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大概是哭了一場,……(1 / 1)

觸電 藍黎黎 3818 字 10個月前

大概是哭了一場,何亞楠情緒好了許多,她一看到林瀚東放在桌上的燒烤,趕緊拿起一串,大吃大嚼起來。

嚴宇的位置被汪洋占了,旁邊是林瀚東的位置,他隻能換到汪洋原先的位置去。

何亞楠正吃著,瞥了眼嚴宇放上桌的飲料,抱怨道:“你怎麼不拿啤酒啊!”

嚴宇一臉錯愕,“啊?”

蔣瀾敲了敲何亞楠的腦袋,“喝個屁酒啊,你還記得你是什麼身份嗎。”

何亞楠癟了癟嘴,小聲說:“人家不開心嘛。”

汪洋給她拿了瓶椰汁,哄道:“哎呀,酒這東西,又哭又澀,有什麼好喝的,要我說,還不如椰汁,我從小喝到大。”

何亞楠斜著眼睛瞧他一眼,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李尋先給蔣瀾遞過去一瓶可樂,自己喝的也是可樂,他說:“關於你的物理成績,這不是大問題,我可以幫你補習。”

蔣瀾點點頭,“這樣吧,你之後放學了先彆急著回家,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寫卷子吧。”

“啊~”何亞楠哀怨地叫了一聲,嘟嘴道:“我不要。”

蔣瀾白了她一眼,“關於你父母的事情,我們是幫不了你了,但這是你自己的事,難道你都不上點心的嗎?”

何亞楠的眼圈又有些紅了,她揉揉鼻子,說:“反正我爸媽也要離婚了,到時也沒人管我,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學習算個屁。”

“我管你啊!”汪洋大叫一聲。何亞楠看他一眼,其他人也都在看著他。他咳嗽兩聲,“我陪你一起學,行了吧?”

何亞楠笑了笑,彆開臉,“誰要你陪啊。”

汪洋指著嚴宇喊道:“那讓嚴宇陪,我陪嚴宇,這樣可以了吧?乾脆我們幾個組個學習小組,怎麼樣?臥槽,羅大美女絕對開心死了!”

“啊?”嚴宇擺擺手,“我不行,我放學就得走的。”他歎了口氣,“我接力跑嚴重拖後腿,我要有時間的話,也是先把跑步練好再說。”

林瀚東馬上說:“我也不行,我要陪嚴宇練跑步。”

嚴宇猛地看向林瀚東,“嗯?”

林瀚東很自然地說:“不是嗎?我們下午的時候不是都說好了嗎,每天放學之後我教你跑步,你忘了?”

對方的眼神過於認真,嚴宇都禁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失憶了,他們下午遇見的時候真的有說過這個事?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不信。”汪洋馬上問:“你們下午什麼時候說好的?”

嚴宇:“呃......”是啊,到底是什麼時候呢?

林瀚東推了他一下,“滾,我們的事關你屁事,你還是好好當你的護花使者吧。”

“哎呀,什麼你們我們的,討厭。”汪洋笑了,是那種很嬌羞的笑。

蔣瀾眯起眼睛,用看奇葩的眼神看他。李尋微微翹起嘴角,笑的很斯文,可他的眼神卻仿佛看穿了一切。

何亞楠瞪了林瀚東一眼,“彆瞎幾把亂說。”

林瀚東一臉無辜回道:“我說什麼了?”

老板又送上來幾盤肉,他們又吃了幾輪,嚴宇還是沒想明白,練跑步這事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

嚴格來說,他和林瀚東算不上朋友,他們隻是同學,在今天之前,他們說過的話甚至不超過十句,他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是為了汪洋?難道是為了何亞楠?還是說單純的為了班級的榮譽,要在全校運動會上爭一口氣?

夜越深,燒烤攤上的人越多,沒多一會兒,裡麵外麵都坐滿了人。

燒烤老板在燒烤架後勤快地翻著串,服務員小妹在餐桌之間忙碌地穿行,進進去去的食客大喊大叫,卻不會有人覺得吵。

嚴宇晚上吃得挺飽的,這個時候沒有太多食欲,他吃了幾串肉就不吃了。他舉著一盒椰汁,一邊喝一邊到處看。一輛出租車從他們身邊經過,緩緩開到路邊,停了下來。

從出租車的副駕駛上下來一名年輕男人,這個男人用力一甩,關上車門。出租車沒有馬上開走,男人很生氣地走到駕駛室的位置,對著窗戶激動地說著什麼。

周圍很吵,嚴宇聽不見那個男人說話的內容。他瞄一眼出租車的車牌,皺起了眉毛。

“你在看什麼?”身邊的林瀚東突然問。

“哦,沒看什麼。”嚴宇對他扯了扯嘴角。轉頭再看過去,一個背包被從駕駛室裡扔了出來,出租車也隨後揚長而去。

他們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一點,吃到每個人的家裡都打來了電話,除了嚴宇。

蔣瀾一直在勸何亞楠。

他跟她說,既然父母願意為了等到她高考後再離婚,那就說明她的父母還是愛她的,這一點不會因為他們兩個離婚而改變。

他還勸她,不要自私地把父母捆綁在身邊,他們雖然愛你,但不代表是屬於你的,他們還是他們自己的。

最後他勸她,不管是誰,確實都應該先為自己著想,但自己享受到的快樂,實在不應該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何亞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嚴宇也聽不懂蔣瀾講的這些道理,但他很驚訝,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上的都是那些課,怎麼蔣瀾就能說出這些道理。

末了,汪洋說要送何亞楠回家,蔣瀾點頭同意了。嚴宇和蔣瀾,還有林瀚東三個人挨著住,便結伴一起回去。李尋住得稍遠一些,在兩條街之外,隻好掃了輛共享自行車,自己騎車走了。

回去的路上,嚴宇想說點什麼,卻不好意思說。

林瀚東也想著隨便聊聊,卻不知該說什麼。

而蔣瀾剛才已經說累了,他不想開口說話。

他們三人沉默著,直到來到滬杭小區大門前,才各自開了口。

嚴宇跟他們道彆:“我到了,先回去了,拜拜。”

林瀚東朝他揮揮手,“拜拜。”

蔣瀾卻叫住了他,“明天周六,你彆忘了來我家。”

林瀚東比嚴宇反應還快,他忙問:“去你家乾嘛?”

蔣瀾看了他一眼,“來我家一起寫作業啊,再說了,這關你什麼事,你也想來啊?”

林瀚東輕咳一聲,看向馬路。“沒有,順嘴問一句而已,反應那麼大乾嘛!”

蔣瀾朝他翻了個白眼。嚴宇對他說:“那我下午過去。”

“好,拜拜。”

蔣瀾和林瀚東走了,嚴宇轉身走進小區。夜深人靜,樓道裡的燈不比外麵的月光亮多少,他借著手機的光上到三樓,站在門前,還能聽到裡麵傳出的電視劇的聲音。

打開門,看到嚴國興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甚至姿勢都跟他出門前一模一樣。他瞄了眼掛在玄關牆壁上的車鑰匙,但不太確定這鑰匙是不是有被動過。

嚴國興聽到開門的聲音,朝他看了過來。“你還回來啊,我還以為你今晚要在同學家住了。”

嚴宇“嗯”了一聲,剛要走進臥室,嚴國興又說:“明天我跟人出海釣魚,後天才回來,晚上不用煮我的飯了。”

嚴宇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這還是嚴國興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自己要去哪裡。他點點頭,說:“好。”

洗完澡,嚴宇躺在床上,總覺得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過得有些不太真實。

先是林瀚東主動跟他搭話,還教他怎麼練習跑步,而且據林瀚東在燒烤攤上說的,他們還約定好了要在放學後訓練,這就意味著,在校運會開始之前,他們兩個在學校的每一天都會有一段單獨相處的時間。嚴宇很期待這樣的時間,但他並不相信林瀚東是認真的,他覺得他或許隻是不想參加蔣瀾的學習小組,所以才胡亂編了這麼個借口罷了。

嚴宇翻了個身,他接著想到了何亞楠。何亞楠的家庭情況是怎麼樣的,他並不十分清楚,但在他的印象裡,何亞楠每天都笑嘻嘻的,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子。他覺得像她性格這麼好的一個人,家庭氛圍一定不差,所以他是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也會麵臨父母離婚這樣的問題。

臥室門外的電視劇的聲音終於停了,嚴宇瞄了眼牆上的鐘,現在是淩晨一點五十,嚴國興也終於要睡了。雖然回到家的時候,嚴國興就躺在沙發上,但嚴宇十分確定,剛才在路邊看到的出租車的車牌上的數字,與嚴國興那輛出租車車牌上的數字,是完全一模一樣的。嚴國興早出晚歸,但很少有在家裡吃完了晚飯,又出去繼續跑車的情況。難道車被偷了?不可能。他上樓前還特地看了一眼,車還在。他不禁開始懷疑,嚴國興所說的釣魚是不是真的,可轉念一想,嚴國興連自己出去賭博這種事情都不會刻意瞞著他,那他又有什麼事是非要瞞著他不可的呢?

想著想著,嚴宇就睡著了。他睡得不好,做了很多夢,有一兩次從夢中醒來,卻又不記得自己是因為什麼醒的。第二天他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快兩點了。想到還要去蔣瀾家找他,他趕忙起床刷牙,隨便換了身衣服,背上包,走出了臥室。

路過嚴國興房間的時候,嚴宇停下了腳步。他鬼使神差的走到他的房間門口,手放在門把上,猶豫了許久,慢慢擰動門把手,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從門縫往裡瞧,床上的被子亂糟糟的,房間裡並沒有人。

嚴宇迅速把門關上了,站在門邊,他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