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長老在聯絡玉佩那邊清咳一聲, 正聲道:“見雪,之前因謝琅重塑經脈之事,未問你的詳細情況, 現下問問你的詳細情況,增進了解。”
溫見雪小雞啄米式點頭,道:“寒長老, 你問。”
行了拜師禮後, 才能喊師父, 在此之前,即便被預定了, 也隻能稱呼寒長老。
寒長老道:“方才聽你說,你是練氣五層, 為何是練氣五層?你煉丹天賦如此出眾,不應該是練氣五層。”
溫見雪不好意思道:“我個人原因, 最近兩個月才修煉, 所以……現在才練氣五層。”
最近兩個月才修煉?
寒長老不動聲色地驚歎一聲, 最近兩個月才修煉,就能練出品質高, 質量穩定的丹藥。
雖說隻是低級丹藥、中低級丹藥,可這天賦也未免太高。
寒長老隻從溫見雪這一句話中, 便憑借豐富的見識,知曉溫見雪是最適合煉丹的火木雙靈根,且神魂強大。
他不由想, 這可真是讓他撈了個絕世好苗子,不枉他孤寡至今。
寒長老心中暗喜,接著詢問:“你今年多大了,成親沒有?”
“十八, 成……成親。”
謝琅已撐地站起,聞言看向溫見雪。
寒長老哈哈哈道:“十八了,成親也正常。謝琅呢,我問問謝琅的情況。”
溫見雪聞言,他把聯絡玉佩遞給謝琅,道:“寒長老問你情況。”
謝琅接過聯絡玉佩。
寒長老道:“方才問了見雪,你如今多大了?”
“十七。”
“十七?也成親了?”
“是。”謝琅道。
寒長老詭異地沉默了,他意識到什麼,道:“你和見雪是道侶。”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謝琅道:“是。”
寒長老:……孤寡長老被紮。
謝琅微頓,他推開房門,走到院子最角落,避開溫見雪,道,“寒長老,我是半妖,你問我這些,可還是要收我為徒?”
寒長老正聲道:“正因為你是半妖,所以即便你修劍道、修妖道,我也要收你為徒。”
“因為我替你重塑了經脈,有義務監督你不能去吃人,如果你吃人提升修為,那麼我為你重塑經脈,就有罪。你明白嗎?”
謝琅道:“明白了。”
“我之前說收你為徒,其實是隨口一說,如果你有煉丹天賦我就收,你沒有我就不收。誰料你是半妖。”寒長老歎了口氣。
“你知道的,我是煉丹師,教不了你劍道上的東西,但你放心,我既然收你為徒,自不會耽誤你前途。”
“你若拜我為師,我會讓宗主,或者大長老教導你,他們都是很優秀的劍修,想來你會學到不少,隻是希望你強大後,刀尖永遠不要對著無辜者。”
謝琅發絲被風吹動,他輕聲道:“多謝寒長老為我考慮,我記下了。”
“行了,不說這個,回歸正題。”寒長老清了清嗓子,道:“忘了問你,你是什麼靈根?雙靈根?三靈根?”
“單係金靈根。”
寒長老皺起眉。
寒長老記得半妖天賦都不怎麼好,除非半妖的父母天賦極高。
寒長老很好奇謝琅的父母,但此事不好問謝琅,而且可能問了也不會有答案,即便師徒,也得尊重對方的秘密,保持一定距離。
寒長老於是沒有問謝琅父母是誰,他隻是笑著道了聲:“你和見雪天賦都很高,全給我當徒弟,我發了。”
謝琅道:“成為寒長老的徒弟,是我們的榮幸。”
寒長老道:“你小子向來會說話。劍宗明年春分招生,你和見雪現在何地?明年春分,我叫負責招生的弟子來接你們。”
“你們雖然是我已定好的徒弟,可還是要按宗規走流程。”
謝琅道:“在天地城城外壹萬酒樓等負責招生的師兄師姐來接可行?”
“天地城城外壹萬酒樓?可。”寒長老說罷,傳送來兩枚護身令,“我明日要閉關,這段時間,你們注意安全,給你們一人一枚護身令。”
謝琅接下護身令:“多謝寒長老。”
寒長老絮絮叨叨,把該說的都說了,沒有遺漏後,才掛斷聯係。
謝琅拿著聯絡玉佩和護身令回到房間。
溫見雪正趴在桌子上,強撐著精神,不讓自己睡著。他有事問謝琅。
見謝琅進入房間,溫見雪撐起桌子站起,他正欲問謝琅:“寒長老也收你為徒了?你跟寒長老說了你有師父嗎?”
謝琅先一步,搶了溫見雪的話:“你知道我經脈為何儘斷嗎?”
溫見雪:“大家都說你是在秘境內,運氣不好,碰上了意外,實力不濟,所以……”
謝琅笑道:“意外?什麼意外,所謂的意外不過是人為製造。”
溫見雪:?
溫見雪:“人為製造?”
溫見雪記得小說裡也是說謝琅運氣不好,在秘境碰上了意外,沒逃過意外,所以經脈儘斷,成了廢物,怎麼會是人為製造?
“掌門得罪了鬼麵書生,鬼麵書生為報複掌門,在秘境內毀掉我經脈。”
謝琅記得,他在秘境內,被鬼麵書生毀掉經脈後,鬼麵書生說了句話,老匹夫,毀了你最得意的弟子,看你如何囂張。
僅憑這一句話,謝琅便知道自己是被掌門所牽連。
可知道了又如何?他已成廢物,隻能裝不知道,儘可能讓掌門愧疚,從而獲得目前能獲得的最大利益。
謝琅彎身看向溫見雪:“我成了廢物後,我的境況你也是知道,僅僅是未被趕出門派而已。前兩日,掌門還替黎韓振奪了我的本命劍,他們口口聲聲說我不配用我的本命劍,拿點靈石就想打發我。”
“可再不配,那也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得來的,憑什麼要給旁人?你說,這樣掌門配做我師父嗎?在我心裡他已經不是我師父,所以我說,我沒有師父。既然沒有師父,寒長老收我為徒,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
溫見雪之前被謝琅灌酒套過話,此時對謝琅所說的話將信將疑。溫見雪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謝琅直起身,笑道:“我說的話,你不信也罷。明日,我會退出蒼蘭派。”
“退出蒼蘭派?”
溫見雪這才真切地感受到謝琅的命運被改變了,小說裡,他並未退出蒼蘭派,而是在血脈傳承覺醒後,直接吃了蒼蘭派眾人。
謝琅道:“我經脈已被重塑,待在蒼蘭派不便修煉,若是掌門知道我經脈已重塑,不會放我離開。”
“因此,我得在掌門不知道之前,退出蒼蘭派。在他們眼裡,我此時是廢物,即便退出也不會有人阻攔。”
溫見雪明白了,但——
“退出蒼蘭派後,我們去哪裡住?”
“劍宗明年春分招生,寒長老說春分時,派宗內弟子來接我們,地點已約好,天地城城外壹萬酒樓。我們在天地城內租個短期便宜的房子即可。”
溫見雪點點頭:“好,你安排就是,我不太懂。”
謝琅把聯絡玉佩遞給溫見雪,又拿出一枚護身令遞給溫見雪:“寒長老方才與我說,他明日閉關了,叫你注意安全。這是他給的護身令,你我一人一枚。”
溫見雪接過聯絡玉佩和護身令,他拿起護身令,護身令是一枚表麵光滑,不過巴掌大的雪白白玉。
溫見雪看了看護身令,問謝琅:“護身令,怎麼用?”溫見雪聽護身令的三字,便知這東西是用來護身的,可他不知道怎麼用。
謝琅以前見彆人用過,道:“護身令你佩戴在身上即可,遇到攻擊時,護身令會自動護身,可護身三次。”
自動的,我喜歡。
這種自動的最適合我了,溫見雪把護身令貼身放好,道:“知道了,謝謝。”
溫見雪說完這句話,因為太疲倦,眼皮不由向下耷拉,揉了揉眼睛,溫見雪勉強打起精神,環顧四周,思考要帶什麼東西離開。
畢竟謝琅明天就要退出蒼蘭派了。
東西得今日收拾好。
溫見雪其實沒什麼東西要帶走,來這裡不過兩個多月,除了生活用品和藥材,什麼都沒有買。
溫見雪輕裝簡從即可。
心裡如此想著,溫見雪就想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謝琅看了他一眼,道:“先睡會吧,醒了再收拾也不遲。”
溫見雪一想也是。
現在才中午,睡一會,也不過晚上,那時收拾也不遲。
溫見雪如此想著,走到軟榻前,倒在軟榻上。他實在太累了,倒在軟榻上幾息便睡著了,連鞋襪外衣都忘了脫。
謝琅替溫見雪脫了鞋襪、外衣,又拉起火係薄被,給溫見雪蓋好,把每個角落都壓實,以免漏風。
做完這一切,謝琅動作頓住。
他為什麼要對溫見雪這麼好,跟個服侍溫見雪的仆人一樣,又是脫鞋襪,又是蓋被子?
溫見雪得日日被他折磨才對。
謝琅蹙起眉,垂眸看向溫見雪。
溫見雪安靜地睡著,下巴陷在火係薄被間,柔軟睫毛像蝴蝶翅膀。
謝琅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他清掃出一塊乾淨的地,盤地修煉。
罷了,溫見雪如此累也是替他重塑經脈的緣故,他服侍溫見雪一下,也沒什麼。
折磨對方的事,日後再說吧。
謝琅當務之急是修煉,其次是拿回自己的東西,再其次是把能收拾的人收拾了,然後去劍宗 。
至於什麼找醫修麻煩,這種微不足道的事,他早拋到腦後了。
謝琅事情多著呢,隻恨不能把時間扳成兩半用。
謝琅修煉到深夜,起身,走向軟榻,嗓音淡淡,喊溫見雪:“起來了,收拾東西。”
溫見雪睡顏恬靜,沒有半點要醒的意思。
謝琅坐到軟榻邊,抬手晃溫見雪肩膀:“溫見雪。”
溫見雪似乎是聽到他聲音了,嫌他煩,翻了個身,把臉埋到被子裡了,隻留後腦勺在外麵。
謝琅睨了溫見雪一眼,站起身,自己去收拾了。叫醒一個困乏的人太難了,還不如自己把東西好拾了。
謝琅很快收拾好溫見雪的東西,溫見雪的東西不多,他瞧著有用的,打好包,貼上標簽,統統放進溫見雪儲物袋。
謝琅自己的東西其實也不多,唯一值錢的可能就是那幾塊用來提升本命劍品質的玄鐵石。
謝琅打開隔壁鎖著的房間,找到封著玄鐵石的箱子,把箱子收入乾坤袋。
環顧一周,謝琅又把以後能用得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天剛剛亮,謝琅徑直去找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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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謝師兄求見。”
一個弟子快步走到閣樓外。
閣樓內,掌門正在和嶽長老下棋,他們每吃掉對方一枚棋,周圍正在廝殺的虛影便要少上一個。
“謝琅求見本座有何事?”掌門擰著眉,推動棋盤上一枚黑棋,這盤已進入尾聲,而他棋技稍遜於嶽長老,快輸了。
嶽長老聞言,抬起頭,朝那弟子看去。
那弟子道:“弟子不知。”
“去問謝琅,如果是什麼小事,你知道怎麼說吧?”
“掌門現在在處理一些事情,很忙,沒空見謝師兄,請謝師兄先回去。”那弟子從善如流道。
掌門揮了揮手。
那弟子徑直去找謝琅。
嶽長老收回視線,接著下棋。謝琅的事他不能對掌門多說什麼,一來不是他的弟子,二來,掌門畢竟是掌門,他不過一個長老,如何跟掌門爭論。
上次武徐州幾人搶奪謝琅半月劍一事,他不過幫謝琅不過說了句處罰過輕,竟惹得掌門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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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站在距離閣樓外十幾米處,遙遙看到那弟子從閣樓那邊走來,走到他麵前,站定腳步,還算客氣道:“掌門有事忙,不知謝師兄求見掌門有何事?”
謝琅抬眸看向那弟子,道:“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想退出師門。”
“退出師門?!”那弟子著實吃了一驚。
謝琅居然要自請退出師門。“謝師兄為何要退出師門?”
謝琅淡淡一笑,語氣釋然道:“我如今留在門派有什麼用?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留不住,不如離開門派,和道侶平平淡淡過完一生,如此也不算白來人間一趟。”
那弟子聞言,腦子一轉,當即想到大師兄黎韓振前幾日拿走了謝琅的本命劍。
謝琅該不會是因本命劍被搶走,遭受到打擊,從而意誌消沉了吧?
其實換作是他,自己廢物,本命劍又被搶走,確實應該意誌消沉,不願待在這個傷心的地方。
那弟子越看謝琅越可憐,憐憫道:“謝師兄如今退出師門也好,這裡自兩年前,就不適合謝師兄待了!”
謝琅鴉黑長睫微微下垂,苦澀不言於表:“你說的是 。”
謝琅要退出師門這不是個小事,自然不能隨意打發謝琅回去,那弟子快步來到閣樓外,將謝琅想退出師門的事告知掌門。
陡然得知這個消息,嶽長老和掌門皆抬起頭,眼中不加遮掩的驚詫。
掌門沒想過謝琅會退出師門,他有愧於謝琅,謝琅要是想在門派內,待到老死也沒關係。謝琅已是個廢物,能活多久?
一年?十年?幾十年?
這麼短的時間對於修士,彈指之間罷了。
那弟子把謝琅的話轉述了一遍:“謝師兄說,他如今留在門派有什麼用?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留不住,不如離開門派,和道侶平平淡淡過完一生,如此也不算白來人間一趟。”
掌門蹙起眉,他聽到這話,同那弟子一樣,想起了謝琅的本命劍拿給黎韓振的事。
同樣和那弟子一樣,認為謝琅是意誌消沉了。
既然他意誌消沉,無意留在門派,掌門也不會去強留他。
掌門其實不希望謝琅留在門派內,謝琅留在門派裡,除了給他落麵子,沒有任何用處。
掌門隻是礙於那點愧疚,讓謝琅留在門派內罷了。
謝琅如今要退出師門,那就退出吧。
這可不是他趕謝琅退出的,這是謝琅自己要退出的,與他有什麼關係?
就算旁人對此有異議,也牽扯不到他身上,他依然是端正的掌門。
掌門那點愧疚在逐漸消散,他掃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嶽長老,不徐不疾道:“既然謝琅要退出師門,那便讓他退出師門吧,他不用來見本座了。本座已得知他要退出師門,見到他人,怕舍不得,傷感無比。”
那弟子討好道:“掌門莫要傷感,謝師兄退出師門,想要平平淡淡過完一生,是好事啊!”
掌門敲了敲玉棋缸,道:“按照蒼蘭派規定,謝琅自請退出師門,應該廢除修為,終生不再修煉。可謝琅本就是廢物,這條規定也無用。讓他去刑台,受五十大鞭便是。”
掌門說著,看向嶽長老,道:“五十大鞭會不會太重了?”
嶽長老微微一頓,避開掌門的視線,道:“掌門定是經過權衡再三,才定下的五十大鞭,自然不會重。”
掌門便讓那弟子帶謝琅去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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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並不是第一次來刑台,以前他沒完成掌門的命令,也會受罰。
行刑者抽出一條覆著靈力的灰色鞭子,甩在地上,用力的鞭聲回蕩在高高的刑台,灰塵自地麵撲起。
“開始了。”
謝琅道:“稍等。”
“你要做什麼?”
謝琅脫掉外衣,他今日隨便穿了身灰撲撲的長袍,把長袍放在一旁,謝琅又脫掉白色中衣,露出□□上半身。他以前受的傷雖已愈合,疤痕卻還留在上半身,各式各樣,縱橫交錯的疤痕,讓他看起來格外凶悍。
行刑者:?
“謝琅,你乾嘛?”
“窮,若衣服打爛,沒錢買。”
行刑者:“……”
謝琅把白色中衣放在長袍上,端端正正跪至刑台,蒼白陰鬱的臉異常平靜,道:“打吧。”
行刑者走到謝琅身後,他眼神淩厲,甩出鞭子。一鞭,兩鞭,三鞭……
鮮血順著背脊流下,謝琅垂著眼簾,額頭冒出汗水,他在心裡默數著鞭數。
他現在能修煉了,五十鞭倒不算多,若是不能修煉,這五十鞭下去,怕是得休養半個月。
畢竟這鞭子附帶了靈力,不似普通鞭子。
執行者不知道用鞭子抽過多少人了,抽人動作熟練,他很快抽完五十鞭,甩了個潔塵術,清理掉鞭子和自己衣服上的血液,告知帶謝琅來邢台的弟子,五十鞭抽完了。
那弟子看向謝琅,謝琅背後血肉模糊,烏黑頭發有部分黏在了傷口上,他臉頰脖間都有冷汗,薄涼的嘴唇毫無血色。
地麵淌著一團鮮紅的血液,謝琅低著頭,低低喘氣,他戴著的錐形銀耳墜在空中輕輕搖晃。
那弟子看了謝琅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憐憫道:“謝師兄,山高路遠,後會無期。”
謝琅閉上眼睛,微微點頭。
那弟子便和行刑者離開了。
謝琅撐著地麵欲要站起,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朝他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謝琅胸腔微痛,他忍不住咳嗽兩聲:“你怎麼來了。”
溫見雪見謝琅的慘狀,眼皮跳了跳,他徑自走上邢台,蹲下身,說:
“早上我醒來,見你收拾好了東西,便在院子裡等你。嶽長老卻找上門,說你退出師門,按照門派規定,打了五十鞭,我擔心你,就讓嶽長老帶我來找你,不過嶽長老並未來刑台,他讓我給你帶句話。”
溫見雪回想嶽長老與他說的話:“保重身體,好好活著。”
謝琅道:“知道了。”
溫見雪翻出止血丹,喂到謝琅嘴邊。
“一枚中品靈石。”
謝琅說:“你看看我的衣服。”
溫見雪莫名其妙掃了放在一旁的衣服一眼:“怎麼了?”
“我連衣服都舍不得穿著挨打,怎麼舍得拿一枚中品靈石購買止血丹?”
溫見雪:“……”摳死你算了。
溫見雪無語道:“你不是把你的本命劍賣了嗎,還付不起一枚中品靈石?跟我比,我才是窮鬼好吧。”
謝琅擦去鼻尖冷汗,彎起眼睛,壓著發啞的聲音,低聲道:“除了必要消耗,其他一律不買,我的靈石要留著修煉。”
最好在劍宗春分招生前,修煉到築基期,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溫見雪雖不知道謝琅心裡在想什麼,但他聽出謝琅話裡的意思。
——止血丹不是必要的,他有靈力,身體強悍,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止住。
溫見雪服了謝琅,他把止血丹塞進謝琅嘴裡:“行了,這枚不要錢了,你也不嫌血糊糊的可怕。”
謝琅看著溫見雪,心中忽地升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很快收回視線,舌尖抵著止血丹來到後槽牙,輕輕咬碎止血丹。
止血丹的苦澀清香瞬間在唇齒間蔓延開,蔓延許久,在嘴中徹底化了,順著喉管蔓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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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見雪拿上謝琅的衣服,扶著謝琅回到住所。
謝琅傷在後背,自己不好上藥。
溫見雪給他擦掉血液,催眠自己這是塊豬肉,才給謝琅上好藥。
溫見雪不太會包紮傷口,他認真地纏來纏去,纏得奇醜無比,但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還很滿意地打了個蝴蝶結。
謝琅:……
謝琅盯著蝴蝶結。看久了,行吧,還挺順眼。
他伸手撥了下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