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者大廈很熱鬨，格洛麗婭一進來就看到了幾乎所有人，大家都還沒有離開。

“托尼？”她關上已經搖搖欲墜的門，試探性地發問。

“有什麼事？”托尼顯然還在為被踩胸而生氣，此時此刻，他就像個鼓成球的刺蝟。

格洛麗婭飛起來，用手拍拍托尼的腦袋，聲音邦邦的。

“我來把那個小機器人帶走。”

“快把我帶走，我不要呆在這裡了！”西瓜大小的機器人衝著格洛麗婭大喊。

他鬆開手臂的零件，借此掙脫史蒂夫，但他衝過來時絆了一下，撞到地上的水泥塊後叮鈴哐啷散成一地零件，隻有腦袋成功滾到格洛麗婭腳邊。

格洛麗婭撿起一地的零件，聲音帶著無奈：“看來我得玩樂高了。”

“我和你一起，我還是很專業的。”托尼放柔神色，“另外，我有話想和你說。”

格洛麗婭打量著男人，他不自在地蜷縮手指。

“好啊。”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實驗室，格洛麗婭看著她前麵的背影，疲勞又堅韌。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總之……她願意為他們付出一切。

“你們能接受我嗎……作為一個父親？”托尼的言語如同牙膏般被擠出。

直白的問題截斷格洛麗婭的心中的思考，她呼吸一滯：“可我不是你的女兒。”

“但我也想照顧你。”托尼斟酌著，手掌撫摸著格洛麗婭的腦袋，“我知道你和蝙蝠俠有些關係，但我還是想照顧你。”

“我……”

這一瞬間，格洛麗婭想要甚至坦白。

［格妮，綠苗成為精靈了，不過不用急著回去，希爾達正在他的身邊。］

“謝謝，如果格洛麗婭同意的話。”格洛麗婭輕輕揮開托尼的手，快速拚接起機器人的身體。

“可惡的人類，又在蠱惑我們！”不太聰明的小機器人憤憤地說著。

“小東西，你在說什麼呢？”托尼用一根手指戳他的腦袋。

“我不是東西，我是洛可！”

格洛麗婭手指撚著衣角，心跳如鼓：“所以，你剛剛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最開始我以為你是人類才對你動手的。”洛可的身體組裝完成，他從實驗台上站起來，蹬了蹬腿，“你明明就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彆胡說八道了，洛可，我們回去。”

格洛麗婭沒由來地心慌，她提起他的腦袋，然後他的下半部分裂開了，像是剛剛被實行了腰斬。格洛麗婭輕咬下唇，把他再次拚好，然後半摟在懷裡。

“你要相信我，就算不相信我，世界意識就在你的精神世界裡，你問問祂就知道了。”

“走了。”格洛麗婭伸手捂住洛可的嘴。

一張一合的機械嘴巴被捂住，洛可把發聲位置改到喉嚨：“沒想到吧，我是靠發聲器發聲的。”

“下次見麵，希望你願意向我解釋一下你的身份。”

剛剛接受了太多消息，托尼反應過來時，夜女已經蹲在了窗台上，他說完這句話，女孩偏頭向後一瞥，托尼甚至能看到她眼中的寒光，隻一瞬間，他感覺似有冰渣碾磨腳底，寒氣順著脊髓傳遍全身。

“好。”少女轉頭離開。

格洛麗婭帶著洛可到了冷氏大廈，她和冷安一左一右地坐在洛可對麵。

“你剛剛還想說什麼？”格洛麗婭雙臂環抱。

洛可並好雙腿，圓溜溜的眼睛滾動：“難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嗎？最後要回歸世界壁障不是嗎？”

哐當一聲，冷安手中的玻璃杯在地上摔成碎片。

“祂欺騙了我和希爾達。”冷安像一條擰乾的毛巾，臉上皺成一團。

祂明明說過，隻是交出核心，不會傷到格洛麗婭的。

“祂是誰？”格洛麗婭抿著嘴，她好像是這件事的中心，卻似乎也是唯一的局外人。

冷安的手緊緊抓住扶手，聲色凝重：“格洛麗婭，無論是誰想讓你付出一切，都不要答應他。”

相較於讓格洛麗婭去死，她寧願這個世界先一步毀滅。

“你要是問我其它的，我不會回答你，總之，記住我剛才說的那句話。”

“嗯。”格洛麗婭乖巧垂眸，長睫毛隱藏住她眸子裡的情緒，轉換了一個話題：“我能把洛可放到你這裡嗎？”

“當然。”

冷安收下洛可，格洛麗婭已經離開。

“我竟然又被人類圈養了，可惡的人類！”洛可在地上打滾。

“你彆滾了，我沒有格妮那麼好的耐心，不會給你拚的。”

洛可瞬間停下來，意識到自己就這樣臣服，尷尬將他吞沒：“可惡的人類！”

“還是有好的人類的。”

“誰？”

“格洛麗婭。”

“她明明就不是人類，她隻是世界意識的一部分，我的特殊力量都被她吸收了。”

冷安轉頭看向窗外，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卻令人躁動不安：“她會是人類的，像她希望的一樣。”

格洛島上響起美妙的歌聲，是植物們在歡迎它們回來的主人。

走進莊園，格洛麗婭看到一個金發的小男孩貼著希爾達，希爾達的眼中全是殺氣。

“希爾達，我好喜歡你。”長相如同希臘神明的小男孩扯著希爾達的外套。

看到格洛麗婭，希爾達扯出外套，快步走到格洛麗婭麵前：“麗婭，你回來了！”

“格洛麗婭，你回來了！我是奧西亞。”

熱情的精靈張開水晶般的翅膀，他飛到格洛麗婭身邊，接著，花朵傾盆而下，砸塌了少女的頭發。

“對不起！”奧西亞連忙伸手去取格洛麗婭頭上的玫瑰花，懊惱地說著：“我還沒適應魔法。”

“沒適應就離遠點。”希爾達毫不心軟揪住奧西亞的領子，把他丟到一邊。

“希希，輕一點嘛。”

因為這個肉麻的稱呼，希爾達麵無表情地把奧西亞扔的更遠了。

奧西亞又湊上來：“格洛麗婭，帶我出去玩吧！”

“為什麼不讓希爾達帶你出去？”

聽到這個問題，奧西亞一臉為難，最後露出一個慷慨赴死的表情：“她太凶了！”

隨後，他閉上眼睛，好像說希爾達一句壞話就會死掉。

希爾達探究地看著這一幕，她眼睛的琥珀色濃稠起來：“那我們一起去。”

“好啊。”格洛麗婭回以一笑。

今日的陽光格外好，照在一些角落裡還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和泡沫般的美夢一般迷幻。

“我是絕對不會吃這些食物的。”奧西亞皺眉看著兩個胡吃海塞的人，“我隻喝露水，吃水果。”

但是太香了。

“不吃算了。”希爾達不會慣著他。

“希爾達，你不喜歡奧西亞嗎？”格洛麗婭撕下一口烤串。

她明明記得希爾達很喜歡這株幼苗的。

“不是不喜歡，隻是不習慣，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可愛的植物，而不是……”希爾達輕輕甩了一下棕黃色的頭發，“……會動的，大的生物。”

“我就知道希爾達喜歡我。”

奧西亞像一朵綻開的鮮花，貼著希爾達的手臂開放。

“你……”希爾達放下手裡的烤串，並起兩根手指對著毛絨絨的金色腦袋，歎口氣後還是沒有推下去。

“希爾達，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麵對希爾達，這話就不難說出口了。

希爾達把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身體前傾，下巴搭在交叉的雙手之上，她神色嚴肅：“是不是那個黑色頭發，藍色眼睛，還在我們家裡住了一段時間那個？”

格洛麗婭點頭。

“噢，我想起來是誰了！”奧西亞輕拍桌子，“他說我是妖怪！你不要喜歡他，格洛麗婭。”

他一句話既說了傑森的壞話，還順便降低了傑森在格洛麗婭心中的位置。

“他什麼時候說你是妖怪了？”格洛麗婭有些疑惑。

“這個小家夥，能聽到普通人類的心聲。”希爾達替奧西亞開口。

這麼一說，格洛麗婭想起來了，之前傑森還在她麵前提過。

“希爾達，格洛麗婭有我們就夠了，對吧？”

“不，不對。麗婭要認識更多的人才好。”那雙捕食者的眼睛帶著無限的溫柔，“麗婭，如果你愛他，就和他在一起吧。如果他惹你生氣，殺了就是了。”

“不，希爾達，我不知道我到底對他是什麼感覺，不知道是哪種愛……”

“那麼，你想吻他嗎？”

希爾達專注地看著格洛麗婭，角色在這一刻發生了切換。以前希爾達甚至腦子都不太清晰，她現在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的姐姐了。

不過她問的問題……

“我想。”

這是格洛麗婭的回答。

“嘿！我也想吻希爾達，這是什麼愛呢？”奧西亞插入兩人的對話。

希爾達最終還是沒忍住戳了奧西亞的腦袋：“嗬，你還是個小孩子，彆想那麼多。”

看到他呆呆地用雙手捂著腦袋，希爾達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真的不吃？”她拿起一個素串在奧西亞麵前晃動，像魔鬼在誘騙天使吃下惡魔果實。

奧西亞嘟著嘴，試圖表達自己的傷心：“說不吃，就不吃！”

“好吧。”希爾達無所謂地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