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鄭思安問李雅芳：媽，你說過我以前生了一場大病，我都不記得了，是什麼時候？

就你出國前。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那時候我多大？是什麼病？

15歲。就是發燒，燒得很厲害，我和你爸爸都擔心你燒壞腦子呢？結果還好，嗬嗬，你沒有變成傻子，隻是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媽，我是不是掉進湖裡受了驚嚇才發燒的。

李雅芳拿麵包的手頓了一下，望著鄭思安。

掉進湖裡？你怎麼會這麼想？

是這樣的嗎？

沒有。就是感冒發燒。

李雅芳撕了一塊麵包塞進嘴裡。

我們家以前是住在湖邊嗎？

鄭思安看著李雅芳，等著她的回答。

我們住在老城區花園路18號，那裡離你的學校近，上學方便。

可我好像記得是住在西山的？西山彆墅，對，西山彆墅有湖。

西山彆墅？咳咳咳...

李雅芳被麵包噎著了趕緊喝了一大口水。

媽，你慢點。

李雅芳又喝下一大口水，然後看著鄭思安，是，我們家在西山是有彆墅，那裡是有湖，每年也隻有你們兄妹放假了去住一段時間，那怎麼能算是家呢，最多也就是一個度假山莊。

那我有沒有掉進湖裡過？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是不是掉進過湖裡受了驚嚇而發燒。那好，我可以告訴你，沒有過。還有你彆忘了，你遊泳很好的，就算掉進湖裡，你也能夠遊上來，怎麼會受到驚嚇呢？你就是感冒發燒。

那...

一大早，你們在這說什麼呢？

鄭強東下樓來了。

爸。

老鄭。哦，沒說什麼。

母子二人停止了談話。

鄭強東看了一眼鄭思安，你昨晚又熬夜了？

鄭思安：上網查了點資料。

年輕人，有目標是好的，我也知道你想打響進公司的第一炮，但是也要勞逸結合。

李雅芳也在旁邊附和，就是，欲速則不達。都跟你說了不用急的，你這孩子...

我知道了，方案我已經做好了，就等著交給上麵審核了，所以，接下來我不會再熬夜的。

三人開始吃早餐。

飯後鄭思安開車先走一步。

鄭強東和李雅芳有司機開車接送，會晚一點出門。

目送兒子離開的背影，李雅芳擔憂的看著。

老鄭，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鄭強東點點頭。

他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問自己是不是掉進湖裡？他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慌什麼？不要自亂陣腳。過幾天安排思安去檢查一下身體。我看他的氣色很差。

好。

鄭思安走進海外市場部。

鄭經理早。

劉秘書早。

劉敏看一眼鄭思安，沒說話。

鄭思安：我昨晚沒有喝滋補湯，可還是...

什麼？

我還是沒休息好！

是失眠嗎？有時候突然換了環境容易失眠，你可以喝點牛奶或者蜂蜜幫助睡眠。

不，不是失眠。我睡著了，然後就做夢。

做夢？這很正常呀，每個人都要做夢。

鄭思安看看周圍，見同事陸陸續續來了，就對劉敏說：去我辦公室說。

鄭思安真的是迫切需要一個聽眾來聽他講一講。

他不會說給父母聽，因為他覺得父母有事情瞞著他。

今天早上，李雅芳有點失態，他看出來了。

以往她吃麵包會很優雅地塗抹果醬，而今天她竟然就這樣塞進嘴裡，還被噎著了。

還有父親及時的出現，打斷了談話。

妹妹在學校還沒回來，就算回來了估計也不頂用，十年前她才幾歲，能知道什麼？

他現在在江城也沒有朋友，以前的同學早在出國後就沒有了聯係，現在的他真的是連朋友都沒有一個，相對來說秘書劉敏還算是一個合適的傾述對象。

劉敏跟著他走進辦公室。

劉秘書，請坐。

劉敏坐在沙發上。

我們接著說剛才的話題。我知道每個人都要做夢，甚至醒了之後還會清晰地記得夢裡的情形。

劉敏點點頭。

可是，每天都做同樣的夢，這恐怕很少吧？

劉敏：鄭經理，你是說，你每天都做同樣的夢？

鄭思安點點頭。而且還是噩夢。

劉敏：難怪。我說你每天怎麼臉色這麼差，原來是被噩夢困擾。

對，就是被噩夢困擾，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劉敏：做噩夢有很多的原因，一是跟環境有關。

環境？

對，居住的環境，或者臥室的環境。風水，知道嗎？

這有什麼說法嗎？

比如說你所居住的環境陰氣太重的話，人就要受影響。或者說，你的臥室裡有鏡子，正對著你的床，那麼睡在床上的人晚上也容易做噩夢。

鄭思安...

這是什麼奇怪的理論？

陰氣重不重我不知道，不過我房間沒有鏡子對著床。

劉敏：環境隻是外因，還有就是內因，人。

人？

我們經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你對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有執念，那麼也會在夢裡見到。

對發生過的事情念念不忘？

對，發生過的事情你放不下，所以才會時時想起。你說你每晚做同樣的夢，我感覺是這樣的。

你分析得好像是有道理。

那你覺得是哪一種？

鄭思安搖搖頭，我不知道。

嗯？

你知道我從國外回來，現在我的家的確是換的新家新環境，有可能是你說的那個陰氣太重。至於你說的第二個因素，我不記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過，讓我念念不忘。

鄭思安皺著眉頭說道。

既然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那麼很簡單，你隻要換個環境試一試不就ok了。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那好，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劉秘書，這附近有什麼酒店，你幫我定個房間。

鄭經理，用得著舍近求遠嗎？我們18樓以上都是酒店客房，我打電話給你定一間就是了。

對，你看我都忘了。

你這幾天是被這個夢困擾了，嗬嗬，今晚肯定能睡個好覺。

但願。謝謝你劉秘書。聽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

謝什麼，秘書就是替boss排憂解難的。我不僅是磚還是萬金油。嗬嗬。

嗯，謝謝你萬金油秘書。

哈，還會開玩笑了，說明你沒事了，保持這種狀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拋在腦後。

行。

那好，我出去了。對了，今天你咖啡就彆喝了，如果撐不住就在辦公室眯一會。沒人會知道的。

ok。

晚上下班時間到了，劉敏對鄭思安說：鄭經理，我下班了，給你定的房間在19樓，你一會直接上去報姓名就是了。21樓上有餐廳可以用餐，你也可以去樓下附近的餐廳。

劉敏總是把該考慮的考慮得很周到。

好的，謝謝你，劉秘書。

再見，鄭經理，好夢。

再見。

鄭思安給家裡打電話，告訴保姆，他晚上加班，可能會很晚不回去了，就住在公司的酒店裡。

他不想給李雅芳打電話，她肯定會問這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