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知道啦,謝謝師兄!……(1 / 1)

“知道啦,謝謝師兄!”柯西站起來,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我會繼續努力的!期待能再次和您相遇!”

“好。”裴行川彎了彎眼睛,“我也期待能看到更好的你。”

萬山朗剛從那莫名其妙的感覺中回神,看到這同門情深的畫麵,眉心皺了皺,想說什麼,又覺得跟他倆沒什麼好說的。餘光瞥見遠處裴行川助理回來的身影,他自覺任務已經完成了,頭也不回地走了。

先前那厚厚的一疊劇本,被他一上午撕了快一半兒,趙小小撿回來被風吹走的幾張,看著一桌子的紙船飛機犯了愁,正準備拿包兜回去慢慢拆,忽然一隻瘦削修長的手捏起了一隻飛機,抬手扔了出去。

紙飛機劃過長空,被暖風載著愈飛愈高,竟飄過了半麵湖泊,慢慢悠悠落在了水麵上。

“飛得好遠。”趙小小將手搭在眉毛上,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還能看見紙飛機的身影,“可那是你的劇本誒。”

“那頁拍過了。”萬山朗拿起扇子搖了搖,“這才是還沒拍的部分。”

“我們之前說到哪了?”

“什麼?”

萬山朗漫不經心地把折紙全部收進了包裡,“他去年在片場發脾氣,是為什麼?”

“哦~你說這個啊。”趙小小“嗐”了聲,“去年那劇組有個帶資進組的流量小生,演技差脾氣差,偏偏現在還流行麥麩,他那邊兒就想營銷蹭熱度。”

這個答案倒是叫人意外,萬山朗揚了揚眉,“裴行川不配合?”

“裴老師那性格,你覺得他是會配合營業的人嘛。”

趙小小哭笑不得,“裴老師大多數時候對誰都是一張冷臉,壓根兒沒管他。所以他單方麵地熱臉貼冷屁股。被那些粉絲、站姐拍了路透,就說裴老師霸淩新人。後麵裴老師真受不了那傻逼的蹩腳演技,偏那導演也是個較真的。場場戲十遍起步,天天跟著加班兒,就起了爭執。落到他那群神經病粉絲眼裡,那可不得了啦。”

雖然趙小小說得輕鬆,但萬山朗注意到他一直在悄悄觀察自己的臉色,好像生怕自己生氣一樣。

裴行川吃癟,他為什麼要生氣?事實上,這種時候誰都怕被牽扯上,明哲保身才是正確之舉。

可那個時候的他,確實站了出來。

萬山朗狀似不在意地嗤笑了聲:“罵就罵唄,手機一關不看就行了。還好沒連累我……”

“怎麼會。那群神經病粉絲像是有反社會人格,不僅開盒了裴老師的住所、手機號,各種社交賬號,居然還去他的酒店和上下班必經之路蹲他。”

“蹲他?!”萬山朗愣住了,萬萬沒想到網絡上的吵鬨會上升到這種地步,“報警把那群傻逼抓起來了嗎??”

“抓了啊,一個個魔怔了一樣,還有幾個是未成年,能有什麼辦法。”

趙小小無奈地擺了擺手,“哥你是忘記了,那天你去警局接裴老師回來後,嚇得天天守他身邊。抱著手機找團隊幫他控評,還親自下場撕,撕不過了換大號。裴老師讓你彆管,你哪裡聽得進去。”

趙小小感慨道:“幸好後來你們想辦法買通了他身邊的一個助理,那小子也是被欺負怕了,直接一口氣把聊天記錄全爆了出來。劇播出後,他辣眼的演技被眾嘲,裴老師才算徹底清白了。沒那群神經病,你們cp粉隊伍壯大的速度也不會如此之快。”

隨著他長長的一聲歎息,四周靜了下來,隻聽到風過林梢的嘩嘩聲,還有自己焦躁的心跳逐漸安靜,直到平息。

萬山朗就像在聽旁人的故事,完全沒有代入感,好像故事的其中一個主角不是自己。他想不到如果是自己碰上這件事,會怎麼做,會不會這麼衝動。

“應該不會吧。”他想:“肯定是趙小小添油加醋杜撰的。在他嘴裡,好像未來的自己真的……”

很愛裴行川。

萬山朗睜大了眼睛,像是被一道自九霄降下的雷電劈中,整個人僵成了石頭。

“怎麼可能!肯定是我顧及他的恩情!我可是直男,沒聽過同性戀會傳染的……”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越看邊上的趙小小越不順眼,抬腿踹他屁股,“都怪你,這麼會編,你咋不去轉行寫小說呢!”

“??”趙小小冤枉,“我編啥了?不是、你不能仗著失憶……”

“啊啊啊我不想聽。”萬山朗轉身就走,留給他一個暴躁的背影,“等著吧你,我回去就讓孫姐炒了你!”

他小跑著逃離了審判現場,沿著小路朝停車的地方走去。取景地比較靠裡,車開不進小路,設備都是找三輪車拉進去的,劇組人員全部步行。

沒一會兒,他看見了個熟悉的背影,正步履緩慢地朝前挪動著。萬山朗叼著根草,墨鏡後麵的眼睛眯了起來,待看清是裴行川,登時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但他這個人,永遠嘴賤,還比腦子快。逮著嘲諷裴行川的機會,就跟天津人捧哏一樣,不用腦子,高低都能整兩句,“……呦,這一會兒不見怎麼瘸了呢。”

見那人沒理自己,他還追上去,跟裴行川持平的速度,探頭看他,“咋啦,剛摔溝裡了?”

李思一見他來了,喜出望外道:“朗哥你來了,快幫忙背一下裴哥,他的腳扭了,這裡離車還有好一段路呢。”

“我剛就想說了,我臉上是寫著好欺負幾個字嗎,為什麼要讓我幫你哥做事呢?”

萬山朗戴個墨鏡叼著根草,看著就一副流裡流氣的模樣,正挑眉看著李思,像是堵人的小混混,“你誰啊你,我跟你很熟嗎?”

李思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愣,“抱歉,我——”“行了。”

裴行川開口打斷了這場鬨劇,冷淡地瞥了眼萬山朗,“她隻是關心心切,以為我們的關係好到可以尋求幫助,以後不會了。這次需要我給你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