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盛屆時已經走了許久。
“唐老師,能出來一趟嗎?”徐雅小聲的說著,生怕影響孩子們考試。
“什麼事啊,徐小姐。”
“哦,是這樣的,享盛是你的學生吧。”
“對。”
“我想收他為徒。”
“收徒?那你找錯人了,我沒那個權利,或許你可以去找他的爸媽試試。”
教室裡安靜的掉根針的聲音都聽得見,外麵的交談聲固然會有不少人聽見,於是慢慢教室開始喧鬨討論起來。
而金柯卻在想:享盛到底被帶去哪了,他怎麼了。
“我很急,我很擔心!”金柯小聲嘀咕,快要哭出來了。
他知道,金柯不能是回家,他的書包還在這,他也清楚,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最近他的狀態下滑很嚴重。
“唐老師,我想去上廁所。”金柯手裡攥著紙巾。
征得同意後,狂奔向廁所的方向。
實則,他在滿學校找享盛,他站在校園的中間,四處張望,可靜如死灰,除了風吹下樹葉的聲音,就沒有任何動靜。
他失望了,他去了食堂,亭子,還有那個小操場。
都不見享盛的蹤影。
時間快不夠了,馬上下課了,他也顧不上,即使找不到,也拚命在找。
“嘟嘟嘟----”
下課了。
由於是考試,需要連著考好幾節課,唐老見金柯還沒回教室,便派人去找金柯。
“好點沒?”
“好多了,謝謝老師,說出來心裡舒暢多了,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交流現在。”
金柯看見享盛和學校的心理老師走下台階時,心裡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釋然一笑。
便回了教室,回教室的路上碰巧遇見了來找他的同學。
“你上個廁所上那麼久,便秘啦,正好我媽最近在買一款治便秘特彆好的產品,試試嘛,明天給你帶過來。”
金柯笑笑不說話,心情好了一半,不是因為推銷產品,而是因為見到享盛。
滿臉春光燦爛,他自己聊的不亦樂乎,追著金柯聊,而這一幕剛好被享盛撞見。
享盛隻是笑了笑,但是嘴角依然沒下去過。
“姐妹,我和你說,就那個享盛,絕對是要成大事的啊,我去見過你們說的那個人了,太難纏太無賴了。”
“我決定了,我要收他為徒。”
政治老師很是欣慰,聽到收徒心情也是不一般的好。
“不過,享盛這個人吧,怪得很,最近啊,不知道什麼原因,狀態下滑很嚴重,好像是受了什麼創傷似的。這不老唐帶去宣泄室了。”
徐雅:“這樣啊,那看來還是內核不夠強大啊,不過,我還得看看他的想法。”
“報告!”
金柯和一名同學回來了。
“進來,得快點寫了,不然時間不夠了。”
剛找來魂的金柯,拿起筆沙沙一頓寫,三下五除二就把試卷寫完了。
此時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鐘。
“報告!”
享盛回來了,狀態肉眼可見的改善了很多,至少有笑容了。
“過來,享盛,辦公室有人找你。”
“哦,好。”
金柯看著享盛狀態回暖,心情無法言語,在心裡說了一萬遍:“我老婆真棒!”
現在的享盛走路都帶風,身子挺拔了起來,不在想前兩天那樣佝僂著背。
“老師,您找我?”
“是啊,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
“好啊。”
“你願不願意當我的第一屆徒弟。”
“可是老師你能教我什麼呢?”
“你想學什麼都可以。”
“哦,老師你能來找我說明事情已經擺平了吧。謝謝師姐啊,可是我這個人吧,一個字‘怪’不喜歡被束縛,喜歡的領域有特廣,還總喜歡自己瞎摸索。”
“我懂,你不用謝我,這一次,也深深讓我明白,這人啊,不能驕傲了,我就是抱著輕鬆拿下的心態去的,結果一敗塗地,我需要學的更多,我更認為我自己沒資格成為你這種天才的老師。”
說完,徐雅走出了辦公室,正巧碰上唐榮。
唐榮見她臉色不算差,便說“享盛,答應了?”
“沒呢。”
“哦,那個試卷在你座位裡麵,你抓緊時間做一下,做完給我改。”
“好。”
說完,享盛回了教室,開始做起了題。
“享盛,你怎麼回事啊?”金柯疑問。
“你真想聽?”
“當然。”
“關於你哦”
金柯猶豫了一會。
享盛腦子也抽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讓夢境成為現實。
“說吧。”
“你去問老師唄。”
金柯:“不是,你耍我。”
吳華:“享盛,你終於臉上有笑容了,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太黑暗了,你不會是抑鬱了吧,學習學的?”
“嗯!”
看完心理醫生的享盛懷著一顆,創死所有人的心,抱負社會,也或許是因為剛剛那場宣泄,宣泄的不僅僅是最近這場夢,更是宣泄了壓抑了十幾年的憤怒,使他真的解脫了吧。
“嗯?”
他們倆都震驚了,隻見享盛翻著卷子,在草稿本上畫著畫那。
“享盛,腦子?”
“有事,壞了。”
他們相視一笑,他們知道應該不嚴重了,便散了,讓享盛專心做題。
吳華火急火燎的跑去分享這消息,而金柯則是回到座位上努力適應現在的享盛。
體育課。
享盛在樹下休息,吳華和唐玲都被唐老叫去搬書了,楊鑫在和她的男朋友撒狗糧。
本來享盛是和楊鑫一起在玩的,奈何她男朋友正打球呢,一下就被吸引去了。
此時,他們班的男生或許在思考怎麼去找場,現在整個操場都沒有場,且人都是爆滿的。
金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又和他們打成了一片,有說有笑的。
而享盛在這孤零零的站著,他想去找個地方坐著,但是他一坐就忍不住拿出他那最新買的《阿衰》,現在體育老師就在台階上,被發現了必定被沒收。
他們在那打打鬨鬨,推來推去,享盛也不知道在乾什麼,經過上午的心理谘詢,雖說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不過他還是非常焦慮。
焦慮金柯到底是不是直男。
焦慮金柯喜歡什麼樣的。
推來推去,一直把人往享盛這邊推,享盛不知在想什麼在那發了一會呆,而一會呆的功夫,金柯被人推到了這邊,金柯一個沒站穩,往後仰了一點,恰好肩膀和後背碰到了享盛。
這下他們倆才反應過來。
“男團”中的那些人,這是有點驚訝的樣子,可能也有抱歉的意味,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金柯的心理狀態由一開始的很懵到漸漸滿足最後細細體味,雖然就是碰到了一下。
享盛感覺身體一陣酥麻沿著他的肩膀傳遞到他的大腦,嗡嗡作響。他感受到了金柯的肩膀是那樣強勁有力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享盛心中會心一笑,而外表卻隻露驚訝。
就這樣,一節體育課享盛都在回味,思考。
“好想和他在一起”
“真的喜歡”
……
心裡這樣的聲音愈來愈強烈,像是馬上要衝出心臟,表達出來,可又不知為何,不知被什麼枷鎖所束縛。
金柯細細回味著這一切,再想到考試時沒見到享盛的緊張,他怕了,他怕享盛離他而去,他想要和享盛在一起,但是他又怕了,他怕被彆人嘲諷。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幾乎沒怎麼說過話,但是都在細細觀察的對方,對方的一點蛛絲馬跡都可能被無限放大,在進行過度理解。
*
“享盛,我聽說明天你媽媽邀請我們去你家吃飯啊。”
“?”
“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天呐,這你都不知道,好像我們都邀請了,據說是你媽說你最近狀態不對,像是抑鬱了一樣,想找我們了解下情況。”
“怪不得呢,昨天還說要讓我明天晚上自己出去買點東西,逛逛街,算盤珠子打在這啊。”
“你們去嘛?”
“你媽實在太熱情了,我們都無從拒絕。”
“哦,那你們去吧。”
“可是他肯定要向我們打聽你,最近我們都沒怎麼說話,你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我們都好很焦慮啊,我們也不了解啊。”
“沒事,到了那你就吃,他問什麼你隨便搪塞過去就得了。”
“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隻能這麼做了,唉,第一次做昧良心的事還怪不好受的。”
“你是第一次嗎?”
他們倆一笑。
等吳華離開享盛的時候,金柯追上吳華。
“誒,我也接受阿姨邀請了,我剛才才知道,原來享盛會不在家,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又住他家對麵,我要是拒絕阿姨絕對來我家把我拽去,這樣,你明天在飯桌上幫我打打掩護,OK?”
“拜托,你剛剛聽到我說的話了吧,我最近也沒和他怎麼玩,我也不了解他到底是怎麼了啊,我們倆是一路人,你該去問享盛他到底怎麼了,我不太好問,你去問,去。”
“問什麼?”
“你覺得阿姨明天吃飯會問你什麼,你就問什麼啊。”
金柯心想:“會不會太草率了,雖然我很擔心他,但我也不敢直接問他啊,不然我們說不定早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