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倒 書漣麵上一股子可憐味兒……(1 / 1)

“夫人疼啊!”

於掌門不求饒倒是還好,這一求饒,於夫人下手更重。

“你也曉得疼!”

她往後一推前者腦袋,不理不睬。轉身憂心看向滿初。

“雲小娘子啊你如何了?這瞧著都紅了。來人,去叫個大夫來!”

雲滿初看著眼前與之前判若兩人的於夫人,眸子都驚得微微睜大。

反觀周身的仆役,雖是也老實低頭,卻透露出一股見怪不怪的氛圍。

真叫書漣說得準,於掌門還真是懼內啊……

“不必不必!哎呀真沒事,被衣服刮一下哪有這麼嬌貴。”

雲滿初攔住要去喚大夫的仆人。

“小姑娘家家當然重要了,”於夫人不讚同,又是一揮手,“去把我櫃頭上的潤玉膏拿來,多拿幾瓶給雲小娘子。”

雲滿初阻攔不急,下人聽命快步退出正廳。

“那就多謝於夫人了。”

少女紅著半側臉,小小梨渦仍是陷得深,更是襯她長得乖巧可人。

於夫人還沒多看兩眼,有人快步走來,站在她們之間,隔絕她的視線。

“給敷著,看著好像還是發腫了。”

書漣取了乾淨帕子來,拿冰塊仔細包在裡頭。

“啊?”雲滿初真是沒想到自己的臉真是有這麼嬌貴,伸手要去碰。

書漣手快立刻握緊她手腕,不讓她摸上。

“你的手摸過辣子,彆碰了。”

他攥的緊,雲滿初一動還沒掙脫出來。

“我幫你按著。”

他沒給雲滿初拒絕機會,貼在她身邊坐下。身子前傾,側著臉,仔細盯著手上的力道,緩緩將布淺貼在雲滿初臉頰。

脖頸間有他鼻息穿來,若不是書漣另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輕按著她。

那掠過的氣息發癢的要她顫抖。

烏黑長密睫毛就在她眼前,雙唇抿的發白,眉間緊皺仍是透著冷意。甫再湊得近些,他高挺鼻梁便要頂在她麵頰了。

唔……他的鼻梁處還有一顆痣。

不但不似玉中有瑕,反更是多添一分公子溫潤,飄逸絕俗。

她從未與人湊的如此之近,看清人臉上一分一毫。克製不住想往後一躲。

書漣見她隱隱還有要逃離的動作,貼著她耳側喚她彆動。

救命。

低沉微啞的聲音,一改從前隨和意味,有些強勢。

雲滿初腦袋都快要炸成米糊,隻能發覺自己單邊耳朵已然滾燙,定是紅的與朱砂無異。

見雲滿初他們自行處理起來,於夫人放下心,又將注意力放回今日著實古怪的於少旭。

“你怎麼突然毛病這麼多了,這不吃那不吃的。”

“嗨呀不是啊夫人,我……”

於掌門搓著自己紅得真快要滴血的耳朵,委屈結巴道。

“少給我裝可憐,”於夫人將玉箸重拍在他跟前,“我不信你真就不愛吃這吃食,雲小娘子的手藝我能擔保,你必定喜歡。”

於掌門順水推舟接下箸,心下其實早早便想吃這些吃食了。

麵上卻像是被夫人強迫著吃了不少。

他尤愛青子抱蛋,雖是吃吃膩了海貨,但架不住那小廚肆做的好吃。

滑蛋包裹飽滿青子,鮮甜鹹香一並順入喉間,蔥香久留唇齒間。

那炸青子也美味,外頭薄薄麵衣,一抿便碎,再一咬裡頭溫熱青子,汁水全全鎖在裡頭,外頭的鹽粒更是襯得其鮮甜。

可他吃過兩口也隻好停下動作,一副不甚滿意模樣。

“於掌門,其實這螺真不是什麼怪物,其味甚鮮您可以嘗嘗。”

雲滿初瞧著於掌門的態度,心下惴惴不安。隻好再次推出鬼爪螺來,期望能讓於掌門回心轉意。

“我自幼便吃遍各類海貨,多鮮美的東西我都吃過,長著般詭異的螺又能好吃到哪裡去?”

於掌門冷哼道。

“那您就嘗一口,可好?您試試。”

雲滿初言辭懇切,白皙的臉被冰塊凍得通紅,烏眸裡滿是堅定,絲毫不懼於掌門麵上的反感之意。

於掌門似是被她堅持打動,取了隻鬼爪螺。

她立刻拿開書漣給她冰敷的手,侃侃而談:“這螺取了它下頭的外殼便好吃了,純口吃抑或是沾醬料,皆可。”

順著她說的,於掌門取下外殼,露出裡頭緊致透白的螺肉。

焯過水的螺肉也沒縮小多少,第一口於掌門閉著眼,像是視死如歸般咬下。

鮮、甜。

比他從前吃過的任何一個螺肉都要甜。鮮味十足,明明是一個螺肉,卻有蝦蟹的肉味兒。且煮的火候恰好,韌勁十足卻不老。

第二口沾了小廚肆調的醬料。

鹹香中更是激發其香味清新,隱隱還有異香在舌尖迸發。

幾乎是下意識的,於掌門伸手又去拿了一握,剝開放在於夫人碗中,自己也吃的抬不起頭。

“嗯,好鮮啊!”

於夫人點頭。大半鬼爪螺下了兩人肚中。

於掌門更是吃的麵上都透出饜足之意。

雲滿初狠狠鬆下一口氣,才發覺自己手中似是捏著什麼。

她低頭看去。

書漣原搭在她肩上的手,此刻被她緊緊捏在掌心裡,一鬆手,有紅印浮在上頭。

“抱歉唔……”

“安心敷會兒吧雲掌櫃。”

少年歎氣,又將她的臉重新掰回,冷帕子貼上。

不知為何從書漣麵上表情看有股子可憐意味。像是自己做了什麼尤其對不住他的事兒,惹他現下隻好委曲求全。

雲滿初心下居然起了莫名而來的愧疚感。

合著這傷不是傷在她臉上,似是傷在書漣身上的。

“怎樣,就同你說了雲小娘子手藝不錯。”

於夫人一人包圓了那炸青子,吃得酒足飯飽,也好讓人把宴席承辦人的事兒給定下來了。

“嗯……”

可縱使於掌門也是吃得滿足,神情卻依舊不甚開朗。

大概是吃人嘴短,還無意打到人小姑娘的臉,他麵上嚴肅表情也再掛不住。

隻能支吾道,“我心下已有定奪,兩位先請回吧。”

雲滿初心下有數,也彆無他法,隻能無奈與兩位告彆。

瞧著人小姑娘垂頭喪氣離開,連頭頂的毛都不大支棱,委實有些可憐。

“你到要給我好好說道說道,人雲小姑娘怎麼你了,你是與她有仇是怎麼的?”

兩人遠去的身影已瞧不見,於夫人正色問道。

“都退下吧。”

於掌門一揮手,屏退周圍仆役,叫人將門合上,又是讓人在門口守著。

他長歎一聲,壓低聲音,“就昨日,那榮掌門也不知得了什麼消息,非是要讓天海食肆來承辦這宴席。”

“你不能回絕他嘛,”於夫人聽那榮字就抑製不住要翻白眼,“我好好請過來的小姑娘,辛辛苦苦做了這頓吃食,讓人家白白跑一趟。”

今日這一出被旁人知曉了,不就是他們利刃門欺負溜人玩兒嘛。

“不成,”於夫人越想越氣,“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那姓榮的憑什麼對你吆五喝六的。”

於掌門心道,因其是連衣門現任掌門啊……誰來都得吃他麵孔做事。

能能順著他心意做事,總好過讓他難看利刃門。以這任連衣門門主的心性,誰知他會做些什麼事出來。

隻這些事情,不必叫他夫人知曉,其中這溝溝壑壑,他也道不清說不明。

“非得聽那姓榮的話嗎?雲小娘子手藝你也嘗過,算得上雲沿裡數一數二的了。小姑娘人我也喜歡,就不能……”

於掌門最是聽不得她軟下嗓來央求。又是歎出口氣,叫於夫人湊近,開口。

……

“雲肆廚!您回來啦!”堂倌看守店中,見著人立刻湊上去迎。

卻見雲滿初與出門前兩模兩樣的回,有眼見兒迅速收聲。

“哎喲,雲掌櫃你這臉!”堂倌皺眉,又不敢多問,隻能心疼的打量,“怎麼的了這是啊?”

“沒事……”

“還能怎麼的,被人逐出來了唄哈哈!”

堂倌見了來人,習慣性垂下頭,似有畏縮之意。

這令人厭惡聲音,饒是不看來人都知曉是誰,“蔣掌櫃,需要提醒你這是我的雲海食肆,你的天海食肆在對麵嗎?”

昨日還怒不可竭的人,今日卻又是那副趾高氣昂嘴臉。

看得雲滿初著實倒胃口。心下卻隱隱不安起來。

“嗨呀,折騰這一番有什麼用呢雲滿初。”蔣睿踱步端量起仍破敗不堪的正堂,嘴上笑意不加掩飾。

“早早便點過你,叫你去尋個靠山來。你非是不聽啊。”

蔣睿這副模樣顯然是知道些什麼。

雲滿初皺眉。

“哦?什麼靠山?”書漣抬眼看去,佯裝思索後嗤笑道,“連衣門?”

“你!”

蔣睿被他鄙夷目光看得上火,頓時暴起,衝上前去,一把推向書漣。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瞧不起連衣門!”

少年應聲倒地,手撐在地上看著甚是狼狽。

蔣睿居高臨下垂著眼冷哼。

“雲掌櫃,管好你手下人的嘴巴。不然怎麼被連衣門的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嘴巴吧。”雲滿初快走上前,目光沉沉,將書漣扶起,撣去他身上沾染的灰塵。

蔣睿被兩人無所畏懼的模樣氣極,手發顫指著他們。

“那我就把話放這兒了!利刃門宴席承辦,你們雲海食肆彆想分到一杯羹!”

他怒吼聲在正堂回蕩時,有人自大門款款走進。

“哦?是嘛?我怎不知道利刃門事務輪到你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