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那一抹紅色刺眼極了，他趕忙坐起來，查看傷口，傷口是在手腕上的，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但是止血效果做得並不好，而且就這種流血程度來看，怕是傷到動脈了，柳曉風本來打算給玖治療的，要動用靈力時才發現身體裡竟然一絲能用的靈力都沒有，他煩躁得不行，從床頭櫃裡取出紗布和止血的藥，替玖重新包紮了一下。

一直到他給玖喂了補血的丹藥，看著玖逐漸變得紅潤的臉時，麵色才有所緩和，他沉聲道“誰傷的你？”柳曉風都這麼表明態度了，竟然還有人敢動他身邊的人，簡直找死！

玖確實解釋不了那個人，他有些無助地看著柳曉風。

那雙眼裡表達出來的意思實在太多了，柳曉風也發覺自己非要玖解釋實在是為難他了，於是他下令“來人，把這幾天給我治病的醫師叫來。”他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很快就走進來一個人，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沉默得沒有一絲鋒芒，對著柳曉風行了抱拳禮“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柳曉風淡定一笑，冷聲道“跪下！”

“陛下說過，隻行抱拳禮，跪拜禮隻對父母，師傅……”醫師的解釋不到一半就被柳曉風給打斷了。

“君主是為本國國民之父母，怎麼，跪我你還不樂意了？”柳曉風回想了一下半醒狀態下聽到的周圍的聲音，他大致懂了。

“臣，不敢。”醫師趕忙下跪行禮，他任職這幾年剛好是柳曉風不在的這幾年，雖然葉客情早就提醒過他柳曉風的喜怒無常的，但他覺得能夠提出那麼多人性化的政策的人再怎麼樣脾氣也爛不到哪裡去。

但是他算錯了，他沒想到柳曉風清醒後第一次見麵就給他狠狠地上了一課。

柳曉風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叫你來也沒什麼事，就是先謝謝你把我治好了。”他這話裡可是藏刀了。

醫師聽著柳曉風的話，渾身的寒毛都要倒豎了起來“臣，不敢居功。”柳曉風雖然隻是個治療係的，但他畢竟也是巔峰級的強者，發怒時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完全足以讓人遍體生寒。

“不敢居功？莫非有高人相助？”柳曉風這已經是給這醫師機會了，如果他如實交代，柳曉風或許還會放他一馬，讓他接著在宮裡做事。

“是，是的。”醫師的頭點得飛快，回答道“是一名臣認不得的世外高人，略作指點之後請殿下割腕放血，救了陛下。”他口中的殿下是柳曉風才九歲的弟弟，柳從雨。

“世外高人呐。”柳曉風摸了摸下巴，眼神微眯，他覺得自己已經在用畢生的素養忍著沒把手邊的碗摔他臉上了，他真當柳曉風半點常識都沒有嗎，就整整半碗的放血量，對於一個小孩來說是要命的，葉客情才不會允許他這麼做，而且他當玖的血可以隨便放一樣，整整半碗啊！雖然不至於要命，但是就算是成年人也會出現短暫的眩暈甚至是昏迷，他的小玖的命就不是命了！（注：正常成年人失血800ml是要命的，半碗大致有500ml，再加上處理不當，是真的會昏迷的。）

“是，是的。”醫師拚命地點頭接著說，柳曉風沒一下子把話說完已經是在給他機會了，可是他就是不珍惜。

於是柳曉風接著說“一個傻子而已，能說出什麼呢，你說是吧？”柳曉風回想起昏迷時隱約聽到的這句話，連殺了那名醫師的心都有了。

“什麼……陛下說什麼……”醫師竟然還在柳曉風的麵前裝傻，他醫術不精，並不清楚柳曉風當時是處在半昏迷狀態，對外界還是有一定的感知的。

柳曉風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人說廢話去，直接擺了擺手，說道“你去財政部把這個月的俸祿領了，以後就不用來了。”

“陛……”醫師似乎還打算要狡辯，柳曉風眯眼盯著他，看上去有些危險，隨即，他湊到玖的臉側，在他的臉側輕輕吻了一下，有些慵懶地歪頭靠在玖的肩膀上，接著說“他確實什麼都不會說，但是你也是真的學藝不精。”

醫師得知自己撒謊的事情被發現之後，趕忙誠惶誠恐地叩頭道“謝陛下指點。”

“謝什麼，你需要指點的地方多得去了，趕緊回去好好學吧。”柳曉風伸出手去攬住玖的腰，果斷下了逐客令。

“是，是。”醫師說罷就趕快離開了。

醫師走後，玖才小心翼翼地握住柳曉風的手腕，說道“謝謝。”他離柳曉風最近，當時柳曉風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的氣息雖然並不是針對他的，但是他也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柳曉風地怒意，他似乎意識到柳曉風是因為自己生氣了，他抬起柳曉風的手，在他的手心輕輕地吻了一下，說道“不生氣。”

“嗯。”柳曉風低低地應聲道，隨後偏過頭，在玖的脖頸處留下一個吻痕，笑著說道“讓我上你幾次，我就不生氣了。”這話剛出口，柳曉風突然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了，他能感覺到，這次醒來之後，他對玖的依戀程度和占有欲都大了許多，是一種恨不得讓玖永遠都隻是他一個人的那種占有欲——他發覺情況不妙了。

“上我……”玖並不知道柳曉風心裡的這麼多想法，他還在思考柳曉風這句話的意思，坦白說，他雖然聽柳曉風說這句話很多次了，但是每次他都理解不了，柳曉風也從來都不給他解釋。

柳曉風當然知道玖的疑惑，而且他也是真的不打算要解釋的，所以他不緊不慢地轉了話題“嗯……小玖，你能接受我把手伸進你的衣服裡嗎？”雖然他看過很多次，但這次真的是手癮上來了，他明知道自己對於玖的這種依戀是不正常的，但是他還是很享受這種感覺。

聽到柳曉風這話，玖歪過頭去看柳曉風，同時柳曉風也抬眼看他，兩人的視線交彙了，柳曉風的心裡微微悸動，很自然地問道“不可以嗎？”

其實玖的感觀儘失，是真的感覺不到柳曉風的觸碰的，也就談不上什麼接受不接受的問題，他隻是不能明白柳曉風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麼奇怪的問題，也理解不了柳曉風為什麼要這麼做，一時半會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隨後他垂眸點了點頭，說道“不，不是。”

“如果感覺受不了就說，我是講道理的人。”柳曉風小心翼翼地將手從交領的衣服領口伸進去，感覺心跳的速度比任何時候都快，他還是記得覓日曾跟他說過玖不喜歡彆人的觸碰，他不喜歡強迫彆人，因為他是被人強迫著長大的。

哪怕他心裡清楚，玖感受不到他的觸碰。

“小風……”玖低頭看著柳曉風的手，很疑惑，他既不明白柳曉風為什麼這麼做，也明白不了柳曉風為什麼會說他受不了。

“叫我，曉風？”柳曉風的手可以感覺到玖的身上結實的肌肉，他微眯著眼，很喜歡，指尖是人很敏感的地方，通過觸碰就可以描摹出事物的輪廓，柳曉風已經有些想入非非了。他呢喃一般地接著說“我喜歡。”

玖垂眸聽著柳曉風的話，也能聽出來是好的意思，但就是顯得有些拘謹。

還不等柳曉風說什麼，就有另外一個人闖進來了，那個人真的是闖進來的，甚至連門都沒敲，人就已經出現在柳曉風的麵前了，看清楚眼前的狀況之後，那個人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本來是來乾什麼的，上來就一頓鬼哭狼嚎“啊啊啊，你你你……拿開你的手啊！你在對我的小玖做什麼啊！”

柳曉風也是愣住了，他趕忙抽出手來，立刻解釋“不是，覓日，你聽我解釋！”他是真的見過覓日對於肖想玖的人是有多討厭的。

不等覓日說話，察覺到覓日的攻擊意圖的玖就已經準備動手了，柳曉風發覺之後趕忙製止住了“小玖，不要。”

聽到柳曉風的話，玖確實是乖乖聽話地坐到一邊去了，但是卻在時刻緊盯著覓日的動作，隨時防止覓日做什麼。

看到玖竟然在護著柳曉風，覓日頓時更氣了，他走上前去，雙手握住柳曉風的肩膀拚命搖晃，又是一頓鬼哭狼嚎“說好的對男人沒興趣呢！你就是這麼騙好兄弟的啊！”

“不，不是，覓日，冷靜！”柳曉風自知理虧，也沒有反抗，被他晃得七葷八素的。

“冷靜個屁啊，你看看他是誰，你看清楚啊！”覓日的手使的勁越來越大，雖然明明是他在晃著柳曉風，可是他的眼圈卻紅了徹底“他是小玖啊，你是不是逼迫他了，你說話，是不是！”

柳曉風張開嘴，正打算回答，就聽到一大堆人衝進來的聲音，隨後又是葉客情下令“拿下他！”

柳曉風頓覺不妙，趕快說道“不許動！都不許動！”

然後，他又聽到覓日的話“你就是仗著小玖現在精神不清醒，對不對！”他的話語已經是帶上了哭腔“小玖他……不喜歡男人啊……”他隨後又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地呢喃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對小玖……”

他的一句話說不完，就感覺到柳曉風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柳曉風安慰一樣地輕聲說道“很多東西我沒法解釋，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強迫他。”

覓日抬眼看著柳曉風，扭頭再看了一眼隨時打算對他動手的玖，這才靜下心來，一屁股坐到柳曉風的旁邊，說道“我姑且信你。”然後又扭過頭來指著柳曉風說道“既然小玖跟了你，那你可要對他好，但凡你要是敢像那個混蛋一樣那麼欺負我的小玖，你彆怪我半夜殺了你。”

發現危機解除之後，柳曉風一把摟過覓日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兄弟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這你就放十萬個心吧。”隨後又揮手示意周圍人離開，就這麼被一堆人盯著確實還怪不習慣的。

覓日都還在氣頭上，輕輕地哼了一聲之後，漫不經心地把柳曉風的胳膊從他的肩膀上拿下來，說道“哼，你彆得意，等到小玖恢複了，我看你怎麼跟他交代。”

聽到這話，柳曉風的眼神很明顯地暗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扭過頭去看玖，他真的很難忽視玖看向他時的那種總也是執著而又深情的眼神，他也不知道玖恢複後會怎麼做，他甚至有些畏懼，不過，這些話他也就自己想了想，他並不想要接著聊這樣的話題，立刻就轉了話題，說道“你大老遠的跑過來做什麼，總不能是來看我吧？”他一個大男人又是成年人了，也沒什麼好看的。

“看你？我是來看小玖的。”覓日歪頭看向玖的方向，發現玖還在看著柳曉風，他有些氣憤地不再看了，扭回頭去，說道“風離國的那種奇怪的病消失了一陣子，林知月想著可能會複發，但是他要留下來鎮場子，所以就派我來找你，說是希望你我可以去冰煜國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柳曉風聽到覓日開始說正經事了，也跟著正了神色，說道“我給他傳個消息，我知道暫且抑製體內的蠱的辦法了。”說罷，就已經開始著手給林知月傳消息，他有好幾張林知月的傳音符，也是很方便的。

“不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就知道了？”覓日感覺自己幾輩子震驚的事情都在這幾天給體會到了。

“嗯，我有我知道的辦法。”柳曉風給林知月交代完之後回答道。“另外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隨時都可以。”覓日回答道。

柳曉風點點頭，回答道“給我一天的時間，我恢複一下靈力，另外你舟車勞頓也好好休息一下，咱們後天出發，可以嗎？”

“你的靈力怎麼了？”覓日單挑一邊眉，似乎很努力地在憋笑“回來病人太多給你用完了？”

“用完了，有問題？”柳曉風淡淡地回答，他暫且還不敢讓覓日知道他已經把玖給辦了，這真的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