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卻沒回禮,這書生?有此下場,固有寇三娘與老?媼害他、寇家老?爺太太私心?為女之故,可他若不見色起意,被寇三娘美貌迷惑,又何?至於此。

寇三娘既無所求,吳熳也?不需念在這層親戚關係下,背道行事。

遂叫護院開了廚房門?,準備離去,隻臨出?門?前,寇三娘又出?聲喚住她,“嫂子,懇請你勿將我還存在這世間之事告知家父家母,就讓他們以為我已投胎轉世去了。”

祝生?的同年曾到寇家去求過她生?前穿過的褲子煎服救命,想父母已認定她尋到替死?鬼,投胎去了,如此,也?不必再叫他們為她這不堪的女兒白操心?了。

吳熳頓了頓,方道,“如此,你可是會?極辛苦的。”

祝生?拘住寇三娘,一不想叫仇人投胎,二是要她去服侍老?母幼子,日夜操持井臼、紡績織衣,一個千金小姐怎會?做這些事兒。

原著中,寇三娘主?動請祝母告知她家中,寇母心?疼她辛苦,使了丫鬟到祝家伺候,才減了她負擔。如今,她不願叫父母知道處境,那往後的日子對於她來?說,可就苦了。

隻見寇三娘眼含淚水,跪在地上祈求道,“這是我該受的,萬望嫂子憐我,應了我吧!”

吳熳抬眸瞧了一眼無動於衷的祝生?,便點頭應下了。

原本?寇家為著寇三娘,給祝生?起了房舍,萬事周到齊備,隻祝生?猶記恨寇家父母舊日所為,從不上寇家門?拜訪,如今寇三娘不叫家中知曉也?好,日子雖苦些,倒省了她夾在中間兩難。

如此,二鬼縮回衣櫃中,等待夜幕降臨後離開。

吳熳帶了護院與周婆子祖孫,同茶肆東家告辭,仍往花肆去。

護院二人經與王官兒同行一路,早對神鬼之事見怪不怪,隻周婆子祖孫倆嚇得不輕,她們全程隻見姑娘一人在廚房內走?動說話,跟中邪了一般。

若不是護院攔著,周婆子都想上前去拉住自家姑娘掐人中了。

但出?了門?,又見姑娘行動如常,她悄悄靠近姑娘的帷帽瞧了瞧,眼神清明?,不像那中邪糊塗的,她隻攜住姑娘溫熱的手,仔細打量半晌,方才放心?下來?。

吳熳才入花肆門?,便見婆母帶著人往外走?,原是擔心?她,速挑了些,正欲去尋她。

吳熳忙迎上去,詢問她又選了些什麼品種,動作間,望向兆利,見他輕輕搖頭,知是平安無事,略鬆了鬆心?,又問婆母可要也?去那茶肆中坐坐,吃口茶,歇歇腳。

可婆母似著實被今兒這樁事兒嚇到了,不僅不坐,還令家下慢慢運著花回,她們先走?。

吳熳隻順意笑笑,攙著她往外走?,上馬車行了一段,護院去喚了胤礽來?,方由男人護著她們家去。

到了家中,婆母仍提心?吊膽,直令她去歇著,還欲著人去請大夫上門?來?診脈。

胤礽勸了好久,又開了一劑安神湯,叫廚下熬了給她服下,方才算了。

回到房內,胤礽等丫鬟伺候妻子盥漱畢,方問起今日她與母親發生?了何?事。

隻聽著妻子輕描淡寫敘任家事、寇三娘之事,胤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怪道母親嚇成那樣?兒!

後便將妻子圈在懷裡,上上下下檢查。

直至聽妻子道寇三娘不至,任夫人腹中那孩兒活不成時,胤礽方頓住,疑惑看向妻子。

蓋因他在茶樓中聽人閒話,任夫人在不遠處的醫館平安誕下一女嬰,那茶館裡一群大老?爺們兒且在探討甚“七活八不活”的。

吳熳聽得胤礽的話也?訝然,但又想寇三娘沒必要騙她,這又是怎一回事?

胤礽見她好奇,便叫明?群去查一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有內情。

晚間,明?群立在裡間門?口回道,“......那女嬰原生?下時,臉被憋得紫脹,確實沒了氣息,大夫都言沒救了,但任夫人不信,抱在懷裡不停搖哄,那孩子便真活了過來?,奴才從一醫館小夥計處探聽到,那女嬰喘氣後,並未發出?哭聲,而是......說話了,”

明?群回著此事,且有些猶豫,曾猜測為小夥計胡說,隻事實又佐證如此,“如今任侍郎府上,正私下尋黑狗血......”

胤礽沒聽過這樣?的事兒,隻問明?群是否為任家聽錯了,畢竟嬰兒偶爾的叫聲,也?如說話聲一般。

吳熳卻聯想到蓮香篇中轉世為人的蓮香,也?是如此,生?時便能言,其父母認為不詳,便灌了黑狗血,於是,蓮香前塵儘忘。

任家女嬰如此,她猜測會?不會?是因寇三娘沒投成胎,那空殼小身子被人穿了,或被其他鬼占了......

吳熳正想著,周婆子端了碗奶。子糖粳粥進來?。

她懷孕後胃口見長,晚間不用些東西,便餓得睡不著覺,周婆子每晚這時候都會?給她送吃食來?。

似已聞幾人言,又見胤礽對此事兒不大信,便聽她道,“大爺彆不信,這種事兒在鄉下更?常見些,老?奴在家鄉時也?聽過一兩案,說是因著沒喝孟婆湯便投胎,就會?如此,隻要喝了黑狗血就好了。”

胤礽好奇,便多問了幾句。

隻吳熳聽幾人來?回說黑狗血,覺著含進嘴裡的奶粥也?有股子血腥味,仿佛她知道黑狗血是甚味兒似的,因捂了嘴下炕,對著痰盂乾嘔起來?。

這可把幾人嚇了一跳,胤礽連忙跳起,一麵給她拍背,一麵把脈,並未見不好。

直至好一會?兒,甚也?沒吐出?來?,乾嘔止了,胤礽方從丫鬟手上端了茶水來?,給妻子漱口,忙又問她哪裡不適。

吳熳直起身,隻搖頭,因著剛嘔過,眼中帶了些生?理淚意。

胤礽卻覺妻子眼中似閃著淚花,脆弱極了,便是被陰氣折磨得在床上打滾,也?不曾見她這般模樣?。他心?想其中必有事兒,便揮手叫人將屋內收拾乾淨,退出?去。

“怎了?”胤礽攬著她,摸了摸她的眼尾。

妻子隻默默靠在他肩上,許久才道,“明?兒,你打發人去將我離都前立的那座衣冠塚平了,裡頭東西不必取回來?了,隻將那碑砸了就是。”

胤礽聞言,又聯係方才的事兒,眼中閃過了然,應下之後,輕輕摩挲著她的後背。

離都前,他沒問過妻子為誰立的衣冠塚,離都後,知曉了她來?曆,便猜到那是妻子占了吳氏女的身體,覺得虧欠立下的,不想,今日又有了新景況。

隻聽妻子淡淡道,“難怪我會?有她的記憶......”

蓮香篇裡,李小姐附身張燕複生?,可沒她這樣?的“金手指”。

原吳熳發現吳漫長相與她一模一樣?,聲線也?一致,隻以為是巧合,也?是一種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