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陽台窗戶縫隙,部分風吹拂進來,窗簾飛揚,臥室內滲進許些光亮,照亮床沿的畫麵。
床頭黑影綿綿流動,緩緩凝聚成型,露出一張蒼白英俊的麵龐。
他擁有一張與霍斯言極其相似的臉。
不過更顯陰鬱。神色陰冷、如惡鬼一般森寒,眉眼間縈繞許些病氣。
如中世紀傳說中的吸血鬼。
他近乎冷酷地看著床上的霍斯言,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霍斯言居然還敢來這裡。
之前,他聽手下惡鬼說,霍斯言來過這裡。
不過他當時在忙彆的事,沒空收拾霍斯言,更沒空複仇。等他解決完手頭上的事,霍斯言已經離開了。
這塊地盤不屬於他,又或者是,他瞧不上。
小區中央大樓的鬼魂多為老弱病殘,並沒有他需要的惡鬼,故而平日很少過來。
冤魂生前冤屈,死後靠吸食活人的運勢增強能量。
森和小區的租客本就不多,隻有一些窮鄉僻壤來的打工族,因租金便宜,蝸居此地。
他犯不著和這些老弱病殘搶。
但近日,他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很好聞的味道。
卻很淡。
仿佛一杯被摻了水的瓊漿玉露,本該滋味甘甜濃鬱,卻因人為作用,而顯得十分寡淡。
然而,僅僅是一點點的幽香,足夠調動人的情緒。
能輕而易舉地讓他亢奮起來。
他對此並沒有多少興趣。
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究竟是什麼,又或是什麼人,會擁有如此可口的味道。
除此之外,彆無想法。
他今天正巧得空,又親眼看著霍斯言進入小區門口。
身邊厲鬼發出幽幽興奮的聲響,他不過稍微抬抬手,周圍喧囂躁動的聲音,即刻平複下來。
有鬼問,要不要動手。
又有鬼說,一定要讓霍家的後代嘗到惡果,要讓霍斯言痛不欲生。
他隻給出淡淡的一句話,他會自己處理。
自上而下俯瞰的視線,帶有居高臨下的意味。
他當然會殺了霍斯言。
但他沒想到,會撞到這樣的一幕。
平日裡沉穩內斂、運籌帷幄的總裁,趁漂亮小男生睡著,跟下流的色/情狂一樣,偷偷吃著小男生口中的甜水。
小男生往後仰著、躲著,他跟狗一樣仰頭含住小巧的下巴尖,將那塊肌膚磨得粉紅,迫不及待從下往上地含住柔嫩飽滿的唇。
耳邊滋滋水聲尤其明顯。
霍斯言吻得克製,卻又不是那麼小心。
說來可能沒人相信。他快三十歲的年紀,戀愛沒有談過,牽手也是,更彆提接吻。
他的吻青澀笨拙,又十分莽撞。
隻知道一直伸著舌頭往裡麵鑽,而小男生的口腔窄,不需要怎麼舔
舐,就堵了個嚴嚴實實。
起初,霍斯言隻想把虞藻周圍的口水舔乾淨。
想法很單純。
但一旦嘗到可口香甜的水,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全無,無形的魔力將他一點點纏繞。
他含住小巧柔軟的粉舌,因為正在睡夢之中,他輕而易舉地卷顫而上,並輕輕往外扯了扯。
“嗯?”虞藻睡得正熟,可能他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變態,居然會趁他偷偷睡覺,吃他的嘴巴。
眉尖陡然蹙起,睫毛跟著敲了敲,他偏過頭,不給親,小臉呈現出一種微惱的神色。
卻讓他的麵龐愈發明媚動人。
霍斯言怕吵醒虞藻,吃得十分小心,粗大舌肉像蛇類纏住弱小可憐的獵物,慢慢攀附卷上,確定虞藻沒有注意到,才慢慢收緊。
他神態癡迷,一下又一下地嘬著、吮著,幾下沒控製住舔到舌根、幾乎喉嚨眼的位置。
惹來虞藻小小的乾嘔與嗚咽。
淚水洇濕眼尾。
腳尖都繃直了。
安靜的臥室內,唯有不斷響起的滋滋水聲。
以及虞藻那,若有若無的氣音。
舌頭根本不知道往哪裡放,虞藻的口腔窄,根本無處躲藏。
最後居然病急亂投醫,將舌頭往唇縫外伸。
跟主動把舌頭送上門來、給男人品嘗似的。
霍斯言親著虞藻的唇,含著無助哆嗦的小舌頭,低沉沙啞的聲線裹挾濃重的欲念:“好乖。”
“小藻……”
怎麼這麼乖?
還主動把舌頭吐出來給他吃。
這讓霍斯言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含住虞藻的舌肉,肆意卷著舔舐吮/弄。
淡粉色的唇染上漂亮的紅,仿佛被強製催熟的果實,熟透了、兜不住可口的汁水,輕輕一碰,就噴出來了。
散發誘人品嘗的氣息。
霍斯言越親越上/癮,他的情緒頭一回如此亢奮。
他最厭惡也最唾棄被情緒掌控的人,這與畜生有什麼兩樣?
可現在,虞藻隻不過用一個吻,就讓他心甘情願變成一條狗。
虞藻眉尖緊蹙、睫毛無助地抖動,被親得胡亂哼哼,淚水洇出眼尾、順著太陽穴往下滑落。
他好像被親得很舒服、又很難受,也正是這種矛盾的表情,將他襯得無比昳麗。
霍斯言自認他吻得克製,也不是特彆重,但僅是這種程度,也能讓虞藻渾身顫抖。
直到虞藻打抖兒的頻率有些狠了,霍斯言才鬆開薄唇,舌尖卻戀戀不舍地,一下又一下地舔舐虞藻的唇縫與唇周。
非但沒起到清理作用,反而弄得愈發糟糕。
霍斯言親親虞藻的額頭,輕拍他的後背。
虞藻一下驚醒。
小臉滿是淚水,蒙著一層潮紅的、穠豔到有些怪異的色彩,他呆呆愣愣,不太明顯的唇珠被吻得上翹,顯得尤其飽滿圓潤,唇周留著曖昧水
痕。
無意識吐出一截嫣紅的舌。
顫抖的舌尖在半空中,哆哆嗦嗦的,散發熱騰騰的白氣。
仿佛裡裡外外都熟透了。
霍斯言將虞藻摟著抱在懷裡,最後嫌這個姿勢還是不夠親密,乾脆讓虞藻坐在自己腿上。
卻意外感受到一陣濡意。
霍斯言神色微僵,對此經驗一片空白的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托著虞藻的小屁股,哄了虞藻一會兒,才動作隱晦地抬起手,輕輕嗅了嗅指尖。
英俊沉穩的麵龐陡然怪異。
怎麼……
這麼香。
霍斯言沒有說話,更不知道該怎麼說。
幸好現在的虞藻清醒了,他也感覺到一陣怪異的濡意。
他跟著檢查一番,摸了一手的水,睡意惺忪的小臉糟糕一片,呆呆愣愣地盯著手指。
半晌,才天真地問:“我尿床了?()”
迷迷瞪瞪的樣子,透著招人勁兒。
霍斯言憐惜地低下頭,舔了舔虞藻的手心。
又忍不住想,真的好敏感,是因為眼睛看不見嗎?所以彆的感官特彆敏銳……
怎麼連接吻都能濆……
待掌心的甜水被清理得差不多,霍斯言才一臉回味地摟過虞藻:傻寶寶,這不是尿褲子。?()?[()”
“那……那是什麼?”
虞藻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覺睡得特彆累,尤其是嘴巴,酸脹極了,好像有人在扯他的舌頭吃。
不僅是嘴巴,渾身也是酸酸的。
難道因為他睡姿不好?
他喜歡側著睡,因為看不見、沒有安全感,睡覺時必須要抓著抱著點什麼。
難道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渾身酸麻,尤其是屁股那兒,麻得顫抖不止。
是不是因為睡相不佳導致的肌肉酸脹?
虞藻頂著一張迷糊濕紅的小臉,人還沒清醒,便開始運轉大腦思索問題。
可惜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反而把自己弄得愈發困惑。
睡一覺起來,滿屁股水。虞藻暈頭轉向的,問對方,對方也不回答。
他扒拉著“陳遲”的手臂,細聲細氣地問:“到底是什麼呀?”
意識恍惚間,虞藻也記得先將麵龐埋進對方胸膛,鼻翼翕動。
小臉嚴肅地嗅了半天,確定是陳遲的味道,直接黏糊糊鑽進懷裡。
“粘人精。”霍斯言指腹並起、輕輕蹭了蹭,“也黏。”
虞藻聽不懂。
睡醒沒多久,起床氣先行發作。他在霍斯言懷裡拱拱蹭蹭半天,胡攪蠻纏地咬了一口:“好困!”
霍斯言任由虞藻咬,對此無禮行為,非但不管束,反而很縱容。
他揉著虞藻的後腦:“小藻的牙齒真整齊。”
脖頸附近一圈牙印整齊漂亮,霍斯言越看越喜歡。
霍斯言與其他男人說好一人十五分鐘
() ,每人花十五分鐘陪虞藻睡覺,但前提是,虞藻沒醒。
這才大約十分鐘,虞藻醒了,接下來排隊的人白排。
等霍斯言將虞藻抱出去吃飯時,一群男人跟吃了炸/藥似的,不爽又不甘,如同怨夫一般,幽幽地看向虞藻。
虞藻眼睛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周圍人很多。
他反應過來房子裡不止一人,可現在他被麵對麵抱在懷裡、像小寶寶一樣。
麵上燒得慌,他伸手扯扯對方袖子,小小聲說:“這麼多人呀?()”
如今,霍斯言模仿陳遲的聲音,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嗯。()”他道,“齊煜明薄寒他們都回來了。”
語氣稍頓,他看向一旁急切又焦急的司瀛,淡淡地添了一句,“司瀛也在。”
虞藻愣了愣:“司瀛?”
“我的上司。”霍斯言解釋。
虞藻想起來了。
他都要忘了司瀛……
司瀛:“我們集團是具有人文關懷的集團,陳哥受了傷,我來關心一下他。”
眼睛卻直勾勾盯住虞藻。
虞藻:“喔。”
下屬受傷,上司來慰問下也很正常。
虞藻抬了抬手臂,不小心碰到霍斯言的手臂一側,霍斯言悶哼一聲,他這才想起對方身上有傷。
“是不是很痛?”
陳遲的手臂受傷後,他摸過傷口,十分猙獰。
上次他又摸“陳遲”的傷口,傷口居然撕裂了,都是血。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養好。
“抱歉,讓你擔心了。”霍斯言懊悔道。他不該出聲,也不該讓虞藻擔心的。
他揉了揉虞藻的後腦,“我沒事,先吃飯。”
封景已做完一家子的飯菜。
餐桌上,每個人搶著給虞藻夾菜,霍斯言不乾涉。
能讓虞藻多吃幾口飯菜,是他們的本事。
他不能這麼小家子氣,更不能太過善妒。
這是他跟陳遲學的。
於是,這群男人自己沒吃多少飯菜,光顧著喂虞藻吃。
虞藻這邊一口、那邊一口,跟開盲盒似的,根本不知道下麵一口是誰的。
等虞藻吃了個半飽,霍斯言才漸漸拋出這個話題:“小藻,我們換個房子怎麼樣?”
咀嚼的動作暫停。
虞藻不解道:“為什麼要換房子?這個房子租期還沒到吧?而且這裡這麼便宜……”
“租金可以月付,我們當時交了一個月房租,也差不多快到期了。”霍斯言解釋,“現在我不是漲工資了嗎?我想換一個環境比較好的房子,這裡周圍治安太差、又過於荒蕪,交通也不太方便。”
“我看了一個新房子,是帶小花園的彆墅,我們不是還養狗了嗎?到時候你可以和耶耶在花園裡曬太陽。”
虞藻眉梢飛揚,又迅速落下。
“我們有這麼多錢嗎?”
() 陳遲現在漲工資了不假,但京州房價貴,更彆提靠近中心區域的房子的租金,高昂到驚人。
彆墅,還有小花園,地段又好……價格自然低不到哪裡去。
除去日常開銷、每個月固定寄回老家的錢,還有部分需要攢下的錢……
恐怕根本支撐不起過高的房租。
但那隻是對陳遲而言。
現在在虞藻眼前的霍斯言,最不缺錢。
霍斯言看了司瀛一眼,司瀛馬上會意:“沒事兒的小藻,那個彆墅是我的,租金好商量。我舅舅說了,陳哥工作特彆努力、特彆上進,而且你這麼漂亮,租金免費都沒關係……當然還是要象征性收一點的,你們給個物業費就行。”
“反正我這房子也閒置著,平時沒人住,空著也是浪費,不如讓你和耶耶住。”
司瀛的話有點顛三倒四。
陳遲工作努力,和他漂亮有什麼關係?
虞藻不理解,但很心動。
誰不想住大房子?
但虞藻好不容易熟悉這裡,讓他換到新環境,他猶豫又糾結:“可是,要換地方住的話……我有點害怕。”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的人,通常會害怕更換新環境。
新環境代表未知,要重新熟悉當地規則。
虞藻好不容易摸清森和小區的布局,還有房子路線,現在的他,就算看不見,在盲杖的幫助下,也能在小區、房子內來去自如。
在房子裡,他不需要盲杖,都能準確無誤前往他想去的地方。
如果搬家,他又要重新熟悉環境。
眼睛看不見的他,極其害怕改變。
霍斯言知道,所以才跟虞藻商量。
“我們循序漸進,一點點熟悉,怎麼樣?就像散步一樣,今天待半個小時、明天四十分鐘,再在附近逛逛。等你熟悉之後,我們再搬家。”
“這樣可以嗎?”
“如果你實在不喜歡那棟彆墅,我們再看新房子。”霍斯言握住虞藻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小藻,我現在有一點能力,我想讓你住更大更漂亮的房子。”
也想給虞藻提供更優質的生活。
但這些隻能慢慢來。畢竟現在的“他”,不是呼風喚雨的總裁,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霍斯言已經想好了,等過段時間,他再和虞藻說,他完成了一個很重要的項目,公司發了獎金。
所以可以首付買下房子。
當然,房子是全款的,名字也會單獨寫虞藻一個人的名字。
他隻需要哄著虞藻簽字就可以。
虞藻眼睛看不見,也有這個好處。
他可以在不知不覺間,讓虞藻擁有許多資產。
霍斯言靜靜等待虞藻的答複。
最終,虞藻還是抵不住小花園的誘惑,慢吞吞地點了點腦袋。
他肯點頭,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森和小區太過邪門,他們自己
倒是無所謂,就怕虞藻出事。
虞藻看起來身子骨就弱,從小生病,很容易招惹臟東西。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霍斯言帶了瓶上好紅酒,也算是給齊煜明等人一個見麵禮。
空手上門,總歸說不過去。
這瓶紅酒現在才開。
木塞打開後,醇香絲滑的酒水倒入醒酒器中,漾開上揚卷曲的波浪。
司瀛說:“這是我舅舅從酒莊裡帶來的,用赤霞珠葡萄釀造,小藻,你要不也試試?”
虞藻嗅覺敏感,瞬間聞到誘人的酒香。
“要!”他扒拉著霍斯言的手臂,緩緩仰起粉撲撲的麵龐,“也給我喝一點點嘛。”
他想嘗個味道。
虞藻的眼睛雖然無神,卻總是蒙著一層水潤光澤。
霍斯言一側頭,便看到這張漂亮臉蛋迎著吊燈微光。
“那當然要聽你的。”霍斯言說這句話時十分自然,就像在說什麼事都要聽老婆的。
霍斯言不敢給虞藻倒太多,隻拿小杯子盛了一點兒。
虞藻酒量確實一般,他低下頭,紅腫飽滿的唇肉壓著透明的玻璃杯沿,小小啄了一口。
他臉色驟變。
眉尖蹙起、鼻子皺皺,想吐,又覺得餐桌上吐酒很不講衛生,隻能扭曲著五官將酒水強行咽下。
咕咚一聲,他吐出一截紅腫濕熱的舌,斯哈斯哈半天。
一群男人看著虞藻滿麵緋色、喘氣聲不絕。
滿桌佳肴失去吸引力,所有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
虞藻似乎察覺到他們都在看他,也沒有動碗筷的聲音。
他傻乎乎地抬頭:“你們怎麼不吃了?”
薄寒答非所問地問了一句:“你怎麼換褲子了?”
他用他本來的音色問。
霍斯言解釋:“之前濕了。”
濕……了?
虞藻皺起眉,麵龐嚴肅地糾正:“不是尿褲子的那種濕,是流汗的濕。”
卻不知,他這種說話,更加惹人遐想。
他們就知道,霍斯言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香香軟軟的虞藻睡在身邊、又不省人事,這種情況下,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反抗。
霍斯言這種瘋子,一定把持不住。
居然把小寡夫玩得換了條褲子。
他們不甘嫉妒的同時,又譏誚地瞥了眼霍斯言。
不過……就十分鐘?
每個人輪流照顧虞藻十五分鐘,但還沒滿十五分鐘,霍斯言就抱著虞藻出來了。
可不就是十分鐘不到。
他們淡淡地收回目光。
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一口紅酒下肚,虞藻隻覺口感辛辣,可過了一會兒,他抿出幾分豐富的滋味。
果香濃鬱、口感厚重,味道有點兒奇怪,但似乎,也還不賴。
虞藻拿酒杯,卻被攔住。
霍斯言用陳遲的語氣勸說:“小藻,還是彆喝太多酒了,你身體……”()
虞藻酒量的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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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嘴饞,不讓他喝他想喝的,他不開心了。
偏過頭,不搭理霍斯言,轉去拉齊煜明的胳膊:“齊煜明,我還要喝嘛。”
可惜他拉錯了人。
他拉的是司瀛。
霍斯言看了司瀛一眼,與看虞藻時的柔情溫和不同,看司瀛時,目光充滿上位者的不怒自威,以及長輩對晚輩的施壓。
他的意思很明顯,讓司瀛拒絕。
虞藻不會喝酒,赤霞珠紅酒口感濃烈、度數較高,喝這麼多,等會頭疼怎麼辦?
但司瀛哪敢拒絕虞藻。
他討好虞藻都來不及,急忙從醒酒器倒出紅酒,不敢倒多,緊張地喂給虞藻。
柔軟紅嫩的唇瓣在他眼前分開,含住玻璃杯邊緣。
司瀛手心冒汗、心臟怦怦直跳,又結結巴巴道:“小藻,我……我是司瀛。”
“喔……”虞藻不在意,不就是認錯人嗎?
兩杯酒下肚,虞藻已然暈乎乎。
他舔了舔唇瓣殘餘的酒液,沒注意他人的目光暗下、直直盯住他的唇。
靜謐的環境下,響起此起彼伏的喉結滾動聲響。
要是有第三人在場,便能看到這樣一個畫麵。
多個男人目光直白地盯住一個方向,小男生靠在椅背上,滿麵潮紅、眼尾濕潤,不知道是不是被熱的,嘴唇與唇周尤其紅豔。
飽滿紅嫩的唇微微分開,嗬出一團裹挾酒水的甜香。
渾然不知危險逼近。
單純天真的神色,如同被狼群包圍的弱小動物。
“好好喝……”
這種微醺上頭的感覺十分奇妙,虞藻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他動作遲鈍地抬起手臂,身體卻歪斜了一瞬。
自四麵八方伸出大掌,分彆錯開位置,分彆扶住他。
“我還想喝……”
不能喝,卻非要喝。
微醺不夠,非要把自己灌醉。
他們神色無奈。
最重要的是,他們也不敢說“不”。
他們哪敢拒絕這個小祖宗?
他們隻能重新倒上紅酒,不過不敢倒多,每次隻敢倒一點兒,讓虞藻抿一小口。
緋色濕潤的唇瓣,若有若無地碰著玻璃杯邊緣。
虞藻連坐都坐不穩。
肩膀需要人攙扶,一隻大掌抵在下巴作為支撐,前方再有一人握著酒杯、喂著他喝……
前後左右都有男人圍繞,風格各異。
身穿休閒運動服的男大學生、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
這時候的虞藻倒是乖巧,雙膝緊緊並攏,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麵龐接著酒水。
被紅酒浸透的嫩唇濕潤飽滿,浮著瀲灩水光。他仰起頭,這邊喂了一口,有人問他:“我是誰?”
() “嗯?”
虞藻迷迷瞪瞪地睜大眼,想看清、然而他的眼疾無法讓他達到目的。
他隻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輪廓。
“你是……”虞藻遲鈍地思索,才道,“你是司瀛?”
“猜錯了。”隨後,虞藻被捏了捏臉肉。
似乎是猜錯的懲罰。
虞藻撇了撇嘴,怎麼還捏他呢?
他生氣地抖著睫毛,側頭要咬對方的手,又有酒杯送到唇邊,喂了他一口。
又問:“我是誰?”
又是這個問題。
虞藻這次思索的時間有些長,他隱約意識到,喊錯名字會有懲罰。
大約過去十數秒,他才翹著濕漉漉的睫毛,試探性報出一個人名:“你是……薄寒?”
“猜錯了。”他捏起虞藻的下巴,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重重蹭了蹭虞藻的下唇。
“嗚?”
虞藻咬了對方一口,卻沒怎麼用勁兒。
隻是催促著,他還想喝。
紅軟的舌尖微微從齒尖探出,卻發現沒有酒了。
又有人問:“我是誰?猜對給你喝。”
還捏了捏他的腳趾。
虞藻惱了。
之前就算了。他猜錯人才摸他,現在他還沒開始猜,怎麼懲罰先來了?
居然捏他的腳。
“你……”
虞藻重重地往前踹了踹,又惡狠狠地踩了踩,這才解氣,輕哼一哼,“你是壞狗。”
“猜對了。”
沙啞的聲音浸滿愉悅,“小藻好厲害……”
“好會踩。”
飄蕩在房間裡的陳遲握緊雙拳,卻無能為力。
怎麼能這麼欺負人?
虞藻明明猜對了人、也說對了名字,他們怎麼還對他動手動腳……
可更讓他憂愁的是,虞藻好像真要搬家了。
因為謝珩的緣故,陳遲的活動範圍隻有森和小區。
如果虞藻搬家,他們豈不是沒辦法見到虞藻了?
雖然霍斯言嘴上說循序漸進,但萬一他們不信守承諾,當天把虞藻帶走,虞藻也沒有辦法。
陳遲隻能祈禱,祈禱他們彆那麼快搬走,多給謝珩點時間恢複能量。
不能坐以待斃。
謝珩自言自語道:“我想想辦法……”
……
由於虞藻喝太多,他晚上一直在鬨騰。
他不耍酒瘋,隻是粘人,外加脾氣格外大。
彆人耍酒瘋是說胡話,他耍酒瘋是耍小脾氣。
一屋子那麼多男人,被他跟狗一樣罵。
虞藻還認錯了人,把齊煜明認成耶耶。
他抱著耶耶的腰,含糊不清道:“耶耶,你怎麼這麼大啦?!”
被認錯的耶耶焦急搖尾巴:“汪汪!”
我才是耶耶!
齊煜明也不吭聲,更不提醒
(),任由虞藻這麼抱著他。
然後……
耶耶(),抬爪。”
齊煜明將手搭在虞藻掌心。
虞藻滿意點點頭,又繼續調/教小狗:“耶耶,坐下!”
一邊的耶耶光速坐下,挺直腰板、十分驕傲:“汪汪!”
齊煜明跟著坐在虞藻眼前。
虞藻眉眼彎彎,伸手摸了摸齊煜明的臉,又獎勵似的拍拍:“今天耶耶是乖狗狗。”
齊煜明喉結滾動。
他知道這樣不對。
但凡有點自尊的人,也不會在被當成狗一樣訓的過程中,獲得快意。
可是,虞藻的手拍的他……真的好爽。
第二天,虞藻難得早起。
封景短短時間內掌握廚藝,他戴著圍裙,冒了個頭:“寶貝,早安。”
“你等等,我給你做早飯。今天早餐想吃什麼?”
虞藻迷惑地揉了揉眼睛:“你不上班嗎?”
最近陳遲怎麼這麼閒?
封景臉色僵了僵,胡亂找著理由解釋:“最近不是很忙。”
虞藻:“噢。”
他沒多問,隻是打哈欠。
虞藻往沙發上一癱,拱拱蹭蹭半晌,倏地抬起小臉:“耶耶去哪兒了?”
“齊煜明帶他去散步了。”封景模仿陳遲的聲音,溫柔地喊,“寶貝,今天的你真漂亮。”
虞藻翹了翹睫毛。
“陳遲”怎麼一會油膩一會正常一會正經?
說耶耶,耶耶到。
玄關傳來開門聲響,齊煜明遛狗歸來,滿頭大汗。
耶耶看到虞藻,高興地搖起尾巴,微笑著狗臉奔來,撲進虞藻懷裡。
帶的虞藻往後一靠。
目睹一切的陳遲,滿臉柔和與幸福。
幸好他當初去了寵物店,為這個家帶來了耶耶。
有小寵物陪伴的虞藻,明顯外向了很多。
陳遲想伸手碰碰虞藻,無形的手從虞藻身上穿過。
他失落地看向手心。
“哎呀!耶耶你好重!”虞藻抱了抱耶耶,大致感受了一下大小,“你怎麼長大了這麼多呀?”
“汪汪!”
最近一直有努力吃飯。
要快點長大。隻有長大了,才能保護柔弱漂亮的小媽媽。
虞藻溫柔地摸耶耶狗頭,誇獎耶耶好乖。
他沒注意到,耶耶的眼睛突然呆了一瞬,繼而緩慢地恢複正常。
溫熱柔軟的手心撫摸著耶耶的臉。
陳遲突然發現,他能摸到虞藻、感受到虞藻的體溫。
望著近在咫尺的虞藻,他驚喜地開口:“小藻!”
這是他原本想喊的。
可聲音一出口,就成了:“汪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