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麗婭站著不動，那個明明就不是好人！他不該死嗎？
蝙蝠俠和夜女僵持著，最後又開口：“不用，你在外麵等我一下，好嗎？”
他沙啞的尾調勾著格洛麗婭的心，但她不為所動。
“你要救他？”
即使夜女的麵具遮住了她的臉，蝙蝠俠也可以看出她的不可理解，但他還是點頭。
格洛麗婭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不由得呆愣住，不知名的憤怒在她的血液中翻滾，她神色一凜，沉聲說著：“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他該死。”
一大一小的黑色對峙著。
說不好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期盼，還是一個反英雄對義警的期盼。
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格洛麗婭先有了動作，她衝向小醜，一隻手捏著他蒼白的脖子，另一隻手抽出大腿上綁的刀。
“夜女，我們談談。”蝙蝠俠麵色依然，身側的手指卻微微抓緊。
“沒什麼好談的。”格洛麗婭揚起刀，刀刃如同疾馳的箭矢，不帶一點兒猶豫。然而蝙蝠鏢改變了刀刃攻擊的方向，本該插進心臟的刀隻插進胸腔。
蝙蝠鏢的力度太大，格洛麗婭虎口一麻，鬆開了刀。
“你憑什麼管我？”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女孩仰頭看著向她靠近的蝙蝠俠。
“我是……你父親。”他終於把這句憋了很久的話說出來，一塊壓在心上的石頭落地，“你願意和我走嗎？”
格洛麗婭注視著蝙蝠俠，他神色從頭到尾都變化不大，那這是玩笑，是計謀，還是事實？
她飛速地運轉大腦，此時此刻要說些什麼呢？
然而異變陡生。
一把匕首自下而上穿透她的心臟，溫熱的液體從她胸口湧出，她的皮膚還能感受到匕首的冰冷。她低頭看向小醜，他麵部的肌肉抖動，仿佛無比快樂。
“不！”
格洛麗婭感覺天旋地轉，一聲怒吼讓她勉強清醒了一點，她向一邊倒下，在落地之前被人抱在了懷裡，她雙眼昏花，不過還是努力對著抱著她的人開口：“不怪你。”
她就應該用最快的速度殺了小醜，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
她傷得太重了，要轉移傷害估計要等她死透了再複活，這就是用本體的麻煩之處，她必須要經曆完死亡的痛苦才能借身份卡修複。
真的好痛，她幾乎要失去呼吸的力氣，耳朵裡嗡嗡響，好像有人在呼喚她，但她已經聽不見外部的聲音了。
這時，係統的聲音響起。
［格洛麗婭，你本體在之前的疾病中破碎太嚴重了，需要三年時間修複，在你的修複期間我會把你送到另外一個空間，以此保證你的安全。］
“我不能用‘身份卡’嗎？”格洛麗婭在大腦裡和係統交流，她並不懷疑本體的身體狀況，畢竟，她剛醒的時候的確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而且，現在還被直擊心臟。
她還有個疑問：“我修複的時候，希爾達怎麼辦？”
［身份卡隻是暫時修改了你的身體數據，不能幫助你徹底好轉。事實上，一切本來不應該這麼早開始，是我對時間的預估出了錯，希爾達也需要修複，時間和你一樣。修複後還會送你一些有趣的東西。］
希爾達源世界的世界意識已經向祂發出求助。
“比如？”
［在作為格洛麗婭的同時，還可以操作迪恩。］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我必須馬上開始修複嗎？”格洛麗婭欣然接受了修複，但再此之前，她還想給塞琳娜她們說一聲。
［最好現在開始，正好你的身體被破壞，可以直接重構，正常狀況下修複得再經曆一次死亡的痛苦。］
格洛麗婭猶豫了，消失三年，塞琳娜一定會很擔心的。
［我可以用你的手機幫你發幾條消息。］
有了係統的保證，格洛麗婭選擇現在修複，她的意識模糊起來，不過很舒服，她一點也不抗拒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真正安穩的懷抱。
她沉沉睡去。
蝙蝠俠已經把小醜反反複複打了好多遍，小醜人事不省地倒在一邊，樂觀估計至少要在icu躺半年。
拳拳到肉的感覺並沒有減輕蝙蝠俠的痛苦，他跪在地上，抱著已經冰冷的小小身體，在十分鐘之前，女孩兒還是鮮活的，還會質問他。
他很少像現在一樣憎恨自己，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不是嗎？而他的女兒，不怪他，她甚至還不覺得自己是她的父親。
過了很久，他終於站起來，用披風裹住夜女的身體，哽咽地說著：“我們回家吧。”
他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會遇到鋼鐵俠，也就是全身武裝的托尼.斯塔克。穿著鋼鐵衣服的男人從天而降，擋在悲痛的蝙蝠麵前。
“你懷裡抱著的是什麼。”男人的目光帶著濃烈的審視，和極易察覺的憤怒。
托尼.斯塔克也沒想到，自己就是去送個孩子，夜女竟然這麼能搞事，他的管家在小醜出現的時候就告訴了他，但他知道這裡有個領地意識極強的義警，況且那位每次遇到這種事也處理得很好。
他本來不打算做什麼，但他的管家又捕捉到了夜女的身影，還在飛速移動，他決定管管。可惜這裡不是紐約，他沒辦法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至少找人就不好找。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隻找到了蝙蝠俠，和他懷裡滿是血腥味的不明物。他呼吸一窒，手都在微微發抖，千萬不要是最壞的情況。
“夜女？”他不確定地疑問。
蝙蝠俠什麼也沒說，他的嘴唇繃成一條直線，整個人罩在樓房的巨大陰影之下。
托尼認為這是默認，怒火瞬間充滿他的胸腔，他原地不動，高聲對著蝙蝠俠：“把她給我。”
蝙蝠俠沒有回答他，抬腳就要繞過去。托尼把手掌搭在蝙蝠俠的肩膀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把她交給我！”
風吹起蝙蝠俠懷裡的披風，蓋著夜女的臉的一角揚起，他趕緊伸手去抓，但鋼鐵俠握住了他的手腕。
托尼終於看到了蝙蝠俠懷中的人，她的麵具都還沒有取下，在她願意正式向自己做自我介紹之前，她的胸腔已經停止了起伏。
她就那樣平靜地蜷縮在蝙蝠俠懷裡，露出的半張臉毫無血色，微張的嘴唇讓托尼想到她吃甜甜圈的樣子。
托尼恨不得現在就和蝙蝠俠打一架，但又顧及到他懷裡的女孩。
一時之間，兩人互不相讓。
在兩人的注視下，夜女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起來，透明且輕盈，蝙蝠俠感到懷裡的重量變得不對勁，但他們兩人在想到辦法之前，夜女已經化成點點微光消散了。
“也許她還活著。”
托尼喃喃地說著，即使隻是自欺欺人。
如果他堅持不讓她輕易離開，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他握緊拳頭砸向還愣在原地的蝙蝠俠，蝙蝠俠一時不察，被砸退兩步，但他很快調整好，把包裹女兒的披風放到一邊，和鋼鐵俠肉搏起來。
他們的情緒都需要一個出口。
在乾完架之後，布魯斯回到蝙蝠洞。
阿爾弗雷德看著滿身是傷的布魯斯：“老爺，我想你是去接小姐，而不是去拯救世界了。”
布魯斯把蝙蝠甲放到一邊，又仔細地展開帶血的披風，反複看了又看，最後掛到蝙蝠洞的一個櫥窗裡。
“她死了。”他覺得自己要被撕裂，一半是父親，一半是蝙蝠俠。
但留給他悲痛的時間不多，紮塔娜找到他，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他是蝙蝠俠，失去如影隨形，他要帶著悲痛繼續完成自己應當做的事。
“布魯斯，我們世界的壁障出了問題。”紮塔娜坐在蝙蝠洞裡，她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布魯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每個宇宙都有很多個平行宇宙，但突破我們宇宙壁障的，似乎不是我們的平行宇宙，而是其它類型的宇宙。人類在那些世界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的發展，或者那些世界根本就沒有人類。”
紮塔娜停頓了一下，觀察著布魯斯的神色，他才找到女兒，女兒就死去了，剛剛布魯斯還讓她幫他看過他女兒的血，裡麵確實沒有魔法能量，是徹徹底底的普通人，沒有普通人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下來。
不過紮塔娜沒看出布魯斯的悲傷，他總是把悲傷掩蓋得很好。
“部分非平行世界的能量穿透世界壁障來到這裡，我也不知道它們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之前它們比較活躍，現在好像又沉靜下來。”
布魯斯做好記錄之後就送走了無比擔憂自己的紮塔娜，他還有其它事情要做。
他準備去夜探隔壁的莊園，也就是迪恩告訴迪克的那個位置。他的儀器確實檢測到那裡麵有人類活動的痕跡，但他沒有靠太近，擔心打草驚蛇。今天他就去一探究竟，主要是院長和夜女之間有說不清的聯係，或許院長有……複活他女兒的辦法，甚至他女兒可能沒有死。
蝙蝠俠的行動力很強，天色一黑，他就踏入迪恩口中的格洛莊園，但這座島上什麼也沒有，就像他之前知道的一樣，島中心確實有一個莊園，但這莊園滿是灰塵，而且破敗不堪，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
哪怕他帶了儀器，也監測不到人類的生命。但他來之前查過，這座島確實被不知名人士買下來了。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到來，真相如同夜女的死亡一般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