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逛了,不逛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看看那麼木牌究竟有什麼秘密吧。”
衛臨略一思索,點頭應道:“也好。”
“嗯,就那個屋頂吧。”雲梨環視了一圈,指著小鎮上最高的屋頂說道,那上麵沒人來打擾,也不易藏人,最適合不過了。
說完,一馬當先,幾個縱躍,在牆上略一借力,就上去了。
一站定,她便催促衛臨拿出木牌,她有預感,那個木牌不是凡品。
翻看許久,也沒發現這具體是個什麼東西,雲梨皺眉分析道:“是不是因為沒認主啊?要不你滴血認主試試?“
衛臨有一瞬的遲疑,轉念想到又不是本命法器,普通的法器認主一直都沒什麼問題。
他揉了揉眉心,從天蕪森林出來,自己的狀態就不對勁,草木皆兵、憤世嫉俗,這些他都能感受到,也知道太過在意這件事不好,可是他控製不住。
心上像是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窒息又暴躁的狀態,仿佛被枷鎖困住手腳的猛獸,咆哮著想要掙脫束縛,卻又無從著力。
他閉了閉眼,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逼出一滴精血滴在木牌上,血液流到刻畫的紋路上,沿著軌跡流動,最後隨著他手的傾斜滴到了地上,就像是一滴水。
在他平靜的表情快要龜裂時,旁邊的雲梨嘀咕道:“難道不需要認主?”
說著她也逼出了一滴血,同樣也沒有融進木牌裡,衛臨心頭微微一鬆,沒有惡化。
“難道方式不對嗎?不是滴血?”
雲梨喃喃道,話未說完,她一抹神識就探了進去,短短瞬息,她的神識仿佛飛躍了無儘虛空,落在一座恢弘的法陣上。
一望無際的白色石板,一根根高聳入雲的古樸大石柱,地板與石柱上都刻有玄妙的符文,簡約的線條中有磅礴的力量內斂。
衛臨吃驚地望著手中亮起的木牌,浩瀚神秘的氣息縈繞其上,短短幾息後,一點金色的光團從中飛射而出,猝不及防落入雲梨額心。
“哎呀。”
雲梨當即驚呼一聲,從那浩瀚的陣法中被彈了出來。
“沒事吧。”衛臨緊張地看著她,那光團速度太快,他伸出手什麼也沒抓住。
雲梨搖了搖頭,杏眼亮晶晶的:“沒事,就是被彈了出來。這是一個傳送法陣,通往一個小世界!”
“你真沒事?”衛臨懷疑,他剛才可是清清楚楚看見一個金色光團沒入了她的眉心,嗯?他忽而想起葉雪被搜魂時那一團白色光團,與剛才的光團除了顏色外,本質上幾乎是同一種物質,那是,神魂!
他急了,凝重道:“再確定下,特彆是識海。”
雲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細細感受了一番,“真的沒事啊。”
“不可能,我剛才看見有神魂進入你眉心。”
“你說有人要奪舍我?”雲梨大驚失色,正想細細檢查識海,尷尬地發現還沒築基,她查看不了。
衛臨提醒道:“清涼之意。”
“對對對,還有這個。”她趕緊喚起識海深處的清涼之意,依舊沒有異樣,通過那股清涼之意可以感受到,識海內裡風平浪靜。
二人麵麵相覷,良久,雲梨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我剛才真的什麼感受都沒有,有神魂進入我的識海,我不可能沒有察覺,就是凡人,有人入侵識海也會有所感受的。”
衛臨堅定地搖搖頭:“我很確信,進入你眉心的和我在南陵城主府見到的葉雪的神魂是同樣的,唯一的差彆便是顏色不同。不對,狀態也不一樣,這神魂更加暗淡、破碎!”
“這,”雲梨眉頭緊鎖,“難道是這個神魂太破碎了,所以我才沒感受到?”
不能啊,識海這麼金貴的地方,傷到了一絲一毫就疼得吱哇亂叫,更遑論奪舍!
“還是說這神魂太破碎了,進入我的識海後感覺爭不過我,躲起來了?”
衛臨凝重道:“有可能。”
“額,那要怎麼辦?”她進不去識海,連對方躲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把它趕出來?
夜風呼呼的吹,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雲梨道:“既然它躲著,應該暫時沒什麼危險的吧?”
不是她心大,她是真的什麼異樣感覺都沒有,若真要強行找點差彆,那也隻可能是腦子更清晰了。
衛臨揉了揉眉心,沒有築基,對識海確實束手無策,隻能期望那神魂足夠虛弱,在她築基前不會進行奪舍,他道:“彆偷懶,努力修煉,早點築基。”
雲梨:“......”
她什麼時候偷懶了,明明也很努力的在修煉啊。
按下心中的擔憂,他問道:“對了,你方才說這是傳送法陣?”
雲梨猛點頭,當即將奪舍的威脅拋到九霄雲外了,興衝衝道:“隻要那方小世界開啟,擁有這個木牌的人就能被傳送過去!無視任何阻礙,就算是在秘境裡、結界裡都一樣!”
衛臨擰眉:“這種程度的傳送陣法……”
“是位麵傳送,而且是特彆特彆強的傳送陣法!具體有多強我也說不清楚,你來感受一下就明白啦!”
雲梨劈裡啪啦說完,就強烈給他安利。
衛臨半信半疑地將神識沉入其中,一陣暈眩襲來,小小的神識仿若一粒沙子,在廣袤無垠的星空飄蕩,隨即前方一陣白光閃過,他看到了雲梨說的陣法。
衛臨心中一震,世上竟有這般浩大的工程,簡直是神跡!在這樣的浩瀚工程麵前,他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
他瞪著眼前河床般的深深凹槽,隻是阿梨是怎麼看出這是個傳送陣法的?
難道是他落的點太低了麼?
他控製著神識,想要挪到空中俯瞰全局,卻僅僅離地幾十丈就再也動不了分毫,平日裡隨心所欲的神識,此刻卻像是係上了巨石般,重沉沉的。
雲梨驚詫地看著麵前的衛臨突然麵色蒼白,冷汗刷刷直流,一臉懵,用個神識而已,怎麼搞得跟做苦力似的?
雖然陣法很大,但是心念一動,蹭蹭飛出千萬裡,這一副艱難跋涉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陣法中,衛臨艱難地控製著神識浮空,下方寬闊的溝壑收縮,隱隱能觀出全貌,確實是枚符文。
忽而他的神識再也支撐不住重量,啪地砸了下去,一跌入凹槽,神識瞬間潰散,鋪滿了整個符文。
下一刻,神識上的巨石像被人挪開,再次輕盈,這片浩瀚偉跡在他的意識中清晰起來,所有細節都像是刻在他的腦子裡,有相關信息湧入腦海。
他驀然一驚,誤打誤撞,竟然打上了神識印記!
“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見他收回了心神,雲梨連連追問。
衛臨神情很複雜,低頭將木牌翻了個麵,指腹在其上摩挲:“我打上神識印記了。”
“這麼快!”雲梨驚訝,隨即眉開眼笑,問道:“具體作用是什麼?”
修士中最常用的兩種確定器物歸屬的方式便是滴血認主以及神識印記,亦或者二者並用,隻要印上神識印記,便能獲知器物的所有信息。
他唇角微彎,心裡那塊大石似乎輕了一些,機緣巧合下得到這樣的法陣,是不是說明他的仙緣其實也沒有那麼差。
晃了晃手中的木牌,他道:“這確實是一個傳送陣法,或者說是一張通行券,正如你所言,在歸墟即將開啟時,擁有這通行券的人就會被傳送到方才那個浩瀚的法陣處,再通過那麼法陣進入歸墟。”
“歸墟?”雲梨喃喃重複,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