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狐雪玉略有好轉。
但尷尬的是,次日便是月圓之夜,狐族集體發情期。
狐雪玉道:“娘子,鏈子我準備好了。”
烏顏一臉懵逼:“鏈子,什麼鏈子?”
狐雪玉紅著臉道:“之前我們說好了,月圓之夜我用鏈子困住自己,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胡來了。”
這下輪到烏顏臉紅了,她瞅了瞅他虛弱無比的樣子,有些沒所謂地道:“算了。”
狐雪玉頓時緊張起來:“娘子,我們都說好了,怎麼能算了?”
烏顏猶豫了下,決定說實話:“你現在弱不禁風,一看就不行,怎麼可能對我造成威脅?所以還是不用綁鏈子了。”
狐雪玉垂死病中驚坐起:“娘子,我沒有弱不禁風,我行!我很行!”
烏顏將他腦袋按回去,敷衍道:“行行行。”
次日子時,滿月當空,狐族領地上響起了一聲聲“嗷嗚嗷嗚”的叫聲。
烏顏和狐雪玉早早就變形了,此刻兩人各自呆在房間一角,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烏顏霸占了床,狐雪玉被攆到牆角。
但是隨著子夜的到來,妖獸發情的本能也全麵覺醒。
兩人隻能咬牙硬挺。
外麵的叫聲此起彼伏,他們終於忍不住跟著叫喚起來。
“嗷——”烏顏到底做妖時間不久,沒有經驗,率先叫了一聲。
她是九尾紅狐,她一叫,公狐狸全都躁動起來。
狐雪玉離得近,首當其衝,哪忍得住,立刻也叫了起來:“嗷嗚——”
狐雪玉一叫,外麵的母狐狸全都躁動起來。
頓時,整個狐族熱鬨的像是沸騰了。
始作俑者的兩人叫完,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尷尬,又難受。
身體的本能讓他們無比渴望對方,可是理智又讓他們死死忍耐。
過了會兒,烏顏羞惱無比地又叫了一聲。
“嗷——為什麼這次這麼難受?”
她燒的渾身滾燙,仿佛掉進了火山口,更可怕的是,身體裡仿佛有一萬隻螞蟻爬來爬去,癢地抓心撓肺!
狐雪玉:“嗷嗚——因為,因為發情期如果選擇了忍耐,下,下一次發情就會,就會更加,更加凶猛。”
他說話都在打哆嗦,顯然也很不好受。
烏顏聽完,整個狐都不好了。
她大驚失色:“嗷——嗷——該死,那下次我不是要燒死了?”
“不行!”
“這破地方是呆不了一天了!”
狐雪玉眼睛通紅地看著她,作為公狐狸他忍得本就更加難受,而烏顏這句話無異於火上加油。
他忽然直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烏顏麵前。
烏顏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麵前站著一頭高大神俊的白狐,化形後的狐雪玉足足高她一個頭,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壓迫感撲麵而來!
更讓她心慌意亂的是,白狐雙眸血紅,直勾勾地瞧著她,眼神充滿了赤.裸裸的占有欲。
“你要乾什麼?”質問完她就忍不住張開嘴:“嗷——”
狐雪玉眼神噬人,並不說話,忽然趴下擁住了她,高大的白狐軀體將她緊緊包裹,雄性濃烈的氣息鑽入肺腑,立刻勾起原始的衝動,她身體頓變得綿軟無力,仿佛缺了骨頭般掛在了他懷裡,整個狐暈暈乎乎,神誌不清,嘴裡隻能發出軟弱的反抗:“不,不許抱我!”
白狐將她抱的更緊了,還在她臉上舔了一下。
“不許舔我!”
白狐又舔了一下她耳朵。
脆弱敏感的耳廓立刻生出酥酥麻麻的感覺,烏顏渾身顫栗,感覺像是被閃電電了一下。
“不,不許……”
“你敢,你敢放進來!”
白狐放進去了。
這一刻她無比後悔沒用鏈子鎖住他。
“嗚嗚嗚!”
她都說不清是哭還是難受,凶狠地咬在白狐肩頭上,可是也阻止不了絲毫。
這個夜晚顛簸又迷亂,四麵八方都充斥著惱人的叫聲,天和地都在晃動。
次日醒來時,烏顏黑著臉,一腳將始作俑者踹出了房間。
“哢嚓”白狐破門而出,撞在桃花樹上,接著“噗通”跌在地上。
他一動不動,趴在地上半天都沒起來。
烏顏等了又等,直到崽崽跑進來:“娘親,爹爹又起不來了!”
烏顏沒好氣地道:“他又怎麼了?”
兩隻崽崽:“爹爹說,斷了。”
烏顏納悶地出來房間,看見狐雪玉臉朝下趴在桃花樹下。
她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他:“怎麼回事?”
狐雪玉抽了口涼氣:“腿斷了。”
烏顏吃了一驚,她沒怎麼用力啊,以妖獸的抗擊打能力,方才那一腳,他連皮外傷都不會有,怎麼會腿斷了?
不是昨晚太激烈,身體又虛弱了吧?
這個念頭剛浮出來,烏顏的臉和脖子就燒了起來。
救命啊,她真的沒有胡思亂想!
她趕緊將狐雪玉攙扶起來,讓他在藤椅上躺好。
“斷了幾條?”
她隨口問道,問完就覺得燙嘴,忽然有點不能直視斷了這個字眼了。
狐雪玉臉色一白:“隻斷了左腿。”他偷偷覷了烏顏一眼,臉色頓時更白了:“娘子,你不會真要打斷我所有腿吧?”
烏顏嘴角一抽,差點沒忍住又是一腳踹過去。
“閉嘴。”
狐雪玉果斷閉嘴。
烏顏蹲下來給他檢查斷腿,一邊摸骨一邊納悶道:“我剛才踹你腿上了嗎?”
狐雪玉眼神閃躲,吞吞吐吐道:“是吧,好像是,娘子你神功蓋世,出腳極快,我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就飛出來了。”
烏顏滿臉黑線,氣頭上頓時加大了力氣,狐雪玉慘叫了一聲:“娘子,疼。”
烏顏沒好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狐雪玉咬了咬牙,忽然道:“就算娘子殺了我,我也不後悔,我心悅你,情不自禁,情難自已,我就是喜歡娘子!”
烏顏張口結舌。一是沒料到他膽子變大了,二是完全不知道怎麼反駁。
她板著臉,給他正骨完畢又搽了藥膏,站起來道:“膽肥了啊,居然敢頂嘴,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娘子嗎?”
狐雪玉縮了縮脖子,小聲:“我本來就沒把娘子放在眼裡。”
烏顏臉色一黑,狐雪玉繼續道:“因為我把娘子放在心裡。”
烏顏再次張口結舌。
沉默片刻後她道:“那也不行,眼裡也要有我。”
狐雪玉這次特彆乖巧:“嗯,我記住了娘子。”
烏顏又惡狠狠補充:“隻能有我!”
說完她就飛快地走了,仿佛後麵有什麼東西在追殺她一樣,狐雪玉留在院子裡,偷偷地笑了起來。
他娘子霸氣側漏的樣子他好愛!
烏顏覺得他挨了自己一腳就斷腿這事兒有點匪夷所思,分析來分析去最後得出結論,定然是這狗男人缺乏鍛煉體質虛弱以至於一次發情就吃不消。
狐雪玉聽她分析完,緊緊閉嘴,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
烏顏當即給他安排了十全大補湯,等他斷腿痊愈後,又給他安排了體能操練,每天扛著一塊重達五百斤的巨石,在院子裡跑一個時辰。
狐雪玉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試圖反抗:“娘子,我覺得我體質很好,我從小到大從未生過病,不信你問我奶奶?”
烏顏睥睨他:“你不行。”
狐雪玉胸脯一挺:“娘子我真的行!”
“吸一口靈氣就暈倒,這叫你行?一腳就斷腿,這叫你行?”
狐雪玉欲哭無淚,不敢反駁,但依舊嘴硬:“我鍛煉,但是我行。”
烏顏翻了個白眼。
將狗男人狠狠操練十日後,他終於變得生龍活虎,烏顏很是滿意,囑咐他在家看孩子,打算出門去靈眼修煉。
前腳剛出門,後腳崽崽就追來了:“娘親,不好了,爹爹又昏倒了!”
烏顏:“……”
她折身回去,狐雪玉果然躺在地上,臉色煞白,氣息微弱,烏顏這次沒法淡定了,飛快找來了德高望重的族醫。
老頭仔仔細細檢查了半天,道:“我剛問過,得知你近日對你夫君操練過猛,以至於他元氣大傷,需要好生修養一番。”
“接下來,萬萬不可讓他操勞過甚。”
說著便刷刷刷開了藥方。
烏顏看看單子,看看虛弱無比臉色慘白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語氣幽幽地來了一句:“說你不行吧,還不信。”
狐雪玉:“……”
烏顏出去抓藥後,他也陷入了沉思。
為了纏住他娘子,他是不是付出的太多了點?
接下來的日子,烏顏留在家中照顧他。
這天,她出門去取草藥,誰知族醫不在,便早早回來了,院子裡靜悄悄地,廂房卻傳來對話聲。
大崽得意洋洋道:“爹爹,我很棒哦,這次又幫爹爹騙到了娘親,我要吃三個糖人!”
二崽不甘落後,抱住狐雪玉的胳膊使勁兒搖晃。
“爹爹,還有我,要不是我每次哭的那麼可憐,娘親肯定不會信的!”
“我要吃五個糖葫蘆!”
好家夥,這是為了口吃的,就把她這個娘親給賣了?烏顏氣得咬牙,又聽了下去。
狐雪玉背對著窗戶,肩頭坐著大崽,懷裡抱著二崽,笑眯眯道:“好好好,爹爹答應你們的,肯定說話算話,不過不能一次吃那麼多,不然被娘親看到了就完蛋了,那樣你們再也吃不到糖了。”
“哦,好吧,爹爹我要飛高高。”
“我也要,我要翻跟頭!”
“好好好。”
狐雪玉便一手抓住二崽飛高高,一手抓起大崽往半空丟,兩隻崽崽興奮地大叫,滿屋子都回蕩著咯咯咯的快活笑聲。
狗男人,這眉飛色舞的樣子,哪有半點虛弱?
“砰!”
烏顏一腳踹開門,如一尊煞神般出現在門口。
正玩的不亦樂乎的父子女三人全都傻眼了。
烏顏似笑非笑,不緊不慢地道:“玩呀,繼續玩呀?”
狐雪玉神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娘子,你聽我解釋!”
兩隻崽崽嗖嗖從他身上滑下來,跪的那叫一個絲滑。
“娘親,你聽我們解釋!”
大崽和二崽對視一眼,爪爪同時指向狐雪玉。
“娘親,都是爹爹威逼利誘我和妹妹(哥哥),他還說話不算話,欠著我們的糖呢!”
“娘親你是不是要揍爹爹?我和妹妹(哥哥)幫你按著他好不好?”
說完還眨巴著黑幽幽的眼珠,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她,那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烏顏心道我要不是聽完了全程,還真的要再被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