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仁王一直覺得,叔叔對待幸村的態度有些奇怪。
他其實並不認為叔叔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隻注視著有天賦的孩子”。
如果隻注視著有天賦的孩子,那麼叔叔會更喜歡越前兄弟一點。小仁王很清楚越前兄弟的天賦。越前龍雅自不必說,麵前的越前龍馬,如果不是受限於身體發育,絕不會隻有現在的實力。
如果將越前南次郎考慮進去,或許是因為叔叔不喜歡“有了教導者”的孩子。那麼德川呢?平等院呢?
那兩個前輩的天賦應該也是很出色的,但叔叔仿佛隻對某個特殊年齡段的小孩感興趣。
是立海大,是這一批立海大的正選,以及和立海大這一批正選發展出了亦敵亦友關係的其他學校的一些學生們。
小仁王並不把叔叔說的“隻為了一個重要的人回國”當真。
什麼啊,叔叔怎麼可能是舍己為人的人呢?他回國,成為教練,就是有著自己的目的的。也不隻是為了教導自己。教導自己隻是目的中所占比例很大的一部分,但還有其他目的。
不是吃醋,也不是爭寵,是小仁王真切感受到了,叔叔對待幸村的特殊。
和手塚不同。小仁王能感覺到,叔叔當時“救了”手塚,“給了”手塚“一個機會”,是帶著“順手”和“力所能及範圍內幫忙並給看熱鬨”的目的的,和帶著自己去看平等院在比賽中被雷劈是一個目的。
但叔叔對待幸村要更小心。
是擔心幸村的身體健康的那種小心。
這種擔心,小仁王隻在自己和幸村身上發現過。
考慮到自己和叔叔的親緣關係,幸村才是特殊的那個。
不過小仁王倒不會因此而吃醋。他在一年級見到越眾而出宣誓的幸村時,就知道幸村是個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人。是特殊的領袖,是他不想成為也不會成為的那種人。
對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可以選擇不同的對待方式。
比如對真田的敬而遠之。
而小仁王對幸村本人也可以說是“敬而遠之”的。他敬重這個部長,但不會和這個部長成為純粹的朋友,他麵對他時總會帶著麵對部長的最基本的尊重。
但叔叔呢?
叔叔有時候看著幸村,像看著珍貴的,很難養活的花。
這可真奇妙啊。
他可絕不會把幸村當成花的,小仁王想。所以能力所帶來的視覺差距在這時候體現得淋漓儘致了。小仁王從來不覺得自己在順著仁王的路往下走。他確實從仁王那裡學到了很多,仿佛連網球招數都是仁王的複刻,但他每時每刻都能體會到兩個人的不同。是視角,和心態所帶來的。那麼他們打出來的球就注定不一樣。
但小龍馬好像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小龍馬一直認為自己打的是那個越前家老頭的網球,越前家老頭的朋友們也這麼認為,但其實不是的,小龍馬就是小龍馬,再像也不是越前南次郎。就像
是越前龍雅的打球風格明明和越前南次郎那麼相似,但從沒有人認為越前龍雅是越前南次郎的“複刻”一樣。
大家都在欺負還沒想通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茫然中的小孩啊。
和越前龍馬連接著精神力的小仁王覺得很奇妙。
他不是第一次進入同調狀態。
他和柳生在練習時也試過同調了。
他們的特殊戰術不需要進入同調,但進入同調後再練習特殊戰術能加強戰術的效果,所以他們私下裡嘗試過。他和柳生的精神力很搭,因他的精神力強很多所以主導同調的也是他,但無論如何他和柳生做的都是正經的雙打訓練,所以同調哪怕是他主導,也是像雙打一樣的“雙向奔赴”。
可現在的同調,就確實是他單方麵連接著龍馬,窺探龍馬的球路,去主動配合並且,利用精神力進行一定的暗示。
他需要控製自己的精神力,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出龍馬的打球傾向和風格。
好在他和龍馬很熟,本來就知道龍馬的很多網球技巧和熟悉的打球方式。
他無法控製龍馬,所以這時候他控製著同調,卻不算是完全掌控著比賽的主導權,反而隻能通過引導的方式讓龍馬的攻擊節奏和自己的節奏穩定在一個可以配合的頻率上。
……這小鬼真的完全不會雙打啊,小仁王想。
但他看著對麵的幸村和手塚,又有些小小的得意:這樣對比兩邊半場,他和龍馬的雙打和同調,看上去就比幸村和手塚要默契許多了。
幸村和手塚在相互配合,也在做戰術搭配,兩個人的打法也頗為合拍,卻總有種“同床異夢”的感覺。
幸村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的精神力也很強,還很敏銳,所以他甚至感知到了對麵的小仁王通過同調傳遞過來的挑釁。
仁王這家夥……幸村想,變強以後膽子變大了不少啊,仁王。
作為網球部的部長,幸村很清楚小仁王的本性:愛玩愛鬨,性格惡劣,喜歡整蠱。
從前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因為教練的期待過於沉重,在提升實力的階段小仁王的本性被沉默和汗水掩蓋起來。
是因為這樣,真田才誤解了小仁王嗎?
幸村自上次正選選拔賽後也想過這個問題。
他依然覺得,對小仁王毫無了解的真田,很不稱職。
但此時他又覺得,真田以為的小仁王,其實也是小仁王性格的一部分。隻是真田無法接受的,小仁王性格裡的更大那部分,才更像是小仁王的本質。
他看著對麵兩個對手仿佛在展示羽毛一樣開屏的打法,勾了勾唇,心情反而變好起來。
那個姓越前的小孩沒有進入無我境界的狀態,但進攻時的感覺和越前龍雅也有些相似,和旁邊的手塚打法也有一脈相承之處。
“你也接受過越前南次郎先生的教導?”幸村在交換球場時問手塚。
手塚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側頭看著幸村,沒有回答,隻是很輕地點了點頭
。
於是幸村側頭笑了笑:“真有意思。那麼,你是越前南次郎先生教導出來的學生,越前君也是,而我和仁王是教練的學生……他們和他們的教導者有著血緣關係,我們沒有。”
“真是有意思的對決啊。”
手塚想了想,發現幸村說得沒錯。
不過也不算是完全的鏡像。
“我不算是越前南次郎先生的學生。”手塚平靜道,“他確實教導過我,但我還沒辦法成為他的學生。”
“MASA先生很在意你。”手塚又說,“和上一場另類的部長戰役類似,現在賽場中的四個人裡,用‘學生戰役’來作為同類項規則的話,我現在的位置,就是上一場真田的位置了。”
幸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而後莞爾:“你比我想得要有意思嘛。”
說了類似自嘲的話的手塚沒有解釋。
他隻是感覺到了幸村對他微妙的態度,也大致知道那微妙態度中敵意的由來。現在他們是搭檔,但他們的精神力距離親密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他們沒辦法同調,也好似無法進入能力共鳴的狀態……雖然這樣也能打,但既然是雙打比賽,那手塚也希望自己在雙打上也有足夠有水準的發揮。
任何一場比賽都不能大意。
既然如此,如果能通過簡單的言語就打消幸村對自己的敵意也不錯。
幸村很聰明,他察覺到了手塚說這番話的目的。
而手塚的坦然和直接也讓他不由得感歎起來:這真的,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網球上的同路人。
他對手塚的敵意消失了。
因為手塚確實是全心對待網球的,目標直視前方的人。而幸村明白這種對網球的熱情和野望。他在手塚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
……果然,需要教訓的隻有真田一個人。幸村想。
他又看向對麵在交換球場的間隙和龍馬打鬨的小仁王。
連仁王君這樣愛玩愛鬨的人,在網球場上都會改變自己的態度呢。他這麼想著,摸了摸自己的外套。
小仁王和龍馬雖然進入了同調狀態,但他們的雙打並沒有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但見到了同調的幸村和手塚,都用自己的辦法向對方表達了自己的心意,於是再上場時,他們都嘗試調整了自己的精神力,去更貼近對方。
他們身上隱約有精神力的連接通道,是能力共鳴的前兆。
沒有真正進入能力共鳴,因為他們的精神力波動頻率並不那麼合適,但兩個人的精神力強度都很高,又都專注對待這場雙打比賽,於是這份真摯讓他們愈發默契起來。
場邊旁觀的真田莫名有些不快,卻不知緣由。
而作為他們對手的小仁王和龍馬也不見失落:他們都不認為自己會贏,隻是嘴上也不會承認說上場之前就覺得自己會輸。
“果然,雙打還是不太適合我。”龍馬說,“比單打輸得更快。”
“是嗎?承認拖後腿的是你了嗎?”小仁王用玩笑的語氣道。
龍馬抬頭看了看他:“嘁,或許我在雙打上確實毫無幫助,但你本身也比你的部長弱很多啊。”
“……Puri,或許吧,不過我總會贏的。”
“哼,你說得對。我也總會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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