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百態(1 / 1)

反派長媳 雲東曼 10418 字 2024-04-30

李襄回了汝陽侯府,往爹麵前一坐,說要去隅州,汝陽侯質問:“隅州是東元侯的祖籍舊地,你到底想乾什麼?”

李襄:“爹,我喜歡虞憐,我想把她追回來,想娶她。”

“你做夢!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彆動,敢跑出去我打斷你的狗腿!”

李襄不解:“爹你一直說我不靠譜,我給你娶個靠譜的兒媳婦回來,她長得好看,有情有義,百姓人人都誇她賢惠,你還不滿意?”

汝陽侯丟給他一塊硯台,“不許去就不許去!

商船已經行出很遠——

虞憐在船上吐得死去活來,她後悔了,不該這麼草率決定走水路的!

原主這個身體是暈船體質,上船不一會兒就開始暈,一家人裡麵,哪怕是老太太也隻是精神不濟罷了,並沒有像她這樣嚴重的反應。

看孫媳吐得厲害,老太太心疼壞了,直說早知道坐馬車走陸路。

“陸路山匪多,路程也長,且馬車顛簸,長時間下來您也吃不消,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老太太找人換了些蜜餞乾果過來讓孫媳含著,消解下惡心。

“隻盼這次能順順利利到隅州,彆出什麼岔子。”

虞憐笑:“還沒到鹽州呢,您就惦記隅州了,還早。”

雙胞胎第一次坐船,很有些興奮,上了船就到處瘋玩,虞憐怕衝撞到彆人惹出麻煩,把雙胞胎拘在房內,讓她娘看著,不讓跑出來,為這雙胞胎氣呼呼地拍門,說嫂嫂壞。

小果兒還沒從姨娘離開她另外嫁人的陰影裡走出來,倒是跟在虞憐身邊寸步不離,低著腦袋,安安靜靜不說話。

虞憐每回吐了,她還會幫著遞來乾淨的帕子讓擦嘴,半天下來,把她娘給她做好的三四條帕子都用光了,剩下一條舍不得給,就紅著眼睛看虞憐。

虞憐摸著她小腦袋哄,“等到了隅州,嫂嫂拿了最好看的布料求娘給你做。”

船上的生活談不上好,沒口熱的吃,商隊給分了個燒水的小爐子,每天也隻能燒燒熱水喝,就著自己帶來的乾糧吃。

幸好來時百姓給的那些瓜果和餅子,讓虞憐的日子好過很多。

頭兩天的時候,虞憐吐得死去活來,吃不進其他東西,啃啃青瓜果子度日,後麵兩日倒是逐漸適應下來,也不那麼暈乎了,臉色總算恢複正常。

坐了整整六七天的船,商船終於靠了岸。

鹽州是個水路發達的地方,經濟發達,港口人聲鼎沸,有賣魚賣蝦的,還有賣些吃食的,好一派熱鬨景象,虞憐站在船上,深深吸了口氣,鼻尖聞見餛飩的香氣,果見不遠處,一名大娘擺著攤兒,叫賣著混沌,跟京城的肉餡兒餛飩不同,這邊還有蝦仁餛飩,魚泥餛飩,虞憐素了幾日的肚子頓時咕咕叫了起來,口齒生津。

兩個小孩更是迫不及待想下船奔過去找吃的,連小果兒都直勾勾看著那邊賣吃食的攤販。

隻是商隊尚在搬運貨物下船,他們擠在後頭,便要等上一等才能下船。

虞憐提議等會就去吃海鮮餛飩,得到全家人的讚同,尤其是三個小孩眼睛都亮了起來,老太太說:“多吃些,吃好點,等上了路,不定能吃到好東西,路途遙遠,多數時候還是得啃乾糧。”

虞憐看著這繁華的港口和熱鬨的景象,忽而問道:“祖母,我們若是不回隅州,在這鹽州落腳呢?”

老太太笑她犯傻,“且不說我們路引是開到隅州的,這邊長久住不下,就說鹽州城的知府你可知是誰?”

虞憐搖頭說不知。

“那是七皇子的表舅,當初你公爹和華兒為了扶持七皇子上位下了多少力氣啊,這軟腳蝦臨到頭了,讓上麵那位一嚇唬,軟硬兼施直接倒戈了,背叛了我們華家,憐兒你說我們要是在這落腳,讓他知道了,能有好?”

虞憐:“祖母說的是,這邊再熱鬨再繁華也不是咱的地盤,待著不安穩。”

老太太有些憐惜孫媳,跟著說:“鹽州水路發達,商品貿易也發達,全國各個地方,甚至關外的貨物都有流通,一會兒吃完東西,憐兒你去挑些喜歡的東西帶上,我聽說有款胭脂就是關外傳進來的,全國隻鹽州有。”

等商隊的貨物卸下了,才輪到順帶著的遊人散客,虞憐使了銀子,讓商隊的人幫他們搬下船,這商隊經常天南地北地到處跑,對三教九流都熟悉,尤其是交通住宿,虞憐找那領頭的打聽了住宿的客棧,又問了什麼商隊有往隅州一帶跑的?

看在銀子的麵兒上,商人領頭很熱情,幫著介紹了一家城中很有名氣的客棧,店大安全,雖然價格貴了些,但每層房都配了護衛把守,安全性極高,適合老弱婦幼入住。

“跑隅州是吧,馬車和車夫我幫你們介紹,這城中專門有家車馬行給人跑長短途的,老手車夫多,天南地北的哪兒都去過。”

虞憐笑著道謝,等東西都搬下去了,這邊還要幫著把東西運到客棧,自是沒法等人,三個小孩眼巴巴看著虞憐,又瞅瞅碼頭上的餛飩攤子,大娘正熱情叫賣呢,“餛飩哦,熱騰騰鹽州小餛飩,蝦仁兒的,魚泥的,肉餡兒的,應有儘有,保管你在彆處沒吃過。”

邊上還有個賣燒餅的說:“吃碗餛飩配個燒餅,快活賽神仙!”

叫得三個小孩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已經在穿上素了多日,嘴巴能淡出鳥蛋來,大人都饞,何況小孩兒?倒是商隊領頭的徒弟準備帶他們去客棧,笑著說:“像這樣的餛飩攤子城中多得數不清,碼頭上來往的客商多,小攤販賣起東西來也不實惠,都等著宰你們這樣的外地人,直接去城裡吃,好吃又便宜。”

這話把虞憐說服了,一家人便跟在商隊後麵去了客棧。

虞憐和老太太帶著三個小孩兒,小果兒聽話,帶著不費勁跟著老太太,另外那對雙胞胎皮實,容易撒手沒,虞憐便一手一個牽在手上,怕整丟了。

公爹在馬車裡,婆婆陳氏和梅姨娘在上麵照顧他。

碼頭離著城中倒也不遠,慢慢走走停停,也不多時就到了。

進了城那家客棧就在最繁華的街道上,小二見到大陣仗熱情地迎過來,還開了後院的門,讓馬車從那進去。

虞憐去辦入住手續,小二熱情跟她介紹每個房間的差彆,“天字號每間房門口都配一個護衛,人字號一層配一個護衛,地字號沒護衛,價格便宜,現在住滿了。”

“我看您是外地人吧,一家老小的不容易,住天字號安全些,那些行禮本店免費給您看管,不用卸貨。”

天字號比人字號貴雙倍的價格,但想想等找到去隅州的商隊,也就這兩天的事情,馬上就要走人,住不上一兩天,虞憐就大方開了兩間天字號,她和祖母帶著三個小孩住,公爹婆婆一個房間。

正要給銀子,餘光瞥見一行人進來,五個青年壯漢,走路極輕,下盤很穩,身上還都佩劍帶刀。

虞憐順口問這是什麼人?小二炫耀道:“那就是本店的特色護衛隊,換成彆的客棧那是沒有的,誰能花這麼大本錢請有功夫的打手當護衛?”

那領頭往這邊看了一眼,五人隨即坐到一邊喝茶。

虞憐手指蜷縮了下,掏銀子的動作停下,跟小二笑笑,說想起來還有點東西忘在船上,一會兒再過來。

小二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雖然不知道孫媳這是什麼意思,但她人老成精,當下就做出一副著急的模樣,還說:“船也靠不了多久就要開走,我們得趕緊回去拿。”

三個小孩還惦記著碼頭那邊的餛飩攤子,聽著就拉著嫂嫂老太太的手要走,被小孩們插科打諢,反倒顯得無比自然,像是真有那麼一回事一樣。

虞憐和老太太帶著三小孩出去,正好碰見陳氏和梅姨娘攙著華詹進來,見他們要出去,很是詫異。

老太太給兒子使了個眼色,陳氏要問什麼,也被老太太瞪回去,梅姨娘從來乖覺,倒是沒說什麼,跟著一塊又轉頭出去。

小二都看傻了,在後頭連連喊了兩聲,最後說:“客官那您儘快,您那三車行李還在後院呢。”

走出客棧半條街,虞憐往後麵看看,沒人跟著才鬆口氣。

老太太會二話不說跟著出來是因為全然相信孫媳,到了這時,她才問是怎麼回事?

虞憐深吸口氣,“剛才那客棧的護衛領頭是宮裡的侍衛長,祖母,爹娘,你們說什麼樣的客棧才請得起宮裡侍衛來當護衛?”

剛才一看見那人,虞憐就警惕心拉滿了,她猛地想起這是一本,她記得裡一個細節,三皇子身邊有個心腹,那心腹早年是個江湖人士,身負血海深仇,後來武藝大成,去找仇人報仇時,將仇人滅了滿門,足足上百口人驚動朝野。

但這人卻沒被處死,三皇子感念他是為父母家人報仇,情有可原,於是就暗地裡收留了他,另外弄了個替死鬼。從此這人就留在三皇子身邊,替他做儘了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是他暗中的一把刀子。

那人給自己改名叫楊仇,幼時眼角留了一道疤,若單憑這個特征也不會引起虞憐注意,她警惕的是他身上佩戴的一塊玉佩,那是他爹娘留給他的玉佩,中描寫了一段兒,說楊仇初來乍到在三皇子身邊,有一次玉佩被偷竊,他將偷竊者腦袋砍了下來。

如此凶戾之人,三皇子竟然也縱容著,那時虞憐感慨,不愧是古代皇室,即便是男主,人命在他眼裡也不算什麼。

這塊玉佩有個特征,通體玉白,雕刻著一雙喜鵲,左上角磕壞缺了一角兒。

如果隻其中一個特征,或許可以說得上是巧合,但兩個特征結合在一起就不能是巧合了,而是事實,那人就是皇帝身邊的心腹楊仇,他把這樣一個人派到鹽州來乾什麼?還當了一家客棧的護衛長,總不是閒得慌?

這是虞憐第一次直麵古代皇權帶來的壓迫,聲音微有些顫音。

“祖母,爹,我懷疑他是皇上派來的。”

老太太嚇了一跳,“憐兒你沒看錯?皇帝派人來做什麼啊,他可是皇帝啊。”

華詹臉色還很蒼白,這段時間為了讓自己不拖後腿,他努力吃飯喝藥才勉強能下地,但要跑跑跳跳還是有難度,更不用說與人動手。

“我出入宮廷朝堂多年,也從沒見過那人,更沒在三皇子身邊見過,兒媳你是如何得知那是宮裡的人?”

那是男主身邊的暗刀子,從來就不顯於人外,他當然沒見過了。

虞憐就瞎掰扯,“他身上戴著塊玉佩,早先我去天緣寺求符時碰上九皇子,九皇子心好派了身邊的女侍衛護送我下山,那女侍衛一路跟我閒聊,說起宮裡有個侍衛長,武功極高,他臉上帶疤,佩著塊殘玉,是個怪人。”

“我方才見那人特征全對上了,且氣勢不凡,他領著的那幾個人看著也不像尋常的打手護衛,走路輕巧規整,極有規律,沒有正規的訓練是不會有這樣的習慣。”

華詹不是個猶豫的人,即便身體有恙,頭腦還算清醒,當下也沒再多問,當機立斷道:“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城。”

老太太還在想皇帝派人來乾什麼,總不至於來殺他們滅口的?

當時華家的兵權和華兒暗地裡掌控的勢力都交給皇帝,他才同意以華兒性命為代價,放過其他人,金口玉言,現在又來反悔?

華詹長歎一聲:“娘,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皇帝的金口。”

虞憐往身後看了下,笑了笑說:“爹,他既然是派人喬裝過來,就意味著他不想讓人知道他要對我們下手,所以就不出城了,我們先吃頓飯,吃完再慢慢想辦法。”

華詹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一家人就裝作沒事人一樣,找了家餛飩攤子,一人要了一碗餛飩,就著包子饅頭吃了一頓。

從前東元侯府鼎盛的時候,一家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啊,如今吃這一碗熱騰騰的餛飩,都舒適地喟歎一聲。

雙胞胎更是差點感動哭了,嗷嗷叫著好吃,一會兒就把一海碗的餛飩吃完了,還要再吃,當爹的一個眼神瞪過去,雙胞胎不敢吭聲了,捧著包子慢慢啃。

老太太和陳氏梅姨娘三個女眷惦記著有人追殺的事,憂心忡忡,倒吃不下什麼,一人吃了半碗。

陳氏放下筷子,人很驚慌,還知道壓低了聲音問:“我們那些行李怎麼辦啊?”

虞憐苦笑:“娘,皇帝派人追殺,性命都要不保了,還管什麼行李,如果沒有那些行李扣在那裡,方才也不會這麼輕易放我們出來,那家客棧恐怕早已被掌控。”

“可我的私房錢和首飾,還有相公的藥都在馬車上,再說我們也沒有吃食啊。”

一家人靜默無聲,誰也沒想到,皇帝這麼心狠手辣,暗地裡派人來追殺。

早先想過在京城天子腳下,有皇帝在仇人多,時間長了日子不會好過,卻沒想到皇帝也爾反爾。

老太太還在後悔是不是覺得離開京城太草率了,如果在京城皇帝也不敢明著下手。卻聽兒子歎道:“這跟我們在哪裡沒關係,那位不叫你活,總能找到辦法治你,在京城他可以借彆人的手滅口,出了京城,也能派人來追,我倒是覺得在京城,權勢壓死人,我們束手束腳反倒沒有逃脫的餘地,出了京城還能有機會脫身。”

“兒媳說得對,現在不宜再回去了,那些行李沒了就沒了吧,輕車從簡離開也方便些。”

“那咱們現在去碼頭?”

“是去碼頭,既然都說了去碼頭就去轉上一圈,順帶打聽下商隊消息,若有可能坐船離開也行。鹽州是不能待了。”

一家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吃完餛飩放下銀子,在城中轉了一圈,買了好些吃的穿的,還拿了藥方去給華詹抓藥,一人一個包袱重新背上。

城中客棧裡,小二已經來回跑了好幾趟,臉上全是汗,稟告道:“那家人先是吃了飯,再是走走停停買了好多東西,我看來回還要等上很久。”

領頭的楊仇皺著眉,然後帶著手下上了樓,說道:“繼續盯著,等人回來了,上來告訴我。”

半個時辰後,小二驚慌慌地跑上樓稟告:“不好了,那家人跑了,不見了!”

楊仇帶著手下人迅速追了出去。

華家這邊,一家人出了城,去了碼頭港口,幸運的是正好有夥商人正在招人,就雖不是去隅州,卻是與隅州臨近的穆湯,算是一個方向。

時下多數商隊為了節省成本,每去一個地方都會招同行人,有去一個地方的百姓隻要交點銀子,就能得到商隊的庇佑,比單槍匹馬出遠門要來得安全很多。

這邊交了銀子,立刻就動身去往穆湯,商隊是七八十號人,算上捎帶的遊客百姓,則有上百號人,華家一家人混在這裡麵倒不顯眼。

旁人問他們做什麼的?老太太隻道是家中原是富商,不料經營不善破了產,現下去投奔親戚。

這時候交通不算發達,百姓們輕易也不會出遠門,能去大老遠的地方不是遊俠才子就是商隊,再不然就是背井離鄉找找活路的,在旁人看來,華家一家人就屬於此,有些同病相憐了。

那人也歎:“穆湯不似鹽州,鹽州重商,都愛做小買賣,田地也少,種不了幾個東西,,我們一家沒這經商的料子,跟彆人一樣做點小營生,沒多久就虧了本,現在準備去穆湯買下一塊田,那邊對咱種田的百姓友好,天氣好平田多,用心收拾一年能吃兩年。”

另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抹著淚說:“你們這算好了,好歹一家人整整齊齊,背井離鄉又算得了什麼?鹽州儘是貪官汙吏,我丈夫被人誣陷殺人,實則是替知府的兒子頂罪,知府是皇親國戚,朝廷有人,我便是要去告禦狀都沒有門路去,不得已隻能孤兒寡母去投奔遠親。”

虞憐看著眾生百態,忽然覺得朝廷看著和平,實則底下百姓日子也不好過。

這回華家沒多少行李,也就一人一包裹背著,反倒輕鬆很多,雇了兩輛馬車,混在商隊中間,天色將晚時再回頭望去,已經看不見鹽州城的影子。

這一路都坐的馬車,商隊在早晚兩個時間段會停下來修整,吃飯休息方便等等,路過一些城鎮或補給站還會停下來補給,或做些買賣,車上的貨物也是來來回回倒騰了好幾回,很是費時間。

但同行的百姓見慣不怪,說商人就是這樣,倒買倒賣,沿途下來,哪裡東西便宜就往哪裡買點,再把這邊高價的東西賣出去,能賺上不少錢,一趟行程跑下來,賺的數目他們想都不敢想。

商隊裡的夥計聽見,笑說:“你以為行商不用成本?拋開貨物的成本,我們一趟跑下來利潤也就三四成,這得扣除好多費用,比方說有的地方治安不好土匪多,我們擔著風險,不得請打手保鏢?這些人一天就要一兩銀子伺候,你以為呢?”

趕路不容易,有時候趕不上關城門的時間,就得留宿在城門外,甚至是野外,這時候虞憐就要和祖母帶著小孩睡在馬車裡,兩個大人尚且難以伸展身體,何況是帶著小孩?幾天下來,整個人一活動,骨頭就咯咯響,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老太太的精神更差了幾分,虞憐想著再去找商隊租一輛馬車,老太太說再堅持幾日就好了,等到了穆湯再好好修整下,穆湯隔壁就是隅州,眼看就要見得月明了。

這一日,商人倒賣完最後一次貨物,和跟隊的百姓說:“快去買東西,吃的喝的多買些,接下來要過玄關嶺,這段路沿途可沒什麼地方可買東西,人煙稀少,儘是荒山野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