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望這兩個月過得十分順利,研究往前邁了一大步,蘇雲朗天煞孤星的體質也被壓抑了不少。
孟平卻十分狼狽,安歌找到了新的樂子,最近找他的次數也就少了許多。
不少同學都發現了孟平的窘況。
孟平這一個月穿的都是之前舊的衣服,他一直都是一身的名牌,每天不重樣的。
林舒望卻看的明白,孟平家境平平,這些東西就是撿安歌剩下的。
孟平現在的處境傳遞出一個信號,他與安歌分心了。
蘇雲朗無意中撞見孟平和他的小弟聚在一起,研究放學找同學“借”點錢。
轉天他就將一個裝著三萬塊錢的信封放在了抽屜裡。
孟平一整天都在控製不住的往蘇雲朗抽屜裡瞅,兩分鐘一次的頻率,讓林舒望想不注意到都難,他小聲提醒道:“孟平最近有些缺錢,你還……”
蘇雲朗衝他的眨眨眼,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林舒望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體育課。
孟平找了個肚子疼的借口,早早的離開了操場。
蘇雲朗與林舒望對了個眼神,自己先回了教室,林舒望則去找了鐘紹輝。
孟平推開門,看著空空蕩蕩的教室,十分滿意。
蘇雲朗的座位很偏,而且還是攝像頭的死角。
孟平又看了一圈,確定沒人,才閃到蘇雲朗的位置上,翻找起來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個信封。
他用手指捏了捏,滿意的勾起了唇角。
這裡麵至少也有三百張。
孟平將錢揣進兜裡,起身剛要離開,就有人推門而入。
他下意識一抬頭,正好撞上蘇雲朗似笑非笑的眼神。
教室外陸陸續續的響起腳步聲,林舒望和鐘紹輝也一前一後的從門外進來。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孟平緊張的有些結巴。
“也沒有多久,大概就是你把信封翻出來的時候吧。”蘇雲朗指指孟平放信封的口袋。
“你胡說八道什麼?”孟平矢口否認。
蘇雲朗反駁道:“到底誰在胡說八道,咱倆說了都不算,還是看監控吧。”。
“行啊。”孟平抑製不住的揚了揚。
蘇雲朗把監控錄像作為指認自己的證據,可這個位置是攝像頭的死角,即便他做了什麼,這裡也拍不到。
隻要沒有證據,蘇雲朗就拿自己沒辦法。
他開口嗆道:“既然你說監控錄像,那便去調啊。我倒要看看,是我偷拿你東西,還是你們幾個合起夥來,誣陷好人。”
林舒望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機:“我現在就報警。”
沒有監控,孟平變得有恃無恐,甚至還主動給林舒望讓開一條路:“你報啊,警察來了,發現不是我偷的,我就告你們造謠誹謗。”
林舒望毫不猶豫的從包裡拿出手機,快速地撥通了報警電話。
孟平以為這幾個人是在虛張聲勢,又仗著監控沒拍到,才敢這樣肆無忌憚。見林舒望真的報警了,他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白了。但也強撐著沒有動作,虛張聲勢的站在原地。
警察本以為是學生間的小打小鬨,結果幾個人各執一詞,每個人的態度都很強硬。
加上三萬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最終還是將幾個人帶到派出所調查。
這件事鬨得很難看,學校不少人都聽見警車鳴笛的聲音。所以,當幾個人跟著警察走的時候,不少學生還趴在窗戶口,偷偷的觀瞧。
事情鬨大了,林舒望反而放了心。
林舒望到了警察局,突然變了一套說辭,將走時特意拿上的鋼筆放到了桌上。
“這支鋼筆上有一個小的攝像頭,還有錄音功能,我平時上課的時候會用一下。體育課的時候忘關了,沒想到還能錄到有意思的東西。”說這話的時候,林舒望的眼睛一直盯著孟平。
孟平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林舒望算準了自己會偷錢,剛才在學校的時候什麼都不肯說,一方麵是想讓自己放鬆警惕,另一方麵就是想把事情鬨大。
現在這個情況,就算是學校想保自己,估計也保不住了。
他雖然不在意這個學是否能上下去,但他絕對不願意在檔案裡留下這麼一筆。
孟平又氣又惱,罵人的話已經到嘴邊了,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隻能壓下怒火,說出的話也軟了下來。
“你倆說吧,要我怎麼做,你們才肯罷休。”
“主動退學。”蘇雲朗拿著鋼筆在桌上點了點,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孟平剛想發作,蘇雲朗又繼續說道:“如果你同意,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這三萬塊錢你也可以拿著,如何?”
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
最簡單的精神控製手段,偏偏也十分有效。
孟平氣不過,卻也沒有什麼辦法,加上又有把柄在兩個人手上,隻能同意。
孟平退學後不久,安歌便隨便找了個理由,約了林舒望放學後見麵。
蘇雲朗有些不放心,想要阻攔卻也沒有立場,隻能萬分不放心的看著林舒望去赴約。
兩人約在學校旁邊的書店。
安歌仍保持著隨和熱情的樣子,從見麵開始,就一直在主動找話題。
隻是,這些話繞來繞去,總是躲不開蘇雲朗與孟平。
林舒望一邊聽他說,一邊翻著手裡的書。
“月神,我說的這些你聽明白了沒。”安歌說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突然向林舒望靠了兩步,握住了林舒望的手。
林舒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手抽出來,又忙向後退了兩步,與安歌拉開距離。
安歌的眼神變得有些哀怨:“咱倆家勢差不多,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的才對。我就是看你與那個蘇雲朗走的很近,是想給你提個醒。那個蘇雲朗不是什麼好人,又有天煞孤星的傳言在。你對他這麼好,他還不領情,又何必強求呢。”
林舒望“啪”的一聲合上書,附近的人都向他這邊看來。
林舒望衝周圍歉意的點點頭,轉身出來了書店。
出了書店,林舒望勉強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和:“我和誰交好,這不關安少爺的事。至於,安少說咱們兩家勢差不多,那是我高攀了。林家和安家或許還能一比,但我這個少爺可沒法和安少比,畢竟我交朋友還是很挑的,也不會把自己用過的東西施舍給他們。”
現在誰不把孟平的事當笑話看,這件事自然也成了安歌的逆鱗,提也不能提。
安歌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本來就是安家最受寵的少爺,平時誰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這種話。
安歌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冷:“既然林少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我還是要你提個醒,孟平和蘇雲朗關係可不錯,現在是什麼下場你也看到了。現在你和他交好,保不齊以後也會落到這麼個下場。”
林舒望滿不在乎的說道:“孟平偷錢,他現在這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或許如此吧,不過孟平家還是挺有錢的,為了三萬塊錢,也犯不上,林少覺得呢?”安歌意味深長的看了林舒望一眼。將書的塑封拆開,隨意的翻著。
林舒望冷哼一聲,沒有搭茬。
見林舒望油鹽不進,安歌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林少是聰明人,我就直說了,我就是不想讓蘇雲朗好過。”
林舒望沒有想到安歌回如此直接,他看著安歌的眼神,不由的退後兩步:“為什麼?”
“你應該是能理解我的,像我們這樣出生就站在終點線的人,生活就是這麼的無聊,當然要努力的給自己找些樂子,那些常見的東西,我早就玩膩了,但是吧,人這種生物就非常的有意思,尤其是蘇雲朗,就更有意思了。”安歌朝林舒望走了一步,將自己和林舒望的距離重新拉近。
見林舒望沒有說話,安歌以為他已經開始心動了,於是又加大了自己的籌碼:“林少同意的話,我可以送林少幾個生意,算是給林少之後鋪路。自然了,要是林少想以後跟著我一起玩的話,那就更好了。”
身後巷子的拐角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林舒望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但安歌的話讓他無法分神,這樣的惡意讓他隻想掉頭就跑。
林舒望還想要後退,到安歌已經將他逼到牆角了,他隻能堪堪站定:“我對不擅長做生意,也不感興趣,林家以後怎麼樣我不在意。所以,我與誰交好都與安少沒有關係。但安少若是將蘇雲朗當作樂子,恐怕以後少不了針鋒相對的時候了。”
林舒望的回答安歌的意料之外。
他以為想要控製一個人,無非就是威逼與利誘,若是不成功,那便是籌碼不夠。
他現在給出的籌碼,無非是看在林氏集團的麵子上,單單一個玩物還配不上這樣的籌碼。
他沒想到他的籌碼已經如此豐厚了,林舒望還是油鹽不進。
安歌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從口袋裡拿出紙巾,仔細的擦拭著剛才握過林舒望的那隻手,像是在擦什麼臟東西。
他退後一步,將手上的帕子碰到了林舒望腳邊:“是我小看林少了。”
“安少以玩弄人心為樂,可要小心,說不定哪天你也會成為彆人的玩物。”林舒望抬腳踩在了那張絲帕上,衝著安歌勾了勾唇。
安歌被林舒望笑的有些發毛,不自覺的僵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後,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剛想發作,就看見巷子中那一閃而過的影子。
這個遊戲,也許還有新的玩法。
他恢複了之前的淡然,拍了拍林舒望的肩膀:“林少,你就好好守著你的天煞孤星,千萬彆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