道了麼？”

“她知道，剛剛還打電話了，讓我們拍完MV趕緊回去開會。”周淮軒呼了口氣繼續說，“她讓我們彆看彆管，也彆理，尤其是眠哥。”

說到眠哥，兩人不約而同瞧了瞧宋眠的方向。宋眠和助理小劉坐在場地外圍的椅子上，兩人正談論著什麼，應該還沒來得及看熱搜。

“江老師，準備就位！”

導演在叫人了，兩人隻能先中斷這個話題。周淮軒加快了語速：“你先去忙吧凜哥，記得和眠哥講一聲。”

“嗯。”江凜走了兩步，對片場工作人員道，“馬上來。”

半晌，他又回頭說，“回去化妝吧。”

“好。”

江凜找到宋眠囑咐了兩句，然後走到拍攝場地內。

“二號機再往左點！”

“可以了！”

書生站在鏡頭前，一襲藍袍有些發舊，他垂簾望著展櫃，手放得不高，介於介紹牌和展品之間，若有若無地觸碰玻璃擋板，似乎對這個時代很是好奇，也很是困惑。

“Action！”

……

五個人拍完MV已經是下午六點的事了。

坐上趕往公司的保姆車，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怕弄巧成拙，讓原本情緒不高的宋眠更加愧疚。

“回來啦。”

薑雯靖披著外套，就站在公司門口等著他們。

“飯給你們打包了，邊開會邊吃。”

五個人向她問了好，她隻是點點頭，領著人往公司裡走。俞揚上前兩步，追在她身後問：“薑姐，處理得怎麼樣了？”

“這還用說嗎，薑姐肯定處理好了啊。”盛塵宇自信地想要熱熱氣氛。

周淮軒配合道：“是啊，薑姐那麼神通廣大。”

江凜雖沒說話，但心裡也是這麼想的，誰知下一秒薑雯靖就給他們潑了一頭冷水。

“沒處理。”

“沒處理？”

她按下了電梯的上行按鈕說：“不過發帖的人找到了。”

“哪位？”

出聲的是江凜，好奇的是所有人，但這其中不包括宋眠。

薑雯靖好奇地回頭瞅了眼本次事件的男主角，恰好，宋眠也在看著她，抿著唇不講話，和犯錯等著挨罵的小孩沒什麼區彆。

可這並不是他的錯。

盛塵宇佯裝抱怨道：“薑姐，你怎麼還賣關子？”

薑雯靖沒有著急回複，反而嗤笑一聲。

起碼從下車開始，她就發現某位冰山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男主角。

電梯到了，她把宋眠拉過來，走進電梯，按下樓層，看著門外的江凜意有所指地開玩笑說：“這個啊，告訴誰也不能告訴你。”

逗得俞揚和周淮軒在旁邊笑，盛塵宇也被氣笑了：“我靠，怎麼就不能和我說。”

“注意用詞。”

“知道了知道了。”

江凜挑了挑眉，沒說什麼，走在最後進電梯。

電梯門關上，顯示屏上的數字以勻速向上蹦。

“這事是隔壁的人乾的。”薑雯靖冷笑了一聲。

隔壁指的是懷星的競爭公司AE，也就是Museum前主唱寧康年跳槽去的那家公司。

俞揚想了想：“他們出道日期定在下個月初了吧。”

“沒錯，人家整這一出是借著我們小企鵝給他們新團造勢呢。”

“小企鵝，哈哈，薑姐也是緊跟潮流了。”

宋眠不好意思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恰好被點名。

“宋眠啊。”

宋眠打了個磕巴：“嗯？嗯？”

“待會兒多吃點。”她和藹笑了笑，“我給你那份多打包了點肉。”

心好像被人戳了一下，宋眠訕訕地說：“謝謝薑姐。”

薑雯靖點點頭，周淮軒用手捂著嘴，悄悄跟宋眠說：“看吧，薑姐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嗯。”

“所以薑姐，你怎麼打算的啊？”

“開完會你就知道了。”

臨時會議室和薑雯靖的辦公室在同一層。薑雯靖去辦公室拎了五份盒飯，挨個發給眾人，然後到會議室開會。

俞揚幫忙打開了會議室前麵的電腦，薑雯靖將圖片上傳，展示給眾人看。

圖片是一張折線統計圖，有兩條線，一條黃色，一條藍色，以兩個小時為一個統計單位，兩條折線瘋狂地上爬。

“這是微博幾個時間段裡關於宋眠有關詞條的熱度和Museum的詞條熱度情況。”薑雯靖說，“我認為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她手指習慣性地敲了敲桌子，目光銳利地看向宋眠說：“我現在有兩種解決方案，主要是在宋眠身上。”

宋眠咬著朵西蘭花，發音不太清楚：“您說。”

“第一種簡單粗暴，直接公開你的考核視頻，證明你的成績沒有水分。”

薑雯靖操作著，切換到下一張圖片。

“如果你選這種，我會買評論進行風向引導，先給你立個美強慘人設。”

屏幕上是她整個下午收集的正麵評論，有路人的善意，也有Penguin忠粉的心疼。

俞揚思量了會兒，皺眉道：“發酵時間有點久了，效果應該不太好。”

盛塵宇剝了個雞蛋問：“第二種呢？”

“我也建議選第二種，俞揚說的沒錯，公司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薑雯靖頓了頓，“第二種對於宋眠來說，挑戰比較大。”

宋眠放下了筷子，毫不在意風險：“是什麼？”

“提前出道。”薑雯靖分析道，“麵對當下情況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不攻自破。”

“這個圈子有粉有黑都很正常，但歸根結底還是實力，你們顏值在線，實力也不差，熱度還給你們免費送來了。”

她像是個狡猾的商人，力求利益最大化，輕笑聲，“免費的熱度，不要白不要。”

原定的計劃還要再安排半個多月的練習，提前出道的話，時間會被壓縮得很緊。江凜默默聽著，細嚼慢咽到現在才開口：“提前到什麼時候？”

“下個月初，還有差不多一周的準備時間，需要站台七分鐘左右，表演後直接離場，另外再安排直播。”

“薑姐，你是打算和他們同一天？”

“是這麼個打算。”薑雯靖泰然自若，坐下來喝了揉了揉眉心，“他們既然找事，就該彆怕事。”

“怎麼樣宋眠，你可以嗎？”

“可以。”

宋眠堅定道：“沒問題。”

薑雯靖關掉電腦說：“那就這麼定下來，俞揚你以後要忙的事情比較多，注意下時間安排，宋眠演出前記得再去複診一下。”

“好的薑姐。”

“我剛剛發了公司官方澄清公告，你們都轉發一下，還有出道宣傳。”

“知道了薑姐。”

“現在就轉。”

“散會。”

“俞揚和江凜留一下。”

薑雯靖留下俞揚自然是交代隊長的事宜，江凜就坐在旁邊等著她說完，直到就剩他們兩個人。

她揉了揉太陽穴，嘴巴都說乾了，疲憊道：“我去接杯水，你去辦公室等我。”

“嗯。”江凜不好多說什麼，到薑雯靖的辦公室繼續等著去了。

他聽了會兒那段名字是亂碼的純音樂，等辦公室的門打開才關掉。

薑雯靖捧著杯子小口小口抿著走進來，又把門關上，開門見山地說：“你和宋眠的協議是怎麼回事？”

沒有問是不是簽了，而是問怎麼回事，看來是差不多都知道了。

江凜說：“答應幫他治病的承諾書。”

“承諾書當協議寫？”聲音聽不出喜怒，辦公室裡靜了片刻，不過江凜向來不屑於撒謊，他這麼說也就基本是了，薑雯靖歎了口氣，“不是類似於包養一類的就行，注意點影響。”

“他當場撕掉了，能有什麼影響。”江凜辯駁道。

說到包養，他想起宋眠的小區，全國有名的富人區，他有點想笑，搖搖頭說：“再說，憑他的資產，估計是他包養我吧。”

薑雯靖驚歎：“還有人能包養你？少爺，看來你該努力了。”

“嗯。”江凜隨口道，“我努力。”

“收。”薑雯靖睨他一眼說，“我找你來可不是隻為了說這個。”

江凜等著她的下文，“你不覺得，你對宋眠關注得有些過分了嗎？”

“嗯？”江凜沉思了會兒。

這倒是沒想到。

原來不是來質問的，是來八卦的。

“你對他怎麼想的？”薑雯靖在先前就清楚江凜的性向，藝人在這方麵的問題更是被人緊盯著的，她必須上心。

江凜短暫地回憶了下。

剛見麵的時候明明應該帶他去醫院的，結果卻把他帶回家。知道他有舞台恐懼症就應該放棄的，但心裡卻希望他留下。看見熱搜事件後第一反應也是生氣，可是他一向情緒穩定。

是因為什麼呢？

如果說熱搜的事情是因為自責，那其他的呢？那些莫名其妙產生的，不舒服的情緒呢？

是因為他身上有和方時韞類似的感覺？還是隻是因為宋眠呢？

薑雯靖狐疑地催促道：“江凜。”

江凜垂眸，給了個折中的答案：“想確認點兒事情，暫時沒有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