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坐在康子華的辦公室裡,甚至表情也變得格外的古怪,畢竟這個常山的位置,知道的人太少了。
也隻有他們自己的親信才知道,可這些親信可是他們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而且是他們從彆的地方帶過來的,根本不是北平黨務處的人。
“主任,我懷疑我們所在的那個地方已經被人發現了,所以被地下黨給盯上,然後鋤奸,殺了我們的人。”
劉承誌想了一下各種可能,然後才小心地把他想到的說了一遍。
“被人發現了,難道你們去的時候沒有注意嗎?”
“注意了,可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人發現的,畢竟整個北平這地方勢力複雜,遠沒有漢口那邊那麼簡單。”陸平安小聲地把他的推測說了一遍。
一時間,幾個人便在辦公室裡靜了下來,甚至除了抽煙聲,便沒有任何人再說話,到了現在,他們麵對的問題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麻煩。
飛鷹堂的事情,昨天晚上處理了,可以說與飛鷹堂不死不休,畢竟滅了一個飛鷹堂,殺了十幾個殺手。
現在又遇到這種事情,連他們安排的安全屋都被彆人發現了,而且直接端了這個安全屋。
“想一想,看看我們站裡有什麼人知道常山?”
“這個,主任,知道的人太多了,整個站裡幾乎都知道,畢竟常山還與不少人見了麵,至於是什麼人關注人,這個,我便不知道了。”陸平安想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的說道。
“這麼多人都知道?”
康子華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一抽,然後又看了看兩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頭狠狠的按在那煙灰缸裡。
然後半躺著身子,向後麵的大椅背上靠了過去,大腦更是飛快的運轉起來。
“報告!”
就在這時,便聽到了外麵傳來了一陣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裡這種詭異的寂靜,甚至讓康子華都不得不重新坐起來。
便看到了蔣雨蓉拿著一份文件走了進來,然後向康子華行了一禮,把一份文件放到了他的桌子上麵。
“主任,這是剛剛從力行社那邊得到的消息,昨天下午,力行社在朝天門大街那邊行動,抓到了一個地下黨的據點,發現了幾份物資運輸的清單還沒有來得及銷毀,而為首的地下黨已經被打死,係一中年女子,懷疑是我們正在找的貨郎。”
“力行社那邊擊斃了貨郎,怎麼可能,她的身份是那麼嚴密,竟然被找到了。”康子華一聽,也是一愣,然後便是有些驚訝的問道。
“是的,據我們安插在他們的內部人透露,他們盯上了一個地下黨的物資中轉站,結果又通過電話,直接查到了對方所在的大致位置,然後順著聲音辯認,結果便發現了對方,對方死了兩個人,而力行社死傷七個。”
“看來這個周世光正是運氣好極了,貨郎被他擊斃。”康子華也是一陣的羨慕,甚至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還有事情嗎?”
“沒有!”蔣雨蓉立刻回道了一句,然後便退出了房間。保持著她的本份。
“看看力行社,我們黨務處所做的事情,卻是不值得一題,而且還被力行社搶了先,看來我們要加嚴對內的排查,同時更是多破幾個關於地下黨的案子,否則,我們對不起黨國的栽培。”康子華歎了一口氣,臉色卻是帶著濃濃的不甘。
徐鑰前最大的失敗便是沒有找到貨郎,以及沒有攔下那批關於從美國運過來的藥品和錢財,否則,也輪不到他來做。
可問題是現在他還真沒有拿得出手的功勞,即使是抓了幾人地下黨,那不過是前主任留下的蔭澤而已。
“同誌們,我們的一個同誌犧牲了,我們沒有能保護她,我們對不起老範,對不起組織,這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我們竟然被特務監視了,卻不知道,這是什麼行為!”秦有德看著麵前的這一個臨時立起來的小碑,一塊小小的木碑,上麵隻是寫著老柳之墓。
可是上麵連一個其他的名字都沒有,不是不能有,而是根本不能寫。
那裡麵正趟著一具屍體,那便是老柳的屍體,被力行社的人直接扔到了西山這邊來,他們找了好長時間才找到的。
一張草席,一塊木碑,便是他們同誌的全部。
秦有德認識老柳,而且跟老柳的關係相當的熟悉,雖然其他的同誌不知道,可現在人都死了,秦有德也沒有必要再去保密,畢竟這一條線全部斷了。
青山依舊在,可青山埋忠骨,一位如此出色的同誌竟然死了。
即將伴隨著她的將是這綿綿青山,以及那片片的白雪。
“老柳,你讓我怎麼跟老範交待啊,你這麼走了,以後我們的貨郎怎麼運出去,你可是我們的大功臣,你的死將是我們的組織損失,將是我們黨的損失,將是全國人民的損失,你的英靈,將萬古長存。”
“老柳,沒有鮮血和祭品,你走得匆忙,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可你已經走在了我們所有人的前麵,你要等等我們,等我們這有用之軀再被利用無用之時,我們會追上你。”
“但你放心,你的遺誌,我們會繼承下來,你的死是偉大的,你雖然死了,可你永遠活在我們千千萬萬還在戰鬥的人的心裡”
秦有德看著這塊木碑,眼淚也默默的流了下來。
一行人默默的在這西山上為老柳立了一塊木碑,同樣,他也知道,整個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甚至現在知道貨郎的也隻有他。
可他不能跟張天浩聯係,甚至進城都不能,有消息也隻是通知死信箱聯係周楚怡,而周楚怡也是通過死信箱跟他聯係。
至於周楚怡,為此,他還給周楚怡專門配了一名交通員。
“老秦,我們走吧,我們不適合在這裡,離開這裡,保留有用之躺,才能更好的打擊敵人。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而且必須要報,我們同誌的血不能白流。”
接下來,一行人便離開了西山,向著樹林深處走去。
當張天浩再一次睡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他足足睡了三個多小時,才把困意給打發走了。
“老王,給我送一份午飯過來,有點兒餓了!”
“好咧!”
那頭的老王一聽給張天浩送飯,也樂得應了一聲,估計不一會兒便可能送過來,而張天浩更是到邊上洗了一把臉,整個人才恢複了精神。
“我說張科長,你看看你,都變成黑眼圈了,一個大男人,真是的!”
安琪看到張天浩睡來,又打趣起來。
“對了,安科長,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我們總務這一塊下個月發多少錢,可就得看你了。兄弟們非常感謝你的。”
“我能有什麼,隻是幫張科長打打下手,對了,聽說那個地下黨叛徒昨天晚上被殺了,你知道這事情嗎?”
“地下黨叛徒,你說的就是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張天浩想了想,愣了好幾秒,才不由得一聲驚呼道,“對,就是叫什麼山的,對吧?”
張天浩自認表演,他還是演得挺像的,至少說雖然有點兒誇張的成份在裡麵,但也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對,就是他,死了,你好像見過他吧!”
“我那裡去關心這事情,對於這種人,死了便死了唄,反正與我們總務無關,最多派人找車把他的屍體扔到西山而已。不會又用到了我們站裡的車子吧?晦氣!”
“看你吃驚的,放心吧,不是在我們站裡,估計早已經燒成灰了,這樣的人早死早超生,反正養著還浪費人力物力。”安琪試探的笑了起來,然後便親自給張天浩倒了一杯茶,然後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隨意的喝著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