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回到大姨家,很久不去,轉眼間那兒已經是當地有名的旅遊景點。媽媽在和大姨敘舊,天氣熱的不行,買了瓶水之後,我找了塊風景好的地休息。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近,打斷了我飄遠的思緒。那大概是遊客,人群中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人群又走近了,幾乎有十幾米遠,我才發覺那個熟悉的身影是前任。
在這見到前任是我沒想到的,我下意識挪動位置,隱藏在障礙物後麵。本來打算待人群走遠的我,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前任的方向,一群年齡相仿的遊客交談甚歡。前任還是很白淨,笑起來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憂鬱,大概是近些年過得不錯。
不知道為什麼會下意識藏起自己,或許是自己過的不算好?也或許是對社交的恐懼,年紀越大越討厭社交的我,活脫脫的i人。還是說我對於曾經的那段感情心虛。應該是都有吧。直到人群走遠,我才慢吞吞走回大姨家。
路變得更好走了,路上也更美了,陌生之餘也還留存著一些熟悉。小時候很喜歡來大姨家,假期或者過年我都會來,為的就是大姨的餃子魚湯。這是我從小稱讚到大的一道菜,也是我最愛的一道菜,就連媽媽也沒能複刻那個味道,隻有大姨家有。
小時候來大姨家的路並不好走,路上鋪了石子,但每一顆都深深的嵌在泥裡,沒下雨倒好說,一下雨就格外難走,滿褲腿的泥和提不起的鞋也阻擋不住我的步伐。大姨家的位置看作圓心,明明隻用走一個半徑,但路是按照圓弧修的,隻能繞一大圈。我喜歡走小路可大姨說彆走小路,小路泥多還有看不見的坑,蟲蛇也不少。我說小路近,比走街心近了一大半。對此大姨也是認同的。
快要走回到大姨家門口,我停下了我緩慢的步伐。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姨家門口。我又一次退縮了,轉向了那條去老橋邊的路。明明是回自己大姨家,甚至是母親也在那,可我就是沒有勇氣靠近。
和前任在一起是我青春時期少有的衝動,那時我覺得青春嘛總要不計後果的做些什麼,轟轟烈烈的才能讓青春更難忘。在我意識到那份不一樣的感情的時候,我表白了。我也很幸運,因為我不是單戀著,前任也同樣喜歡著我。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相處的越久就暴露出越多的問題,前任從小是在愛裡長大,父母都是那種不吝嗇表達愛意的人,可我和我的父母很少直述愛。相處中我經常會退縮,最讓我退縮的還是家庭情況。前任的父母都是中層乾部,而我的父母隻是普通的打工人,前任給予我的,以那時候的我還沒有能力做到平等。
更讓我覺得不自信的是我不確定自己未來會不會做到比對方的父母更好,給予無限的耐心和愛還有豐厚的物質條件。後來我還是退縮了,分開是對方提的,我也做到了決絕。答應了分手,不聯係對方,路上碰見了也不再打招呼。可有一次路上遇見,前任還是拉住了我的手,當時我沒敢看對方的眼睛,直接沒抬頭看著自己原本要走的路。她說“我們能不能不這樣”。我沒有回答,抽出了我的手沒有停留。提分手的那天如果我挽留了我們確實不會這樣,又或者是她向我投來目光時我不躲避我們也不會這樣。可我不覺得藕斷絲連是負責任的行為,所以我表現的非常決絕,讓我們退回陌生人的關係。
後來我們依舊在一個學校,偶爾遇見但不會打招呼了。直到高考我們斷了聯係,也沒打擾過對方。所以我在看見前任時覺得意外。
後來聽說她學了法律,現在大概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生活無憂。年輕時候的她雖然乾乾淨淨但經常帶著憂鬱,一部分是因為父母決定自己的未來沒有反抗的機會;一部分是因為和曾經朋友關係並不太好。所以我知道她表麵乖巧背地裡抽煙輕微自殘,在未分手前我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邊,也看見過她很多開朗大笑的時候。看見她現在開朗的笑我竟然有釋然的感覺。
就像那句“沒有誰離了誰就不能活”,我們都在各自的世界的活的很好。在老橋旁邊已經坐了一段時間了,正起身拍著褲腿上的草屑,抬眼有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有種躲不過去的感覺,但我還是拔腿就走。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出現了,覺得默契想想又覺得是必然。這座老橋已經有很久的曆史了,遊客從來不會錯過;而大姨家現在是有名的民宿,外加大姨家開在民宿隔壁的農家菜也是這裡好評不斷的地兒。
找了條小路回大姨家,借口給遊客騰地方便走的更加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