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憐人 新紀元1045年(1 / 1)

在曆史長河中,相信總有人在某個地點某個時間突然一股熱流湧上心頭,對著我們頭頂的浩瀚繁星生發出一種探究的、渴望的念頭。人類探索的腳步永不停歇,眾人對未知感到衝動,同時也生發出恐懼。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態?是突破一葉障目後,麵對龐大的宇宙星係所產生的對自身渺小的惘然與卑微。

經過歲月的流逝、生物的進化,當藍星的存在成為記載於紙質書上簡單的幾句話,人類對星辰的探索依舊存在渴望與執著。這是一個充斥著熱血的時代,同時這也是一個變化多端的時代。人類不再將矛頭指向人類,而是指向宇宙深處的怪物——蟲族。

是在某一天,這個龐大的醜陋的種族登臨藍星,它們肢體龐大且醜陋,它們沒有思想,聽從它們王的指令,沒有辨彆,隻能依靠生物本能進行侵略、占取。它們帶來戰亂它們輕而易舉地將這個星球的一切美好蠶食,它們為了王,為了種族,將這個星球覆滅。

這是一種怎樣可怕的生物啊,沒有思想,盲目的服從,群體能夠將一切覆滅。可怕的戰鬥力將這個種族的領地一而再地擴展,他們從何而來,又將怎樣擴展它們的領地?

新紀元初期至今,人們對於蟲族的來源眾說紛紜,不過統一的是,這個種族依靠生物本能戰鬥,它們服從於蟲王的指令,為了蟲王,為了種族,能夠做到不惜一切。他們正是服從蟲王的指令,為了種族繁衍,才自宇宙深處出發,一步步擴展他們的領地,是一個不畏懼宇宙輻射的種族。

可想而知,若是人類沒有覺醒異能力,或許新紀元初期以來的曆史將由另一種生物書寫,而人類,隻能成為他們筆下能夠直立行走的靈長類動物,和猴子一樣。或許還會這樣,說:這是一個在與蟲族對抗中覆滅的種族,但,他們戰到最後一刻。

——節選李維斯.懷特《另一種角度解讀新紀元伊始》

新紀元1045年,最近對外抗擊蟲族的戰爭發生於30年,這次的戰爭讓人類大傷元氣,人類短暫地獲得曆史上難得的喘息機會。娛樂、教育等產業快速發展,人們正通過一種新的方式驅散戰爭帶來的陰霾。

地下街一家昏暗的酒吧裡,一樓大都是附近街區的無業人員,其中男人占多數。他們沒有沒有工作,無一不殘缺,有的斷了條胳膊,有的缺了條腿,有的脖子上纏了好幾層繃帶,隻為了不讓人知道他的頭顱已經和身體分離了。這些人無一不上過戰場,在與蟲族對抗的過程中,沒有誰是逃兵。新紀元,是一個全民上戰場的時代。星網上最熱門的話題從來不是知識討論,而是擊殺蟲族數目。娛樂公司依靠擊殺蟲族的直播,賺得口袋滿滿。這些人,他們來酒吧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喝酒吧貴得離奇的酒水。畢竟在這條地下街的人都知道,酒吧老板諾克·菲裡奧的心是黑的,路過他,沒毛的鳥也得扒下一層皮。這些高昂的酒水,正是為了那些貪婪的客人準備的。

即使在新紀元,人們擁有了不同等級的異能力,按從高至低,有A3,A1,B3,B1,C,D,E,F,八種,人類對抗蟲族的戰意盎然,而如今,自休戰以來三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這正是讓老一代的人軀體鬆懈,新一代的人得以成長。

新紀元的誕生催生了人類壽命的延長,也讓人類體內好戰血脈得以激活。或許正是這個不同尋常的時代,激活了我們骨子裡對熱血,人們好戰、能戰,骨子裡含著對新鮮事物的追捧。

而菲裡奧,正是利用了上層人士對新鮮事物的追捧,他不斷地搜尋一些異化的孱弱的人,再進行軀體、穿著的改造,將這些可憐的人搬上他的舞台,為那些看客獻上卑劣的舞蹈。

午夜的鐘聲敲響,就像魔法的結束和開始,繆斯的舞劇正式開始——台上,粉色長發的少年擁有著最應該是耀眼的紅色瞳孔,裡麵卻死氣沉沉,他上半身穿著屬於女人的衣物,下半身卻是有著繁複花紋的巨大蛇尾。他麵帶微笑,嘴邊是最燦爛的笑容,可是他眼裡卻沒有印有在場的任何一人。暗沉的紅色,他原本有著最美的紅寶石,可是這寶石卻被籠罩在黑暗下。他是割裂的,明明自身是如此痛苦,可是卻要用最燦爛的笑容掩蓋。他沒有向台下做些或魅惑的或粗俗的動作,他的出現,卻也使得那些男人宛若瘋了一樣,在下麵呐喊他的名字——“森”。

繆斯的舞劇以演員稀缺、貌美為噱頭,賺足了人們因為獵奇而投擲的一枚枚金幣,台上少年的一舉一動足以讓人們瘋狂,午夜的地下街酒吧,本應該供那些閒散的男人度過一整晚。這裡是地下街,魚龍混雜,是整個帝國的黑暗麵。

“森,看這邊!!!老子愛死你了!”

“森!!!——”

酒吧的人們陷入一種特殊的癲狂狀態,而這種,正是在人們看見一個蛇尾少年開始的——

*

“白鴿,白鴿,聽到請回答。”一個戴著無框眼睛的黑發男人隱於酒吧暗處,通過耳麥與這次合作的代號成員白鴿溝通。

“白鴿收到。”耳邊的聲音明顯能聽出是帶了變聲器,黑發男人是加入組織以來第一次和白鴿合作,他沒有過多遲疑。在組織流傳的傳聞中,白鴿是一個過於謹慎的人物,除了boss,還沒有人見過白鴿的實體。

“這個森是什麼來頭?”黑發男人看向台上的少年,麵色中帶著謹慎,他戴的眼鏡是專門為這次行動特製的,看到少年時,能有效避免被少年的異能力魅惑到,其他人則不同,如果不是舞台周圍的保安是高等級異能力者,想必台上的少年會被這些人渣吞得渣渣都不剩。

“森,代號血桃花,原A3級異能力者,異能力者排行榜第十一位,於塔凡娜森林消失一年,四年前出現在羅恩家族拍賣場,當時他腺體受損,等級降為B1,身體異化程度增加,異變為上半身為人身,下半身為蛇尾形態。其被比特家族買下,之後幾年輾轉在多個家族中,兩個星期前出現在地下街奴隸市場,被諾克買下。現在等級C。”白鴿的聲音平板,不摻雜一絲情緒,黑發男人原本聽到A3級,心中一驚,可又聽到B1以及現今的C,不禁為強者的隕落而唏噓。

人類產生異能力的同時,也使得各自的身體或多或少出現各種異變。根據異能力的等級的高低,人們將異能力者進行排名,可想而知,這個森的厲害。即使戰爭已過去三十年,一大批精英於那場慘烈的戰爭中死去,A3級的強者多死於那場戰爭,而如今,新一代的異能力者擁有A3級異能力的少之又少,而現在,他落到這樣的地步,如何能夠不令人唏噓呢?異能力的等級猶如天塹,等級的提升,談何容易。

“塔凡娜森林?確實是個詭異的地方。”黑發男人看向台上的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而後被果決代替,“按照原計劃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森。”

*

森看向台下,所有人的表情是如此癲狂,他們在向他表達他們的愛意,他聽見,有人說,要將他的心剖出,獻給他。

他覺得可笑,畢竟,上一個在他麵前說要這麼做的人已經讓他屍骨無存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愛意,他的心臟已經被人預定了,在場的所有人的“愛意”不能打動他分毫,他的一切一切都屬於那個預定他心臟和全部愛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