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代入青年,這樣的人就不能以常規的想法去看待。他的身體可以變化,多的是出其不意的套路。
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沒有武器的拳頭都很快,但要想贏得勝利,同樣不使用熱武器的趙秀香要比他更快。
淡漠感情的外表下是一顆濕.潤的心,隻有在戰場上,趙秀香身上所爆發的那種熱血的情緒,才能將她變成一個使自己的生命力展現得淋漓儘致的人。
“想看點有意思的嗎?”
陳的聲音響起,周靈知道他又要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囚犯要接觸上趙秀香的瞬間,係統關閉,陳代為指導的屬於戰場第一視角的臨時體驗卡極速生效。
低頭看自己,脖子上的金環亮起來,這是台上的囚犯才會有的東西,意識到了這一點,周靈下意識激動起來。
在趙秀香視角裡,囚犯或者說是代入視角的周靈,隨著反擊的漸漸嫻熟,他不再是被狩獵的可憐蟲,而是追擊著獵人的猛獸。他的招式顯然要比長白要高明的多,拳拳到肉,那空鳴的聲浪就是這樣發出來的。
似乎也是意識到了自己躲避不了趙秀香的招式,青年正麵迎擊。高手之間對決十分激動人心,在周靈沉浸式體驗卡到期之前,他想象著這樣強大的力量如果真的屬於自己,他是不是就可以完成過去自己無法做到的事?
和平時崇尚文理,迷亂時崇尚武力。
周靈相信趙秀香現在也是這樣的感覺,看著她不破的身姿,意識在局中甚至能感覺到她貪戀戰鬥的情緒。
周圍爆發出尖叫和呼聲,人擠人地推搡和呐喊,操盤手幾乎要守不住自己的盤子,大量的源幣散落到地上,但人們的視線全都被擂台上的戰鬥吸引,直到身體移位源幣被踩在腳下,也沒有多少人去在意這百千枚錢。
周靈的身體守在第一線的看台,臉幾乎要貼上散發藍光的保護罩,但他的精神力集中,視線全都在陳給他的代入指令裡,沒有被台下的混亂所影響。
他的心揪著,帶入囚犯的視角,不斷的找尋著對手的弱點。但周靈所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也許可以嘗試的,從前無法實現的,甚至是將力量提升到陳係統記錄的最高強度,經過複雜的演算,竟然都沒有可以直接壓過趙秀香的可能。
周靈通過囚犯的眼睛能看到趙秀香的身法,但就像是鬼影一樣,將要接觸她的瞬間自己攻擊的落點錯位,甚至還有可能吃到來自其他方位的拳頭。沒有源能的波動,他可以肯定這不是什麼異能,而是單純的實力碾壓。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趙秀香身上的傷疤都是真槍實刀練出來的。
這場打鬥沒有在分出實力高低的第一時間結束,可能又持續了小半個鐘頭,囚犯的四肢被拳頭打飛,然後不斷地通過詭異的軌跡運行回戰鬥的內圍。
雙拳難敵四手,這話放在趙秀香身上就不適用。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對於空中亂飛的肢體壓製力十足,甚至踩上了囚犯的殘肢,非常大力地粉碎了上麵經過強化的不正常結構。
周靈雖然隻是視角代入,但光是看看就會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痛,不過囚犯也沒放棄,但對比趙秀香,他顯然是要力竭了。
血霧升騰,懂點異能的人都知道這是要放大招了。地上的源幣散發著藍光,和囚犯身上的能量達成共振的頻率。
歃血為刃,血珠劃破趙秀香的臉頰,但靈活多變的威脅並沒有止住她的腳步。囚犯在極短的時間裡並未找到自己的優勢,執法官設立的特級能量保護罩都被血霧震得猙鳴,無差彆性的攻擊嚇得吃瓜群眾連連倒退,周靈都被這樣的能量波動震得一踉蹌,但確實看不到什麼勝利的機會。
“你很強,是在下輸了。”
戰鬥還沒有結束,但青年囚犯卻想要放棄了,這正好觸了趙秀香的黴頭,似乎對她來說主動認輸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她並沒有停下她的拳法,而變本加厲的懲罰這個想要逃離戰鬥的反叛者,所以更加手下不留情。
視角裡的趙秀香張開拳頭手呈爪狀,又是沒見過的招式,周靈甚至感到害怕了。整個戰局完全陷入了她的節奏,但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武者的傲骨不可輕視。
結果囚犯的狀況可以用慘烈形容,但卻不是之前失敗的罪犯那種狼狽的慘烈。至少他對於這一事實接受的很認真,以至於周靈聽到了在第一視角的效果裡陳評論說的“確實有幾分氣骨”。
但勝敗終有成數。
一隻蒼白的手斷掉了三根手指,殘破得不像樣,熟悉地滾落到周靈的腳邊。在周靈的視野裡,他上一刻還在第一人稱成像係統的沉浸式裡瘋狂吸收這兩位大拿的戰鬥知識,下一秒陳就把他踢出機械指令權限,瞳膜暗影一閃,視線清晰回來的時候那抹帶血的雪白就淪落到了他的腳下。
這種感覺是難以言喻的。
但成王敗寇……
周靈現實的視線中,很難想象不遠處跪倒的青年就是之前蔑視長白的囚犯。
他嘗試一步一步走,但已經到了完全爬不起來的程度。趙秀香身上沾了不少血,但還是走到周靈麵前撿起落在地上那隻手,看上去非常大力地砸到青年身上。
確實非常大力。
囚犯直接倒下了,然後周靈絕對在趙秀香臉上看到了一絲尷尬。
重裝組合,血液像線一樣在他身體上延伸。
他整個手臂和手上都已經有像是燒傷才有的疤痕,就像周靈之前在他斷臂上見過的一樣。細微的血珠滲出,看著就很痛,但囚犯用剛組裝好還不太靈活的一隻手按壓手臂上的骨頭令其回到原位,“哢嚓哢嚓”的絕對是斷骨的聲音,但就青年的表現來說,絕對是習以為常。
圍觀的群眾還沒有反應過發生了什麼,操盤手看著1:999的賠率,流著熱淚,開始劈裡啪啦地鼓掌。趙秀香翻到擂台下,青年的視線跟隨著她,似乎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什麼。
周靈離擂台最近,能清楚的看到,青年的臉上發生了一絲詭異的微笑,一副還挺高興的模樣。
不過他脖子上的鎖環已經不亮了。
隨後一開始的執法官和緊急調動過來的五個黑袍人非常粗暴地夾著青年還沒有組裝完成的斷肢將其提起,然後在周靈的麵前將他放下。
“根據規定,勝利者獲得囚犯的獎勵。補充芝城黑獄部分的附加法規:沒有在擂台上殺死囚犯的情況,剝奪所有人身權限後,將由刑法第二條消除異能影響,最後由勝出者決定其生死。”
這話當然不是對周靈說的,而是對他身後擰著自己衣服上鮮血的趙秀香的通告。
不過趙秀香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周靈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姐不能說話了,他得當她的小喇叭。
在執法官的指引下,周靈以勝利者的姿態走上了擂台,在無數驚掉了的下巴裡,以自己的身高壓製住還沒開始行刑的審判長,伸.出一隻手,似乎在索要獎勵。
操盤手瞬間對周靈這個小白臉起了敬意,飛速地最先準備好那一枚免費源幣賠得的999源幣,包在芝城最先進的儲物球裡,算是他的附加贈送。儲物球可變大變小,變成和真實物品同大的狀態時,幾乎是一個大西瓜的大小,還是完全不摻水的那種。
而囚犯的獎金也非常可觀,幾個錢袋子都裝不下,最後那幾個陪同的審判官給周靈推來了一輛手推車,裡麵都是錢,看著真就像小山一樣,周靈完全數不清楚這是多少。
在周靈哐哐往儲物球裡塞錢的時候,審判長口中的“處刑”方式簡單粗暴。
一根像是木棍一樣的深紫色的長針,在其他四個審判官的壓製下,毫不偏移地刺入青年的身體,從頭部開始貫穿,有“嘶嘶”的聲響。周靈嚇得撿錢的東西都停滯了,青年的血管像是被加了強壓,凸起得可怕,像是要爆炸了一樣。
周圍的人以獵奇的心態欣賞著這一幕,周靈向趙秀香投去求救的目光,卻隻得到了一個對方“無法接受你的信號”的眼神。
然後,雖然一開始隻是周靈的想象,但是那個囚犯是真的“爆炸”了。
好不容易拚起來的身體慢慢散落,血線剛剛想升騰起來,暗紫色的光芒閃爍,馬上就消失了。
審判長見封能針作用得差不多,再這樣下去人就死了,他捏起頂端想拔.出來,但因為囚犯的身體像是一張薄紙一樣,長針竟然偏離了進入的路線,從身體的一側鑽出來。
周靈隻覺得瘮得慌。
他看著審判官離去,而青年在擂台上躺著,一動也不動,四肢零散,各個地方都是,非常淒慘。
這次周靈沒多想,也不怵周圍散落的身體部..位,他撿起自己腳下的那隻斷臂,放到青年不能再生的身體旁邊。兩個審判官非常手腳利索地想將其他肢體扔到和其他罪犯的屍體在一塊的黑袋子裡,但被周靈製止了。
他慢慢地拚湊著,檢查了一下,雖然青年的眼睛禁閉,但還有呼吸,太太太堅強了,從某些方麵也算是無人能敵。
“等等,這還缺了一塊。”
他攔住清理擂台的執法官,詢問會不會有人偷偷帶走犯人的身體做買賣或者紀念品。
可還沒等到周靈收到回答,趙秀香便推著之前那個當獎品的小車,裡麵是一根戴著戒指的手指,剛好是缺的那一塊。周靈把青年抱進小推車裡,現實情況需要他少量多次操作,確實不重。完成之後趙秀香推著半死不活的青年往城市中央走。
他們收獲了一眾欽佩的目光,而天色已晚,狂歡的盛宴馬上開始。
周靈也是怕錢多樹大招來禍患,現在趙秀香就是他的大姐大,他非常鄭重地將裝著無數源幣的儲物球交給趙秀香,並且十分自然地主動推起了這個“鏟屍”車。現在趙秀香在他心中的濾鏡108層,無論她想做什麼,周靈跳上跳下都會支持,學那些迷妹給她造個橫幅也不是不行。
而且趙秀香心情看似還不錯,沒有和周靈計較什麼,這時的陳跳出來。
“秀香,寶刀未老啊,又一桶金,還拐了個肯帝亞人,未雨綢繆,不錯不錯。相信老板一定會喜歡這份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