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1)

雲雀扇動翅膀從蔚藍的天空飛下,三節樹杈似的小腳丫往回勾握,穩穩立在一根手指上。

陽光落在少女清秀白皙的麵頰上,她纖長的睫毛低垂著,眼皮微斂,望向一點也不怕生、大咧咧地站在她手指上正用鳥喙梳理毛發的小團子,再次感慨咒術學校就是不一樣,不僅環境自然——指建在山裡,四麵環山,學校後麵甚至有條小河。

連生活在這裡的動物膽子都那麼大。

原因的話,應該是高專人少(加上外出讀作實踐寫作實習的三四年級,全校師生人數都沒過半百),且顧及安全和不必要的麻煩,校內沒有大型食肉動物,如此,生活在這裡的小動物可不就膽子大。

家入硝子懶洋洋的想著,思緒飄遠:

一會是前幾天背下來的醫學知識......雖然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可以對自已以外的人使用,但家入硝子明白光靠能力是不夠的,還得配備足夠的醫學知識,這是對病人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再者,萬一她以後打算‘退圈’不乾了,在外麵起碼還有一門吃飯的技術。

唔,目標是在大二之前考上醫生資格證......

一會是夜蛾正道跟她提起的兩個、啊不,聽說後麵又加入了一個,現在是三個,未來不出意料會共處至少兩年的同學。

——因為三四年級就不再是待在學校上課,而是跑外麵祓除咒靈了。屆時大家都會被打散,除非私底下關係很好且有時間相聚,否則聯係基本上就等於是斷了。

本質上和畢業後各分東西一樣。

現在是早上十一點,接近中午了,也不知道她那三個未來的同學來報道了沒有。

......

‘砰!’

忽然一陣地動山搖,伴隨巨大的轟鳴。

停留在家入硝子手指上整理羽毛的雲雀受到驚嚇,撲騰騰拍動翅膀飛遠。

家入硝子直起靠在窗邊的身體,腦袋探到外麵,轉頭看向宿舍北麵。

仰起的塵土卷上高空,緊挨在一起的樹冠有一塊變空了,呈現‘凹’字型。

異狀如此明顯,但凡有眼睛的人都會發現問題應該就出自那裡。

“什麼情況?”家入硝子疑惑的嘟噥了一聲。

濃濃的塵埃中有一道高挑的身影,嗓音溫潤但語氣壓抑的道:

“或許,你現在可以向我道歉了。”

“嗤。”一道嗤笑響起,緊接著莫名自起的狂風唰地刮過,將塵埃吹散。

一身寬鬆休閒裝,衣領敞開都快滑下肩膀,露出精致鎖骨的白發少年雙手插兜,嘴角勾起狂傲的弧度,揚了揚下巴,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不要,我哪裡說錯了?是你自己小心眼——你的劉海本來就很怪,眼睛也很小,這都是客觀事實。”

“嗬。”黑發少年握緊拳頭,額上青筋凸顯。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欠揍。”

“沒有哦。”

“那你現在知道了——”

強勁的拳風蹭過白發少年的臉頰,破開一個口子。

前一秒還一副遊刃有餘姿態的白發少年臉上虛偽的笑容消失,“嫉妒我的臉?”

“勸你彆自戀。”

“你今天死定了,我說的。”

“是嗎,那我也說:你今天死定了。”放狠話誰不會啊。

黑發少年和白發少年對視間似有電光閃過。

‘轟!’

下一秒,二人糾纏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腳我一腳......氣氛都到這份上了,他們還算有最後一點理智,沒有使用咒式。

黑發少年:夜蛾老師說過高專有結界,在學校裡不要召喚咒靈。

白發少年:彆說我欺負人,對麵不用咒式我也不用。

兩人越打越心驚,都驚訝於對方的實力。

如果說一開始動手是生氣,那到後麵就是單純的較量了,漸漸的,他們上頭了。

“popopopopo......”兩米多高的陰影從黑發少年身後冒出。

這就是咒靈操術?

白發少年眼裡閃爍興奮的光芒,抬起右手豎起食指,一抹藍光在他指尖凝聚,充斥著暴虐的咒力能量。

‘嗡!!!’

正在氣氛焦灼之際,一道尖銳的爆鳴響起,刺得兩位年輕氣盛的少年同時抽動了幾下臉皮。

“什麼玩意?”白發少年取消咒力,轉而捂住自己的耳朵。

黑發少年瞳孔猛然一震,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嘴唇囁嚅,立即收回剛召出來的咒靈,懊惱的道:“糟了!我給忘了,是高專的結界,我沒有登記八尺夫人的咒力。”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正在黑發少年汗流浹背,白發少年不以為然隻覺得吵鬨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兩人都條件反射轉頭看了過去。

是他們黑著臉的班主任:夜蛾正道。

黑發少年:“啊哦。”

白發少年:“哇哦。”

兩人一頓,同時道:“不要學我說話!”

“你......!”依然是異口同聲。

夜蛾正道忍無可忍:“你什麼你!你們都跟我過來!”

不久前爭強好鬥猶如兩隻雄雞的少年此刻在夜蛾正道身後就像剛破殼的雞崽子,氣勢大打折扣。

但不同的是黑發少年是確為此感到愧疚和悔過,白發少年則是被打斷後的無聊,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丁點改正的態度。

“嗯,沒事,是我的一個學生......對,咒靈操術......”夜蛾正道正在打電話,電話那端是負責今日值守的職工。

交代完此事就是個意外不是有咒靈打進學校了,夜蛾正道掛斷電話,此時正好到他辦公室門口了。

夜蛾正道擰開門把手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

兩個少年隨後跟上。

夜蛾正道走到桌前背著手轉過來,目光先是落在五條悟身上,然後才是看向夏油傑,縱使隔著墨鏡,夏油傑都仿佛感受到了夜蛾正道複雜的眼神,仿佛再說:夏油傑啊夏油傑,你不是這樣的啊,我記得你明明是個成績優異、脾氣溫和、性格柔軟的好孩子。

夏油傑更感愧疚,羞慚地低下了頭。

和夏油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旁邊打哈欠的五條悟。

夏油傑的餘光能瞥到五條悟的動靜,注意到這位和他初次見麵就打起來的人家夥居然是這副態度,忍不住再次感歎:他真的好欠揍。

‘叩叩’

房門在這時被人敲響。

夜蛾正道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進。”

屋外的人得到允許打開房門,少年清亮的嗓音響起:“我是來報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