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玻璃幕牆反射耀眼光輝。
車流如織,行人川流不息。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滿這座繁華的城市,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店鋪琳琅滿目。
然而美麗和平的景象中有也著突兀的地方——一群長得奇形怪狀的怪物或扒拉在人身上,或遊蕩在某一塊區域......人們卻好似看不見,把它們無視。
將眼前畫麵儘收眼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coser很快得出答案:他穿越了。
cos穿這種設定很常見,因而coser對此沒那麼意外,非要說的話倒有點對不科學的驚訝。
以及他明明cos的是小野犬裡的陀思,怎麼穿越的卻是咒回片場,這多少有點......不合適。
且眾所周知,比起小野犬咒回要危險得多,而他扮演的角色具有病弱屬性,更是拉低了存活率。
“咳咳。”
剛才還在擔心的問題下一秒就變成了現實。喉嚨控製不住的發癢,伴隨氣悶心悸......咳嗽時引起的胸腔震顫拉扯著脆弱的五臟六腑,coser感到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視網膜上出現黑色的斑點,強烈的眩暈吞噬著coser的理智。
來了,cos穿定律第一條:不管穿越前coser的身體條件如何,穿越後都會無限趨近cos的角色。
費奧多爾·D,一款年齡不詳,能力不詳,智多近妖,一步三咳血(此處采用誇張描寫)的美少年。自詡神的使者,厭惡異能力者(但他自己又是異能力者),夙願是消滅所有異能力,認為世界應該歸於普通人。
他是扭曲的和平家,為了理想的和平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他是高明的陰謀家,很少有人能看穿他的詭計。
coser喜歡費奧多爾的運籌帷幄,在這位反派boss身上他看見了高傲與謙卑,陰險與真誠。
如此矛盾的設定塑造出費奧多爾的魅力。
然後。
現在他變成了費奧多爾。
該如何形容coser此刻的心情呢,複雜二字便可概括所有。
早知道會cos穿,他就該cos身體好力量強的角色,如此至少可以自保。
緩了一會,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更暈了。
失重感仿佛自靈魂傳來,coser隻感到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下意識俯身雙手撐在自己的大腿上試圖穩住重心,然而很遺憾,這並不能幫助他。
大腦一片空白,耳鳴蓋過了塵世的喧囂。
coser失去了意識。
......
“你還......好嗎?”
“喂......”
......
神魂一震,最先恢複的是聽覺,coser聽見嘈雜的聲音。但更強烈的是那如擂的心跳。
‘怦怦、怦怦’
用力的像是要衝破胸膛。
接著其他的感官幾乎在同一時間被喚醒。coser感到有一股力從背後支撐著他癱軟無力的身體。
眼前依然是車水馬龍的景象,和他‘斷片’前一模一樣。看來他‘昏迷’的時間不長,感謝好心人扶他一把。
“謝謝。”coser本想轉頭對好心人道謝,無奈他這會實在沒有力氣,連說話都費勁。
“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或者你叫朋友或者家人來接你?”好心人提議道。
對方的建議不無道理,但coser初來乍到,朋友和家人都是沒有的。
“沒事......你把我扶到那邊的台階前吧,麻煩你了。”
好心人把coser帶到旁邊的台階前,coser無力坐下,雙手捂著臉用力深呼吸了一下,枯竭的力氣逐漸恢複,感覺好點了,coser抬頭看向好心人,真誠的再一次道謝:“謝謝你。”
......誒?
看著眼前熟悉但稚嫩青澀了許多的麵孔,coser的呼吸微不可聞的窒了下。
是夏油傑。
咒回裡的重要角色之一,出場次數不多,但是白月光一樣的存在,前期正派後期反派,有人恨他有人愛他。恨他的人覺得夏油傑殘忍無情,連父母都能殺害。愛他的人認為如果不是被逼,那個善良溫柔的少年不至於變成劊子手。
coser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抬起又放下,他望著黑發少年,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說道:“我叫費奧多爾,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可以的話再交換個聯係方式,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不然我也許會摔個頭破血,請給我一個報答你的機會。”
coser是故意這麼說的。
不知不覺,coser的思維方式也開始向他cos的角色靠近。
明明coser起初並不想接近劇情人物,然而現在卻滿腦子都是各種計謀。這些計謀通往同一個目的:消除異端,世界屬於普通人。
咒靈顯然屬於異端的一種,且比異能力者還要可惡,是必須消滅的禍亂。
至於為什麼要和夏油傑套關係,原因多了,暫不一一贅述。
“啊,沒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對了,你是俄國人?來日本旅遊嗎?”黑發少年隨口說道。
與不知道打什麼主意的coser不同,黑發少年並沒有想太多,他沒有想要打探coser的意思,所問的這兩句話等同於“你吃了嗎”一樣口語化。
“嗯,很明顯嗎?”coser佯裝好奇的問道。
“你的名字很有俄國風格,你的外貌也和亞洲人有著較明顯的區彆。”黑發少年回道。
‘嗡——嗡——’
黑發少年身上傳出振動的悶響,他對coser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拿出放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看了眼備注後接通。
“莫西莫西......作文本?”
“我看下。”
黑發少年將手機夾在腦袋和肩膀中間,拉開通勤包拉鏈翻了翻。
“的確在我這裡。”
“沒事,反正今天也沒有作文作業,明天拿給你。”
掛斷電話,黑發少年重新拉上拉鏈,再把手機拿手裡解放肩膀和頭,對coser說道:“你確定不用去醫院?”
“不用。”
“那行,我走了?”
“好。”
黑發少年轉身離去,身影逐漸融化在朦朧的晚霞裡。
coser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蒼白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明顯得猙獰。
他原來的皮膚沒有這麼白,這種白已經脫離了健康的範疇,是病態的。
coser垂眸凝視著雙手,半晌喃喃道:“奇怪,我好像想不起真正的名字了......”
*
coser坐了很久,從黃昏呆到夜幕低垂。
麵前經過的人流量逐漸減少,晚間的清風帶著一絲涼意拂過麵頰。
coser在思考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沒有錢,他今晚怎麼過。
雖然但是,coser並不因此感到急躁和慌亂,甚至還有心思琢磨如何滅除咒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街上的行人從三三兩兩到歸零。路燈默默的工作著,逐光的飛蛾不知疼痛地砰砰撞著燈罩,不一會的功夫地上就躺著幾隻也不知是暈過去還是死了的飛蛾。
coser站起來,像是有目的般,朝著前麵的拐角走去。
轉了個彎,右前方的大廈和寫字樓間隔著一條陰暗逼仄的巷道。
coser剛到巷口,就聽見有人絕望驚恐的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