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隻是接吻嗎?!”(任曉曉)
“你已經問我十幾遍了!我很後悔告訴你了,我就不該找人傾訴,就算非要傾訴也不該找你。”(陳清)
“你們多大人了,又不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真的隻會親一下就結束嗎?”(任曉曉)
“難道不會情到濃處自然就……”(任曉曉)
“說了隻是他送我到家樓下,氛圍烘托到那裡了,就碰了一下嘴,舌頭都沒伸!然後說完‘晚安’就各回各家了!”(陳清)
“鄭啟明是不是這幾年工作太累了,陽痿了?”(任曉曉)
“你問他去!我要忙了,還一堆資料沒整理呢!”(陳清)
“你彆問他!!!”(陳清)
中午的時候,鄭啟明打了個語音電話來,我裝作沒看到,沒有接聽,打開了靜音模式。兩分鐘後,他發來一條消息,問我“很忙嗎”“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飯”。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複,我內心是想跟他一起吃飯的,仿佛在彌補前幾年缺失的遺憾;但是又擔心見了麵會尷尬,畢竟發生了莫名其妙接吻這種事情。
“你是故意不理鄭啟明嗎?”(任曉曉)
“彆做傳聲筒。”(陳清)
“我隻是沒想好怎麼回他。”(陳清)
“好吧,我去接孩子了。”(任曉曉)
“這才幾點?”(陳清)
“我要先去商場買點東西。”(任曉曉)
我在桌上趴了十五分鐘,一秒鐘也沒睡著。滿腦子都是鄭啟明,我甚至開始反思——戀愛腦是不是就是我這樣,之前我還嘲笑姚夢戀愛腦,其實我自己才是吧。
這樣是不對的,鄭啟明並沒有對我動感情,我怎麼能又被蒙蔽了雙眼呢?他隻是一貫擅長在感情裡讓人誤會,他會體貼你會親近你會陪伴你會做很多貌似戀人才會做的事情,當你信以為真陷入進去時,他又不留痕跡地抽身,並且坦蕩蕩地說“我們是好朋友啊”。
所以我拿出手機,回複他“有點忙”“下次吧”。
鄭啟明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但是聊天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一會兒,最後一個字也沒收到,我剛準備關掉聊天框,他又打來了語音電話。
我不敢接,怕他說點什麼我又動搖了,便掛掉了電話。
“不方便接,在開會。”(陳清)
“抱歉,打擾你開會了。”(鄭啟明)
“晚上我去接你下班。”(鄭啟明)
“不用。我加班。”(陳清)
“那就在你公司附近吃。”(鄭啟明)
“不要,我不想動。”(陳清)
“那我點外賣在公司一起吃吧。”(鄭啟明)
“鄭啟明,我是在拒絕你。”(陳清)
“我知道啊,但我是在追求你。”(鄭啟明)
我關掉了手機,深吸一口氣。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一廂情願、大肆入侵你的生活,好像他真的愛你,真的為你付出許多,但這隻是他的手段而已,是他無聊時候打發時光的表演。
快下班的時候,鄭啟明就來了公司,先是跟萬總喝茶閒聊,接著就來找我,一個組的劉姐不停地對我使眼色,我隻能介紹說:“這是JM的鄭總。”
“不對啊,我之前資料裡不是他跟我們對接吧。雖然他真的好帥哦……”劉姐把我拉到一側,小聲問道。
“他剛調過來的,具體他公司怎麼安排的我也不清楚。”我低聲說,“可能他比較看好這個項目吧。”
“為什麼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在公事公辦?”劉姐又問。
“因為他很不專業。”我不客氣地評價道。
“你好。”鄭啟明跟劉姐打招呼,又故意問她,“你們組最近很忙?陳清說今晚要加班,本來我約她……”
“她不加班!”劉姐立刻說道,“小陳,工作是重要,但是生活更重要,什麼工作不能留到明天做!”
“那個銘升的報告,今天得寫出來。”我隨口說道。
“你不是初稿寫完了嘛?”劉姐疑惑道,“劉總就看完了?修改意見給你了?”
我心虛地低下頭,咬牙道:“好吧,我不加班。”
“那我等你下班。”鄭啟明微微笑了,垂手立在一旁。
我很想翻白眼,但是這樣隻會讓同事們浮想聯翩、猜測更多,所以我隻能保持冷靜,點了點頭。
“下次不要隨便來我公司。”我把安全帶係好,沒好氣地說。
“我們公司之間有業務往來,我肯定還是會來的。”鄭啟明說。
“那就辦公事,不要找我。”我把剛剛沒敢翻的白眼翻了,仍然不解氣。
鄭啟明完全罔顧我生氣,興致很高地問我:“你想吃什麼?”
“我不餓,隨便你。”我撒謊了,其實今天在公司吃的午餐很一般,都是我不愛吃的菜,我早就餓了,感覺能吞下一頭牛。不過我的肚子比較爭氣,沒有在這一刻咕咕叫起來,不然真的是很丟人。
“那去吃烤肉吧。”鄭啟明肯定是在群裡潛水,我前兩天剛跟任曉曉聊,說想念J市的一家烤肉了,可惜不是連鎖店,C市沒有。
我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隻盯著車窗外看,今天的夕陽很漂亮,但是此時已經接近尾聲了,所以我隻看到一抹亮色。
“陳清,你能不能開心一點?”鄭啟明今天真的有點聒噪。
我還是沒理他,又不是十幾歲的時候了,他跟我撒個嬌我就會服軟。
“今天我生日。”鄭啟明說到了正題上。
我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農曆日期,還真的是他生日。我稍稍有點不好意思,努力調整了一下表情,扯出一個微笑說:“生日快樂!農曆的日子我記不太清……”
“謝謝。”鄭啟明倒是笑得很開心。
烤肉蠻好吃的,所以我的心情也越來越好,就沒怎麼再去回憶我和鄭啟明之前尷尬的事情。但是吃完烤肉,回到車上,鄭啟明又開始煽情:“陳清,你能陪我過生日,我真的很開心。”
“彆這麼說,我們多少年老朋友了。”我笑笑。
“隻是朋友關係嗎?”鄭啟明難得這樣愛追問。我甚至在想,如果十幾歲的時候,他就能像今天這樣,主動且堅持,也許我們就不會錯過。
但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誰也沒法讓那幾年重新來過,所以我點點頭,坦然地說道:“嗯,永遠的好朋友。”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不該妄想的,畢竟這麼多年,除了那一次高中喝醉酒,鄭啟明從來沒有正麵對我說過他喜歡我,而且那一次也不是對著我,是校園裡的雕塑。
我總是旁敲側擊、偏聽偏信,懷疑他喜歡我,後來我在貼吧上麵看到有人評論類似的情況說“這不是不夠喜歡,這就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