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約定 真的能離開嗎?(1 / 1)

“窸窸窣窣——”

混雜在森的哭聲和道歉聲中的是草叢中有什麼爬過來了。

塔凡娜森林異植眾多,但是也不乏一些隻產生部分變異的植株。棺材旁邊,是半米多高的異草,柔軟的草類就和千年前的藍星一樣,隻是這些更高,莖部發生異變,變得更□□,同時使得它們能夠支撐起來,密密麻麻的異草擁擠在一起,有什麼爬過的聲音將這些異草壓倒。

“彆哭了,有什麼東西要過來了——”遊衍左手捂住森的嘴巴,右手用力一拽,他力氣不大,主要是森順著遊衍的力道,順勢翻進棺材。遊衍並沒有放下心,他鬆開捂住森的手,身體一翻,將他和森的位置調換,棺材的位置狹小,兩個人一起躺在其中難免擁擠,遊衍雖然竭力與森保持適當距離,卻難免有觸碰,可眼下並不能顧及這些,遊衍脫口而出:“彆出聲,來的可能是盲眼獸。”

說完,遊衍稍稍愣了一下,他想,看來他的記憶並不是全然失去,隻是需要一些時機恢複。

看到森點頭,遊衍不由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可他並沒有放鬆太久,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盲眼獸是塔凡娜森林特有的異獸,正如它們的名字,這種異獸眼睛看不見,隻能憑借聲音來判斷位置,塔凡娜複雜的環境給這些異獸提供優良的生存環境,因為肉質的苦澀導致沒有人類和彆的異獸、異植獵殺,而它們像豹子一樣靈敏的體型往往能夠給它們更好的捕獵機會。

殺死一隻盲眼獸並不簡單,可躲開一隻盲眼獸卻比想象中簡單。隻需要保持安靜,命運總會眷顧遵守規則的你。

“哧——”、“哧——”……

幾道盲眼獸喘氣聲從棺材周圍傳來,看來不隻一隻盲眼獸來了。

“砰砰砰——”

周圍的環境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遊衍幾乎能夠聽到他的心跳聲,他手酸了,為了避免與森多餘的肢體接觸,他不可避免地需要用手撐在森身體的上方,可是,這具身體,不,是他,還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和充分的鍛煉,他撐不了多久,可周圍環境卻安靜得過分了,遊衍想,那群盲眼獸可不會白白放過近在咫尺的獵物。

就在他手控製不住準備顫抖之際,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咻——”的一聲,似乎有什麼異獸跑過。

圍在棺材附近的盲眼獸被迫承認這裡“不存在”獵物的事實,它們呼嘯一聲轉而追逐剛才跑過去的獵物。

周圍很快陷入安靜,“呼——”,遊衍這才放鬆下來,他從棺材中站起,慢慢地揉著已經酸麻的手腕。

“親愛的,你還是一如既往啊。今天我對你的愛又要再加一層了。”森隨意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遊衍的方向。

遊衍有些受不了森這麼直白的視線,他微微側頭,說,“我們來談談吧。我記憶現在出現了一些小問題,但是我覺得應該不久會恢複,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在得到森的點頭後,遊衍繼續說:“我可能是你口中的尼古拉也可能不是……因為我對這個名字沒有認同感和歸屬感……”

看到森眼裡儘是黯淡,似乎又要開始道歉了,遊衍急忙製止,“彆多想,嗯,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我覺得,不管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現在我沒有這方麵記憶。記憶缺失,我現在做出的任何決定可以說是對你,還有對我來說是不負責任。未知全貌,不予置評①,我們可以在路上慢慢說。放心,我不會逃避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你可以讓我簽個協議或者立個契約之類的。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完的,既然你對“我”的感情很深,相信我們之間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吧。況且,這個森林也不是一個很好的談話地方吧?也許我們應該到城市去?找一間咖啡廳,沐浴著太陽,聊一下午?”

“噗嗤——”看到森忍不住笑了,遊衍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說:“有什麼不妥的嗎?”

“沒有呢。沒想到親愛的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和天真。”森頓了頓,繼續說,“親愛的說的,是個好提議呢。可是,你覺得我們能離開塔凡娜森林嗎?”森的嘴角開始不自覺咧開,咧得大大的,配上他如玩偶般精致得不像真人的樣貌,“親愛的,我們可以在路上慢慢談。可是啊,我們四年前就隻能走出去我一人,我們真的還能出去嗎?實話說,我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和你一起埋在棺材的打算了。還好,你醒過來了。”

森的神情有些向往,顯然對於二者“殉情”的事感到向往。他說,“親愛的,我們死的時候可以在我們的棺材裡鋪滿鮮花,我喜歡玫瑰,特彆是那種用我們的鮮血喂養的玫瑰我最喜歡,這種玫瑰,會散發著血的腥臭味,每個人聞到了,都會對我們的愛情加以讚頌。當然了,也可以全部用我的血呢。我們就這麼抱在一起,你躺在我的懷裡,你穿著婚紗,我穿著西服,血一般的玫瑰灑在我們身上,我們的表情,一定會是挺留在我們最幸福的那一刻。”

遊衍再次為眼前人的語出驚人無奈,“為什麼是我穿著婚紗,你穿著西服,不是我們兩個反過來?”

“哎呀!親愛的,人家想讓你穿婚紗啦!”森捂臉,一臉嬌羞的樣子。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走不出這片森林嗎?”

“哈哈哈……親愛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我們可能不久就要死了,不能讓我想象一下我們的死法嗎?”森頓了頓,又開口,這次他語氣再沒有之前的矯揉造作,他說:“如果能出去的話,我想帶你去維納斯海。”

“為什麼?”

“啊咧?啊咧?親愛的,這能有什麼原因啊,你不是說,你的記憶快好了嗎?這裡的咖啡最好喝啦!我們可以在這裡喝喝咖啡,看看海啦!”

遊衍看著森的捂臉的動作,不禁失笑,不過他沒有意識到,或許他對尼古拉這個名字沒有認同感和歸屬感,可對於他和森之間的相處,他並沒有他之前所說的那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