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

周意第一個碰見的就是申宜風。

即使心裡已經嘴過他一萬次，周意還是微笑上前，道：“申總，好久不見呐。”

申宜風還是那副無辜的樣子，回著周意道：“周意你可算回來了，自從聽說你出事了，我就一直想找個空去看你。都是我不好，那天也沒派個人送你回去，我的錯。”

周意上揚的嘴角忽然僵硬下來——這個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出神入化，換個人來都要繃不住。

“好了，你先去吧，聽說項目組來了新的案子，我猜你還有的忙。改天請你吃飯賠罪哈。”申宜風沒給周意回話的時間，就走了。

周意感到一頭霧水，但也沒打算理他，就走入了電梯內。

一進去就遇見了那個自己根本不願意遇見的人——劉衍還有他的助理何以聲。

電梯間內忽然靜下來，周意有些尷尬，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自己根本不想和劉衍麵對麵。

“你回來了？”劉衍目光一直緊緊注視著周意，先開口。

周意不得已，和劉衍對上目光，微笑著道：“劉總您也回來了？”

劉衍難得地笑了一下，但又很快收斂起來，緩緩說道：“你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周意走在劉衍身後，從產品部走到總裁辦，都不出一聲。

走進辦公室之後，劉衍默默把門合上。走到周意麵前，靠的極近，周意幾乎能夠聞見劉衍身上的淡淡香味還有繾綣的煙草氣息。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周意本能地想要離開，卻被劉衍輕輕地抓住手腕。劉衍緩緩把周意再次拉到身前，雙眼緊緊盯著周意，目光裡竟然有著不易察覺的柔情和委屈——“為什麼，為什麼要害怕我。”

劉衍沒有問出口，隻是關切地說道：“你的傷口還好嗎？”

周意狠狠地掙開了劉衍，但也瞬間冷靜下來，低著頭說道：“我沒事。”

劉衍聽罷，轉身，緩緩走到辦公桌後，好像思考了良久，才冒出來一句：“對不起。”

周意看著劉衍的背影，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但如果能夠止於當下，那周意還是會原諒他。

靜默了片刻，周意開口道：“如果有什麼誤會，解開就行，我不會在意這麼多。”

劉衍看著周意，回道：“什麼誤會？我不覺得我對你的感情是一場誤會。”

周意又開始頭皮發麻，此刻她沒有感受到榮幸，隻是無助，淚水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因為恐懼。

“那你想怎麼做？讓我從這個行業滾出去？然後呢？”周意帶著哭腔，對著劉衍吼道。

劉衍眼神複雜萬分，但是語調已經略略高昂，開口道：“有我在，你不會這樣。”

“嗬，有你在，然後呢？告訴大家我是你在大陸的情人，是你的出軌對象嗎？”周意臉上淚水開始交叉淌下，聲調更加高昂，仿佛積壓了很久很久的怨恨一口氣傾泄而出。

劉衍看著眼前的周意，可以說，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對她來說是無法承受之重。

“所以你一直是這麼看待我的？”良久，劉衍才開口問了一句。

周意冷靜了下來，整理好情緒，回道：“不是。你是我的上級，是提攜我幫助我的前輩，我經常告訴自己，在行業裡要成為你這樣的人。我知道我利用過你的信任，我和你道歉，但是我不希望我們在這個錯誤的方向上越走越遠。”

劉衍覺得自己的心被一柄利刃緩緩劃過，然後開口道：“我答應你之後不會再影響你的正常生活。但我要你最後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周意看向劉衍，劉衍開口道：“如果不存在你所說的那些阻礙，你會——你會接受我嗎？”

周意沒有立刻回答，期間劉衍的目光不曾從周意眼眸移開過，他在找，找那一點點的動搖。

“可能會。但是劉總，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周意一字一字地講，“我付出了很多努力，受著命運的眷顧才有機會站在這裡，仰望你。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