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他邊上是他的同桌,對方家長來了,同桌對他笑著揮手:“惠,我先走了哦,明天見。”
伏黑惠:“再見。”
身邊的孩子們一個個被家長接走,隻留下七八個人還站在放學點。
伏黑惠很清楚,他的家長是不可能來的。
他在等姐姐。
津美紀今天是被留堂了嗎?好慢。
這樣想著,他踮起腳尖,往校門口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在人群角落捕捉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存在。
——伏黑甚爾。
他望向男人,男人也看到了他。
這一眼,讓伏黑甚爾確認這小崽子還活著,調頭就走。
“爸……”
一聲呼喚剛溢出喉嚨,他看見伏黑甚爾轉身,似乎準備走掉。
伏黑惠愣了愣,這瞬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衝動,追了過去:“爸爸!”
伏黑甚爾停下腳步。
“乾什麼?”男人沒好氣地問。
伏黑惠是小跑過來的,喘了兩口氣。
一停下,他那剛凝聚起來的勇氣又忽然消失了,訕訕的,不知道該和父親說些什麼。他記得源柊月告訴過他,他的父母很可能是普通人,而非咒術師,所以談起玉犬,父親也不能理解吧。
“我……”他把‘咒靈’替換成彆的詞語,交代道,“我和津美紀遇到壞人,壞人把房子破壞掉了。”
伏黑甚爾:“哦。”
看來兩個都活著。
“我們現在,住在一個哥哥家裡。”伏黑惠說,“他比我們大十歲,收留我們,給我們做飯……”
他頓了頓,想起來那打包的拉麵,改口。
“總之,他……挺好的。”
伏黑甚爾沒那根神經擔心孩子是不是遇到詭計多端的人販子,特意跑一趟確認兒子還活著,已經算是他大發善心,有人收留,管他是誰,伏黑惠有處待著就行。
他一眼看出這小鬼很喜歡那個‘好心哥哥’,愈加興致缺缺,更不會往咒術師身上聯想,說:“我不關心男人的事,走了。”
伏黑惠:“……”
習慣了。
-
相比伏黑惠的愁雲慘淡,院子裡的氛圍堪稱歡樂無邊。
在真人悲慘的“哞哞”中,五名DK愉快地吃著火鍋。
“對了,那個孩子。”五條悟突然說,“覺醒了術式的那孩子,決定成為咒術師了嗎?”
源柊月:“哪有那麼快啊,這才幾天,讓他好好考慮下。”
“透露一下嘛,你又背著我有秘密——”
五條悟十分不滿地嚷嚷了兩句,筷子從鍋裡撈了一枚北極翅出來,放到源柊月的碗裡,“這個給你,禮尚往來,告訴我是什麼類型術式。真的是隻召喚小狗嗎?”
這事不上報,對著高層能隨手瞞下來,但五條悟假如有心調查,地毯式搜索,找到伏黑惠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他沒這麼做。
源柊月說:“不止,還能召喚彆的小動物。”他想了想,“呃……好像還有小貓小兔子什麼的,都蠻可愛的,應該。”
五條悟腦海中出現了動物樂園的畫麵,一群小貓小狗小兔子過家家。
總之就是和【十影】完全不沾邊。
“你覺得他會加入我們嗎?”他問。
源柊月:“會的。”
五條悟:“這麼肯定?”
當然會。他想。
那可是一個,麵對著特級咒靈,選擇反抗而非逃跑的男孩。
“我喜歡小孩。”源柊月氣定神閒,“比起大人,小孩子……”
擁有比更加一往直前的勇氣、新生的無畏、清澈而堅定的決心……
“有更多的可能性?”五條悟接話。
“——小孩子,更好騙。”
源柊月臉上浮現一個欣然的微笑,“我最喜歡聽話的童工了。”
今日吊路燈言論,來了!
“……你是有什麼資本家發言KPI嗎?!”
……
吃完火鍋,大家收拾著殘羹冷炙,打掃這一小塊野餐的地方,洗鍋洗碗整理廚房。
當然,五條大少爺是不可能乾這事的,把拆封的食材盒子一丟,就算幫過忙了;另一位剛進行過資本家發言的小少爺,大爺似的躺在他那把沙發椅上,懷裡抱著千手向日葵。
路過的時候,七海看到源柊月在對那朵有很多支分花的向日葵碎碎念,像是禱告一般,莫名有種虔誠感。
仔細一聽,他再說:“我想要一個秋千,一個藤條床,一個果園,一個用來關押咒靈的監獄,一個好看的大風車……”
七海:“……”
好荒謬,怎麼會有人對著向日葵許願?
而且他的願望都是些什麼?
這是經由源柊月和五條悟認真商討做出的決定。
千手向日葵‘有概率’使出木遁,但具體概率未知,觸發條件未知,具體效果未定,似乎有不小的操作空間。
那不如,試著對著向日葵不停念叨,萬一就被聽進去了呢?
畢竟她看起來是那麼靠譜!
但七海不知道這一前提,看到這一幕,七海隻知道他真的腦袋有病。
而邊上五條悟,也學著他的樣子,雙手成拳放在胸口,對著向日葵誠懇許願:“我想知道小橘子的零號機是誰,我想知道小橘子的術式具體情報,我想知道小橘子的全部秘密,他究竟瞞了我什麼……”
七海:“???”
這個就更荒謬了!吐槽都不知道從何下口的程度。
他們又在搞在行為藝術麼?
源柊月許完願,探頭向廚房內,問:“傑,有沒有打火機?”
夏油傑:“在冰箱上。”
源柊月跑到冰箱邊,摸索了一通,找到一枚金屬打火機,折返回來。
他從兜裡掏出一支煙,塞到千手向日葵嘴裡,恭恭敬敬地給它點了火。
“拜托了!”他合掌,眼睛亮晶晶的,“我最可靠的向日葵,我最驕傲的信仰。”
五條悟也跟著說:“拜托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源柊月忍不住瞥他:“你直接問我不行嗎?”
五條悟:“那你會說麼?”
源柊月:“當然不會。”
千手向日葵一左一右叼著兩根煙,莖葉微微晃動著,笑看兩人拌嘴。
七海看完這場莫名其妙的傻子表演,隻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為了不被這兩人的降智光環影響,他端著手裡的盤子,抑製住插話的衝動,快步往室內走去。
突然間,他感覺腳下土地動了動,一陣微妙的震感。
轟隆隆的響聲自身後傳來,如同春日的驚雷。
再回頭一看,在院子的西邊角落,木藤條拔地而起,相互交錯,快速地扭結成——
一個精致的藤秋千。
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