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安看車上坐的差不多了,就讓各宿舍點人準備出發。
本來帶隊該是班主任,但他們甲班特殊,隻有周末假日才聚在一起,平時是分散插入沐仙本地班級上課的,不是正經班集體也沒太多事務,所以快一年了也沒給分配班主任,什麼事就由班長江唯安和特高班薑書記直接對接。
不過甲班人乖巧成績好,薑書記是不介意放任一下的。
這樣倒是自由自在,比如現在,都到地兒下車了,其他三個班還在排隊型挨訓中,甲班已經:
“啊啊啊啊大海我來了~~”
“沙灘啊我竟然看到沙灘了!”
“我天貝殼!原來真能撿到貝殼啊!”
一路丟了鞋脫了韁奔去玩兒了。
占了這半刻的優勢,甲班眾人率先撿到了全沙灘品質最好的貝殼,大而飽滿,乾淨發亮,這其中一大包,就被鬱持裝在背包裡,他打算串個風鈴。
鬱持從小看電視裡的貝殼風鈴串,漂亮不吵鬨,聲音清脆好聽,想要很久了,這回有機會可以自己做一個簡單的。
四月的天氣還有些涼,但海邊的太陽也同樣熱烈,鬱持是又嫌下海凍腳又嫌曬著熱臉,於是在離海不遠處堆了個沙凳,坐下低頭抱著膝,一點點搓腿上的沙子。
背包被他放在了行李集合點。
行李點也就是沙灘上畫的一個大圈圈,寫著甲班兩個字。
旁邊一溜還有三個。
這樣就不會有人亂動了,確保安全。
初其簡拎著兩瓶冷飲過來,埋在沙子裡的腳步無聲無息,他雙手悄悄開工一左一右把瓶子往鬱持頸側一塞。
被嚇到的人一個激靈反手把瓶子拿住,剛想開口罵人:“臥槽!你!”
轉頭看到一個人影在旁邊沙灘上坐下來。
“鬱持,不熱嗎,喝水不?”初其簡頂著日光擺出一張笑臉。
“哼,今天心情好,打個折,三塊可以原諒你。”鬱持決定還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欣然收下飲料。
初其簡擰開瓶子往下灌:“那我是不是得跪謝隆恩?”
鬱持喝了兩口,哈出愉悅的冷氣,抬手比劃初其簡的頭說:“現在比你高了,十公分。”
“是是是,你高。打沙排嗎,場地在那邊,2V2。”初其簡失笑,指了指側後方遠處。
“歇五分鐘,累。”鬱持曬得骨頭發懶,陷在軟和的沙子裡,暫時還不想動彈。
初其簡打了個手勢,讓那邊一會兒再開打,才轉過身雙臂向後撐,把腿伸開半曲著。
海水比想象中的顏色更深一些,細看是臟臟的並泛著些白沫,海浪一波一波將貝殼和垃圾衝上沙灘。
潮水比他們剛來時位置低了很多,雖然書上有說潮汐是引潮力引起的,但眼看著總會讓人想象,海底是不是有什麼巨大的動物,一呼一吸間推動著浪潮。
也許呢。
人類對海洋的探索那麼微薄。
初其簡看著海麵,呼吸好像都跟隨著浪湧的節拍,開口道:“聽說海水是鹹的。”
鬱持仰頭閉著眼曬眼球,應答地漫不經心:“是啊,電視裡有說。”
“不知道有多鹹,應該比生理鹽水鹹吧。”
“呦,你還喝過生理鹽水?”
“偷偷試過,一點點鹹。”初其簡咂咂嘴回味了一下:“那你要不要嘗嘗海水?”
“啊?你要我喝他們的洗腳水?”鬱持睜開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初其簡,手指著踩水玩兒的那些人。
“什麼洗腳水啊,海水是流動的。”初其簡理直氣壯:“那我一次你一次公平麼,我都告訴你生理鹽水什麼味兒了。”
鬱持抬腳踹了初其簡小腿一下:“公平個鬼啊,你好奇你自己去嘗。”
初其簡站起來就跑:“算了算了,你也在海裡泡過腳了,你們踢球的腳都臭。”
鬱持起身一個趔趄又穩住追上去:“你給我過來!我非得把腳塞你嘴裡讓你嘗嘗鹹淡,初大廚!”
於是順理成章的,初其簡和鬱持分在了兩隊,打對抗。
和鬱持一隊的是個大高個兒,叫張遲,同音不同字,據說有一米九。
無論技術如何,這身高加臂舉在網前一攔,哪個球能過網?
鬱持帶著帽子看對麵,眼神裡寫滿了勢不可擋的信心:這次贏定了。
話說回來,鬱持覺得張遲頂多一米八八,因為鬱持所在的本地班也就是高一7班有個傻大個兒,正好一米九整,鬱持目測了一下,張遲是沒傻大個兒高。
畢竟矮兩公分也是矮的。
鬱持咬牙,微微躬身屈膝,做好準備。
對麵是初其簡主要在網前,另一個個兒矮但是很靈活的,叫尤篤。
先開一輪三球的熱身局,首發球的是鬱持,順利過網。
尤篤一個墊調將球擊至合適位置,初其簡正好一步就位跳起扣球。
張遲判斷失誤起跳過晚,沒能攔住,鬱持在後方墊球,張遲跑位平穩扣球過網。
不出意外被預判成功的初其簡直接攔網,鬱持位置遠,張遲沒反應過來,球落地。
初其簡尤篤積一分。
第二球。
初其簡假動作成功騙過攔網的張遲,輕扣吊了一發,球剛好越網就落地。
初其簡尤篤積兩分。
第三球。
鬱持和初其簡互判精準,有來有往打了幾個來回,張遲一個暴扣,球成功在對麵落地。
不成功的點在於,落界外了。
……初其簡尤篤積三分。
四人休息調整。
鬱持歎口氣,一副為你著想的樣子對尤篤說:“接下來張弛換給你吧,和你正好配合,一個機動一個穩重,互補不足。”
張遲團著近一米九的體格委屈巴巴:“你嫌棄的語氣我聽出來了!”
鬱持拍拍張遲肩膀安慰:“沒嫌棄,隻是咱倆腦回路差太多。”
又張嘴假嚎:“是一點默契都沒有啊,你就算名字叫張遲那也不能處處都遲一步啊。我不想回回打遊戲都輸啊我嗚嗚嗚。”
張遲掐著鬱持脖子怒道:“你還叫鬱持呢你再堅持堅持怎麼了!堅持就是勝利!”
“咳咳,我最討厭的一首歌就是《堅持到底》,名人曰,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我們都投奔各自美好的未來不行嗎?”鬱持膝蓋頂著張遲肚子,雙手扒拉推開他,“淚眼婆娑”勸說。
尤篤倒是很願意搭檔張遲,身高和能力都與自己非常互補。
於是答應下來:“行唄,張遲,咱倆混,再給鬱持打個零封,讓他腦門上貼滿“零”回去,踐行踐行自己必然輸遊戲的三中第一定理。”
“等等,有沒有人稍微問一下我的意見?”
初其簡左看右看半天,舉手提問。
疑惑自己怎麼就“被迫”和鬱持組了隊的。
“其哥,咱倆搭配還用說嗎,天衣無縫天作之合天造地設天生一對,額,好像不對。嗐,反正回頭就能給他倆乾趴下!”
“哦,這就是你不讓我輸遊戲的方法?但是我好像跟誰都能贏啊。”初其簡琢磨了一下,似乎沒覺得和鬱持組隊是必勝的充分且必要條件。
“……其哥,做人得謙虛,你攔網就攔不過張遲吧。”
鬱持想了想趕緊補充:“除非你老騙他。”
“那不然你再請三天食堂?我就答應。”初其簡倒是不在意能不能免費吃食堂,他就是惡趣味,喜歡小小地“刁難”彆人。
“我說你這人是金牛座吧這麼摳……”
“刻板印象要不得,金牛座擼袖子來打你了。”初其簡拍拍衣服準備走人,“那就算了,我沒關係的。”
鬱持一把抱住初其簡小臂眨個眼睛說:“一天吧,三天真請不起。我卡裡沒錢了。”
看著其哥不為所動,鬱持小聲遊說:“剩下的兩天我們可以做賭注讓他倆請啊。”
兩人的目光定在了幾米外的張遲尤篤身上。
尤篤立馬感應到,伸臂一攔張遲說:“看我們乾嘛,彆想打聽我們的戰術啊我警告你們。”
鬱持看四周已經圍上了一些被剛才的熱身吸引來的遊客和同學們,於是揚聲說道:“打比賽,怎麼能沒有彩頭?正好今天人多,大家做個見證裁判,輸的一方請客,三天,怎麼樣?”
張遲捏捏手指,發出哢哢的聲音:“喂!這是篤定你倆會贏?”
初其簡一笑:“無所謂,總歸是有兩人能吃三天免費食堂的。”
他內心默默補充:“但我能吃四天。”
尤篤起身抻抻四肢,拉了一把張弛。
“行,就三天食堂,非得把你倆吃破產。”
陽光響徹沙灘,將一切照的無所遁形。
海浪仍舊不知疲憊地給少年們打著伴奏。
第一屆男子沙灘排球懲罰賽,開始。
三局兩勝製,每局15分,和正規賽不一樣。
實在是他們沒有受訓過的實力,打不出國際標準的賽製啊。
“就算是彩衣娛親吧。”鬱持如是辯解。
張遲應了一聲:“欸,乖兒子。”
鬱持一把將球砸給張遲,說:“有文化嗎你,觀眾老爺才是衣食父母。”
圍觀的人哈哈起哄:“我可生不出這麼帥的兒子。”
尤篤接過球,雙手一轉,抬手,發球。
開場三球,初、鬱二人接連拿下,喜獲三分。
鬱持過去和初其簡握手撞肩,誇:“乾得漂亮,我的老夥計。”
初其簡拎起衣角抹抹汗,露出肚子上的勁瘦線條,也讚:“嗯,巧奪天工的默契。”
7.男子沙排
張遲和尤篤兩人在能力上確實非常互補,開始的幾局磨合後,他們得心應手起來,甚至把比分從9∶14扳到12∶14,在決勝局中連拿三分。
四人流著汗,像是太陽經由□□轉生而爆發出猛烈的生命力和熱氣,熏得腳下的沙子都變得滾燙。
觀眾們也逐漸被感染激起了情緒,呐喊助威。
不知道哪個班的同學還編起了口號。
“初鬱合體,勇往無敵!”
“張遲尤篤,絕不退步!”
初其簡和鬱持搭手鼓勁:“四天/三天食堂,衝啊!”
那邊張遲尤篤抵著額頭:“哈!奮起!必勝!”
最後一球。
初其簡攔網成功,輕吊一下,球過網迅速下落。
這是他最擅長的。
張遲剛剛起跳擊球人還未落地,來不及救。尤篤一個飛撲趴地,成功將球墊起,張遲立刻接上,一個下跪將球直接擊過網。
初其簡回身墊了一下,鬱持到位跳起一個扣球。
球迅速過網砸地。
15分!
鬱持初其簡成功拿下第一局!
鬱持興奮地嗷了一聲,飛撲衝向初其簡,長胳膊一圈把人虎抱住。
初其簡被衝的一個歪斜,踉蹌兩步,抬手把人撕扯開:“滾下去,你要弄死我,下把沒人幫你贏了啊。”
“哈哈哈,我們贏啦!其哥你可真是小福星!”鬱持雙手一捧搓了搓初其簡的臉。
初其簡一胳膊肘把人頂開,扯著小臂擦臉,卻蹭上去更多沙子:“快滾蛋吧,五分鐘內不想見到你了。”
第二場交換場地。
要說起來,這四人中,最會打的是尤篤,張遲主要玩籃球,初其簡壓根不愛球類運動,勉強稱得上可以打,鬱持也不愛,但是好動,平時就踢踢足球。
所以第二輪比賽在尤篤的戰術設計下,初鬱惜敗2分。
休息時,鬱持擦著汗喘粗氣,問初其簡:“你這種菜雞怎麼想起來打球了啊,以前沒見你玩過。”
初其簡聞言也是有點後悔:“主要想追求一個儀式感,沙灘最出名的運動不是沙排嗎?也沒想到這麼累啊。”他踢了一腳沙子,“這玩意兒阻力太大了還軟塌塌,跑跳都不方便。”
“看來你也沒去過沙漠啊。”鬱持感歎。
去過沙漠就會知道,這東西看著實實在在一塊地,一腳踩上去能陷一半,活動起來很費力。
不過雖然海灘的沙子相對濕潤很多成分也有區彆,但是踩進去更軟更粘滯,跑跳也是很不方便。
“沙漠的沙子和沙灘的沙子是一種嗎?”初其簡好奇。
鬱持語塞:“額,不知道,可能不是吧?不過反正mc裡都能用來燒玻璃。”
“嗯。NA2CO3或CACO3+SIO2=高溫NA2SIO3或CASIO3+CO2箭頭。”初其簡麵無表情機械地背了一段化學式。
“我去,你是魔鬼吧,這個念法離我遠點謝謝,不想被化學老師罵了。”
前兩局一比一打平,關鍵的第三局即將開始。
海浪不知是退潮了還是被迫靜音了,玩鬨的遊人也三三兩兩停駐某處歇息著。
場上莫名彌漫起緊張的氛圍。
來往幾回合後,初其簡老調重彈又想假動作輕吊球,被張遲察覺成功攔截,尤篤正麵暴扣,球過網發向邊界,鬱持一眼判斷這個球擦邊不會出界,於是提前跑位墊調,初其簡瞅準機會將球擊至對麵空擋,落地。
現在得分越來越難了,隊友磨合的不錯,對對手的了解也在加深。
更何況,大家體力都不多了。
又是一球。
張遲揮手一扣,初其簡正好跳起攔網。
球恰巧擊中初其簡腦袋,“duang”地一聲反彈回去落地。
初其簡一下給砸懵了,捂著腦袋跌坐地上。
張遲個兒高體壯,手勁賊大,這砸得腦袋響的聲音和打鼓似的。
鬱持趕緊過來蹲下扒拉初其簡捂腦門的手:“彆捂彆捂,容易腫,我看看怎麼樣了?”
那邊張遲從往下鑽過來緊張地問:“其哥,沒事兒吧?嚴重不,額,要不叫班長聯係司機送醫院?”
尤篤也跑來一巴掌呼張遲後腦勺:“你有病是不,手勁兒這麼大乾嘛!”又問初其簡:“其哥感覺咋樣,暈不?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鬱持仔細檢查一番,說:“有點腫了。”又捧著初其簡的臉翻看:“你人啥感覺,惡心嗎?聽說腦震蕩會惡心嘔吐。”
初其簡皺著臉嫌棄:“你彆扒拉了,快貼我腦門上了。”嘶了幾聲晃晃腦袋又說:“還行,沒事兒,就那一下給我砸懵了,現在有點暈還有點疼。”
張遲搓搓手賠笑:“對不起啊其哥,我一上頭就忘了控製力道。”
初其簡沒怪他:“沒事兒,打球麼很正常,你又不是故意的。這局還有幾球啊,還打不?”
鬱持扶著他起來:“行了吧,你連幾球都不記得了還打屁打,休息一下,過會兒也該集合回去了。”
張遲尤篤殷勤地跑前跑後收尾。
鬱持從商店買了瓶冷凍的飲料給初其簡擱腦袋上冰敷,順路就坐在初其簡旁邊,遺憾地說:“你這把虧了啊,三天食堂沒掙著,賠了一腦袋包。”
初其簡歎口氣:“唉,我怎麼聽著你有點幸災樂禍呢。”
“我是那種人嗎,我這不是為了逗你開心啊?”
“昂,確實值得開心,至少我還保住了你請的一天飯。”
鬱持一愣:“啊,我忘了這茬了。行,回去請你搓頓大的。”
“那我要二樓的海鮮。”
“傷患不能吃海鮮,省省吧你。”
“你一天到晚嘴裡造謠的,有科學依據嗎?”初其簡撇眼看。
“有啊。”鬱持拍拍褲兜,“誰的飯卡,誰就掌握真理。”
“嘁”初其簡把瓶子扔懷裡上手掏鬱持褲兜:“來,讓我見識見識真理。”
鬱持嘴裡大喊:“你彆以為你受傷了我就不敢動你啊。”手下左防右擋密不透風。
“哎呦,疼。”初其簡假惺惺喊出聲。
鬱持一頓,初其簡連忙偷襲成功,摸進了褲兜。
“啥也沒有啊,你怎麼還唱空城計呢。”
“哼,你是腦子撞壞了,出來玩我帶什麼飯卡,你帶了嗎?”
初其簡噎了一口,他確實也沒帶。
於是卸了勁,換了隻手繼續往腦袋上按冷飲。
幾個小時的暴曬,讓兩人臉上後頸開始發紅發癢。
鬱持側頭看初其簡有點狼狽的臉:
硬朗的寸頭,臉上還是自己剛才捧臉抹上去的沙子,鼻梁上些許未消下的汗漬隱隱發亮。
鬱持想:“估計自己也是這樣亂七八糟吧。”
他看著突然笑出聲來。
初其簡莫名其妙,抹抹臉問:“笑什麼?”
“你的下頜線”鬱持止不住笑意,手指著初其簡的下頜劃:“這裡,棱角很像那種刀削麵的刀,哈哈哈哈哈哈。”
初其簡仔細想了想,那不就是個方的嗎,直角,長方形,頓時無語:“想的很好,下次彆想了。”
鬱持狡辯:“確實像啊,有棱有角,反光,很硬。”
“像屁,幸好你沒學畫畫,這抓特征的能力,抽象派都容不下你。”
“好吧好吧,你的臉你說了算,是像屁,我講道理的。”
初其簡從屁股下麵抓了一把沙子往鬱持身上揚:“來讓你沐浴一下屁。”
鬱持抬腳揚起沙子威脅:“那我可就讓你聞聞腳氣了啊。”
兩人突然異口同聲:“你惡不惡心。”
笑鬨了一陣,某一時刻突兀地同時安靜下來。
海潮和人潮都快退去,太陽墜在斜空擎等著下班。
風帶著鹹味兒跑過,兩人就坐著,等冷飲漸漸化凍。
臨回校時,各班集合人手安排撿沙灘的垃圾。
江唯安戴著個鴨舌帽,跟大家說:“我和其他班班長商量了一下,離回校還有半小時,咱們三三兩兩結對,互相配合把沙灘的垃圾都裝起來帶走,扔到外麵大垃圾桶裡,然後就回車上集合,人齊了就走,動作快點兒,車還是停在我們下車的地方。”
鬱持打著照顧虛弱病人的旗號和初其簡組了隊,基本上就是鬱持乾活,初其簡負責拎著垃圾袋跟在後麵走。
亦步亦趨的。
“我拜托抽煙的講點公德心吧,一會兒功夫我都撿了多少煙頭了。”鬱持恨自己視力太好,這麼不起眼的東西窩沙子半截都能看著,這一下一下的,老腰可遭了罪了。
“沙灘這麼大,沒有垃圾桶,總有偷懶的人會亂扔。”初其簡直直釘在地上不去分擔。
鬱持再一次直起腰:“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我可是心疼你才不讓你乾活的。”
“謝謝,我的腰挺好的,仰臥起坐一百次沒問題。”
“嗯,對,我看你是腦子不好。”鬱持蹲下,挖出半埋著的一團很韌的線,問:“這是什麼,魚線嗎?”
“應該是?我也沒見過。”初其簡屈尊降貴睜大眼湊近了仔細看,“但是魚線怎麼會扔這兒,應該是漁民的東西吧?”
“不知道,估計是破損扔的被吹過來了吧。”
鬱持站起走進海水,彎腰挖了半截玻璃瓶,拿起來對著陽光看:
“這個我認識,奪命大啤酒。”
初其簡撐開垃圾袋,眯著眼睛感歎:“想想海洋動物也挺可憐的,生活在自己製造的垃圾中也就罷了,畢竟都是可再利用的,能算得上環保,現在還得生活在人類丟棄的無法消化的工業垃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