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全都散了,程灣灣盯著眼前的火堆看了一會說“我餓了,咱車裡還有點心嗎?”程灣灣對眨眨眼睛。
“有的,小姐我去拿。”
桃夭知道程灣灣也許是有什麼事情,所以拉著紙鳶走了。
“沈同知有什麼事嗎?”程灣灣烤著火背對著樹說。
沈眠緩緩從樹後走出,“娘娘怎麼知道我在樹後。”
黑暗裡沈眠的絡腮胡倒顯得嚇人些。程灣灣看了一眼,轉頭繼續烤火。
“影子拉這麼長,巡邏的隊伍又不見你,我猜的。”
身後的人沒聲了,沈眠就杵在那不動了。
程灣灣等了一會覺得無趣有點想睡覺了就想開口離開,結果眼前突然出現一人嚇她一跳。
“我的天,你這是做什麼。”程灣灣看著跪倒的人驚訝地說。
沈眠伏在地上緩緩說:“陛下有命,如果此次互送娘娘進京出一點差錯,所有人吃不了兜著走。”
程灣灣覺得這話不像一個皇帝說出來的,加上沈眠無比嚴肅的語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程灣灣連忙去拉沈眠起來,拽了三次,一動不動。
“此次娘娘遇襲是屬下的過失,娘娘怎麼懲罰屬下都可以,但求彆連累其他人!”
程灣灣用儘全力都沒拽動沈眠隻好回到原位坐著緩緩。
周圍隻有樹枝燃燒的“劈啪”聲,風吹過大樹落下一片去年的枯葉,程灣灣端詳一會扔進火堆。
她輕笑一聲仔細端詳手中扇骨,“沈同知,你也是糊塗,我一個未入宮的女子哪裡知道這些,你去求徐公公不要告訴陛下,或者拿我的侍女威脅我一下,不比這不輕不重的幾句話管用?”
沈眠不作聲,周圍更加安靜了。
“她並不知道陛下對她的重視。”沈眠這樣想。“果然並不是毫無心計……”
“你能不能坐著和我說話,我拽你三次了都沒拽起來。”程灣灣打斷他的思緒。
剛剛……有人拽他嗎?
沈眠坐起來,“娘娘……”
“好了,陛下怪不怪罪我不能保證,反正我不怪你。”
“娘娘?!”
“彆娘娘來娘娘去的,我還沒你大呢把我叫這麼老。”程灣灣有點急她發現了新東西要趕緊回去啊問問桃夭。
“娘娘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屬下,屬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沈眠還是挺感激程灣灣的,雖然人反差挺大的。
“哦哦,沒什麼赴湯蹈火的。”程灣灣站起來看著沈眠的絡腮胡,“要是能把胡子剃了就好了。不方便就算了。”
“臣幼時曾遇大火,臉被……許多人說臣麵目醜陋,就留了一臉胡子遮擋一二。”
“不是,我……對不起啊,你這樣也挺帥的,對不起啊,我不知道……”程灣灣本來就是隨便說說,想起之前還開他玩笑頓時更愧疚了。
“娘娘,臣習慣了,無事的。”
我真該死啊……
沈眠目送程灣灣回到馬車,站了很久,直到火堆都熄滅了,才離開。
程灣灣失魂落魄的回到馬車上,桌子上是點心和熱茶,桃夭等她很久了。
她現在吃不下了,但是端起了茶杯將溫熱的茶水的一飲而儘。
坐在小榻上,程灣灣摸到懷裡堅硬的東西才想起來問桃夭。
“這把扇子上為何雕刻這種東西?”程灣灣將扇子遞給桃夭。
“小姐這是函數。有什麼奇怪的嗎?”桃夭好奇的問。
什麼叫有什麼奇怪的嗎?這種函數東西出現在這裡才是最奇怪的把!果然在哪裡都逃不過數學啊!
以至於她剛剛和沈眠聊天的時候看到這個圖案聯想到這個世界有著一個和她一個世界來的人她覺得激動。
“那你知道這個扇子是哪裡來的嗎?誰雕刻的?”程灣灣穩住心神問。
“這個類型的扇子挑貨郎雜貨鋪應該都有的,並不是少見的東西。怎麼了又什麼問題嗎?”桃夭問。
“沒事,我就是覺得能想出在扇子上刻這個的人很有趣,想認識認識。扇子料子也不錯。”程灣灣失望了,茫茫人海她真想找得找到什麼時候。
“小姐喜歡呀,我這裡還有反比例函數。”桃夭又掏出一把扇子。
真的,古人嘴裡說出反比例函數這種話,真的很違和。
她上學那會最討厭的就是函數,沒想到這時候還是它給了她希望,程灣灣吧扇子放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孫悟空可真厲害,然後呢?”徐公公聽著小小炎子複述程灣灣的話,不僅讚歎道。
“然後呢?”徐公公又問。
“娘娘說故事得慢慢聽,今天就說到這。”小炎子小心翼翼的說,他知道徐公公聽在興頭上呢。
“下去吧。”徐公公也不好說什麼。
小炎子小聲應和走了,這邊徐公公在思考程灣灣進宮後他再能聽到後續的可能。
……………………
一路上停停走走,終於在第三十天,故事說到比丘國的時候到達了京城。
程灣灣對這個世界還是非常好奇的,也以為這些天與其他人關係都相處的不錯,便想出去轉轉。
徐公公也知道這個程灣灣什麼性子也是個喜歡熱鬨的,宮裡當然也沒有宮外有意思,進了想出來也很難了,便叫沈眠換身平常衣服跟著讓她在申時前回來。
早晨的京城非常熱鬨,路邊包子鋪掀起蒸籠的熱氣,燙麵的,粥鋪都熱熱鬨鬨的。程灣灣喜歡這樣的煙火氣,出來時徐公公吩咐要戴帷帽,這會出了那群人的視線,且程灣灣看街上的女子也沒有戴的,自己身邊隻有沈眠桃夭和紙鳶就把把帷帽摘了。
沈眠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自從上次見識過反比例函數她又陸陸續續見到硫酸桌,隻是叫硫酸的桌子,類似懶人桌那種,還有幾家名為圓錐曲線的店鋪,賣啥都有,一問都說店名自己想的,再問就是借鑒彆人的,最開始的那家已經倒閉了。
看來這位同是穿越的同仁,業務……很廣。
此時又見到一家名為集合的酒樓,程灣灣沒有再去問店名什麼的,她現在隻是想嘗嘗這個地方的特產,況且一家酒樓叫這個名字似乎好挺合適的。但是酒樓人太多,還是作罷。
出了酒樓沈眠問她還要去哪裡。
程灣灣也不知道去哪裡,對於這裡她是一點不熟,見著路邊有幾家生意很好的糕點鋪和首飾胭脂鋪就拉著紙鳶和桃夭去了。她記得紙鳶喜歡吃糕點,但是桃夭從來沒有在她麵前表現出喜歡什麼隻好買些女孩子喜歡的胭脂首飾。
沈眠隔的有點遠,但是一直跟著她們。
糕點鋪裡的點心精致,看起來就很好吃,但是沒什麼人排隊,保險起見還是精致的糕點隻買了一點,買得多的還是桃酥,綠豆糕,荷花酥這類她和紙鳶都吃過覺得好吃的。
沈眠就站在外邊,嚴肅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凶。看他們出來就接過糕點拎著。
旁邊就是胭脂鋪,程灣灣對於這些顏色不是很明白,讓桃夭自己挑,她知道程灣灣是真心對她們的不好推卸,就挑了一根碧色的玉簪子,紙鳶挑了一根烏木的上麵細細的雕刻著花紋。
程灣灣隨她們,隻要喜歡就行了。之前問過她們的生辰都是在立春,想必也過了及笄禮。
原來世界裡有的家長會送給孩子銀手鐲,如今桃夭和紙鳶跟著她進宮,她無論在這個時間還是在原來世界都算她們的姐姐。
想到這裡程灣灣讓紙鳶和桃夭再挑挑,自己去找掌櫃的。隔著一個胭脂架詢問老板。
紙鳶本想跟著,但是她看小姐還在她的視線裡就待在原地。
“掌櫃的,你這也沒有銀手鐲?”
“有啊,那邊那個架子上就有。”老板指了一個滿是首飾的架子。
“我要那種……就是,我想給我兩個妹妹,要看起來不是很貴但是要很用心的那種。”將要進宮,入宮戴太過奢華的首飾會引入注意,當然最好要買低調有內涵的。
掌櫃的想了半天說:“有這樣的但是隻有一副。”
“拿出來的看看。”
掌櫃走到櫃台,拿出一個木盒,上麵落了一點灰。
“這幅鐲子,是當年我為自己女兒打的,是我做的第一個首飾,我那會也不會雕花,也不貴,原本沒打算賣。”
“這……那為何現在願意了?”
掌櫃的透過胭脂架看向時不時就看一下程灣灣的紙鳶,“我女兒今年應該也有這麼大了。”
“啊”程灣灣聽出了天人永隔的語氣。
“彆多想,拙荊生的小子,我還以為是女娃子。在她未出世打的。”掌櫃無奈地說。
程灣灣:掌櫃你有點幽默……
“首飾都是越好看越緊俏,我這這樣的鐲子隻有這一副。你們要就一兩銀子拿走吧。”
結完帳,沈眠依舊在門口等他們。程灣灣沒給桃夭紙鳶看她買了什麼,隻說是秘密。
結果出門就被一個人結結實實的撞了,程灣灣覺得不妙,熟悉的套路,一摸錢袋子沒了。
她就知道!!!
沈眠輕輕放下糕點,追了上去……
不對為什麼你追的是反方向啊!
她被撞的暈乎乎的,看到沈眠追出去才意識到,桃夭將她扶起來,她才看到剛才撞她的人並沒有走。
她剛想發火,眼前人立馬道歉:“姑娘你沒事吧,需要郎中嗎?”
聲音如涓涓細流,如琳琅佩環,好聽!!
再一看劍眉星目,英挺的鼻梁,一張薄情唇。
哇塞!大帥哥!
“沒事,不需要。”近距離接觸大帥哥,程灣灣有點承受不住。
“姑娘沒事就好。”大帥哥笑了一下轉身走了,是一身的勁裝。
等等,這個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等等,鬨市可以騎馬嗎?
沈眠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小賊。錢袋裡什麼都沒了。
“送官府吧。”程灣灣說。
社會太險惡了,她都不知道錢什麼時候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