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外麵那些最多築基期修為的蕭夜兩家人,應該沒有那個能耐來偷聽,這也是難得的機會,遠離太一宗,身邊又沒有其他人。
雲梨便將這些年的經曆挑挑揀揀,說給她們聽,隻隱去了自己修煉的異常以及衛臨沒有仙緣的事。
安染歎了口氣,命運弄人,當初若不是因著四季穀的胡攪蠻纏,大家一起順順利利到達太一宗,哪有這些破事。
她揉了揉眉心,“所以你是來太一宗做諜探的?”
雲梨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來找你的,看看能不能製作出徹底的解藥,隻有解了鬼泣,我們早才能重獲自由。”
“發給你們的解藥還有嗎?”
雲梨趕緊將藥丸遞給了她,“有有有,這次出來閣裡給了三顆。”
安染拿著解藥輕嗅片刻,遞給一旁的穆妍,扭頭對雲梨解釋:“阿妍在分辨靈植方麵有獨到的天賦。”
雲梨眼眸一亮,期待地看向穆妍。
穆妍輕嗅片刻,又用指甲蓋劃下一小塊,她一邊嗅著一邊用手指將那一小塊碾碎,最後甚至嘗了嘗,搖搖頭道:“大部分的靈植都知道了,有三種靈植我沒見過,槽糕的是那三種才是這丹藥的主要成分。”
雲梨有些失望,卻也知道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不說材料,就是所有材料都齊全了,一些特殊的丹藥還有特殊的手法,表姐與阿妍二人還需要學習,說不得還有功力限製,這種要命的丹藥交給彆人煉製她也不放心。
“不急,你們慢慢來。”
這事暫告一段落,她想起墨淮對安染的態度,不經意間隱隱的輕視,不由問道:“墨淮怎麼回事,除了針對我,我怎麼感覺他話裡話外都在說你需要保護,說得你比林惜一個練氣期還需要保護一樣。”
安染一僵,沉默著不說話,穆妍則是衝她一個勁兒眨眼間,示意她不要說這個。
怎麼了?
雲梨懵了,她說錯了嗎,就算表姐是個煉丹師,那也是個築基後期的煉丹師啊,就是靈力數量也比林惜高了不知多少。
安染吐出一口氣,對穆妍道:“再眨下去,你眼睛該廢了。”
穆妍尷尬地低頭數地板。
安染則冷笑一聲:“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我不會任何攻擊手段。”
“哈?”
雲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不會攻擊?”
身為修士,危險處處都在,這可不是凡俗,不會鬥法攻擊,再高的修為、再厲害的煉丹手段也是枉然,遇到危險分分鐘鐘玩完。
“為什麼?”
安染滿眼寒霜,“師尊不讓我學習攻擊。”
雲梨還是一臉問號,按理引氣入體後,教徒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攻擊才對,就連滄瀾大陸墊桌腳的爛大街功法引靈訣,唯一附帶的一個術法,也是五行術法中攻擊力強勢的火球術,可見攻擊對於修士的重要性。
扶玉真君堂堂太一宗太清峰掌座,肯定不存在不會教徒弟的問題,雲梨神情凝重,“他想做什麼?”
安染搖搖頭,“拜師後,他就教了我修煉和煉丹,其餘一概不讓我碰。”
穆妍也是滿麵的震驚,雲梨道:“你不知道這事兒?”
穆妍搖頭,“宗門內,大家都知道安師叔不會任何攻擊術法,但是不知道是扶玉真君不讓學的,我們都以為是師叔不想學呢。”
安染苦笑一聲:“從凡俗而來,對修士的世界一無所知,開始我以為這裡的女孩隻是比凡俗多了選擇,術法不是必須學會的。”
“他也一直督促我修煉,我全力修煉,十三歲便築基。”
她自嘲,“最初我還沾沾自喜,十三歲築基,不僅遠超當年的林辰師叔,在整個滄瀾大陸,萬年來也是少有的。”
“後來見墨淮到了練氣九層後遲遲不突破,我才知道還有打磨根基這一說。”
“最初他隻讓我修煉,除此之外任何東西都不讓我碰,我磨了好久才讓他鬆口,跟著學習煉丹,為此學了最基礎的火靈術。”
她的眼中諷刺又悲涼,“我的第一個術法,也是唯一的一個。也是我蠢,若是能夠早些發現,今天或許就不一樣了。”
雲梨握住她的手,“他若是有意阻攔,你就是早些發現了也不能改變什麼。”
表姐與她不一樣,她長在深宮,雖則自小見識了各種心機謀算,但畢竟是初次接觸一個完全顛覆她認知的世界。
身為一峰掌座弟子,接觸的人有限,撫玉真君又是其師尊,她對他自然信服,沒有防備之心。
見她垂著頭,宛若鬥敗的公雞,穆妍也是心下唏噓,從一國公主到一峰掌座之徒,安染一直是眾星捧月,人人豔羨的對象。
誰會想到,光鮮之後,都是陰謀算計,險惡捧殺,她安慰道:“我們一起麵對。”
雲梨也道:“阿妍說得對,我們一起麵對,火靈術是一切火係術法的基礎,掌握了火靈術,後續其他火係術法就容易了,不讓學我們可以偷偷學!”
安染苦笑:“他不許我隨意外出,若不是因著偶爾去太一峰看看林惜,跟著她去去天雲城,我就真成他豢養的金絲雀了。”
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雲梨想了想,道:“所以上次你不與我在太一峰傳音,是因為害怕他會監視你?”
安染點頭,“小心為上。”
雲梨想了想東陸的事兒,問道:“他對你這樣會不會跟梁國有關係,沒道理這麼多天資卓絕之人,就隻盯上了你。”
安染:“東陸?”
“你們還不知道?”
雲梨三兩下將她知道的消息說了,穆妍忽而想起什麼,身體一震,道:“有這個可能,我先前聽藥園的其他師姐們說過些酸話,太一宗所有弟子入門都要經過登雲梯,隻我們梁國來的除外;”
頓了頓,她接著道:“不僅如此,其餘三大派是不收四靈根、五靈根弟子的,這一條也對我們梁國人例外。”
三人麵麵相覷,良久,雲梨道:“這些都隻是猜測,但是攻擊手段一定得偷摸學著。”
她拍了拍安染的肩,“現在也不用太擔心,你表妹我可是符師,等有空我給你畫一疊,遇上敵人你用符篆砸死他!”
她吐了吐舌,“現在身上沒有了,都留給師兄了。”
安染斜了她一眼,唇角也忍不住上揚,壓在心口的那塊大石終於輕了幾分。
“其實,”穆妍猶豫了一下,“煉丹師也不是絲毫沒有戰鬥力的。”
雲梨二人齊齊望向她,“你有什麼想法?”
“藥用錯了劑量,用錯了病症也會變成毒,毒用對了,也能救命,藥與毒,本就是相生相克。”
“你的意思是,煉毒丹?!”雲梨眼眸一亮,這是個好法子啊,隻要方法得到,她們甚至能殺敵無形。
安染眼中蹦發出奪目的光華:“我們回去好好研究靈植丹方。”
欣然之後,她囑咐道:“以後我們私下裡傳音也注意些,就當之前全無關係。”
雲梨穆妍齊齊點頭,對手是元嬰真君,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
望了望村落後方綿延起伏的山脈,雲梨還是有些不放心,正準備再摸過去瞧瞧衛臨,不想有人禦劍從西黎府方向而來,幾息之後,她們便收到蕭進的通知,即刻啟程去西黎府。
雲梨感應了下與兩隻妖獸的主仆契約,兩枚符文均正常,沒有異動,心下稍安;立於安染的飛劍上,回頭望了望燈台山方向,有八階妖獸做保鏢,應該沒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