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徹底淪陷了 全文完。(1 / 1)

次日,重仙君被魔尊臨幸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半天之內傳遍了整個魔教。

人人都道重仙君走了狗屎運,要傍上魔尊這條超級大腿了,一旦烏尊主飛升,重仙君豈不是要跟著雞犬升天?

於是當天,烏顏平常處理魔教公務的側殿忽然忙碌了起來。

魔教的“大總管”沈玉淵守在門口,掀著眼皮子問排著長隊要見魔尊的人。

“朱雀堂司南飛,你區區一個副堂主,尚未到達親見尊主的資格,來此何乾?”

“沈長老”,司南飛是個小白臉,那臉比抹了脂粉的小姑娘還要白,此刻諂笑著道:“屬下對魔教忠心耿耿,來了魔教整整六年,尚無緣得見尊主一麵,今日得了家母捎來的老家特產,她老人家千叮萬囑讓我一定要孝敬給尊主……”

“特產帶了嗎?”

“帶了,沈長老請看。”

沈玉淵翻著白眼掃了一眼,吩咐身邊侍衛:“來呀,把司副堂主孝敬給尊主的特產給收了。”

然後護衛將司南飛手上的錦盒收走。

沈玉淵麵無表情:“事情辦完了,還不走?”

司南飛一臉懵逼:“沈長老,沈長老,不是這樣的,屬下是想親自孝敬給尊主啊?”

“咿,你不就是想把特產送給尊主,我已經幫你實現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司南飛扭扭捏捏,還特意拍了拍新定做的雪白長衫上不存在的灰塵:“屬下覺得親自送上特產,更能顯出手下對尊主一片拳拳之心,沈長老,你就行行好,放我進去見尊主一麵吧?”

沈玉淵被他扭捏姿態給整的嘴角一抽,擰眉道:“我看你孝敬是假,打著孝敬的名義想去尊主麵前搔首弄姿是真!”

“來人,將他給我送去刑堂體驗幾天地獄生活。”

“沈長老手下留情啊,屬下愛慕尊主難道有錯嗎?你憑什麼罰我?”

司南飛被兩名護衛拖走,仍是不甘心大喊:“沈長老,屬下哪裡不及重仙君了?手下明明長得比他更好看!”

沈玉淵氣的臉色鐵青:“將他的刑罰加長至一個月,一月後再將他送去妖獸堂給妖獸鏟大便!”

說完他麵無表情盯著後麵排著長隊的小白臉。

“你們還有人要去給尊主送花送特產送禮物嗎?”

排著長隊的小白臉全都小臉通白,可是雞犬升天的誘惑實在太大,一個小白臉不服氣地道:“沈長老,尊主英明神武,豔絕蓋世,又是整個修真界叱吒風雲的絕世強者,似她這般的奇女子,怎麼能隻有重仙君一個男寵?”

“是啊,對啊,以尊主的實力地位,便是招一百一千個男寵也是理所應當,沈長老你這麼阻攔,是何用意?”

“難道我們這些對魔教忠心耿耿的美男子還不如外人?”

沈玉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就你們這幅尊容,也想去汙了尊主的眼睛?趁早給我死了心,不然刑堂伺候!”

眾小白臉腿肚子狠狠一顫,但到底還是有不怕死的,在人群中嚷了一句:“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哪裡不如重仙君了?”

沈玉淵道:“既然如此,我就和你們好好說道說道,也好叫你們這群酒囊飯袋輸的心服口服!”

他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重仙君天賦卓絕,乃是極品單靈根,且身具先天劍體,放眼整個修真界,似他這等奇才,也隻有尊主勝他一籌了!試問你們這些廢物誰人能及?”

廢物小白臉們渾身一抖,不敢說話。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重仙君年少成名,十六歲便打遍正道無敵手,放眼整個修真界,依舊隻有尊主勝他一籌,試問你們這些廢物又如何比得上?”

廢物小白臉們臉色慘白,不敢說話。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重仙君相貌堂堂,儀表非凡,乃是整個修真界公認的美男子,而他驚鴻仙君的名號,更是眾位修真界仙子一致推選出來的,試問你們這些廢物一把年紀了,又得了幾個仙子的青眼?”

廢物小白臉們冷汗涔涔,小腿顫巍巍,不敢說話。

眼見沈玉淵還要伸出第四根手指,終於有人痛哭流涕起來:“沈長老,求彆說了!我認輸了!”

言罷掩麵而逃。

接著更多的小白臉掩麵而走。

可還是有幾個不怕死的留了下來,他們賠笑地看著沈玉淵:“沈長老,我們是真的有要事要見尊主,還請你代為通融一番,屬下不勝感激。”

沈玉淵麵無表情:“是嗎?”

“是啊,是啊,確有要事要麵見尊主。”

沈玉淵掉頭吩咐護衛:“剛才那些人都記下來了嗎?”

護衛答:“回稟長老,屬下都記下來了,一個不漏。”

“很好”,沈玉淵點頭道:“我記得煉魔窟要開放了?”

“回稟長老,煉魔窟還有一旬便開放。”

“好,這次便送他們進去鬆鬆骨頭。”

“屬下遵命!”

還留下來的幾個人聽得臉色大變,一個道:“沈長老,屬下覺得自己這點小事,用不著麻煩尊主了,手下告辭。”

沈玉淵笑眯眯地看著其餘幾個人:“你們呢?”

其餘幾人同樣瑟瑟發抖:“沈長老,屬下也覺得自己的事太過微不足道,實在用不著麵見尊主,這就,這就告辭。”

然後他們連滾帶爬地跑了。

沈玉淵攏起袖子,麵無表情道:“就這副膽子,也敢肖想尊主?真是活膩了。”掉頭吩咐護衛:“記下他們每個人,接下來好好給他們長點記性。”

護衛噤若寒蟬,齊齊垂首:“長老請放心,卑職一定辦好這件事!”

沈玉淵這才心滿意足地走進側殿,結果進去就看見自家尊主毫無形象地躺在寶座上睡覺,而一旁站著的,霍然是剛才“小白臉事件”的當事人重仙君。

見他進來,他立刻做出了個“噓”的動作。

沈玉淵嘴角一抽,隻得老老實實等在旁邊。

隻是這乾等著實在是無聊,又見到重澗雪享受無比地伺候著自家尊主,對自己苦心維護他的那番唇槍舌劍竟是毫不在意,忍不住暗中傳音道:“重仙君便一點也不擔心?”

重澗雪眼睛望著自己的娘子,同樣傳音道:“擔心什麼?”

沈玉淵表情怪異:“重仙君不擔心被人取代,失去尊主的寵愛?”

重澗雪道:“擔心啊。”

沈玉淵奇道:“那方才外麵鬨翻天了,也沒見重仙君有半點動靜啊?”

重澗雪奇道:“我哪有空搭理外人,我忙著伺候我娘子呢。”

沈玉淵:“阿這?”

重澗雪笑眯眯:“隻要娘子愛我,誰也取代不了我。”

沈玉淵張了張嘴,忽然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

他默默伸了個大拇指,心道,下次懟那些混賬東西,自己又多一個理由了。

這時,烏顏總算幽幽醒來,她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接著跟隻剛睡醒的貓似地,在寬敞舒適的寶座上一點點蠕動,直到換成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這個過程,重澗雪一會兒給她塞靠枕,一會兒給她遞茶,一會兒又小意溫柔地道:“娘子,你睡飽了嗎?怎麼醒的這樣早,要不要我抱你回寢殿睡?”

沈玉淵默了默,又閉上嘴。

你們夫妻開心就好,我可以當個透明人。

烏顏潤了口,舒舒服服倚著靠枕,總算注意到下麵站著的沈玉淵,她很不走心地問了一句:“事情都處理完了?”

沈玉淵:“都處理完了。”

烏顏一臉欣慰:“既如此,你可以退下了。”

沈玉淵:“不是尊主,方才外麵的喧鬨你沒聽見嗎?那些人膽大包天,竟敢肖想你?!”

烏顏仍是很不走心地問了句:“查出罪魁禍首是誰了嗎?”

沈玉淵臉色先是一變,接著硬著頭皮道:“可能大約也許是尊主的某個侍女不小心說出去的吧?”

烏顏似笑非笑:“這麼說來,必是海棠無疑了。”

沈玉淵臉色又變了變:“尊主,海棠她心直口快,可能是無心的。”

烏顏似笑非笑:“是不是,本尊一問便知。”

當即吩咐侍女去尋海棠來。

重澗雪道:“娘子,我要不要回避一二?”

烏顏思索道:“你要是怕丟麵子,還是回避的好。”

沈玉淵嘴角狠狠一抽,然後便聽著重澗雪一本正經地道:“麵子已經所剩無幾了,還是要回避一番。”

於是轉身出去了。

沈玉淵:“……”

很快海棠來了,懷裡還抱著兩隻崽崽,喜滋滋問道:“小姐,你找我?”

烏顏直截了當:“海棠,你為什麼把我寵幸重仙君的事傳揚出去?”

海棠道:“小姐,你說錯了,不是寵幸,是臨幸!”

沈玉淵想要去捂她的嘴,又不大敢,隻能暗歎,得虧重仙君有先見之明出去了。

烏顏嘴角也是一抽,頭疼道:“你之前不是看他不順眼嗎?怎麼還宣揚起來了?”

海棠理直氣壯道:“小姐,你要臨幸他我又不能攔著,可是我總不能看著他一個人獨得你的寵愛,所以就宣揚出去讓他有點危機感,同時叫他知道小姐能看上他不是他多麼優秀,而是他走了狗屎運,多的是美男子喜歡小姐!”

烏顏張了張嘴,半晌才幽幽道:“海棠,我和重仙君的事乃是私事,以後不許往外傳揚,不然家法伺候。”

海棠立刻癟了嘴巴:“小姐,你是不是不要奴婢了?你果然和話本子裡說的一樣,嗚嗚嗚,小姐不要我了,我傷心難過……”

兩隻崽崽一臉懵逼,沈玉淵一臉懵逼,烏顏也一臉懵逼,奇道:“話本子說什麼了?”

海棠抽抽噎噎道:“話本子裡說,一旦小姐喜歡上男子,就會被男子灌迷魂湯,從此再也不在乎對她忠心不二的可憐奴婢了!”

烏顏趕緊使勁兒壓了壓太陽穴。

真的是寵壞這丫頭了,可是自己寵出來的婢女,怎麼也得咬著牙寵下去。

眼看海棠眼睛都揉紅了,她趕緊哄道:“好好好,要你要你,絕對要你,好了吧?”

海棠破涕為笑,立刻向她展示起來自己為崽崽新縫的小衣裳:“小姐你看,我親手給崽崽做的新衣裳,漂亮嗎?”

“漂亮。”烏顏肯定點頭,然後眼神示意沈玉淵,沈玉淵頭皮一麻,趕緊道:“漂亮!”

海棠大喜過望,抱著崽崽喜滋滋地走了。

烏顏重重地歎了口氣,沈玉淵也悄悄地歎了口氣,忽然,烏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看的他渾身發毛,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尊主,你你,你有什麼事就說,你彆這樣看著屬下。”

烏顏幽幽道:“沈長老,本尊現有一件大事交代與你。”

“尊主請說。”

“本尊命令你,即日起,去給海棠灌上一灌迷魂湯。”

沈玉淵的嘴巴慢慢長大,眼睛慢慢長大。

烏顏:“沈長老沒聽清楚?”

沈玉淵趕緊合上嘴巴:“尊主,屬下聽清了,隻是這任務實在是艱巨,屬下怕,怕……”

烏顏拍了下座椅:“既然沈長老有難處,那本尊也不強人所難,這樣,你去教裡選出些品行形貌都拔尖的少年人,命令他們給海棠灌一罐迷魂湯。”

沈玉淵啪地一下站的筆直,義正辭嚴道:“尊主,屬下覺得,這任務也不是多麼艱巨,還是不用麻煩其他人了。”

烏顏似笑非笑:“果真不麻煩?”

沈玉淵頭搖如撥浪鼓:“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

烏顏眨了眨眼:“那本尊就等著沈長老的好消息,到底是喝你的喜酒,還是喝其他人的喜酒,本尊就拭目以待了。”

沈玉淵老臉通紅,在原地站立不安:“尊主,你你你,你何時看出來的?”

烏顏狠狠一拍扶手:“好你個沈玉淵,沒想到你真的肖想我最愛的婢女,好大膽子!”

沈玉淵渾身一抖,就差跪下了,苦著臉道:“尊主,你怎麼能詐屬下啊?”

烏顏笑眯眯:“不詐你的話,元清抱孫子了,你可能還沒娶上媳婦呢。”

沈玉淵苦著臉道:“尊主,海棠被你寵的無法無天,屬下怕被打,哪敢接近她啊?”

烏顏奇道:“沈長老你說話可要摸著良心,自你來魔教後,到底是誰寵著海棠的多,每次她闖禍,是不是都是你去暗中收尾?”

沈玉淵老臉更紅:“尊主,你連這些都知道了?”

烏顏擺擺手:“那是,海棠是隨我一起長大的,情同姐妹,她的姻緣我自然要重視,行了不逗你了,快去給她灌迷魂湯吧,也省的她再整幺蛾子出來。”

沈玉淵擦著虛汗出來大殿,瞧見護衛都在掩口偷笑,老臉又是一紅,走過去狠狠踹了他們幾腳。

烏顏回去寢殿,瞧見重澗雪正在認真修剪花枝,她屏退侍女,上前去看了一眼,誇道:“重仙君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孰料重澗雪居然沒說話,烏顏好奇瞧去,隻見他默默放下剪刀,看她一眼,忽然癟了癟嘴,一頭趴在她肩窩哭哭啼啼了起來。

她笑道:“重仙君這是昨夜操勞過甚,累哭了?”

重澗雪被這句話給雷的狠狠打了個哭嗝,再也哭不出來了。

烏顏低頭,瞧見他臉上紅雲翻滾,便連脖子都在逐寸變紅,不由地大是稀罕,忍不住上手去捏了幾下。

他忍了又忍,可那隻壞手又朝著衣領深處探索,害得他差點叫喚出來,隻能紅著臉按住烏顏的手。

烏顏眨巴著眼故作不解:“怎麼,隻許重仙君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

重澗雪曉得她在報昨夜被自己放肆索取之仇,遂小意溫柔地道:“娘子,你待會想怎麼樣都行,隻是眼下我有件事要同你說。”

烏顏收了手:“說罷?”

重澗雪立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娘子,人家被欺負了,你管不管?”

烏顏眨巴著眼:“誰欺負你了?”

重澗雪頓時紅了眼圈:“你手下那幫小白臉 !”

烏顏噗嗤笑出聲來:“喲,我還以為重仙君寬大為懷,沒想到居然會吃醋?”

重澗雪認真道:“我連崽崽的醋都吃,何況是外人的?娘子,你到底管不管?”

烏顏瞧他一副特彆認真地想要自己替他出氣的樣子,頗覺可愛,忍不住去捏了捏他的臉。

“這樣,本尊為你出氣,不過辦法要你自己想。”

重澗雪立刻高興地道:“好,我早已有了辦法。娘子你等著。”

烏顏笑眯眯地看著他:“好,我等著。”

於是他興致勃勃出去了,過了片刻,魔教演武場的戰鼓被擂響,烏顏好奇之下外放神識瞅了一眼,然後發現重澗雪換了身束腰窄袖的武士服,獨立在台上道:“重某自來魔教,承蒙各位兄弟多有關照,今日以武會友,還請魔教的好漢們不吝賜教!”

眾人一聽,這哪是以武會友,這分明是來宣示自己“男寵”的地位來了,於是那些被沈玉淵趕走的小白臉紛紛不服,一個個都跳了出來。

然後,他們站著上去,全都橫著下來,隻不到一盞茶功夫,地上就橫七豎八躺滿“哎喲哎喲”慘叫的小白臉。

元清氣的跳上台給魔教掙麵子。

“重仙君真是好膽,竟敢在我魔教的地盤撒野,真當我們魔教無人了?”

誰知重澗雪詫異無比地道:“元護法你何出此言?”

元清唰地飛出靈劍,指著他:“你是敢做不敢當?”

重澗雪奇道:“我也是魔教人啊,魔教人打敗魔教人,難道不行?”

元清猛地一呆,其餘魔教人也是一呆,半晌才有人問道:“你何時加入了魔教?”

重澗雪狠狠皺眉:“我嫁給了你們尊主,不就是尊主的人,那我不就是魔教中人?”

他說著狠狠一跺腳:“不行,此事我要去找尊主問個究竟,我嫁給她了,難道不能算是魔教中人,這個氣我咽不下去!”

眾人大吃一驚!

元清趕緊上前去拉住他:“重仙君!請留步!”

“你說的對,你嫁給我們尊主,就是我們魔教人,魔教人打敗魔教人,不算欺負魔教人,你們說是不是?”

其餘魔教眾人異口同聲:“沒錯!元護法說得對,重仙君不愧是我魔教中人,一個打幾十個,牛逼!”

於是這群大漢紛紛上前來和他勾肩搭背,每個人都笑眯眯地,彆提多有麵子了。

堂堂修真界的驚鴻仙君,天之驕子,親口承認自己是魔教中人,那還打個屁啊?當然是趕緊認兄弟啊!

然後那群躺在地上的小白臉傻眼了,還有人拿腳踹他們:“滾起來,被重仙君揍了是你的榮幸,叫什麼叫,再叫我們也揍你!”

於是他們連叫也不敢叫,灰溜溜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回家擦藥去了。

烏顏看的目瞪口呆。

片刻後,重澗雪意氣風發地回來了。

“出完氣了?”烏顏故作不知地問。

重澗雪眉飛色舞,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來看著她:“出氣了,娘子你真好,要不是你給我撐腰,我壓根沒法這麼快出氣。”

烏顏嗅了嗅,發現他不止換了身乾淨長衫,還用清水決給自己除塵了,此時身上乾淨清新,好聞的不得了。

再加上打勝仗了,整個人顯得神采飛揚,意氣風發,乍一望去,眉目如畫,唇紅齒白,便似個少年郎般清甜可口。

她忍不住托起他下巴。

“既然如此,現在是不是該我為所欲為了?”

重澗雪唰地紅了臉,垂眉順眼,羞意浮滿眼底,浸染的眼尾濕紅,卻是毫不避讓地瞧著她:“那娘子要憐惜人家。”

於是整整一個下午,魔尊都在憐惜重仙君,以至於沒空去大殿議事。

沈玉淵來了一次又一次,都被護衛攔在殿外。

“沈長老請回去吧,尊主在忙。”

第二天,烏顏神清氣爽地出現在大殿,重澗雪也意氣風發地跟在一邊,搶走了海棠的位置,氣的海棠搶走了兩個崽崽。

於是整場議事下來,所有魔教高層都在心底腹誹不已。

“重仙君啊重仙君,便算你是兄弟,你也不要如此張揚啊,怎麼能在尊主議事時也纏著不放呢?”

議事結束,烏顏道:“本尊想吃上次那種切成心形的仙瓜了。”

重澗雪立刻放下手中搖著的扇子:“娘子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做。”

他一走,烏顏便看著獨自留下來的沈玉淵:“有什麼事,說吧?”

沈玉淵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尊主,讓重仙君跟著你一起議事,是不是不妥?”

“有何不妥?”

沈玉淵猶豫著道:“就算尊主再寵幸他,也得有個度,民間女帝的男寵也不會在朝堂上出入,何況是尊主這般尊貴的人物?”

烏顏懶洋洋地往後靠去:“老沈,你多慮了。”

沈玉淵見她這幅渾不在意的樣子,更是急得站立不安,耐著性子勸道:“尊主,此事還需三思啊,多少英雄人物,最後都難過美人關,尊主你……”

然後他閉上了嘴,瑟瑟發抖,接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烏顏這才施施然收回了自己的威壓,素手輕抬,一道溫和的力量便將他托了起來。

沈玉淵駭然失色:“尊主,你,你的修為?”

烏顏這才漫不經心地道:“老沈,你說我這般通天修為,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沈玉淵戰戰兢兢:“尊主,你是不是快要飛升了?”

烏顏苦惱道:“要不是我強壓著,恐怕近日就會飛升。”

沈玉淵一聽,一顆心頓時落了地,這還操心什麼,這誰還敢在一位真仙麵前作死?

烏顏歎了口氣,幽幽道:“老沈啊,我之所以壓著沒飛升,皆因放心不下你們這些兄弟,隻是你們也忒不爭氣了,都這麼久了,連個合體境都沒有。”

“尊主,尊主你是絕世天才啊,我們哪能相提並論?”沈玉淵拚命擦汗,亞曆山大。

烏顏道:“本尊終究要飛升,屆時這魔教自然是落在你和元清身上,有他輔佐你,怎麼也可以撐上幾百年,不過魔教無頂級戰力,這是個問題,你可以去籠絡一番九頭獅子和金翅大鵬,他們血脈天賦不錯,隻要你多誇誇他們,給魔教當護法長老是綽綽有餘的。”

一番話說得沈玉淵老淚縱橫:“尊主,手下,手下舍不得你啊!”

烏顏哈哈一笑:“免了,我看你是舍不得海棠那丫頭吧,話說你的迷魂湯灌得怎麼樣了?好歹在我飛升前,讓我喝上喜酒吧?”

沈玉淵老臉通紅:“尊主,你又取笑屬下。”

這時重澗雪親自端著一碟子仙瓜並若乾仙果返回,他體貼入微地喂烏顏吃了幾口,忽然呀了一聲:“沈長老,你何時來的?”

沈玉淵:謝謝,我一直在。

他拱拱手:“重仙君來的正好,我事情說完,先行告辭了。”

這大燈泡誰愛當誰當去,他是一刻都不當了!

結果,他剛出殿外,就被雲清撞了個滿懷:“哎喲雲護法,你什麼時候能穩重點?”

雲清氣喘籲籲:“抱歉抱歉沈長老,我有大事彙報,你快跟我一起進去。”

他揪著沈玉淵進殿:“尊主,雲霄宗的人來了!”

烏顏道:“慌什麼,來了就好生接待。”

重澗雪道:“對啊,嫁出去的仙君潑出去的水,你們就正常接待吧。”

沈玉淵和雲清大眼瞪小眼,雲清急的抓耳撈腮:“關鍵是,雲霄宗的宗主、長老,還有送親那十大傑出弟子都來了,好像是打算住在我們魔教不走啊!”

烏顏頓時驚了:“又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了?”

重澗雪臉色一變:“娘子,此事我可能知曉一二。”

於是魔尊屏退左右,細問詳情,重澗雪扭捏半晌,方紅著臉道:“娘子,我一直盼著和你定下名分,所以為了減少我嫁給你的阻力,便對宗主謊稱我是臥底,來打探你的飛升秘訣,他們這才喜氣洋洋地送我出嫁。”

烏顏這才恍然大悟,一時感慨不已,瞧著眼前男人忐忑不安的表情,忽覺動心不已。

猛地拽過他的肩膀,將他按在腿上狠狠吻了起來,重澗雪被吻的暈頭轉向,小聲支吾:“娘子,這是大殿啊……”

“彆說話,專心吻我。”

魔尊一聲令下,重仙君立刻奮不顧身,恨不能將心都掏出來給她當球踢。

許久之後。

沈玉淵和元清在外殿接待雲霄宗眾人,一邊不尷不尬地陪聊,一邊差人打探:“尊主得空了嗎?”

“回稟沈長老,尊主很忙。”

又是許久之後,沈玉淵再問:“尊主得空了嗎,她再不得空,雲霄宗的人就要留下吃晚飯了?!”

“回稟沈長老,尊主說她三日內都不見客。”

沈玉淵差點昏厥過去。

到了第三日,重澗雪喜氣洋洋捧著花進來:“娘子,送你。”

一大束幽曇花被送到了烏顏麵前,熟悉的幽香撲鼻,麵前的男人眼波似水,笑意浸染眼角。

她心都化了,輕輕接下,指尖挼弄著嬌嫩花蕊。

忽地想起什麼,將他扯到身邊坐下:“那年我被仙人帶走,你追我時摔在尖石上,還沒問你傷好沒好?”

重澗雪眉開眼笑地撈起衣袖:“早就好了,不過我舍不得抹去,一直留著呢,每次想你時就撈開袖子看看。”

烏顏輕輕觸摸著他手肘那裡一道淺白色的傷疤,以靈力輕輕消除,重澗雪急道:“娘子這是我們的記憶,你怎麼去除了?”

烏顏看他一眼:“你朝思暮想之人在眼前,你還惦記著傷疤作甚?”

重澗雪頓時喜上眉梢:“娘子你說的是,以後我隻想你,什麼都不想。”

“嗯。”

兩人靜靜依偎著,片刻後烏顏道:“我聽你語氣,似是對南宮瀾不喜,這是何故?”

“娘子有所不知,其實此人乃是我生身父親,我母親是他遊曆時偶遇的凡間女子,他騙去我母親清白後便丟棄不管,似這等事不計其數,而他這般行徑,一是為了滿足□□,二是為了開枝散葉,從後代中挑選可用之人為雲霄宗當牛做馬,凡是沒有天賦的子女都被他拋棄不管,自生自滅,有天賦才被他帶回宗門培養,我十歲那年天賦顯露,被他尋了回去。”

“原來如此。”烏顏頷首,又問道:“那你恨他嗎?要不要我幫你報仇?”

重澗雪笑道:“我覺得,就用飛升秘訣這個大胡蘿卜吊著他,讓他給魔教當牛做馬,挺好的。”

烏顏一聽大喜:“好辦法!”

夜間顛鸞倒鳳到淩晨才躺下,烏顏有些憂心地道:“最近實在荒唐過甚,萬一懷孕會不會影響我飛升?”

重澗雪附耳道:“娘子你彆怕,我每次都有控製,你不會受孕。”

烏顏詫異道:“為何控製?”

“生崽崽太疼了,我不想你受苦。”

她感動地說不出話來,過了會兒才道:“我覺得飛升之後,我們還是再要一個吧?”

重澗雪立刻心疼地道:“娘子,真的很疼,而且我還不能代替你,何況我們已經有兩個崽崽了呢。”

烏顏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姿勢:“大崽二崽是月老那兩個童子來還願的,等這一世結束,他們倆也曆劫完投胎去了。”

原來如此。

他們飛升後便會歸位,屆時她仍是涅火戰神,他仍是她身邊癡心不改的小神,這漫漫歲月,倘若能有一個他們自己的骨肉,那自然是一樁美事。

重澗雪摟緊她,附耳叮嚀:“娘子,我們順其自然可好,倘若誕下寶寶,我們自然對之千寵萬寵,倘若沒有,我和娘子便做一對逍遙快活的神仙眷侶,永不分離。”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