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下山遊學(1 / 1)

煮酒聽風 放歌飛揚 5680 字 10個月前

第四章下山遊學

說起來嫣然公主長得可愛又機靈,薑航和姬仲周倒也沒覺得她煩。

最煩嫣然公主的當屬小乘風了,因為嫣然總是來找師父,耽誤師父教自己練功。

有一次,乘風還跟薑航發牢騷道:“這個嫣然公主怎麼這麼煩啊,就她這樣的再學一輩了也打不過你,為什麼還總是跑來找你?”

薑航跟他玩笑道:“她可能是見你師父我長得英俊,想當你師娘吧!”

自此之後,乘風對嫣然公主算是‘恨’上了。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著,薑航每日還是要睡到午時才起,下午教乘風練習各種兵器。

晚上不到子時從來不睡,就給乘風喂喂招,然後泡個澡,坐在院子裡喝喝小酒,賞賞月……

而趙乘風每日卻是寅時便起來練功,上午練,下午學,晚上還要給為自己喂完招的師父打洗澡水。

之後還要讀書習字,有什麼不懂的就要去問師父,他發現師父好像真的什麼都會,有時候拿著書去找師父,見他還會一個人下棋,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怎下的,便會替他走兩步,但總是會被他打走。

天氣好的時候,薑航還會帶著乘風去山上狩獵,薑航告訴乘風,將來若要上戰場,騎射功夫一定不能落下。

薑航還會手把手教乘風射箭,他認為乘風雖然從小學騎射,但他的箭術真的不怎麼樣。而對從小不願與人親近的乘風來說,這樣的師父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就這樣平淡地過了三年,又是一年的八月十五。

其實最近幾年每年的英雄大會都差不多,青城山的陳墨柒每年都來找乘風挑戰,自第一年乘風輸給他之後,第二年就贏回來了,而後每年更是被乘風碾壓。

嫣然公主平時經常找薑航,比武大會的時候反而不會再找他比武丟人了。可她這兩年來發現了更有趣的事,就是跟姬仲周學醫配藥。

所以,隻有蜀山那位大弟子張玉楠還會找薑航切磋下蜀山劍法。

乘風在山上三年了也沒見過他們口中的師公謝川,連薑航也很少有他的消息,偶爾會寫信報個平安也是寥寥四字:安好,忽念!

三年了,乘風長個了,現在的他都到薑航耳朵之上了,紅銀也已經配在了腰封之上。

薑航也長了些,隻是不太明顯。比武結束後師徒二人回到桃源居,乘風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裡問薑航:“師父,你覺得我可以出師了嗎?”

薑航坐在秋千上問道:“想家了?”

乘風從小爹娘都不在身邊,父母要守護邊境安穩,隻能讓乘風自己一個人在京都,不過母親與皇上是姐弟,所以皇上偶爾會照顧一下他。

現在父親不在了,母親一個守著偌大的候府是有些冷清,但乘風對母親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出來幾年倒也從來不曾戀過家,如今若是讓他離開師父反倒是真有些舍不得了。

“不是,就是覺得山上無聊,呆了幾年了,沒什麼好玩的了。仲周大哥有時還出去采個藥,出個診什麼的,我們兩個為什麼要一直呆在山上啊?就不能像師公一樣下山曆練什麼的?”

跟了薑航三年,乘風說話的語氣都越發的像他了,性格也變得開朗了不少。

薑航道:“仲周大哥?你之前不是一直叫他醫仙或神醫的嗎?”

乘風調皮地眨眨眼道:“這不是叫仲周大哥親切嘛,什麼醫仙神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老頭呢!”

這時姬仲周剛巧從門外進來聽到了乘風的話,笑道:“我們家的小乘風這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呀!”

見他進來,乘風趕緊起身相迎讓座道:“仲周大哥,快請坐!”

姬仲周坐下後,乘風蹲在他腳邊問道:“仲周大哥什麼時候出門啊,這次帶上我好不好?”

姬仲周這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殷勤了,手指點了他額頭一下,笑道:“你呀,是不是在山上憋壞啦?我最近在研製新藥,近期可能都不會下山。”

乘風聽聞失落的表情立馬浮現在了臉上,姬仲周見狀,從袖袋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道:“不過,今日我給你帶了生辰禮,剛出爐的護心丸,上回你跟我說很想要的。”

這下乘風又高興地接過小瓷瓶,連聲道謝。

薑航這才知道今日是乘風的生辰:“今日是你生辰啊?怎麼沒聽你說過?那為師也沒給你準備什麼禮物啊!”

乘風站起來對著薑航笑道:“沒事的,師父。”

薑航見他收了姬仲周的禮物那麼開心,他覺得如果自己能送一個禮物給他的話他應該會更開心的,可是他也沒準備禮物啊!

想了須臾,從秋千上下來,眼前一亮道:“有了,乘風,走,咱們下山吧!”

乘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看著薑航又問了一遍:“什麼?師父,我沒聽錯吧?你是認真的嗎?”

薑航道:“當然,說走便走,就當是為師送你的生辰禮物了。”

乘風開心地原地蹦了起來,他抓著身邊的姬仲周道:“仲周大哥,你也跟我們一塊去吧!”

姬仲周也站起來,向薑航確認道:“小年,不是,薑航。”

薑航不讓他叫他小年,這幾年他也快改過來了。“你是認真的嗎?我最近在研製新藥走不開,可你要出遠門,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的頭疾犯了可怎麼是好?”他有些擔心地說道。

薑航無所謂地道:“上次沒讓你跟我去西域,不也沒事嗎?就像上次一樣,給我寫個藥方,以備不時之需便行了。”

姬仲周想勸他過段時間等自己有空了跟他一起下山,雖然現在薑航的頭疾很少犯,特彆是這三年來,幾乎沒有犯過,但出門在外難保會有個什麼意外啊!

可薑航決定了的事沒有人能動搖,自從報了仇之後,他就沒什麼事乾,後來有了乘風,就一心撲在他身上,他想做什麼事,薑航都會陪著他。

姬仲周無法,便隻能叫乘風跟自己回百草院拿點備用藥和頭疾的藥方。

姬仲周一邊寫藥方一邊叮囑乘風道:“你師父的頭疾一般不會犯,隻有在他極度緊張或睡眠嚴重不足的時候才會犯。如果隻是輕微的疼痛,便不必給他服藥,給他按按就好,一會我教你按哪些穴位。”

乘風聽得很認真,一直聽姬仲周說師父有頭疾,但他在山上三年了,與師父同吃同住,也沒見他頭痛過。

乘風還是很擔心薑航的身體,便事無巨細地問:“那什麼樣才算是嚴重呢?”

姬仲周道:“需要用藥的情況一般是他連連呼痛的時候,更嚴重的情況會突然暈倒,這種情況就需要紮針了。紮針這匆匆忙忙地我也不敢教你,彆給你師父紮壞了。”

乘風有些懊惱地道:“我怎麼不早點來跟你學一些啊,這樣我師父就算離了你也有我可以照顧他啊!”

乘風認真地學了怎麼簡單處理薑航的方法,不管能不能用上,有備無患,最好是用不上吧!

姬仲周和嫣然公主送薑航師徒二人來到山下嫣然公主對薑航道:“薑宗主,雖然這次不能與你們一起去闖蕩江湖,但是等我師父研製好新藥,我們便去找你們。”

雖然姬仲周不承認自己是嫣然公主的師父,但嫣然公主已經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早就以自己是醫仙徒弟的身份自居了。

乘風哼道:“你之前來中原不是為了學習中原的武術嗎?現在怎麼學起醫術來了?真是善變啊!”

嫣然公主一向也沒什麼心眼:“趙乘風,之前是你一直攔著不讓我找你師父切磋武術的,再後來我連你都打不過了,還有什麼意思啊!”

乘風挖苦道:“那你就改行學醫了?人家仲周大哥好像也沒收你為徒吧!”

嫣然公主笑道:“但他教我啦!教我了就是我的師父了。”

這邊乘風和嫣然鬥著嘴,那邊薑航交代著姬仲周:“仲周,我走了,你替我跟鴻漸和樓淺說一聲。你們幫我照看著薑家,嗐!之前不也是你們在打理的嘛,有我沒我都一樣。”說著薑航自嘲了起來。

姬仲周道:“當然不一樣,你是宗主。不過你放心,好好玩,書信聯絡,每到一處地方,必須給我們寫信報平安。”

薑航點點頭道:“好,書信聯絡,保重!”

姬仲周也道了珍重,薑航和乘風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嫣然公主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沮喪地歎道:“唉!趙乘風和薑宗主這一走,廬方山便要冷清了。”

姬仲周也望著他們的背影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分彆是為了下次的重逢。”

嫣然公主聽了這句話,心情又好了,對姬仲周笑道:“對啊,等我們無事了,便可以去找他們了,是不是?”

姬仲周其實挺喜歡嫣然這種沒心沒肺的性格的,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繼續望著快要消失的兩個背影。

嫣然望著姬仲周,風動,嫣然公主仿佛被風吹動了心,突然臉紅,姬仲周沒看見,嫣然公主是被自己害羞到了……

薑航與乘風是步行的,一邊走,一邊閒聊,反正也不需要趕時間。乘風問道:“師父,我們要去哪呀?”

薑航拿出一張輿圖來,打開給乘風看,乘風接過一隻手,薑航用騰出的那隻手在輿圖上比劃著道:“你看,我們現在這,蜀州。我們從蜀中出發,去巴郡,經過夜郎,漢中,再到荊州,然後去丹陽,再可以去南海看看,南海還有些小島,咱們也可以去玩玩。然後再繞過京都到徐州,青州,幽州,你要是不怕的話,為師再帶你去北漠,北奴逛逛。”說著看了眼乘風。

乘風笑著道:“有師父在,有什麼可怕的。”

馬屁拍的猝不及防,薑航笑著繼續說道:“從北奴回來,咱們就到了並州,雁門關。然後經過上郡到達涼州,涼州出玉門關就到西域了,嫣然公主的家鄉。西域有三十多個小國,嫣然公主就是大月氏的公主。”

乘風聽了一圈比劃下來,不解地問道:“那我們要多久才能回來啊?”

薑航道:“這一趟走下來,少則三年,多則……不知道,得看你貪不貪玩。”

乘風又問:“那咱們為何要繞過京都呢?”

薑航笑著敲了下乘風的腦袋道:“你個傻子,等我們遊曆回來,你不是要回家的嗎?你家不就在京都,咱們自然是要留到最後的。”

乘風明白,他出門求學,本也是為了學好本領再回京都成就一番事業的。可一想到如果到時候要跟師父分開……於是他試著問道:“那,那師父會陪我回家嗎?”

薑航又摸了摸方才被他敲過的腦袋道:“如果你需要,為師會陪你回京都的。”

是啊,如果遊曆回來,他不跟乘風一起回京都他又能去哪呢?回廬方山嗎?顯得怪孤單的,到時候自己的生活又沒有了重心,該怎麼辦?大概舊疾都會複發吧……

師徒二人從蜀中出發,按照薑航安排的路線走著,來到了青城山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

二人進了一家酒肆歇腳,忽有一人坐在了師徒二人麵前:“薑宗主,趙兄弟!這麼巧啊,二位這是去哪啊?還是來青城山玩的?”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剛參加完英雄大會,回到青城山的陳墨柒。

趙乘風替師父回答道:“陳兄,我們這次下山是為遊曆。”

聽說薑航二人是下山遊曆的,陳墨柒比乘風還要激動:“是嗎?那我也要跟你們去遊曆,跟著薑宗主一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趙乘風一聽有些不樂意了,道:“陳兄,你就不要湊這的熱鬨了吧!此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陳墨柒道:“無所謂,反正我一個人,無牽無掛的,就是跟你們去玩,不會給你們添亂的。”

乘風一聽還想拒絕,這時薑航放下酒杯道:“讓他跟著唄!多個跟班不好嗎?”

陳墨柒才不在乎給薑航做跟班,聽見他同意讓自己跟著,彆提多開心了。

就這樣,收了陳墨柒後,薑航帶著兩個小孩兒開始了他們的遊學之路。

按照薑航規劃的路線走,三人遊遍了大周的山川河海。來到西域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後的事了。

周康十六年間,薑航帶著乘風和陳墨柒來到了西域的於闐國。

乘風也十八了,終於與薑航長得一般高了,紅銀係在腰間也更加貼身了。臉上的輪廓也長開了,那雙瑞鳳眼看上去更加的勾人了,出落成了一位光風霽月絕世的俊品少年郎。

隻是這膚色嘛,這幾年跟著薑航四處漂泊,他們三人的膚色都是一般地黝黑發亮了。

乘風跟薑航並排走在陳墨柒的前麵,他看著於闐國這般景象不禁歎道:“這於闐國真是窮啊!”

薑航不以為然地道:“西域哪個國不窮啊?還是咱們大周繁華啊!”

乘風也感慨道:“是啊,這些年走遍大周版圖上的山川河海,看了那麼多的民間疾苦,江湖險惡,比起西域可真是要強太多了。所以他們是因為窮才要跟大周搶地盤和資源嗎?”

薑航道:“也許吧!可他們隻知道自己的弱小,卻不知道我大周有多強,以卵擊石啊!”

師徒二人在前邊感慨西域的蒼涼,可憐了陳墨柒在後麵拿著三人的行李還有他那杆銀槍。

好在三個大男人也沒多少行李包袱,他還是很樂意的,這三年來這活一直都是他乾的。

這三年來,跟著薑航和京都的武安候趙乘風學了不少東西,所以手上拿再多的東西他也不忘跟他們搭話:“師父……”

話還沒說就迎來了乘風一記不善的目光,乘風冷冷問道:“叫誰呢?”

陳墨柒當然知道乘風這不是在問自己話,而是在對自己稱呼薑航為‘師父’而感到不滿。他便機靈地改口道:“薑宗主,我們這是要去哪?”

薑航自己倒從不在乎彆人對他的稱呼,隻要知道是在跟自己說話就行。“天竺寺。”薑航說出三個字。

乘風聽薑航講過天竺寺的凡明大師,說凡明大師教過他一些佛家的武功,乘風想學,但師父沒教過,他一聽是去天竺寺便高興地道:“是去天竺寺找凡明大師嗎?”

薑航笑著道:“對,你不是一直想見識一下佛家的拳法嗎?我那套金剛拳不怎麼樣,帶你找老和尚學去!”

陳墨柒不知道死活地說道:“師父的師父怎麼能叫老和尚呢?”

果然,乘風又是一臉冰霜地道:“這是我師父,你瞎叫什麼呀!”

陳墨柒委屈道:“這些年,薑宗主也指點了我不少,我叫他一聲師父不為過吧?”

乘風用警告的語氣提醒他道:“再讓我聽見你叫我師父一聲師父,你就打包滾回你的青城山去。”

陳墨柒可不想回去,隻能乖乖聽話。他還想將來有一天,能跟著這位武安小侯爺上陣殺敵。

薑航一語雙關地說了一句:“一個稱呼而已!”既是在回答方才陳墨柒的問題,也是對乘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