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沒有拉上，銀色的月光撒進房間，風一吹，樹葉的影子在地上流動。

［格妮，你相信洛可說的話嗎？］

垂著頭的女孩淡淡地吐出一句：“我相信你，奧絲慕。”

［去好好生活吧，格妮，不要再因為擔心失去而不嘗試。］

“奧絲慕，我是不是有一天會消失？”格洛麗婭抬起頭，月光浸入她的眼睛，裡麵的悲傷宛如實質。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消失的。］

格洛麗婭沒有說話，她看向窗外。

命運的結局既然不可逆轉，那為什麼不再還沒有走向終點之前做點什麼呢？

［做你想做的事，格妮，不要背負任何的東西，我不會讓你失去什麼的。］

“我想……你能給我一個擁抱嗎？”

格洛麗婭主動移到鏡子前，但鏡子裡的女孩沒有像以前一樣從裡麵走出來。

［我在你的身後。］

一隻潔白的手臂摟住格洛麗婭的脖子，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溫熱的氣息侵入她的衣領。兩人的黑發交纏在一起，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格洛麗婭……”微弱的歎息在房間裡回蕩。

等格洛麗婭回頭之時，奧絲慕已經消失了。

“奧絲慕？”

［我在。］

“奧絲慕。”

［我在。］

格洛麗婭脫下鞋子，躺在穿上，她用小臂蓋住眼睛：“我想好了，奧絲慕，我要向傑森告白。”

［怎麼這麼突然？］

“不算太突然吧？”格洛麗婭把自己團成一團，靜默兩秒後像彈簧一樣彈起，“對，我要向傑森告白。”

她爬起來，用手機給希爾達留下兩條消息，套上衣服後離開了格洛島。

她要找人給她提提建議。

第一站去找塞琳娜好了。

“夜女，你又來找我要什麼情報？”

塞琳娜貓在一把椅子上，她早就認清自己被當做情報站這個事實。

“塞琳娜，我要怎麼向一個男孩告白？”

“哥譚最近……等等，你說什麼？”塞琳娜從椅子上跳下來，“你愛上了一個男孩？”

貓女的臉上的麵具都發生了輕微的移動，她的麵部一定做出大幅度的表情。

“彆驚訝，貓女，夜女也不不小了。”

艾薇從角落中走出來，哈莉緊隨其後。

“小蜂蜜，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東西，還是和我們一起玩吧！”

格洛麗婭把臉貼在哈莉的手臂上：“哈莉，就算我和彆的人在一起了，也不會影響和你一起玩。”

“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就要讓他對你念念不忘。”艾薇控製藤蔓生長，綠色的藤蔓勾住格洛麗婭的頭發，“挑逗他。”

“毒藤女，格洛麗婭還是個小孩。”塞琳娜麵色不愉。

“沒事的，貓女，我很有分寸。”格洛麗婭抓住調皮的藤蔓，思考一番後繼續說話，“他好像已經對我念念不忘了。”

艾薇發出靈魂一問：“那他為什麼不給你告白？”

“對啊，為什麼呢？”

看著少女抿得像鋼筋一般直的嘴，哈莉有些按耐不住：“他不會是個大渣男吧，在你麵前裝得很好，但就是吊著你，小蛋糕，你可不能上那些男人們的當！”

“唔……他不是……”因為哈莉揉著她的臉，格洛麗婭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憐的小東西，已經被蠱惑了。”哈莉自顧自地感歎。

格洛麗婭掙脫控製，抓住亂蹦的哈莉：“哈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塞琳娜把格洛麗婭按在凳子上，彎腰直視她的眼睛。

“我們之間……比較複雜，大概是我們最開始很親密，然後我把他忘了，然後我又記起來了。”格洛麗婭攤手。

艾薇靠在牆邊，牆上長出的植物攪動著格洛麗婭的發絲：“看不出來啊，小朋友，你還有吃回頭草的習慣。”

“那我同意你去告白了，這次玩膩了，就再把他忘了就好。”哈莉說著話，歡快的語氣好像在唱歌。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格洛麗婭不知道她們腦補了什麼。

麵對這群大小不一的孩子們，塞琳娜有點頭疼。

“夜女，總之，要是對方拒絕了你，不要太傷心。”塞琳娜把頭扭到一邊，“要是傷心，來找我也不是不行。”

格洛麗婭放棄解釋，她鄭重地點頭：“我會的。”

“那我就走了？”

“嗯。”

塞琳娜和艾薇點頭，哈莉則蹦到格洛麗婭身邊。

“走吧，小蜂蜜。”哈莉湊近格洛麗婭的耳朵，“在他把你甩了之前，你要先把他甩了。”

艾薇在後麵呼喚：“哈莉！”

“再見。”哈莉像彈簧球一般彈回去。

告彆了貓女她們，格洛麗婭在哥譚的大街遊蕩，最後選擇蹲在一座大樓上。

“夜女。”

聽到把陳述句說成命令的語氣，格洛麗婭就知道是誰。

老爹來了。

“蝙蝠俠。”

“夜女，你在想什麼？”

一大一下兩團黑色俯瞰哥譚，像兩隻蝙蝠怪物。

“Daddy，我在想要怎麼給彆人告白。”她一句話衝擊了蝙蝠俠兩次。

慣於沉默地父親斟酌半天，最後開口：“甜心，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是一個……你一定會喜歡的人。”

聽到女兒的這句話，蝙蝠俠心中一酸，他的甜心已經開始若有若無地幫外人說話了。

他現在就想衝過去和那個毛頭小子打一架。

“我也希望我會喜歡他。“黑色麵罩似乎都遮不住老父親的委屈。

“夜女，你說什麼，你有喜歡的人了？”

藍黑製服的夜翼從另一棟大樓跳過來，如同一隻飛鳥。

蝙蝠家族一直在內線交流，剛剛他們的頻道炸開了，因為他們都聽到了夜女的話。

所有人都很震驚，他離得最近，於是馬上趕到了現場。

“我給你出謀劃策。”他攬過夜女的肩膀。

格洛麗婭期待地看著他：“你很有經驗嗎？”

“我……”

他當然很有經驗，但蝙蝠俠正用不讚同的眼光看著他。

“也不是很有經驗。”

“夜女，你太小了。你知道什麼是喜歡一個人嗎？”蝙蝠俠低頭，他儘量使嘴角帶上微笑。

“糾正一下，”格洛麗婭坐直身體，“不是喜歡，是愛，我想和他共度一生。”

看著眼睛微眯的少女，蝙蝠俠成功開始頭痛。

“其實夜女對愛的釋義倒是沒錯。”

夜翼說完這話就再次得到了蝙蝠俠不讚同的目光。

“有機會，能讓我見見他嗎？”

他一定打斷那個人的腿。

一陣風吹過，蝙蝠俠的披風隨風飄動，格洛麗婭莫名從中看出幾分……蕭瑟？

“見到他，你一定會很高興的。”格洛麗婭

瞪大眼睛看著蝙蝠俠，“所以我要怎麼讓他答應我？”

夜翼看著蝙蝠俠的嘴唇從直線變成向下彎的曲線，猶豫著說：“夜女，你就直接對他說就好了，要是真的喜歡怎麼會有時間搞那些儀式？”

聽到夜翼說這話，蝙蝠俠讚許地點頭，雖然這樣會加大女兒被拒絕的概率，但他作為父親會好好安慰她的。

“好像是有點道理。”

格洛麗婭麗婭在思考，夜翼在心虛，蝙蝠俠十分滿意。

“甜心，你在哪裡認識的他？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如果讓反派們看到現在的蝙蝠俠，一定會覺得他被奪舍了。

“我很早就認識他了，不過我最近在紐約又遇到他了。”

夜翼和蝙蝠俠同時眯起眼睛。

紐約？

“他是一個正義感比較足的人，以後也會成為超級英雄吧，我們還一起行動過呢。”

一起行動過？

除了在現場的兩位，遠程工作的芭芭拉已經搜尋起信息，她的聲音在耳麥中響起。

“紐約最近活動的年輕人有兩個，一個自稱蜘蛛俠，另一個自稱紅頭罩。”

“他多大了？”夜翼低頭詢問。

“比我大一點兒。”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他們心裡有了猜測。

他們記得紅頭罩，最初讓蝙蝠俠注意到的是他的代號，小醜還沒出道時也用過這個名字。後來看紅頭罩從沒在哥譚活動過，他們就沒有過度地調查他。

那個紅色麵具的男人很強壯，看起來不像是夜女這個年齡的孩子。

排除掉紅頭罩，那就隻有蜘蛛俠了。

“蝙蝠俠，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蝙蝠俠凝視著小女兒，她的頭發盤在腦後，有兩縷垂在耳前。

“你說。”

女孩咬住下嘴唇，露出的門牙像兩扇緊閉的大門，言語難以從裡麵逃出。

她最後還是開口：“二代羅賓……他受到過什麼傷害？“

蝙蝠俠心裡一痛，仿若一根鋼針插進喉嚨，喘息都成了奢侈，不過最後還是開口：“他……被小醜殺死了。”

“原來是小醜啊……”

看著夜女若有所思，夜翼揉了揉她的腦袋：“紐約和大都會挺好的。”

危險，但不至於扭曲。

“說到哪裡了？哦，等我告白成功了再來告訴你們。”

大家的情緒強行被格洛麗婭跳脫的思維拔出來。

“好，等你的好消息。”

明明蝙蝠俠是在鼓勵她，但她為什麼覺得他有些不爽？

格洛麗婭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反正他經常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