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歸川，單字白，是天玥觀一個小有名氣的道士，善捉妖。年十八，未婚配，隻有一個十三歲的徒兒名喚芝芝...”

“師父！你這樣寫不行！根本顯示不出你的厲害！”

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忽地從我手裡搶走了正在寫的信箋，一把扔到火爐裡，爐火大旺。

“李芝芝！你要寫自己寫！我生平最煩寫字，哼！”(σ｀д′)σ

我也急了，把筆杆也砸到了桌子上。

“不是啊師父，乾活多累啊，去城主家吃他們東西有何不可？”

抬頭看了眼窗外，大雪紛飛，東關城上空籠罩著一層黑霧。

“芝芝，我們捉了作惡的小妖，就回山上吧。”

“回觀？可是，師祖會揍你的！”

我想起我那便宜師父，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兩個月前』

失蹤許久的我那便宜師父，三界聞名的紈絝仙尊——風華，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風風火火地抓著我去收拾了行李——當然是我的行李，然後就毫不猶豫地把我一腳踢下了山。

我捂著屁股坐在山下桃花林，隻覺得莫名其妙，然後我的小徒弟，李芝芝也被踢了下來，哭抽著小臉看向我。

“師父，師祖說要我陪你，多行善事，廣積陰功，然後找到你的雞眼，否則天玥觀大禍臨頭！”

“雞眼？什麼雞眼？”

“就是話本裡說的那種，命中難逃什麼的。”乁 ? o ? ㄏ

“那叫機緣。”

————

於是，我和李芝芝一路西行，降妖除魔，然後順便找找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的“機緣”。

這邊，李芝芝還在鬨騰著要去城主家蹭吃蹭喝，說什麼不想再“食冰飲雪”。

胡說，早上她才啃了一整個燒雞。

我不理會她，推開門走到走廊上。

這是夢仙居的四樓，視線又很開闊，看得見這小城最繁華的角角落落，我朝著東南方向望，重重樓閣屋舍的遠方，隻有連綿的雪山，看不到那四季常青的天玥山。

忽然看見四五個黑色甲胄的衛兵從遠處跑來，追著一個衣衫襤褸看不清麵容的孩子，我正好閒著，就乾脆扶著欄杆看了起來。

那小孩跑到城門處卻忽然拐了個彎，順著人群躥進了最繁華的主街，跑的飛快，身段靈活，一會一個前空翻從菜攤上翻了過去，一會又身子一仰從桌子下滑了過去，那幾個衛兵竟是離得越來越遠，一時間咒罵聲，驚呼聲接連響起，小乞丐躲進了一個黑暗的巷子裡。

“哈哈哈，李芝芝，你認他做義兄好了，那樣天玥觀就有兩個泥鰍精了！”

李芝芝也看的聚精會神，聽我這麼說，小嘴一撅。

“我才不要，臭乞丐！”

我揪了一下她的耳朵，笑罵道，

“沒禮數！再說，你以前難道不是‘臭乞丐’？如今天天能吃燒雞了，就不知你姓甚名誰了？？”

她嘴撅的更高了，似乎能拴一頭驢。

我聽力極好，正和李芝芝打鬨，卻突然有利器破空而來，定睛一看，一隻冒著黑氣的箭裹著冰雪，竟是朝剛那小孩藏身之處襲去！

我立刻踏上欄杆，足尖一點，飛躍而起到對麵的屋頂上，扯下玉釵淩空一甩，一柄長有三尺，通體晶瑩的劍就握在了手中。

那箭矢來勢洶洶，我又是一個飛躍，想去攔截，誰知“砰”地一聲，箭在空中就被我的浮光拍成了碎渣，吧嗒吧嗒掉了下去，黑氣也逃竄的無影無蹤。

人群見此場景都驚呼一聲，那些衛兵剛來，看到我，也都是一愣，估計是把披頭散發垂至腰窩，又一身古怪白衣的我，當成了瘋子。

我撇撇嘴，懶得多說，回頭朝李芝芝比了個“跟上”的手勢，就從另一邊躍下牆頭，朝著那小孩藏身的地方摸過去。

很好找，因為我聞見淡淡血腥氣。

那小孩蜷縮在角落，也是蓬頭垢麵，傷痕累累，聽見我的腳步，猛地抬起了頭。

結果我們都愣了一下。

一霎那，我隻看到一雙足以讓我心頭一震的紅色眸子。

這時李芝芝也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落在我和那小孩中間。

“哎喲師父！下次乾活提前說一聲，追的累死了！......哎？你你你你，你是那個小乞丐？”

那小孩突然爬了起來，轉身就要上牆，我一急，直接飛奔過去捂著他的嘴就把人扯了回來。

“你不能走！我有事問你！我不是壞人！”

離得近了，我才發現他竟是快與我肩膀一般高，該是個半大少年。

少年睫毛很長，微微眨動了一下，抬起眼看向我。

“啊！師父！他的眼睛！紅色的！”

不，不是紅色，我呆呆的看著他那雙眼睛想。

那是赤霞流金的色彩，像是把天玥山最豔麗動人的晚霞裝了進去，又隱約閃爍著星光點點，如同漠北奴赤耳草原最晴朗的夜空。

我想帶他回家，告訴我那不可一世的師尊——我發現了這世間最好看的眼睛。(?????)

我鬆開手，少年後退了一步，緊貼著牆，緊緊盯著我看，我心頭一緊，忙整了整儀態，把浮光恢複祥雲狀的玉釵模樣，交給李芝芝，讓她替我束發。

李芝芝卻不接，圍著比她好了許多的少年四處看。

“師父！他長的好漂亮！帶他回家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