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子很熱,估計住在這附近的人聽到動靜也趕過來湊熱鬨了。周靈來的早,占據了前排的位置,一回頭,發現全都是腦袋,有點犯密恐。
“最後一場了,大家一定想不到會是誰來,有沒有人敢上?”
原來那些大漢的隊伍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而趙秀香依舊定定的站在那兒,看樣子是鐵了心要上場。
“小姑娘,傻站著乾嘛?快給咱們長白讓讓路呀。”
周靈探著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但趙秀香依舊擋著沒有讓路。
“哎呀呀,快點,長白你先上。”
刀疤臉推搡著一個男人繞開了趙秀香,這時一個金色的籠子被推到了擂台中央,它積聚了所有人的視線。很快就有人叫喊著喝彩,這次執法官全部上場,圍了擂台一圈,而台下的人急不可耐,想要趕快開始。
不知道這裡的人們是不是身體素質都這麼好,那個名為長白的位置同樣也沒走正常的參賽者通道,像是能飛簷走壁一般,非常輕盈地跳到了擂台中央。
這就是功夫嗎?周靈深深地慕了。
金色的帷幕拉開,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隻斷臂。裡麵坐著一個人,他的眼睛被蒙上,僅剩的那隻手和雙腳鎖在一起,周靈定睛看去,發現他脖子裡的項圈赫然已經亮起了黃光。
“黃牌兒?也就是說他已經殺過了超過100個人!”
“也許不止呢,你看那隻斷了的胳膊,一看就是活生生被打斷的,他肯定是犯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不然也不會被送到這裡。”
“但這也太危險了吧?”
黃牌亮相的那一刻,坐在前排圍觀的吃瓜群眾都非常有默契地後退了兩步。
議論聲紛紛不止,而前頭隻剩下周靈還傻愣愣地站著。
不是他不想動,是他實在是邁不開腿,因為他看見同樣站上擂台的,不隻是長白,趙秀香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也慢慢走到了擂台的中央。
執政官有些意外,但趙秀香也隻是做出了一個先請的手勢,然後席地而坐,似乎是在候場。
她這一行徑不知道震驚了多少底下的吃瓜群眾,包括周靈。
“喂,你看那個女人,咱們之前見過她嗎?”
“真是好膽量,不過她應該是沒有機會了,畢竟有長白在,武癡可不是徒有虛名。”
四下的猜度越來越激烈,但誰也猜不透趙秀香的來曆,而唯一知情的周靈雖然有些為她擔心,但看著趙秀香一副波瀾不驚的情態,他心裡也十分沒底。
“果然是人傑地靈的芝洲,今年擂台賽真是格外精彩,下注在比賽時開始的那一刻才會停止,所以有沒有人想繼續為兩位勇士助力?友情提示,剛才上場的那位女士現在的賠率是最高的,有沒有人想博紅顏一笑?”
周靈看見周圍的人不斷在賭.桌旁出手,而這時他挪動了兩步,卻發現之前他站的位置上有一個小硬幣,上麵有一顆明晃晃的星星,大概就是商人口裡的一星“源幣”。
猶豫再三,周靈還是磨蹭到人堆裡,悄悄地為趙秀香下注了一枚源幣。
他看見了掌盤者有些憋不住的笑,是他給的錢太少了嗎?
確實,窮光蛋說的就是他,但隨著一聲令下,囚犯的機械鐐銬被摘下,所有的視線都再次回到了擂台中央。
中央的青年像是沒有睡醒,枷鎖打開的那一刻他並沒有動作,但過了一會兒,唯一完好的那隻手微微抬起,掀開了蒙著臉的那塊黑布,他睜開眼,周靈發現這是一個金發碧瞳的男人。
此時人群中發出了叫喊聲。
“我知道他。”
“肯帝亞都的勇士,最負惡名的劊子手,他本來應該在戰場上戰亡的。”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叛徒他不應該活著。”
“他就是血腥的代名詞,莊家可真是下了血本,所以這才是接下來才是看點!”
青年的身體好像被束縛了很久,有些僵硬地轉動轉動他的關節,然後像一個傀儡一樣,以非常詭異的姿勢站起。
“早上好呀。”
異常嘶啞的聲音,但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趙秀香此刻已經完全是一副看戲的狀態,隨意地坐在地上還托著腮。她仔細地觀察著這個青年,但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向來沒有波瀾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雖然描述起來很誇張,但是周靈所看到的現實就是如此。青年非常詭異地以不可能的姿勢扭動著他的身體,像是在把機器零件零零散散地拚接。畢竟將手腕倒轉240度這樣的操作,正常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長白脫下了他的外套,非常瀟灑地揚起,台下立馬有迷妹接住,並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正對著擂台的地方已經舉起了寫著非常響亮的口號的橫幅。
“長白長白向前衝,頂天立地你最行。”
看著這些小迷妹們推波助瀾,連周靈這樣的直男都有些尬住。
擂台上的人絲毫不被影響,他內裡輕薄的衣服顯露出他堅強的肌肉。從側麵看去,那種可以鼓出來的胸肌一定非常有力量。
青年環視四周,似乎了解到自己的處境,並且竟還微微地對著圍觀的觀眾們招手,似乎以為這場表演會勝利的主角就是他。
周靈這才發現這個青年如果忽略掉他那扭曲的身體,長相也是很瀟灑的,至少絕對有小姑娘好這一口。
果然,顏值即正義,在那冰冷的笑容的感染下,立馬有人為他倒戈。
“衝衝衝,贏了就是自由!”
周靈有些啞然,之前沒有人為他解釋這場遊戲的規則,他一開始隻是以為這隻是單方麵的虐殺,而現在情況看來並非如此。囚犯如果獲勝,則得到的是自由的權利,這很公平,因為死亡與自由向來是人們自己選擇的。
也沒想太多,周靈聚精會神地關注著在場三個人的動作。青年也是注意到了趙秀香的存在,有些高興地衝趙秀香笑了笑,同時也完全無視了身後已經抄起長.槍的長白。
眼見青年一步一步地向趙秀香走去,周靈的內心非常緊張。而趙秀香的表現依舊很鎮定,從她的眼神裡看不出什麼。
不過更快的是李長白的長.槍。
呲啦一聲。
是長.槍抨擊到地麵的嘶鳴。
猶豫就會敗北。
所以得一擊斃命。
“討厭煩人的小蟲子,你影響到我和美女交流感情了。”
不知道為何,青年是在場所有出現過的囚犯中唯一可以正常交流的人,他的語氣雖然依舊很輕緩,但背後透露的狠意卻叫人不寒而栗。
周靈非常在意趙秀香,卻發現她依舊是一副看客的心態。
這話似乎有些激怒長白,他的速度很快,長.槍更快,快到讓周靈幾乎隻看到了他的幻影。
青年雖然隻剩下一隻手,但他的動作卻一點沒有減慢。這絕對是有過無數戰場經驗的人,他的招式不像之前野獸般的罪犯們的混亂,而是有條有理地讓人招架不住。
周圍的看客都嘖嘖稱奇,兩個絕頂高手的比拚,哪哪兒都是看點。
周靈自己也集中精力,從前他在軍人預備學校裡就知道每一次戰場的經驗都是對自我的一次升華,隻是那些教官都吝嗇的很,自己也隻是半碗水的程度就來教他們,所以周靈對於自己所掌握的戰場經驗也是一直抱有遺憾。
然而台上的兩個人激烈的鬥爭中有不少他值得學習的地方,隻是他們的動作太快,讓周靈看得眼花。
“哎呀,臭小子,怎麼跑這來了?老大找你們了。”
陳的聲音突然從腕環裡傳出來,嚇得周靈一激靈。
“陳,你回來了?”
“嗯嗯,算是吧。”
“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
“就是之前你給我的那個掃描係統,現在能不能開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乾什麼?”
“我要學習。”
周靈的神情異常認真,台上的對戰實在是太精彩了,每一幀每一秒的畫麵他都不想遺漏。
“而且,趙秀香也在台上。”
聽了這話,陳立馬不安生了,叨叨叨地數落兩個人,然後周靈的手就不受自己控製,非常被動地抬起,與此同時裡麵的芯片亮起,似乎是在傳輸這裡的全息成像信息。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在歡樂穀沒打夠,還跑來這兒湊這個熱鬨,要是你們受傷了,我該怎麼跟老板交代?”
叨叨的時候,這個腕環的光芒也悄悄蔓延到了周靈眼睛邊邊的位置,再次睜眼時,視線裡就亮起了一個淺藍綠色的小光點。
而下一秒,周靈的視野就是隻在全息成像係統裡才能展現的畫麵了。
“謝謝,機會難得,還好你來了。”
現在周靈也不再執著於陳去乾了什麼的問題上了,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吸引到了擂台上,因為這種激烈的場麵對於他來說實在是過於刺激。
“能不能錄像呢?”
“吆喝,你還學會得寸進尺了。”
但陳還是開啟了實時畫麵傳播係統,周靈繼續向前,幾乎將整個臉都貼在了擂台的外圍上,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他也為自己的勇氣感到可嘉。
精彩的打鬥場麵,讓他感到百爪千撓。
好勝心驅使,如果他也能有站在擂台上的能力,絕對會是一件很振奮人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