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想到,因為徐令慧,師兄才得以順利進入疏影小築,怕是掌教已經派人找她談過話。
而今以賠罪的名義將她叫去太一宗,想來也是要嚴格控製這件事情的知情人員。
現在徐令慧心中指不定多忐忑呢,沒有心情諷刺她們也能理解。
不過,徐令慧想要心平氣和地到太一宗,林惜卻不讓,一有機會就對她冷嘲熱諷。
這不,一個共乘的問題也能爭起來。
“阿妍,你上來。”
“穆妍,上來。”
看見下方的雲梨二人,各搭一柄飛劍林惜與徐令慧幾乎同時開口。
雲梨嘴角一抽,怎麼有種她人緣很差的感覺。
飛劍上,林惜與徐令慧同時冷哼一聲,彆過頭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而後又同時轉回來,盯著穆妍,等著她的選擇,默契的讓雲梨直呼心有靈犀。
她朝穆妍努努嘴,腳尖一點上了溫雪蘿的飛劍,找了個遠離徐令慧的地方站好。
與徐令慧這個陌生人比起來,林惜與阿妍也是熟人,看在表姐的麵子上,平日待她也過得去,不會對她耍陰招。
徐令慧不滿,瞪著雲梨,滿臉的嫌棄,“我不跟你一個飛劍。”
“那你下去。”
雲梨眼角都沒給她一個,頓了頓,又加一句:“又不是你禦劍,逼逼叨叨個什麼勁兒,有本事自己築基去。”
徐令慧噎得胸悶,想要嘲諷回去,才發現雲梨已經跟她一樣,也是練氣八層了。
靈根不如自己,年齡也比自己小,修為卻一樣,她實在是無從反駁。
旁邊順了心意的林惜也忍不住插話,“還真以為自己是去做客的,自己蠢就算了,還害死餘笙姑姑,這筆賬我們林家跟你沒完!”
雲梨配合著擺出疑惑的表情,心中卻已了然,餘笙八成就是那個在疏影小築休養的林家族人,隻是師兄去時,並未在那裡見到她,是已經離開了還是死了?
安染挑眉,問道;“疏影小築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知道疏影小築進了歹人造成林家一位真君死亡,不僅是她,現在整個天雲城都知曉了。
畢竟那日青雀山先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又是銀光燦燦,直射天穹,宗門回程的靈舟在那裡停留的時間也久了些。
動靜這般大,人人都知出了事,幾天後,就流出林家餘笙真君遇害身亡的消息。
但是,這與徐令慧有何乾係,她一直住在林家本家,可從未去過疏影小築呢。
這件事情,林惜一直憋著,早就不痛快,當即就抖了出來。
“還不是她蠢,若非她急不可耐地討好男人,巴巴地把她師弟約出來,歹人又豈能那麼輕易就進了疏影小築...”
一口氣把徐令慧被人利用的事情說完,心裡終於痛快了,她譏笑道:“你不是很能耐麼,對付你師兄弟不是很有一套麼。”
本來她還想提林家的一眾堂兄堂弟,想想有些丟人,便沒說。
冷哼一聲,接著諷刺:“果真是小門小派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這些個狐媚手段,也隻能對付對付玄羽門那群沒見識的癩蛤蟆,還還真以為所有男子都一樣,見到你就言聽計從。”
徐令慧氣得臉都白了,林惜這是指著她鼻子罵,自然是忍不了,當即將先前的惶惑和不安拋諸腦後,開啟反譏模式。
“嗬,我玄羽門師兄弟是沒見識的癩蛤蟆,你們林家的哥哥弟弟也真是,非得自降身份,圍著我這個上不得台麵的轉悠。”
眼眸一斜,挑釁地看著林惜,拖長了語音,“那他們,又是什麼?”
林惜難得在她身上討得便宜,諷刺得太順溜,忘了徐令慧精明得很,她能忽略的漏洞,徐令慧可不會,當即被梗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雲梨不自覺地掏出顆靈果啃一口,饒有興致的看著二人打嘴炮,暗暗感歎,林惜戰力不行啊,在徐令慧栽了這麼大跟頭的情況下,都能把自己繞進去,也是沒誰了。
一貫秉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煉丹藥的穆妍也忍不住瞟向二人,林師姐的話透露的信息有些大啊。
滿臉漠然的溫雪蘿則是暗暗鬆口氣,與林惜吵,徐令慧的視線便不會集中在自己身上,雖然很不想承認,她與溫雪蓮那個惡毒的女人還有些相似的。
見到林惜吃癟,安染自然得幫忙,她偏頭瞥一眼徐令慧,輕飄飄地將話題拉回去:“徐道友眼光素來高,我倒是好奇,什麼樣的人能讓徐道友也放下矜持。”
有了她遞來的話杆子,林惜堵在心中的氣兒散了,興衝衝順著話杆子往下說:“還能有誰,上次那個在酒樓自行離去的救命恩人唄。”
不等徐令慧開口,她竹筒倒豆子般,劈裡啪啦道:“上次就對她愛答不理,是不是救命恩人還不一定呢。真是沒見過上趕著認人為救命恩人的。”
“那天,那天雖然隻是打眼一瞧,我們也都看見了,那人穿著不俗,長得也不耐,你不會以為那是什麼門派世家的天才吧?”
她的嘴角浮起深深的惡意,饒有興致地盯著徐令慧,“你不知道吧,那人的真實身份是,千九,就是那個殘夜閣魔頭千九哦,說不得那什麼救命之恩都是人家故意設計的。”
雲梨拿著果子的手一頓,心也漏了一拍,隨即她繼續若無其事地將果子放在唇邊,卻沒有咬,怎麼猜出來的?
安染與穆妍下意識地望一眼雲梨,又很快移開眼去。
“他沒事吧?”安染忍不住傳音問道。
雲梨笑了笑,“沒事。”
徐令慧錯愕,怎麼會是他?
她的心中有些慌亂,涉及到殘夜閣,事情便簡單不了,原來先前墨淮反複詢問他們的相識過程,是因為這個。
她開始回想那天的情形,自己莫不是真的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對方的圈套?
她正思索,便聽得林惜不懷好意地猜測:“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你們玄羽門該不會與殘夜閣有勾結吧?”
徐令慧冷了臉,寒聲道:“惜姐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沒憑沒據的,你張口就誣陷我玄羽門,這便是你們太一宗的待客之道?”
安染也給她傳音,既然事涉殘夜閣,又關乎玄羽門整個門派,那便不是她們能隨意揣測的。
況且,掌教的意思是將徐令慧不引人注目地帶回去,若是激得她鬨起來,掌教的交待就完不成。
林惜冷冷一哼,彆過頭,不再說話。
徐令慧也沒再言語,接下來的日子,她都要在太一宗生活,把林惜得罪狠了,誰知道她會整出什麼幺蛾子。
最重要的是,確實是因為她,林家折損一位元嬰期族人,而且餘笙還是嫡係,天賦不差,若不是因為情傷閉門不出,林家實力更甚。
雲梨心裡火燒一樣,她還等著林惜說出,他們是如何猜出師兄的身份的?又猜到了哪一步?
她輕輕呼出口氣,現在對四大派來說,什麼都不及找到揭開封印之人重要,藍書、師兄、月一三人中,還是藍書的嫌疑最大。
這次師兄並沒有到迷霧沼澤,就是在外麵海域也很快就離開了,後麵鬨得轟轟烈烈時,他正帶著莫憂前往天雲城,怎麼算,他的嫌疑都是最小的。
思及此,她放下心來,殺扶簡真君這件事情,也可以是閣裡吩咐的嘛。
一路沉默飛行,轉眼間便已到護宗大山,周圍的太一宗弟子多起來。
某些男弟子望著飛劍上仙氣飄飄的徐令慧,忍不住多看幾眼,有認識的,更是遠遠便跑過來,親切地與她打招呼。
還有臉皮厚的,竟禦劍過來借口要儘地主之誼,正大光明在她們旁邊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