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就不叫嘛,乾嘛那麼用力?”
沈霧懶得與他爭辯,道:“包紮好了,我們快些離開吧。”
此處確實不宜久留,那些刺客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同夥。
但衛晟身上有傷,不能走遠路,如若讓沈霧一個人回營地報信倒是要來得現實許多,但是,那些刺客就是奔著他來的,讓他獨處反而更加危險,如今隻能呆在原地。
沈霧在附近轉轉,拾些柴火,在原地生火堆以供取暖。
天色漸漸暗下來,夜晚的森林是很危險的。火光會吸引來彆的生物,他們隻好把火滅掉。
沈霧在拾柴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山洞,洞口很是隱秘,應當不會被發現,很適合他們現在的處境,沈霧帶著衛晟躲了進去。
洞口被他用一些雜草蓋住,山洞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沈霧沒有生火,在這樣密閉的空間中生火是很危險的行為,他還沒有傻到那個程度。
沈霧用之前蓋洞口剩下的一些雜草在最深處鋪了一個小窩,考慮到衛晟是傷員,沈霧還貼心的將他那件之前就撕得不成樣子的外袍脫下來給衛晟做床墊。
衛晟非但沒有嫌棄沈霧那件快變成條條的外袍,反而寶貝得很,非要蓋在身上睡,沈霧拗不過他,就隨他去了。
衛晟一直沉浸在沈霧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愛中,心裡都是止不住的甜。
待他躺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睡這裡,那沈霧睡哪?這個雜草鋪得這麼寬闊,他們是不是可以睡一起呀?
“子何,我臥在此處,那你呢?”
衛晟有些不好意思,他才回京大概一個月,就可以同沈霧同床共枕,這是他在邊疆那會想都不敢想的事,他需要準備什麼嗎?他睡姿會不會很差,不會惹他嫌棄吧?
可惜,沈霧並沒有想與他睡一塊的想法,隻聽見他道:“我不困,你睡吧。”
“啪”的一聲,衛晟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疼,剛出現不久的粉紅色泡泡被沈霧拿著針,一個一個戳滅,美好的幻想就此破滅。
衛晟鬱悶的“嗯”了一聲,就縮到角落裡去難過了。
月光順著雜草間的縫隙鑽進來照亮的方寸之地,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漆黑。
沒過一會兒沈霧就聽見了衛晟的呼吸聲,也是,他畢竟受了這麼重的傷,再不休息的話,那還怎麼行。
夜漸漸的深了,沈霧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點頭,困意卷了上來。
沈霧搖了搖腦袋,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就這麼睡過去,夜裡未知的危險太多,要是睡著了該怎麼辦。
可是真的好困。
午夜過半,沈霧終於是撐不住了。
身體不自主的向後倒去,本該碰到石壁的身子被人接了個滿懷,沈霧來不及感受,便陷入了沉睡。
黑暗中似乎傳來一絲輕笑,隨即便是雜草與意料相碰的聲音。
沈霧是被鳥叫聲喚醒的,他撐著腦袋思考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怎麼就到草床上來了?衛晟呢?他頂著那麼重的傷跑哪兒去了?
沈霧猛的從草床上爬起,想要出去找找,還沒走出山洞,耳邊便傳來衛晟的聲音。
“我去外麵摘了些果子,這些應該足夠充饑了。”
衛晟的懷裡抱著一些紅彤彤的果子,抬頭看著沈霧著急忙慌的樣子,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得意。
沈霧沒有去關心他懷裡的果子,反而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果子順著鬆開的手掉落在地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誰讓你跑出去的?傷還沒好,怎麼可以到處亂跑?萬一裂開了怎麼辦?”
沈霧的臉上帶著一些惱怒的神色,他對衛晟這樣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感到很生氣。
衛晟被他問得愣了一下,隨即便笑道:“子何,你是在擔心我嗎?”
擔心他?自己是在擔心他嗎?隻是起來沒有看見他有些著急罷了,這算擔心嗎?
沈霧並不是很想承認,他好像確實有點兒擔心了。
衛晟看他不說話的模樣,他一下就猜到了,沈霧就是擔心他了。
一瞬間,衛晟簡直快要上了天,有什麼比自己心上人在擔心自己還讓人高興的事嗎?沒有。
沈霧選擇不去回答他的話,他彎下腰把剛才落在地上的果子撿起來,用衣服擦擦,遞給衛晟一個,然後自己拿一個吃了起來。
這個味道和他平時吃的紅果很像,拿來充饑倒是不錯。
快要出發前,沈霧還是想要檢查一下衛晟身上的傷口,但他又不太好意思,總不能自己上手去扒彆人的衣服吧,昨天晚上的事隻是情急之下,看衛晟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看來是不需要了。
行到半途,沈霧的餘光瞥見了一株草藥,他立即采下來,讓衛晟把衣服脫掉,自己給他上藥。
衛晟特彆聽話,讓脫就脫,就是穿的時候磨磨蹭蹭的。
沈霧會醫術這件事是整個京城都知曉的,畢竟沈小公子對彆的不感興趣,對醫術這方麵倒是頗有興致,為此還特地去拜了師。