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玄兵閣
“誰要給你陪葬,仲周大哥,給!”乘風拿出在王祿家裡搜過來的藥丸給姬仲周。
姬仲周道:“這是何物?”
乘風道:“這是溫老留在王相府的毒藥啊!”
姬仲周喜道:“這個老東西,當真留了。”轉頭對皇帝道:“陛下,草民有了這毒藥便能配出解藥來,陛下稍候,草民這就去配藥。”
皇帝點點頭,姬仲周便回去配藥了。
李景一聽他能配出解藥來,便不再大放厥詞了。
薑航沒忍住問道:“德王殿下,怎麼這麼想不開,選擇在昭王殿下和小侯爺都回了京都的時候叛變的?是看不起昭王殿下還是看不起小侯爺啊?”
李景道:“你是誰?也配跟本王說話?”
李岐看著話癆的薑航,很是無奈:“薑先生……”
薑航也很識趣:“好,我少說兩句。畢竟不論什麼時候反都沒有勝算。嗬嗬……”
乘風可不關心皇家的事,隻關心自家師父:“師父,這是陛下的家事,我們還是去幫仲周大哥吧!”
焦言不樂意了,義憤填膺道:“這不是家事,這是謀反,這是國事,國家大事。雖然今日宮中沒有其他文武大臣,但焦某也是陛下的臣子,是大周的子民,豈能視而不見?”
焦言是個好官,一心為大周效忠,辦案也是鐵麵無私,這是皇帝最欣賞他的點,不然年紀輕輕也當不上大理寺正卿。
皇帝聽說馬上能配出解藥,又打起了些精神,道:“焦卿說的對,這不是朕的家事。焦卿,你把他帶回大理寺,公事公辦!”
焦言領命!讓人把李景帶下去,被帶下去的時候李景還不甘心的道:“哈哈哈,李岐,你給我等著!”
李岐自是不予理會。李景被帶下去之後,皇帝問李岐,道:“你聽到了?你想保他,他卻想著怎麼讓你死!你確定還要保他嗎?”
李岐道:“父皇,皇兄畢竟是我的同胞兄弟,是父皇的兒子。也許對他來說活著比死了更痛苦,但隻要他活著,我們心裡就好受些。”
皇帝也沉默了……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回去歇息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見他們回來,沈漸鴻焦急問道:“宗主,你們怎麼才回來?聽說德王謀反,你們都在宮裡,我們都嚇死了,沒事吧?”
沈漸鴻比樓淺話嘮,見著薑航就一連串問題。
“哇,餃子!沈大哥包的餃子嗎?”陳墨柒忙了一天都沒吃東西,見到沈漸鴻包的餃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見到這個饞鬼直奔餃子去了,也顧不得等薑航回答,又開始介紹餃子了,他道:“是呀,今兒個不是除夕嗎?雖然今年除夕有太多的糟心事,但是吃頓餃子還是能做到的。”
薑航道:“過兩日再把今日的大餐補回來!”
沈漸鴻道:“沒問題,隨時都可以。”
叛軍的事交給焦言了,疫病的解藥也找到了,幾人坐下來踏踏實實的吃了頓年夜飯。
新年新氣象,雖然宮中被疫病折磨的烏煙瘴氣的,但是城中亦如往年那般熱鬨。德王謀反,丞相下獄,這些似乎對老百姓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最擔心的瘟疫也沒有傳到宮外,姬仲周製出了解藥,還要留下來善後,薑航和乘風則回到了侯府。
正月初三,皇帝宣判:德王李景謀反,貶為庶人,流放幽州,此生不得踏入京都城內!
正月初七,大理寺宣判:丞相王祿,其子王覺,係德王同黨,陰謀造反,草菅人命,欺君罔上,意圖下毒滅國,斬立決,滿門抄斬!
正月十五,皇帝大擺筵席,請所有功臣赴宴。
元宵,薑航難得的起了個大早,來到乘風屋裡找他,遠遠便看見乘風身穿單衣在院子練劍。今日興致不錯,隨手摘了一根樹枝,和乘風練了起來。
乘風也是好久沒有和師父練功了,可不敢怠慢,怕師父說自己偷懶了。儘了全力了,才勉強將薑航手中的樹枝削斷。以為自己贏了,不曾想薑航將手裡的斷枝當刀,趁乘風放鬆的一瞬就駕到了他脖子上。
薑航鬆開他,道:“進步很大,但是你要記住,在你的敵人還沒斷氣之前千萬不能鬆懈。兵,不厭詐!”
乘風對他收劍作揖,道:“是,師父,徒兒受教了!”
薑航從來就不是什麼嚴師,隻因他武力高強,乘風對他很是尊敬。
薑航神神秘秘道:“趕緊去換衣服,帶你去個地方!”
乘風也隻是在薑航麵前畏手畏腳的,在大理寺的時候,手段多著呢!他提醒薑航道:“晚上要跟我一起進宮赴宴,彆老想著玩兒!”
薑航故意用欲擒故縱的語氣道:“好吧,你真的不去?”
乘風哪裡經得起薑航的誘惑,而且平時師父也沒這麼早起來,想來肯定就是為了帶他出去的,便老老實實的換衣服去了。
玄兵閣,站在這三個字底下,乘風興奮道:“玄兵閣!這就是朝廷都想收編的玄兵閣?”
“嗯!”薑航環抱雙臂,笑著點頭。
“師父有辦法帶我進去看?”乘風充滿了期待的眼神看著他,覺得此刻師父又高大的許多。
薑航調侃道:“當然!你要是喜歡,為師可以把整個玄兵閣送給你!”
乘風這才回過味來,道:“這玄兵閣是南郡盟的?”
薑航搖頭。
乘風又道:“是薑家的?”
薑航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那得看你樓師叔是不是薑家的。”
乘風高興道:“樓師叔當然是薑家的。哇,要是能得一件玄兵閣的兵器就好了。”
薑航望著乘風的腰間笑道:“你這紅銀就是玄兵閣閣主親手鑄的,我不是跟你說過?”
乘風道:“我當然知道是樓師叔親手鑄的,但我不知道樓師叔是玄兵閣閣主啊!他在嗎?”說完便往裡麵走去。
薑航道:“在的。”
“樓師叔!”乘風喊著就往裡麵走。
剛進大門就被兩個護院攔住,“什麼人,膽敢私闖玄兵閣!”
乘風正不知怎麼跟人解釋,就聽後麵的薑航道:“他是你們的少宗主!”
護院才看清來人是自家的宗主,恭敬的抱拳行禮,道:“原來是宗主,您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一個兒子啦?”
見乘風滿臉不高興,薑航尷尬道:“咳咳,不是兒子,是徒弟。”
“都一樣,宗主,少宗主,裡邊請!”護院忙請二人進去。
乘風跟在薑航身後,嘀咕道:“誰要做你們薑家的少宗主……”
薑航道:“是是是,開個玩笑嘛!小侯爺裡邊請!”
乘風也是很好奇大名鼎鼎的玄兵閣到底長什麼樣,也就沒跟薑航多扯了。
可是進到大殿,卻很是失望,雖然建的很宏偉,但是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乘風歎道:“這裡不像是兵器庫,倒像是情報庫。”
薑航道:“這是大殿,交易兵器的地方,為了不吵到左鄰右舍,鑄造兵器的地方設在地下,跟我來!”
薑航帶路,來到了地下的鑄造廠。上麵安安靜靜的,一到下麵就聽見乒乒乓乓的打鐵聲,和風箱聲此起彼伏。
樓淺也挽著衣袖在打鐵,聽見乘風喊他,放下手裡的事,交給鑄劍師父。他笑道:“你們來啦!”
薑航點頭,乘風四處張望,看著這偌大的鑄造廠,感歎道:“樓師叔,你有這麼大一個玄兵閣,也不早點帶我來瞧瞧。”
薑航見他看什麼都新鮮的樣子,沒有打擾他。問樓淺道:“阿淺,我要的東西呢?”
樓淺道:“在庫房!讓小侯爺玩會再去唄!”
他們又從地下鑄造廠,來到地上的庫房,庫房設在大殿後麵的一座四五層的閣樓,名曰“兵器庫”。每一層放的兵器都不一樣,外有看守,內設機關。
他們來到了最頂層,樓淺拿出兩套軟甲,還有一杆槍,和一柄重劍。他道:“這個軟甲普通刀劍是傷不了的,又輕又薄穿在盔甲裡麵也不礙事!”
“這杆銀槍是墨柒磨了我很久的,看你們要參軍,特地做給他的!”樓淺繼續道。
乘風拿起那柄重劍,愛不釋手,道:“這是給我的嗎?”
薑航樓淺回答:“上戰場,普通的劍太輕了,必須用重武器,不然會很吃力。你善使劍,我便讓阿淺給你鑄了柄重劍。試試,合不合手?”
乘風簡單的比劃了幾下,很滿意。就在乘風練劍的時候,薑航不經意從高處看見了外麵街道上有個熟悉的人影經過。
“乘風,你在樓師叔這裡多玩會,我有點事,先走了!”薑航對乘風說道。
乘風和樓淺還沒反應過來,隻見薑航已經從窗戶一躍而下,經過院子裡的樹,從前麵大殿屋頂一路到了院牆,落在了大街上。
乘風和樓淺二人無語,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事這麼急,不過乘風現在對兵器庫裡的兵器更感興趣,想必師父不用他操心。
薑航一直一追著那個熟悉的人影,來到了芳翎閣門前。
一進門就被芮兒姑娘看見了,她連忙過來招呼,輕聲道:“宗主,今日怎麼有空來坐坐呀?我這就給您準備上品的歌舞。”
薑航四處張望,問道:“剛剛有沒有熟人進來?”
沒等芮兒回答,就聽樓上有人喊道:“阿航,你是在找我嗎?”
“果然是你啊!”薑航道。
龍脊道:“上來喝一杯嗎?”
“芮兒姑娘,這是芳翎閣新來的小倌嗎?”薑航故意大聲對芮兒道。
龍脊打趣道:“我倒是想,可芮兒姑娘不收啊!”
芮兒道:“宗主,彆理他!”
薑航笑道:“無妨!去給我拿兩壇江湖醉!”
芮兒急道:“江湖醉?那可是我千裡迢迢從廬方山運來的,他配嗎?”
薑航道:“明年多運幾壇便是,他是我朋友,他不配,我總能喝吧?”
芮兒很不情願的去了。
薑航來到樓上,在龍脊對麵坐下。龍脊看著他,他看著樓下的歌舞,也沒說話。
酒都拿上來了,龍脊見他還不說話,就給他倒酒,小心翼翼地問:“你不問我點什麼嗎?”
薑航這才回過頭來,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道:“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又來了?”
“有任務,便又來了。”龍脊毫不遲疑的回答。
“什麼任務?”薑航又問。
這回龍脊沒回答他。
薑航又道:“有你們龍哮堂的地方能有什麼好事,不說也罷!”說罷,放下酒杯便要走,道:“少堂主吃好喝好,在下不奉陪了。”
龍脊道:“是要去赴宮宴嗎?”
薑航驚道:“你不會是……”
“不是!”龍脊連忙擺手,解釋道:“德王被流放,王相也死了,沒人打皇上的主意。”
薑航道:“那……”
龍脊又搶著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安心去赴宴,我們絕不搗亂!”
薑航看著他,雖然他是個冷血殺手,倒是從未騙過自己,可信。
晚宴開始。除了這次的有功之臣,還要很多官員和皇親國戚參加。
薑航坐在乘風後排的位置,皇上還沒入席,他就開始一個人喝起來了。
乘風轉向他,提醒道:“師父,陛下還沒入席呢,這樣太失禮了,再說,喝多了容易失態。”
薑航笑眯眯的放下酒杯,道:“知道啦!”
乘風見他這麼乖,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陛下駕到!”隨著宮人的呼聲,皇帝入座。
眾人齊齊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眾卿平身!”大家起身,齊齊入座。
皇帝舉杯,道:“此次宮中瘟疫,德王謀反,都已圓滿解決,這都是諸卿的功勞。朕,敬諸卿一杯!”說畢,一飲而儘。
眾人也紛紛飲掉杯中酒。皇帝敬酒,無人敢怠慢。
乘風不能喝酒的也喝了,薑航擔心地問:“乘風,沒事吧!”
乘風將身子不經意的後移,道:“師父放心,來之前喝了仲周大哥的解酒藥。”
薑航感歎這小子真是長大了,都這麼機靈了。
皇帝道:“岐兒!”
李岐起身,行禮:“兒臣在!”
皇帝道:“朕要論功行賞,論功,你是頭功,說吧,想要朕賞你什麼?”
李岐:“兒臣,彆無所求,想求父皇為兒臣賜婚!”
皇帝有些意外,這麼好的機會,不求名,不求財,而是求婚。“賜婚?”
皇帝看了看李岐身邊坐著的昭王妃,昭王妃臉色蒼白。她可是戶部尚書張進的孫女,也是當年皇帝賜婚給昭王的。
皇帝試探的問道:“昭王府有王妃,你要納妾直接和昭王妃商量即可。”
李岐道:“兒臣這次向父皇求的是側妃。而且這次宮中瘟疫她們家出了不少力……”
皇帝饒有興致問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李岐:“京都皇商秦家二小姐!”
皇帝掃視了一圈,道:“此次沒有請秦家的人嗎?”
秦文傑站出來道:“草民秦家家主秦文傑,參見陛下!”
皇帝笑道:“既是有功之臣,賞你們一個側妃之位也不為過,你可同意?”
秦文傑道:“秦家不敢高攀!但如果舍妹與昭王殿下兩情相悅的話,那這次聯手抗疫又喜結連理也不為是一段佳話。”
皇帝又問張靈琳,道:“昭王妃,你意下如何?”
昭王妃張靈琳起身行禮道:“昭王府後院空虛,妾身沒能早些為殿下納側妃,是妾的失職。如今父皇做主,那可是大喜事一樁啊!”
皇帝一錘定音:“好,稍候朕便去擬旨!”
李岐高興道:“謝父皇隆恩!”
秦文傑:“謝陛下隆恩!”
有人歡喜有人愁,他們是高興了,可昭王妃和戶部尚書可就不高興了。
眾人入座後,皇帝又道:“阿頌!”
乘風連忙起身“臣在!”
皇帝:“如今你也能獨當一麵了,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岐兒早就立軍功了。”
乘風:“是,乘風,文不成武不就的,實在不敢與表兄相提並論。”
皇帝搖頭:“不要妄自菲薄,這次你立了大功!你一直想跟你表兄上戰場,這次北漠那邊有軍情,朕封你為四品揚武將軍,隨昭王一起出征!”
乘風激動謝恩!
皇帝又道:“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