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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敲響了源柊月的房門,源柊月被吵醒,也就沒有繼續睡,一個人泡了杯速溶咖啡,坐在沙發上走神。

而伏黑惠也沒有馬上回房間。

他窩在他身邊,身上蓋著毛毯,他注意到,源柊月時不時掃他一眼,若有所思。

“哥哥,你在想什麼?”他問。

源柊月坦誠道:“在考慮要不要利用你。”

伏黑惠:“利用……我?”

“當然。”

可能是困得緊了,源柊月也懶得裝出一副和顏悅色的親切模樣,聲線冷淡,表情空白——這瞬間的表現,可能才最接近本源的他。

“你不會以為,我讓你住在這裡,不會收取利息吧?”他淡淡地陳述著。

伏黑惠因他的直白愣了一秒:“……這樣嗎?”

“當然。”

源柊月垂下視線,打量他的神色。

……

卻沒有捕捉到任何有關害怕、生氣、疑惑的情緒。

“……太好了。”

伏黑惠喃喃地說著。

接著露出了一個十分真心的、靦腆的笑容,仿佛正在悄悄慶幸。

“原來我能幫到哥哥嗎?”他又重複了一遍,“太好了。”

第74章 (營養液加更二合一)

‘在考慮要不要利用你’。

這句話的本意並非試探, 更像是一種自我催眠,儘管說出口,卻也並不期待得到怎麼樣的回複。

但意外得到了。

那種純然的冷淡, 從他的臉上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略顯驚訝、失措的情態, 眼睛睜圓,睫毛顫動, 像石膏像被增添細節、潑上色彩, 變得栩栩如生起來。

良久,他突然站起身, 把伏黑惠推出門:“……都幾點了還不睡覺!再不睡會變成矮子。趕緊回去。”

伏黑惠略顯茫然:“你還沒說要怎麼……”

——要怎麼利用我?

話沒問出口,房門就在他眼前關上了。

伏黑惠倒也習慣他的喜怒無常,既摸不著頭腦,就不想了,乖乖回到房間, 等待下一步指令,結果直到第二天,對方照舊什麼都沒說,禪院直哉倒是先來了。

……他們會聊什麼呢?

那個人還會欺負哥哥嗎?

而情況恰恰和伏黑惠想的相反。

在【十影】這張牌正式亮相的時候, 禪院直哉就注定隻能成為不斷低頭、不斷退縮的那一方。

當然, 他的第一反應是除掉【十影】以鞏固自己的繼承人位置, 略一思索, 便發現這是最糟糕的方法。

有伏黑甚爾和五條家這兩座大山在,刺殺成功的可能性十分低微。

如果成功了, 招致甚爾堂哥的報複, 禪院家又將遭遇一次不可估量的損失;如果失敗了,惱怒之下將【十影】的存在正式公開, 他的繼承人之位越發搖搖欲墜。

思來想去,源柊月說的竟然分毫不差,句句切中他的痛點。

禪院直哉抹了把臉上的水。

“……你想要錢?”他木然的,心平氣和到極致,堪稱低聲下氣地詢問,“我帶了支票本,你要多少錢?”

源柊月交疊雙腿,手掌叩在膝蓋上,慢條斯理地否決了他的提議:“錢的話,並不缺,也多得是人上趕著給我送錢。”

“我向你保證……”禪院直哉說,“以後,禪院家不再為難你。”

源柊月又微笑著否認:“小惠很聽我的話哦,如果這個孩子繼承了禪院家,一切都是我的。”

“……我可以為你做事。”

“嗯?”他輕輕歪頭,額角鬢發隨之垂蕩,表情看起來有幾分俏皮,“這聽起來還不錯。”

“直哉少爺,能為我做到什麼程度呢?”

……

伏黑惠分神想著樓下的事,原本半小時能完成的作業,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了一個半小時,才遲遲地寫完最後一個字。

在他糾結要不要發短信問一下‘你們聊完了嗎’之前,源柊月先敲響了他的門。

他手臂上搭著兩條圍裙,在伏黑惠不解的目光中,將小號的那條遞過去。

無比嚴肅地說:“現在房子裡就我們倆了,所以我們得親自收拾犯罪現場。”

伏黑惠:“!?”

伏黑惠目瞪口呆,震驚萬分:“你、你居然把他給……”

“當然沒有。”源柊月略帶嫌棄地否認,“我這人,連條魚都沒殺過,可不像你老爹那樣暴力,砍人跟砍瓜切菜一樣。”

伏黑惠:“那是……”

源柊月:“清理一下咒力殘穢,以及關於禪院直哉、禪院家的人來過的所有痕跡。”

伏黑惠:“好的。”聽到不是打掃命案現場,小孩放下心來,把圍裙套到身上,後知後覺地發問,“……為什麼要這樣做?”

“有事多麻煩精。”源柊月掃他一眼。

伏黑惠:“?”

源柊月說了人話:“……五條悟要回來了。”

如果被這麻煩的家夥發現禪院直哉又走進過彆墅,一定會大喊大叫、大吵大鬨,搞出一些啼笑皆非的麻煩動靜,為防止這些連鎖反應的發生,得把苗頭掐死在搖籃裡。

伏黑惠完全不懂,但他覺得不是命案就行,乖乖拿起了拖把。

-

而另一邊,禪院直哉回到家,也是一臉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樣子。

禪院直毘人看到他這模樣,清楚對方大概率是吃了閉門羹。

除了術式和體術訓練外,他幾乎不插手長子的教育,導致這孩子被家裡人聯手慣出了無法無天的脾氣。

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認為孩子長大就會懂事。

而眼下,是一次不錯的挫折教育機會。

“直哉。”禪院直毘人語重心長地說,“有些事,不能純照你的脾氣料理,如果繼續得罪源君,是把他和甚爾君一起往五條家那裡推,這樣簡單明了的道理,你應該懂。”

禪院直哉被迫簽訂若乾不平等條約,已沒了發怒的力氣:“父親,我明白。”

禪院直毘人又安慰道:“往長遠想,源君是你的堂侄,你們的血緣關係十分親近,沒有比血緣更牢固可靠的……”

禪院直哉意識到不對勁:“等一下,父親,你說他是我什麼?”

“你不知道?”禪院直毘人說,“甚爾君的兒子,你的堂侄。”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終於意識到那一點詭異之處是怎麼回事:“父親,你怎麼會覺得甚爾君的兒子是……”

不對。不對。

如果得知甚爾君有另外的子嗣,家族裡的人很可能會探究那孩子是否繼承了優質的術式,以判斷有沒有接回家族培養的資格。

絕對不能讓家族發現伏黑惠是【十影】。

“……原來是這樣,我記錯了輩分。”

做出這一判斷,禪院直哉立刻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