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啊,看一看啊,十裡八街最長續航的浮空艇,包你在芝城如履無人之地。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品質之選,實屬上乘!你孫子死了,他都還能再飛!”
“香飄十裡之間,入口千種回香。精品蘇打臘肉,一片清神醒腦,兩片超長續航,三片天神登場,實在是居家旅行必備之良品,口味多樣,優惠多多,隻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做不到。”
“芝城最新設計的日常防護服,款式時尚,價格美麗,穿上..你就是這條街最靚的仔!無論是想上刀山還是想下火海,咱家的衣服都是您最好的夥伴,不要1999,也不要999,隻要99,99枚源幣,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
周靈一圈走下來,簡直都要花了眼,趙秀香也跟著他東瞧瞧西看看,稀奇得很。
那種臘肉確實香,就是不知道是用什麼動物的肉做的,要不是他沒有錢,周靈簡直是想囤上幾箱。
浮空艇應該是芝城的特產,至少他在其他地方沒有見過有人用這種交通工具出行。
至於那種衣服,實在有點太顯眼了,赤橙黃綠青藍紫,一套穿下來簡直都能去出道了。隻是那個胖胖的店主口裡用來交易的“源幣”,周靈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你都不知道?不是本地人吧。”
“源幣是由芝城執法局統一發行的張能貨幣,它裡麵蘊含的能量支持著整個芝城的運行。一源幣為最低度量單位,一般就作日常生活使用,一直到最高的五千源源幣,這樣說吧,一源幣你買個碗,五千源幣你能直接開個造碗場。並且由你自己為不同星級的源幣定價,它所代表的權利與蘊含的力量也就是它在你心中的價值,夠通俗易懂吧?”
“對了,還有一種無星級的源幣,但這種源幣隻在異能人士之間流動,至於它有何作用,那麼普通人就不得而知了。但源幣的發行受執法局的管控,要是民間真的出現了這種無星級的源幣,那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
這個賣碗的男人的話終於點通了周靈,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之前在鄭焄手裡見到的那枚沒有紋飾的硬幣,不知道它和芝城的源幣有沒有什麼關係,而且周靈對剛才男人話裡的一個字眼也特彆在意。
“異能人士”?
難道人類也發生了變異?
他在第七江南區封閉了太久,很多信息還沒有同步到腦袋裡,趁著這次來芝城的機會,周靈決定好好打聽一下近些年來發生的事。
這裡的街市很寬廣,形形色.色的人們熙熙攘攘,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末世的絕望,就好像他們依舊是在舊世界裡努力打拚的人。
“來來來,都讓一讓,精彩的要來了。”
一聲令下,幾十個穿著藏藍色袍子的人拉開他們手上的信號槍,周靈看過去,發現這些人在中央的一個大台子中抬上來一個巨大的木箱子。
有人飛向高處,有人將這個巨大的推到中間,又是一個煙霧彈出手,黑底紅字的橫幅展開入目,赫然就是幾個血紅的大字。
周靈不怎麼識字,但對這很好奇,他望向趙秀香,發現趙秀香也隻是好奇的望著。
好吧,兩個文盲。
“哎,兄弟,這上麵寫的什麼呀?”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是芝城的嗎?這就是一年一度最厲害的擂台戰了,等會兒上來的可都是十惡不赦的囚犯,誰能打贏他們就能贏到獎金,並且生死不論,這可是我們這裡的傳統藝能。”
隨著路人解釋的功夫,那幾十個身手利索的執法官就已經布置好簡易的擂台,扯上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材質,但看上去就很堅固的圍欄。為首的那個人按了一下按鈕,藍色的激光在圍欄上顯現,徹底已隔絕了這一段區域。
周靈人擠人也跟著人,慢慢擠到了擂台的前麵。他能看到對麵一個巨大的方形建築,但要說他是建築,其實也不太準確,因為它是一個由黑色圍欄全部圍繞,並且由一個長官樣子的人牽引著移動的大家夥。
這麼大個家夥,後麵搬的人一定很費力,不過也難說,如果它也安裝了那種類似磁懸浮的東西,排山倒海都不一定是難事。
周靈正想湊個熱鬨,卻發現旁邊的趙秀香已經躍躍欲試,幾十個帶著花環的姑娘在擂台周邊圍了一圈,她們唱著周靈聽不懂的歌曲,身形瀟灑,動作利落,不斷有人歡呼著,她們也熱情地回應。
但主要還是好看,讓人賞心悅目。
也沒有人宣告什麼,這場盛會由所有的群眾所烘托,在一陣叫喊聲中,黑布被掀起,周靈仔細看過去,發現裡麵有六七個帶鐐銬的人。
似乎也是被這喧鬨的情境喚醒,他們掙紮著,撕咬著,狂怒著,呐喊著。簡直就像是一群生死搏鬥的野獸。
周靈看得有些發怵,卻發現擂台前已經已經有了一些準備好武器,摩拳擦掌的人。
“老規矩,誰能把這些罪犯打死,誰就能拿到他們身後所歸屬的獎金。他們的精魂已經歸納,各個人的戰鬥等級也很明確,藍色越深則代表著獎金池越豐厚,難度也越高。在擂台上生死不論,各位挑戰者,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
似乎是對這樣的流程太過熟悉,一個藏藍色袍子的人隨意站出來,在人群裡高喊了一聲,比賽就正式開始。
周靈回頭沒看到趙秀香,卻發現她已經站到了一堆大漢的中間,那赫然是在挑戰者的隊伍裡。
“不是秀香姐,彆想不開呀,咱找到老板要什麼沒有?要這點兒獎金乾什麼?”
人聲過於嘈雜,估計周靈的話也傳不到趙秀香的耳朵裡,而且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周圍的人都已經沸騰了起來,畢竟即將陷入這生死的搏鬥,如何能不讓人興奮?
囚犯分了三六九等,首先出場的是一個看似瘦弱的人,他分不清男女,一頭亂發如海藻一般遮蔽了他的大部分臉,隻留下一雙凶狠的眼,死死地盯著他將要對抗的人。
一個彪形大漢一馬當先,以驚人的彈跳力直直地跳進了擂台中。
他的身形過於龐大,體重也不逞多讓,周靈在靠近站台的地方,幾乎都能感受到附近簡易的看台被震得顫.抖。
“這就要開始了嗎?”
節奏未免太快,連熱身都沒有。鐐銬隨著一聲電子的提示音輕輕落下,周靈也被其吸引,視線重新返回了擂台。
剛才那個囚犯幾乎是在鐐銬落下的後一秒就在當初的位置消失。
周靈懷疑自己是眼花了,可隨著一聲巨大的聲響,拳肉相撞的聲音讓他不得不直視這戰場。
可謂是拳拳到肉,這個彪形大漢還沒有抽出自己腰間的武器,就被這小小的人單方麵攻擊了不知道多少拳。
但好在他皮厚,除了身體微微露出一些恐怖的紅痕外,他也並沒有倒下,還在打鬥的間隙,一把抓住了這名囚犯的頭發。
靈活有餘,力量不足。
連周靈這個外行都能看出來戰況的焦灼。這個大漢的力氣無疑是大的,扯得這個小黑人發出嘶嘶的尖銳的叫聲。
鮮血在擂台上留下,並且甩到了周靈的脖子上,滾燙的感覺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嘭嘭嘭。
彪形大漢幾乎是將這個小號的人當球甩,他很強,戰況幾乎要往一邊倒。
但就在這時,小黑人露出他鋒利的爪牙將黝黑的頭發扯斷,趁機反撲在彪形大漢的腰間。
這已經完全就是野獸的撕咬。
周靈沉浸其間,心裡也不禁捏了一把汗。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囚犯經曆過什麼,但能被送到這裡來當活靶子,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穿刺。”
不知道誰在周靈旁邊低低的說了一聲,這個大漢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抽出了一把寶劍,僅需一擊就將這一個小人兒貫穿。
眼看著他的力道漸漸弱了下去,瘦小的身體脫落,真就像一片奄奄一息的海草。
“我靠,真的假的?”
雖然在這個世界上生命麵臨嚴峻的挑戰,也知道了小人兒的囚犯身份,但要親眼目睹這樣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作為娛樂活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周靈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操盤手,這也太無聊了吧,給我們上點好的。”
人群中有聲音向周靈旁邊的人發出質疑,周靈也轉過頭去,發現他旁邊的是一個穿戴異常整齊體麵的小老頭。
“彆急呀,這隻是開胃小菜,厲害的還在後麵。”
小老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而擂台上那個被穿刺的人讓幾個藏藍袍子的人十分麻利地收拾乾淨。
也許是剛才的情感到位了,無論是選手還是觀眾,此刻的情緒都高昂到了極致。
“喂,長白什麼時候出場?就他呼聲最高,怎麼還不出來給我們開開眼?”
“這不都把好的放在後麵嗎。這次可是有個大注,人家是奔著那個來的。”
“多大?不都是藍牌的犯人嗎?你給我透個數!”
隻見這個小商販伸..出了四根手指頭,讓旁邊的人不禁驚呼起來。
“這都是黃牌了,執政院的那些人願意放?”
“嘿嘿,這裡麵有門道裡,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坊間的傳聞流到周靈的耳朵裡,他也不禁好奇起來,這個叫長白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第一局獲勝的彪形大漢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痕,已經喜滋滋地去找執政官領取他的獎金。
對方也毫不客氣,叮了咣當地扔給他一個巨大的錢袋子,大漢估了估分量,喜滋滋地走了。
“長白是誰?”
周靈轉頭問旁邊的人。
“長白就是長白呀,芝城的冉冉升起之星,未來的大執法官。”
“武癡哩,誰也不能簡單地從他手下勝過。”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代表芝城,他絕對得排得上名!”
也許是人們對他的評價過於高昂,周靈也非常好奇這個人的實力。
陸續又看了幾場比賽,每一次都是毫無懸念的虐殺。而站在參賽者隊伍裡的趙秀香依舊沒有動作。
周靈懷疑她是不是站錯隊,或者說她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那條最大的魚。
“這打的也太難看了吧,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能贏就行,你管他那麼多乾嘛?”
“真惡心,這也太沒有人性了。”
“你還想要人性?要是真的還有那種東西存在,他們也不會成為罪犯。”
儘管知道這些人都是罪犯,但周靈還是對這樣的結果有些觸目驚心。如果換做是他,寧願自殺也不願以如此慘狀死去。
因為這根本就是對人性的一種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