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十七穿[29](1 / 1)

穿而複始[綜] 司晨啼曉 6811 字 4個月前

“夫人,您又來了。”

簾子被掀開,一位容貌清麗的夫人,緩緩走進來,見到笑靨如花的思央,忍不住對她也是微微一笑。

“夫人笑起來可真好看。”思央毫不吝嗇地誇讚。

美貌夫人輕笑一聲:“沒想到杜姑娘還會這麼誇人。”

“夫人今日想看看什麼?”

美貌夫人搖搖頭:“今日我是特地來找姑娘你的。”

思央沒多做疑問,隻把人請到裡間,讓十兩上了杯茶。

美貌夫人帶來的婢女和十兩都去了外麵候著。

“夫人有什麼想問的,但說無妨。”

美貌夫人卻是凝眉沉思,似乎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思央也不催促,隻是靜靜等待著,並且把幾盤子點心往前推了推。

窗戶微敞,夏日風吹進來,卻沒有讓人感覺到炎熱。

“這屋子裡沒有放冰塊,卻能如此涼爽,實在難得。”美貌夫人讚歎道。

思央搖搖頭:“心靜自然涼,夫人可靜下心來了。”

美貌夫人愣了愣,唇角翹起,笑容溫柔如水,真的是一位端莊溫婉的美人。

“聽聞姑娘的一些事情,婦道人家,心中卻有一些心結難解,這才前來叨擾姑娘。”美貌夫人眉宇間有著一抹化不開的輕愁,那雙如水的眸子似乎都蕩漾著一絲愁緒。

思央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這位美人如此姿態。

她的眼神上下打量,而後目光落在美貌夫人的左手腕上,那裡綁著一塊白綢絲帕,可是看起來似乎隻有一半,而此時美貌夫人的右手習慣性地撫摸著左手腕綁著的半塊絲帕。

“夫人隻要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所求即可,旁人並非是你自己,至於我,也不過隻是個普通人,何來旁的本事。”思央可不知道現在外麵的到底是怎麼傳她的,估計在偷鴨子事件後,她的威名很是傳揚了一陣。

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真的隻是個安分守己的普通百姓。

美貌夫人笑了笑,道:“我姓沈,夫家姓桑,來了這麼久都沒有和杜姑娘了解過。”

“桑夫人幾次前來,應該也不是為了心中解惑吧。”思央一言點出。

桑夫人輕歎一聲:“我早年和夫君在一起之前,有過一段坎坷經曆,十年已過,可是心中總是惦念著什麼,難以釋懷。”

思央想這一個兩個的都是心中有愁緒,她是不是開的不是胭脂鋪,其實是解憂鋪啊。

“那桑夫人可是對如今有不滿?”

桑夫人趕忙搖搖頭:“並沒有,如今對我來說生活很好,夫君待我體貼入微,能與夫君結為連理,是離垢此生最大的幸事。”

“可也正是如今的幸福,讓我有些不真實,總是心中惶惶,感覺不踏實,似乎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會離我而去。”

說到這裡,桑夫人又摸向手腕的絲帕,手指攥緊,關節發白,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是和這塊絲帕有關嗎?”思央看向那手腕上的絲帕。

桑夫人下意識地想要擋住,臉色也有些蒼白起來,微微咬著紅唇,似乎不太想多說。

思央道:“桑夫人的往事我不想多做探究,可你如今顯然是陷入了以往的魔障中,何不看開一點。”

不等桑夫人說話,思央又繼續問道:“桑夫人說和如今的夫君琴瑟和鳴,感情甚深,他可否知道你如今心緒不寧,為這些事情日夜不安呢。”

桑夫人眼眸水潤,溫婉清雅的臉上蒼白無血色,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低聲道:“我,我夫君並不知道我的往事,他從不曾詢問這些。”

“可以看出來,桑夫人的夫君很愛你。”思央說。

桑夫人的神情中可看出,她是讚同思央這話的。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很愛自己。

“既然知道,夫人又何必隱瞞呢,我想你夫君不願多問,不是不想探究,而是不想令你為難,無論你以前如何,他喜歡的隻是你而已,夫妻之道在於互相坦誠信任,顯然,桑夫人還不足夠信任你的夫君啊。”

“我,我沒有……”

桑夫人開口反駁,可話到一半就說不出來。

試問她的內心深處,真的全權信任自己的夫君,答案是否定的,她是愛她的夫君,可是她的內心並未對著他敞開,她心中存著遊移不定,對事情攤開後的結果懼怕,她實在太想留住現在一切,生怕有一點會破碎。

思央觀察者她,見她臉上神情變化不定,似喜似悲,實在惹人憐惜,想了想便暗中掐算起來,近期多謝龍王傷勢大好,她也跟著得了饋贈,他們之間的命線相連,雙方所得都是互相的,一如思央修為提升,龍王有好處,龍王傷勢恢複,對她也是大有益處。

對於人麵氣運也觀得更清。

其實在第一次見到這位夫人的時候,思央就看出,她的命運多舛,命帶孤辰寡宿,就是寡婦命。

不說寡婦好不好,顯然對這位和夫君感情深厚的夫人來說,不是個好命數,寡婦,夫死,才為寡婦。

本來,思央並沒有想要多管的意思,可這位夫人找來,一番交談,可知道她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倒是讓她不忍心了。

這一掐算,思央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再次深深地看了這位桑夫人,沈離垢一眼,眼眸微沉。

這個女人,一生坎坷,唯有和自己半路夫君在一起的十年才是她最開心快樂的時候,往後,一生淒苦,孤辰寡宿,就是她的命。

“我,我要把往事都告訴他嗎?”桑夫人,沈離垢似是在征求思央,又似乎隻是在對著自己喃喃自語。

“桑夫人,你和你夫君,有孩子嗎?”

“孩子!”沈離垢麵色更白了,嘴唇微顫,艱難道:“我,我已經,不能再生孩子了。”

思央雙眸微動,起身從旁的多寶架上取來一隻玉枕,放到桌上後,對沈離垢道:“桑夫人請把手伸出來,放在這玉枕上麵,我給你把個脈。”

沈離垢驚訝的道:“杜姑娘還懂岐黃之術?”

思央笑了:“也不知道桑夫人到底是在外麵聽了關乎我的什麼傳言,不過我所學頗雜,什麼都會一點,說精通不敢,卻正好能用上,夫人若是不介意,我可以給你先看看。”

沈離垢當然沒有意義,輕輕地把自己的右手伸出來,搭在玉枕上,讓思央給她搭脈。

“夫人早些年產過一子,生產艱難,傷了身子,本來仔細調養還能恢複,隻是後來你經曆了一些事情,心神受到打擊,損了心脈,又曾寒氣入體,傷了內在,且還受過比較嚴重的傷,傷了本元,所以才會導致難再有孕。”

思央的診斷說出來,沈離垢並不感到意外,因為這些年來她也看過很多大夫,一直都在吃藥調理身體。

對於不孕一事,也早已看開,調理身體還是她的夫君一再強調要求的,那些藥都是為了補她身體的虧損。

“也多虧了一直都在進補,否則的話,夫人的身體就更加難以恢複。”

“你說什麼?”沈離抬眸,麵色驚疑不定。

思央將她的衣袖放好,把玉枕也收起來,重新坐回來後才道:“夫人難道不想調養好身體,和你夫君白頭偕老。”

沈離垢眼睛微微瞪大:“可是……”

“夫人都來了,怎麼還可是。”思央輕笑。

沈離垢怔愣片刻,也抿唇笑起來,眸光溫婉:“多謝杜姑娘,沈離垢無以為報,隻要姑娘開口,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隻要桑夫人記住一件事情,你應該要相信愛你的人,也要信任你所愛的人。”思央邊說,邊為她斟滿了茶。

茶滿送客,沈離垢離開胭脂鋪的時候,口中還在喃喃念叨最後的那句話,內心難以平靜。

“夫人,今日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將軍一定等得著急了。”婢女小聲提醒道。

沈離垢點點頭,扶著婢女坐上了轎子。

在轎簾被放下的那一瞬間,對麵街角一個十來歲左右的小男孩被一群大一點的孩子追著打過去。

不過在轎子內的沈離垢並沒有看見。

·

思央讓沈離垢三天後再來。

她要想一想再決定給沈離垢配什麼樣的藥,來調理她的身體。

並非是沒有療效好的,而是考慮沈離垢的身體虛弱,虛不受補,一切都需要慢慢來,先固本培元,之後的事情就簡單許多。

至於沈離垢的命運,她或許還得看著點。

還真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她如是感慨。

思央的宅院內除了栽種花花草草還真沒幾棵能用藥材,畢竟她也沒有打算走什麼醫仙的路線,這回還真的是半路出個家。

乘著空閒,讓十兩看著店鋪,她自己收拾一下出門去藥店看看。

“小乞丐偷東西!”

“打他!”

“沒錯,就是這個小乞丐偷了我家包子。”

“……”

剛出門,拐了個街角,就聽到一群孩子圍在一起大呼小叫。

思央看了一眼後,有些意外,便走上前去,清了清嗓子道:“你們都在這裡乾什麼?”

小孩子們被她嚇了一跳,南區幾條街的小孩子們都認識思央,即便是不認識的,家中父母也是告誡過,於是一看是她頓時都想腳底抹油地跑,爹娘說了,見到胭脂鋪的老板娘都要乖乖地喊人。

“姑姑。”

一群孩子小聲叫著。

思央嘴角一抽,她也不知道是應還是不應。

“行了,以後不許動不動欺負人,去鋪子裡找十兩姐姐給你們拿果子吃。”思央搖搖蒲扇,把這群熊孩子打發走。

熊孩子們巴不得呢,一聽就歡快地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